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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新支书,终于定下来了,是堂伯夏建设的儿子夏久浩。
第二天早上,夏久胜一家还在吃早饭,隔壁的郑大叔捧着茶杯走过来,把这个最新消息,告诉了他们。
听说夏久浩能当上村支书,夏久胜一家都很高兴。自家跟堂伯家,虽然不算亲近,好歹也没有出五服,有事肯定会照应一下。
吃完饭,夏妈妈还专门提了一篮菜,拎了一只鸡,代表夏爸爸去堂哥家走了一趟,农村人实在,一般碰到亲人有喜事,都会这样上门恭贺一下。
等夏妈妈回来,母子两人将昨天腌的鱼和肉拿出来,用水冲掉表面的盐份,防止太咸了。又甩干水,用绳子将它们串起来晾在檐下,等晚上表面的水干得差不多的时候,放香料再腌一次。
没一会,夏久浩提了两瓶陈年越红酒过来了。
村支书的帽子,莫名其妙地落到自己的头上,夏久浩也是没有什么准备。不过能被上面看上,总归是好事,所以他现在是又兴奋又忐忑。
昨天晚上,他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夏家庄是个穷村,想发展经济,养殖无疑是个成本少见效快的项目。而夏家庄村,谁都知道夏久胜种菜卖了不少钱,如果自己想坐稳这个位置,做出一些成绩,那么找到一个发展经济的带头人,带领大家一起致富,肯定是最稳妥的做法。
所以看到堂婶拿了东西过来,他客客气气地收下了。等她走后,他又在家里找了找,挑了两瓶酒出来,做为回礼送过去。
夏久浩今年三十出头,技校毕业。这些年一直在沪市打工,赚了一些辛苦钱。等结婚后有了孩子,要顾家,所以工作换得比较多。
三个月前,他父亲打电话给他,说现在在夏久胜家买的菜秧,种出来的菜长得快也好吃,靠卖菜赚的不比上班少,叫他也回来种地。
夏久浩在了解情况之后,看堂弟一家确实赚了不少钱,也动了心,于是辞了工,打算安心在家做个农民。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回村才一个多月,自己突然被任命为村支书,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虽然这是临时的,到了换届之年,还得重新选一次,不过想来凭自己的能力,在村里也算数一数二的,下来的可能很小,也放下了担忧。
两人坐下来一番交流之后,夏久胜觉得堂哥的想法比较实在,也比较靠谱,也没有瞒他,说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比如在村里建蔬菜基地,比如承包荒山养鸡养羊等,两人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兴奋。
夏久浩建议夏久胜干脆将大岙承包了,这样村里有了一个示范基地,也能推动大家致富的积极性。
农村人最大的问题,往往是在没有看到实际利益前,大家不肯投入,所以夏久浩觉得堂弟可以帮这个忙,让村里的经济快点发展起来。
夏久胜苦笑一声,堂哥说得容易,想把大岙建设好,他现在这点点钱,怎么够?
他现在只能看看,想也不敢想。
自己倒是有一个现实的问题,需要堂哥帮忙。村里通往他家的这条路,太窄了,需要加宽修水泥路。而把路加宽,不但要跟路边的菜地主人商量,还得向村里审批。
夏久浩知道夏久胜家天天有采购车要进出,路确实是个麻烦,就答应想想办法。
***
赵择中在虞城陪了李巧薇一天,第二天就回沪市了。
这边现在真的离不开他,因为戏赶得急,很多场地说要就要,普通人根本协调不过来。赵择中作为最大的投资商,为了省钱省时间,不得不亲自出马。
等拍完沪市的戏份,移到京城拍摄后期,他就可以空下来了。
***
夏久胜送走堂哥,看时间不早了,就进了厨房,准备午饭了。
“小夏——”院子门口忽然有人大着嗓门在叫他,大冬天西北风大,门窗都关得紧的,声音传不进来,夏久胜耳明目聪,却一下子听得清清楚楚。
是谁啊?声音有些耳熟,这样叫他的一般不是村里人,夏久胜疑惑地走过去,打开院门,却看到是赵择中的大舅聂红军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门口,看到他走出来,聂红军乐呵呵地看了他一眼,嚷道:“小夏,我这个恶客又来了——”
“欢迎你来,大舅。”看到是聂红军,夏久胜露齿一笑,叫道。
这个赵择中的舅舅,虽然只见过他一面,但是夏久胜觉得他人很好,这种爽朗的性格也合他胃口。
“这是我的老朋友段威,你叫他段伯伯吧,是你们虞城人,这次陪我一起来你家做客。”聂红军指指旁边那个陌生男人介绍道。
段威看起来跟聂红军差不多年纪,个子不高,人也长得清瘦,跟聂红军站在一起,显得特别瘦小,不过他的身上有一种上位者的威严,即使站在铁塔一般的聂红军身边,也让人丝毫不敢小觑。
“段伯伯好,欢迎来我家做客。”夏久胜向他笑着招呼了一声,把他们迎入屋里,泡好茶端上来。
听到夏久胜一点不见外地这样叫他,段威锐利的眼神和缓下来,扫了夏久胜一眼,微微笑道:“你好,小夏,麻烦你了。”
既然来了客人,原先准备的菜肯定不够了。夏久胜把米淘好了,先插入电饭煲煮饭,菜得好好准备一下了,聂红军是个大肚子,起码得多准备几个菜。
空间公鸡还有,虽然杀鸡比较麻烦,招待聂红军,再怎么麻烦还是得杀一只。
夏久胜是个很执拗的人,似乎招待聂红军越殷勤,跟赵择中的关系就能越亲近。
捉鱼就方便多了,夏久胜从排水沟那边,捉了几条鲫鱼,一条大头鱼,一些泥鳅和黄鳝。想了想,从空间抓了只两只大闸蟹和一斤多虾。
蔬菜后院很多,提着篮子出去,后快摘了一篮回来,夏久胜熟练地清洗整理,夏妈妈听说家里来了客人,也从楼上下来帮忙。
一桌子菜很快做好了端上来,夏久胜把爸爸背下来,大家开始吃午饭。
看夏久胜把瓶装白酒拿出来,聂红军有点不好意思地问道:“小夏,你还有没有自己酿的酒?这白酒我们喝多了,没什么意思?”
听聂红军主动讨酒喝,夏久胜有点犹豫,酒当然有,他已决定不拿出招待客人了,可是想了想聂红军不是外人,又已喝过一次,也算不得秘密了,就点点头:“那就喝上次喝过的葡萄酒吧,后来我又酿了两坛,还没有打开喝过。”
“好,好,谢谢小夏了。”听说上次那种葡萄酒还有,聂红军像个孩子似的笑逐颜开,连连点头,一边细不可闻地向段威使了个眼色。
夏久胜去了隔壁屋里,从空间拿出酒坛,取出一只以前买的玻璃瓶,装了满满一瓶,拿到餐厅。
能重新喝到这葡萄酒,聂红军端起杯子,满足地喝了一大口。
上次回家后,他把从夏久胜那里带回的酒,分几次给老伴喝下去,真像他想的一样,老伴的一些慢性病,经过酒的洗涤,不知不觉中好转,现在身体轻便得像年轻人。
夫妻两人长期受病痛折磨,一朝好转,欣喜异常,两人像重度蜜月一样,去几个地方转了转,顺便拜访了几个老朋友,大家都惊讶于他们的变化,他们也没有说出原因,只说身体经过调养,好转了。
段威是他的老朋友,不但年轻时在同一个地方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回城后也没有断了联系,可以算是少有的能推心置腹的莫逆之交,所以在他的追问下,就他把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从农村回城后,段威跟他走了不同的路,他选择了从政。
从镇上的办事员做起,三十多年下来,他已升到江浙省省*委副书*记,可谓位高权重。让人觉得遗憾的是,他的膝下一直无所出,虽然夫妻两人身体检查都健康,也一直在调理身体,还是始终没能怀上。
就在他们准备放弃的时候,妻子突然怀孕了,那一年他已近五十岁,妻子也四十五岁了。
老来得子无疑是大喜事,可是有了孩子,他们的苦难才真正开始。
孩子出生后,就查出患有地中海贫血症,虽然只是中间型算是中度贫血,却需要不断输血和排铁。
夫妻两人为这个宝贝儿子,真是操碎了心。
段太太辞了职,回家专门照顾儿子。这十年下来,寻遍国内名医,却没有什么效果,这种病到现在,还没有根治的办法。
听说老朋友遇到这样的奇事,段威哪里肯错过,拖着老朋友就上门了。
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口味上跟普通的家酿葡萄酒差不多,酒精度很低,更像是掺了葡萄汁的低度混合型酒。
又喝了一口,一股热气涌上来,全身一下子舒展开来,血液像是被清洗了一遍。
段威眼睛一下子亮了,这酒对身体果然有非常好的效果,如果一些老年病,比如血液浓度高引起的像脑血栓、高血压、高血脂之类的,肯定能快速见效。
长期出入医院,段威这方面的见识已非常广了,所谓久病成医,就是他现在这样的状况。
儿子的病,说到底也是血液方面的问题,不知道有多少效果。不过到了现在,已是病急乱投医,只要有一丝机会,段威都要试一试。
这顿在聂红军看来是美食的午餐,段威却吃得没滋没味,脑中一直患得患失着儿子的病。一会儿觉得儿子的病肯定能好了,一会儿又害怕没有任何效果。
等吃完午饭,收拾好桌子,三人在客厅坐下来,段威就迫不及待地向夏久胜介绍他儿子的病,并问他能不能帮他儿子检查一下。
夏久胜一怔,他从来没有替人看过病,最多用空间的水,给赵择中按摩按摩,治治他的淤青和红肿,这是因为他知道空间的水活性好,按摩后会加速新除代谢而已。
有心想拒绝,可是他心软的性格,注定了没办法面对一个老人的恳求,他想了想,终于答应段威试一试,但是没有任何把握。
段威听他答应,大喜,连忙打电话叫人把儿子送过来,至于没有把握,他觉得很正常,只要能让儿子有好转,他就满意了,如果有把握,那就是骗子了。
***
在等人的空闲时间,夏久胜陪着他们在院子里走了走。
后院的变化不大,看起来依然生机勃勃,段威这时候已肯定夏久胜不是普通人,否则不可能有这么神奇的本事。
他当然不会说出口,只是心里暗暗有了结交之心。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奇人异士,隐居在乡野,以段威的身份地位,已有机会接触过几个。夏久胜现在还年轻,只要给他时间,肯定比他接触过的人,都神奇和出色。
没过多久,院子进来三个大人一个孩子,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应该是段伯伯的太太,另两个男子,一个三十多岁的,看起来老实稳重,估计是司机,另一个年轻些,斯文有礼,手里抱着一个跟安安差不多的孩子,看起来像秘书。
果然一进屋,那个女人就眼神急切地四处张望,似乎在找医生,见只有夏久胜一个人,失望地叫了一声“老段。”那个司机模样的人老老实实地站在后面,没有出声,那个秘书模样的人,抱着孩子走到段威面前,轻轻唤了一声:“段书记。”
夏久胜第一眼望向那个孩子,见他身体瘦弱,双眼无神,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安安以前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下来,走上前从秘书手里接过了孩子。
孩子望了夏久胜一眼,没有拒绝,任夏久胜把他抱起来。
段威向太□□抚地点点头,又叫挥手叫秘书和司机找个地方坐下来,抬头望向夏久胜,见他熟练地抱着儿子,眼神全是疼惜的表情,心里一暖,也坐了下来。
昨天陪弟弟修炼,夏久胜已懂得怎么察看别人的身体。但是这些不方便给太多人看到,想了想,他向段威做了个手势,要他跟自己上楼。
段太太一见,也要跟上来,夏久胜想了想,也同意了。
楼下几个人,喝着夏妈妈泡过来的茶,都默不作声。
到了楼上,夏久胜将孩子放到床上,自己坐在床檐,将手按在他的小腹,精神力放出,察看他的身体。
地中海贫血症,他并不了解,只是刚才听段威描述,知道这是一种血液异变引起的疾病,所以他重点察看孩子的血管。
如果把普通人的血管比做小溪,那么这个孩子的血管,就是一条臭水沟,在夏久胜的感知下,只见他的血液不但粘稠,而且颜色也不是正常的鲜红色,倒像是杀猪时接在木桶上的猪血,放了一夜后没有及时处理,变成的铁锈色。
夏久胜收回手,有些无力,这样的病,他真不知道如何下手。
“怎么样?”段威看夏久胜诊断结束,虽然惊讶于他不像普通中医那样诊脉,还是满脸期望地问。
“不好处理。”夏久胜叹了一口气,“血管被杂物塞满了,很难清理。”
段夫人一听,顿时泄了气,失望地望向老公,段威还好点,还能强自镇定地望着夏久胜,问有没有办法改善一下。
“如果只是改善——”夏久胜迟疑了一下,思考着办法。
弟弟当初身体不好,他的办法是教他练气,然后用充满灵气的空间食物给他改善体质,如果这个孩子像弟弟一样做,身体恢复健康,至少有五成以上把握,可是他们跟他的关系没有这么亲近,他不能把这些秘密暴露在他们面前。
“小夏,是不是有些不方便?”段威人老成精,看出了夏久胜的犹豫,心里反而一喜。
夏久胜点了点头,这件事超出了他的预计,让他左右为难。
“涉及到你师门的一些隐秘?”段威思考了一下,猜测地问道。
在他的想来,普通的方法肯定救不了儿子,否则这个病也不会被叫做绝症,除非用特殊的手段。
“差不多吧。”夏久胜正不知道怎么解释,听他这样说,倒觉得这个借口也合理。“想要把血液里的杂物排出来,除非修炼师门的练气方法,可这是不传之秘,我不能随便教给别人。”
“你师傅呢?小夏你能不能帮我们引荐一下。”段威听夏久胜这么说,激动地站起来说道:“我们去求求令师——”
“我师傅云游去了,不知哪年哪月才会回来——”夏久胜搔搔头,故作为难地说。
“小夏,请你救救我儿子吧。”段太太听说儿子有救,哪里还忍得住,几步冲到夏久胜面前,握着他的胳膊就要跪下去,嘴里激动地嚷道:“你就当他是你收的弟子吧!这样也不算违背师门了——”
“这个——”夏久胜心里一动,忽然觉得这个办法不错。
自己一个普通的乡下种菜农民,势单力薄,一个村支书都能随便欺侮,如果能招一些徒弟,那力量不是大多了。
“那好吧。”夏久胜心里有了主意,神情严肃起来,望着床上躺的孩子,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后就是我夏久胜收的第一个弟子,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记住是我的弟子,为人要正直,不得欺师灭祖,听清楚了吗?”
床上的男孩子,一直无神的双眼,此时也有了光彩,他望着夏久胜,神情肃然地点了点头。
“阿福,快叫师傅。”听夏久胜愿意收下儿子,段威激动得老泪纵横,急忙对儿子叫道。
“师傅。”床上的孩子软软地叫了一声。
“嗯,乖。”夏久胜点头应了声。
既然收下了这个孩子,夏久胜也顾不得其它了,他把段威夫妻赶到楼下,自己去了一趟卫生间,出来时手里已多了一个空间摘来的桃子。
“把它吃了。”夏久胜把孩子扶起来,让它背靠在被子上,吩咐道。
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桃子,觉得师傅真是神奇极了,他捧起来拿到嘴边,一口咬下去。
汁液顺着嘴角就要流下来,夏久胜急忙提醒他用嘴吸,很快,一个桃子下了肚。
夏久胜帮他擦擦嘴角,把他平放在床上,一只手按在他小腹上,感应着他身体的变化。
果然,像安安一样,桃子的灵力并没有进入丹田,而是停留在血肉里不动,夏久胜吸了一口气,准备帮他推拿活血,让灵力被身体吸引。
伸出双手,运起真气,顺着孩子经脉线路,缓缓地运行了一遍真气。
收手时,夏久胜已是累得一头大汗,他擦了擦汗,看到阿福眼神亮晶晶地望着自己,问道:“怎么样,舒服点没有?”
“师傅,我觉得暖暖得很舒服。”阿福认真地说。
夏久胜看到他身体表面,有了一层油污,说明有毒素从血液里排出来,暗里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方法很有效。
“能坐起来吗?”这个孩子一直被人抱着,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坐站起来。
阿福身子挣了挣,似乎力气不够,夏久胜伸出手,拉了一把,他就顺势坐了起来。
“来,站起来,你身体有些脏了,师傅带你去洗澡。”夏久胜看他精神不错,估计站起来走路问题也不大,鼓励道。
“好。”阿福慢慢爬下床,站在了地上。
夏久胜牵着他的手,走进卫生间,里面有一个安安洗澡用的大木桶,夏久胜从热水器放出热水,又倒上空间的水,将温度调好,帮阿福脱了衣服,抱进桶里。
阿福今年十岁了,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脱得光光的,有点害羞。夏久胜经常给弟弟洗澡,没什么感觉,弄了点沐浴露,认真把他身上的污物洗干净。
倒掉脏水,又让他泡在空间水里,在他的身上按摩了一会,这水灵气充足,对他这样的身体,效果最好。
经过内外同时调理,阿福的身体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夏久胜的精神力下,他的血液循环已比刚才快了许多,血液里的杂质也减少了很多,快接近普通的健康人了。
夏久胜放下心来,将洗干净后的阿福抱出木桶,帮他擦干身体。
阿福站在地上,任夏久胜给他穿衣服。身体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感,这让他对夏久胜这个师傅,突然多了种依恋的情绪。
“师傅。”等穿好衣服,他抱着夏久胜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身上,轻轻叫道。
“嗯。”夏久胜应了一声,蹲下身子,与他平视,狐疑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师傅。”阿福抱住夏久胜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上,眼中有泪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