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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坐在窗前发了好一会的怔,清影将课本拿出来翻开又合上,笔尖耍花枪一样滴上下翻飞,不知不觉就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小影啊,你看天这天阴惨惨的,怕是要落雨了,小池出门伞都没戴一把……”奶奶在井边淘着米,望了望天,很是担忧。
“我这就去找他。”清影总算拿到了搜查令,飞也似地出了门,远远地听到闷雷声,还有奶奶的埋怨:“这孩子,才说伞,你就不知道带一把!”
清影不是那种跟老天爷死犟的人,当然也不会跟自己过不去,她快速折回里屋拿了把黑伞又跑了没踪影,气喘吁吁:“奶奶,我一会就带他回来!”
这种情况清影经历得多了,在小黑网吧或者游戏厅逐个排查,揪出那个毛没长齐的孟清池,是清影到23岁都在重复做得一件事情。为了不让这个战线拉得太长,清影想这次就给那小子一个教训,让他以后一靠近此类场所就觉得身上隐隐作痛。
清池常常光顾的那家游戏厅大概是老板给了什么优惠,不是打折就是赊账吧,清池就差把那里当成了家,恨不得叫那老板一声亲爹。
清影跨进去时,就被一个叼着烟的高个子黄毛男生拦住了,她被他打量得不好意思,身穿牛仔半裙白色T恤的清影看着也不像是会有纹身同类人,她冷静地甩甩马尾辫:“我进去找个人。”
游戏厅里不买游戏币是不能进的,更何况是这种来把顾客带走的人,怎么能放她进去呢,黄头发将烟圈吐在清影脸上,看她微微皱了眉,好不得意地笑:“你找谁啊,说了我帮你去叫!”
未成年人进游戏厅都不用伪造身份证,清池这么嫩的脸一看就不可能有18岁,为什么他们就这样不肯放过任何一个赚钱的机会,清影脸一沉:“不用,你未必叫得动,我是他姐姐。”
“哟,姐姐来啦~”边上围过来一群穿的很非主流的男生,基本都留着五彩斑斓的头发,形状也是千奇百怪,他们饶有兴趣地围着清影,这么正经的女孩子在这里就是异类。
清影从这几个毫不留情的眼光上基推断他们都认识清池,甚至也久仰自己的威名,而清池一定在里面那个角落躲着。烟雾和音响的嘈杂让清影有些头晕,她难以想象以前的自己居然也留恋这里尼古丁的味道。
“姐姐这么体贴,干脆帮弟弟把网费付了呗!”黄头发靠近一点,捏在烟蒂上的手蠢蠢欲动,不怀好意地朝其他几个看了一眼。
几个人一起靠近,将清影围到了中间,包围圈随着清影的一步步后退集体转移到了游戏厅的中央,刺目的光线从电脑屏幕射出,劣质音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清影的心跟着有些乱,
她环顾四周,好多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的男孩子戴着耳机摇头晃脑沉浸在游戏中,而眼前的一,二,三……不多不少正好一桌的男生则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看。
清池那小子平时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清影定了定神:“先把他喊出来,他欠的钱我来还。”但愿钱是万能的,清影祈祷,不禁咬紧了唇。
“姐姐带了多少钱,够不够啊?”其中一个按捺不住了,伸手要捏清影的下巴,清影机警地躲开,露出嫌弃:“他不在的话,我就走了!”
“别急嘛!姐姐不陪我们玩玩再走?”好几个男的像受了什么鼓励一样,异口同声,清影心中一惊:最急的应该是你们才对。
才不过刚成年或者有几个还没拿到身份证吧,怎么这般向小混混靠拢,真是要命,清影避开几只咸猪手,扯开嗓子喊:“孟清池,你出不出来!”她想这小子再不出来,她就抛开姐弟情谊,直接突出重围自己撤离,让他自生自灭。
“这不来了嘛!”清池不是一个人怯生生地来的,而是被两个跟清影差不多年纪的男生拖拽到清影跟前的。
“你……”清影又气又急,就要上去拽这个不争气的逃兵,没想到身后一股力量将她制住,一个很邪恶的声音提议:“姐姐先还钱吧,不然弟弟就要……”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多少钱?”清影还没问完,回头发现自己也被人拽住了,生疼的肩膀上各有一双挺瘦但青筋突起的手。
清池垂着的头突然扬起,抢着辩解:“我没欠你们钱!”说着狠狠扭动了一下小身板。
“你闭嘴!”几个人凶神恶煞地瞪了清池一眼,他委屈地看着清影:“姐,我没有……你别给……钱。”
清影心中有无数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是光天化日之下的抢劫啊,赤果果的集体作案啊。清影的心跳的厉害,她知道今天不是被谋财就是被害命了,关键是她根本没带钱,只能拖延时间了。
“先放了他,我马上给钱!”清影根本不想看清池,对着那个黄头发说,她感觉他是这里最有权威的人,只要稳住他就不会出大事。
“带够了?我先检查一下……”黄头发脸上的肉一抽,色眯眯地将手伸向了清影的胸前。清影脑子一片空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就这样调戏我,有没有天理啊,我才15岁啊,到底是哪里让你如此欲罢不能了?
检查什么?全身检查么!看着哄笑的一群人,清影大概知道了,这是要上演真人版XX片了么?还好意思围观?
清影下意识地看一眼自己的飞机场,然后后退一步躲开袭击,不料正好跌入身后两人的怀抱,腰里被人捏了一下,清影的脸更难看了,大家又是起哄地笑得很夸张。
黄头发恶趣味地靠近,病态般白的脸在幽暗的灯光中显得渗人,清影大气不敢出,因为他的丑陋的嘴脸几乎贴到清影鼻子上,然后大度地说:“不让我查,那兄弟们动手吧!”
什么,还带把到手的女人赏给手下的,你还真以为你是老大了,清影眼见着好多双邪恶的眼睛已经在全方位多角度检查自己了,好像一群饿狼对着抓获的猎物打圈,找最合适最肥嫩的部位下嘴。
“你们放了我姐姐……”清池死命地挣扎着,哭喊着,得到的回答是“啪”地一记耳光,还有轻蔑地哼声:“小子,叫你嚣张,只有你不肯孝敬咱,今天就让你姐姐好好伺候我们吧!”
“混蛋,有种放了我姐姐,我跟你们拼了……”清池的声音都哑了,清影还是很欣慰地,虽然她面对的事一群饿狼。
就当好几双手按住清影的身体,其中一只巧妙地够到清影的脖子,满是烟味的嘴凑到清影脸上时,清影别过脸,满眼是委屈羞辱的泪水。
她的凄楚的目光透过那几个攒动的头,看到清池的眼睛血红,他咬着唇大喊一声,歇斯底里的“啊”,终于挣开束缚,冲向清影的包围圈,狠狠滴砸了好几拳:“放开我姐,放开她!混蛋!”
被突如其来的雨点般拳头打得有些懵了的几个大男孩转过身,惊讶却鄙夷地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孩,骂骂咧咧:“滚!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