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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凌兮,你少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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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换鞋了,我家里没有男士的拖鞋,你穿着鞋子进来就好了,回头我再打扫……”

    慕凌兮一边说,一边朝着里面走,将手包扔在了客厅的小沙发里。

    左承宴还是脱了鞋子,地板很干净。

    慕凌兮从小在富贵圈子里呆惯了,一身的洁癖,纵使屋子再小,她也依旧容忍不了灰尘歧。

    她也曾笑话自己,即使自己可以堕落,坏境也不能跟着肮脏。

    慕凌兮请左承宴坐在了沙发里,走去冰箱前,取了两瓶矿泉水,自己拧开一瓶后,将另一瓶递给了他。、

    “将就着喝吧,冰箱里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慕凌兮喝了一口水说道。

    左承宴将凉的冰手的矿泉水放在一边,皱起眉头,道:“你就打算这么一直下去?骜”

    慕凌兮喝水的动作停顿下来,看着他:“否则我该怎么活?我找不到工作,圈子里的那些人对我避之不及,唯恐和我沾上一点关系,你觉得谁能帮我?”

    “为什么不来找我?”左承宴说。

    慕凌兮笑了,笑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凑近左承宴的脸,说道:“找你?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帮我?”

    左承宴语塞了,他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侧过脸去,不与她对视。

    片刻之后,慕凌兮开始当着他的面一颗颗的解开自己胸前的扣子,对着他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只是我不知道,够不够还你替我赔给那个女人的那笔钱……”

    “……”

    看着这样的慕凌兮,左承宴是愤怒的。

    40万对于他来说不多,替她赔给那个女人不值得一提。

    可她凭什么可以作践自己到这种地步?

    如果今天替她赔钱的是另外一个男人,是不是她一样可以对着那男人宽衣解带?

    慕凌兮不明白左承宴眸子中的情绪。

    下一刻,左承宴已经将她压在沙发上,脸色阴沉道:“慕凌兮,你少激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慕凌兮笑了,看着左承宴的目光有种说不出的妩媚,说道:“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我说的没错吧?”

    左承宴的一只手按住了她解扣子的手。

    起身,松开,背对着她。

    慕凌兮从沙发上坐起,将胸前的衣服紧了紧,遮住她里面黑色的文.胸。

    “不敢承认?”慕凌兮在他身后问着。

    左承宴情绪烦躁,起身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车钥匙,冷冷说道:“早点睡吧,我先走了……”

    慕凌兮没有挽留他,挽留做什么?

    看着左承宴狼狈的背影,慕凌兮嗤嗤的笑,自己又躺回到沙发里,看着天棚发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下一步路要怎样走。

    左承宴帮了她一次,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母亲已经50岁了,20年的刑期啊,监狱里艰苦生活的摧残下,她还能走出来吗?

    慕凌兮的眼泪顺着耳鬓流进她浓密的头发里,头皮上凉凉的。

    起身,去摸包里的烟盒,摸了个空。

    她这才想起,烟早就已经没有了。

    给自己换了一身家居服,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平底的运动鞋,慕凌兮就这么不修篇幅的出去了。

    反正也走不远,门口的小超市而已。

    不等走出漆黑的楼道,慕凌兮就看见左承宴的那辆车还停在小区门口。

    左承宴径长的身子靠在车门上,低头抽着烟。

    距离太远,他脸上的表情慕凌兮看不清楚。

    黑暗的楼道里,慕凌兮的脚步顿住了,静静的看着远处的一人一车。

    此时的她开始变的不确定了。

    如果放在刚才,她或许还可以以为左承宴是被她气的失了态。

    而现在呢?

    慕凌兮的心沉了下去,美国的过往一幕幕在眼前轮番上演……

    她的母亲郭碧云出事,并不是没有先兆的。

    一年前,慕凌兮在得知自己父母离了婚时,曾消极过一阵子。

    那段时间,她的日子很黑暗,虽然已经25岁,可她的骨子里依旧是个天真的孩子。

    她以为父母是恩爱的,只是他们都太忙,为了这个家见面的机会很少。

    她小时候被宠上了天,不光父母疼爱,就连爷爷也把她视为掌上明珠,对她这样的宠爱,唐沁连一半也达不到。

    打小两个同年出生的小姐妹就争宠争惯了。

    两个娇生惯养的女孩子,无论什么都比,成绩,玩具,首饰,就连裙子的漂亮程度也要拼出个高低。

    无疑,这些年输的那个人都是唐沁。

    慕凌兮一直以为,老天是公平的,就是因为太过公平,才有了今天那个恃宠而骄的她,离开了父母什么也做不了。

    慕凌兮的烟瘾上来了。

    可左承宴不走,她迈不出腿。

    一个人抱着肩膀,在漆黑的楼道里坐下了。

    楼梯的台阶冰凉,凉的刺骨,可她依旧稳稳的坐着。

    这样的凉算得了什么呢?比起一年前那些人的嘴脸,已经好多了。

    原本以为父母离婚已经是世界上最糟糕的事了,却没想到,更糟的事在后面呢。

    唐沁或许是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和她说话开始不再谨小慎微,多了几分颐指气使。

    慕凌兮不明白,自己曾经看中过的一款钻石项链的设计图纸,怎么突然间就成了唐沁的心爱之物。

    唐沁找到英国的设计师J.K,说要一条这样的项链。

    J.K笑了,这曾是他年轻时,给自己的初恋女友设计的一款项链。

    可那个时候他的设计能力还很稚嫩,后来,因为初恋另嫁他人,这张图纸也不知道被他放去了什么地方。

    可多年以后出现在唐沁这个小丫头的手里,J.K觉得很好奇。

    J.K问过唐沁,为什么要做这样一条项链?

    唐沁说不出什么,只说了一句:“我姐喜欢,但凡她喜欢的东西,我都要拥有,仅此而已……”

    J.K拒绝了这个小姑娘。

    可奈何唐沁几次三番的来访,“折磨”的他连午餐都吃不好后,J.K也想开了,不过一张不成熟的设计图纸而已,一段青涩的过去,代表不了什么,无所谓了。

    可即便是这样,J.K还是在原有的基础上,稍加了修改。

    这条美轮美奂的项链就此诞生了。

    J.K表示这条项链依旧存在不足,碍于他现在设计领域的威望,也只能仅此一条,算是私人订制了。

    唐沁心满意足了,可这件事被慕凌兮知道了。

    当时,慕凌兮找到J.K的时候,J.K的头都大了。

    耸肩打着手势说了一句:“你们中国小姑娘怎么这么难缠……”

    慕凌兮黑了脸,强势的说:“无论多少钱,我都要买下这条项链来,无论多少钱!”

    J.K闭门谢客的期间,慕凌兮的家庭生活遭到了史无前例的冲击。

    突然有一天,她的信用卡被冻结了。

    打电话询问母亲,母亲只在电话里说了一句:“兮兮,以后你不能这么花钱了……”

    起初,慕凌兮还没明白母亲的意思,对着手机说道:“妈,我真的需要一笔钱,急用……”

    电话那头传来了许久的沉默,母亲郭碧云终于说道:“抱歉,女儿,我已经没钱了……”

    慕凌兮觉得这是个天大的玩笑,以母亲的地位,以母亲的身家,怎么突然就没有钱了呢?

    没有钱到什么程度呢?

    后来,慕凌兮见识到了。

    她在保时捷的4S店里,交了预订金的车子已经提不出来了。

    150万的车而已,才区区150万……

    那一刻,慕凌兮终于明白,唐沁为什么要狠下心和她争这条项链了。

    并不是因为这项链有什么特殊意义,而是,她明知道现在的慕凌兮已经没资本和她争了,她争得不过是口气。

    她是想告诉慕凌兮:“从前那20几年里,我生活在你的影子里已经受够了,如今,就连一条项链你也不配和我抢了。”

    慕凌兮站在J.K的主题设计馆里,望着那条项链发呆。

    母亲在那一天被接受调查,父亲公开在媒体面前承认与她母亲离婚的事实。

    她一个人在烈日下晕了过去,被一个俄罗斯的游客一把扶住,才没摔的太惨。

    有好心人帮她叫了急救车,她的手机也刚好响起。

    一个中国男子的声音传来,是左承宴。

    身边的好心人将地址报给了左承宴。

    不出15分钟,他就赶过来了。

    烈日之下,慕凌兮醒来后,拒绝上急救车。

    因为她知道,她或许连急救车的费用都已经负担不起。

    左承宴蹲在地上,扶着她慢慢起来。

    她眯着眼看着他,叫了一声左叔叔……

    这声左叔叔是别扭的,与两人的年龄不符,左承宴不过大她12岁而已,算不得她的叔叔。

    可这一刻,她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是她唯一的依靠,哪怕只是暂时的。

    左承宴以为她会抱着他歇斯底里的痛哭。

    可她没有。

    她抬起手,指着橱窗里的那条项链,对着他说:“你能帮我买下它吗?我没有钱了……”

    左承宴回头朝着厨房里望去,很平凡的一条项链,除了有种奢华的美感之外,算不得上好的作品。

    慕凌兮盯着项链不放,说道:“那里有我的英文名字,Jo

    an.”

    原来,慕凌兮拥有一个和J.K设计师初恋女友一样的名字……

    当时她说:“我表妹非要和我争这条项链,无论多少钱我也要把它买下来,输什么不能输了气势,左承宴,这个忙,你帮是不帮?”

    慕凌兮说这话时,不再叫他叔叔,语气很重,完全不像是个刚刚晕倒过的女孩。

    左承宴愣住了,定定的看着她,却也没有完全答复她。

    硬是将她抱进急救车,陪她一起去了医院。

    留在医院的日子里,慕家经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母亲被人举报,接受彻查,数罪并出。

    父亲在媒体面前宣布与母亲已经离婚15年,彻底与郭家人撇清了关系。

    同时,退出律师界,带着他现在的女人归隐去了,人移民去了澳洲。

    爷爷慕长青也在那一年病逝,唯一留在政界的只有自己的伯父了。

    伯父想向来与自己父亲不和,反而与自己的姑妈走的亲近。

    这也是为什么时候唐沁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原因了。

    如今的唐沁才真正算的上有财有势,直入青云了。

    没人管的慕凌兮一个人住在美国。

    出院后,她也试图找到自己的伯父,哪怕通过伯父的关系,先找个稳定的工作来做。

    没想到,上门却迎来伯父一句:“你也不小了,快26了,也该自食其力了……”

    这样的一句,让她彻底的寒了心。

    那一刻,她才明白,并非伯父对她个人有什么偏见。

    而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母早在15年前就离了婚,唯独她自己不知道。

    爷爷还在的时候,有他护着。

    可爷爷不在了,伯父早已经不把她当成是自家的人了……

    25岁的慕凌兮除了一张律师资格证,便什么也没有了。

    她在政界的锐气,早被父亲的离职消磨的一干二净,信心全无。

    在败了两场官司过后,她也逐渐被公司搁置了,没人愿意再找她出庭辩护。

    如果说,在得知父母离婚的那一刻,她觉得天塌下来了。

    那么这一刻,无疑算是地球毁灭了……

    那个时候,她开始吸烟,渐渐有了烟瘾,且越来越大。

    大到,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烟不离手。

    国内被人嫌弃的差不多了,慕凌兮惨淡的回到了美国。

    回美国的第一天,她就接到了爸爸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有孩子的嬉戏声,如果没猜错,那是他爸爸和那个女人拥有的第二个孩子,或许是弟弟,也有可能是个妹妹,她完全不知。

    他爸爸在电话里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去找左承宴,他在美国……”

    慕凌兮笑的讽刺,对着手机说道:“我需要2000万,他能给我吗?”

    电话那头的慕父皱眉:“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慕凌兮依旧在笑:“挥霍啊,过我从前有的生活……”

    这样的一句,惹来了电话那头慕父的反感,他在电话里说:“兮兮,没教育好你是我的责任,可你该看清眼前事实,你妈妈已经没能力保护你了,现在已经不似从前了……”

    “那你呢?”慕凌兮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掉下来了。

    最后,慕父也说:“兮兮,你已经25岁了……”

    挂了手机,慕凌兮蹲在街头上嚎啕大哭。

    是啊,她已经25岁了,若是放在平常人家的女孩,或许早已经能够独当一面,或结婚生子,或事业有成。

    他们只告诉她,该承担的年纪已经到了,却从没有教会过她,该如何生存……

    慕凌兮哭累了,

    一个人坐在街边抽烟。

    她抽烟的姿态很美,像极了染有妩媚风情坏女孩。

    不断有外国的男孩上前,问上一句:“需要帮助吗?”

    慕凌兮懂的他们口中的“帮助”指的是什么。

    “一.夜.情”她真没法待见。

    再怎么堕落,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把自己给出去的……

    左承宴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以慕律师好友,慕凌兮“叔叔”的身份,来到她眼前。

    左承宴将那条花了不少心思的项链拿到她眼前时,她哭了,哭的像个孩子。

    握着项链,她说:“我没钱还给你……”

    “送你了。”左承宴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暖,暖的让慕凌兮忘记了要哭。

    抹去了眼角的眼泪,慕凌兮问:“J.K设计师不是不卖的吗?你怎么弄到手的?”

    左承宴笑:“我说我昨天去砸了他的店,偷出来的你信不信?”

    慕凌兮破涕为笑,眼睛里还带着眼泪,笑着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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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知道,他说的一定是假的。

    可即使是这样,他说的依旧很认真,仿佛这条项链就是被他偷来的。

    当然,事实真的不是慕凌兮所想。

    他说的话里,的确有真实的成分,只是慕凌兮不知。

    左承宴的确私下里去见过这位设计师L.K先生。

    J.K直言不讳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原因是:“这条项链是一个中国女孩跑了很多次,求我帮忙订制的,我不能不信守承诺,无论你的价钱出的多高,我都不能卖给你。”

    左承宴无力,从J.K的店里走出来时,他就盯着那条项链,久久没有离开。

    左承宴不年轻了,37岁的他,早已经过了冲动的年纪。

    从小生来性情沉稳的他,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可当时的他已经冲动了。

    他拎起一条木棒将J.K的店玻璃砸了个稀巴烂。

    那条项链在众多警察的眼前,被他拿到手。

    他死活不愿意交出来。

    当设计师J.K知道了他的身份后,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左承宴对着他笑笑,先说了一句:“很抱歉,有关于您的损失,我会加倍赔偿,请把这条项链卖给我。”

    可J.K还是不懂。

    左承宴笑笑说:“这上面有一个女孩的名字,她现在在人生中的最低谷,她说她喜欢这条项链,我想送给她……”

    最终,J.K妥协了,收了高一倍的价钱,将项链卖给了他。

    他说:“我宁可帮助一个女孩走出她的阴霾,也不愿意让它成为另外一个女孩用来与她表姐攀比的战利品。”

    当然,这个女孩指的无疑就是唐沁。

    J.K撤诉,左承宴从警局走出后,小心的将揣在口袋里的项链掏出。

    还好,完整无缺……

    许多年后,左承宴问过自己。

    当初那么冲动是为了什么呢?

    他自己想了想,竟然也笑了,答案不言而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慕凌兮带着这条项链,穿着一套还没上过身的礼物,出现在各种场合里。

    她依旧光鲜亮丽。

    光鲜的就仿佛,她的家里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她依旧游走于上流社会的圈子,哪怕那些人表面上还寒暄客气,可早已经对她不待见。

    慕凌兮在寻找一个目标,一个能让自己母亲减轻刑罚的目标。

    左承宴有钱,可势力方面一般,政界基本上他能说上话的人,都是被慕凌兮母亲曾经得罪过的。

    墙倒众人推,更何况当初还是政敌。

    现在不要说来帮忙,不落井下石已经算给左承宴面子了。

    左承宴小心翼翼的维系慕凌兮与那些政客们的关系。

    他深怕有一天,翻出她母亲点什么事来,将她也牵连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