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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兮大哥今日起的好早啊。”乐熹远远地看见礼楚便笑着挥手打招呼,礼楚微微点头,等她走近了才道,“吃过饭了吗?”
乐熹摇摇头,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道:“还没有,我等姐姐一起上街去吃,听她说街上有一家店特别好吃。”
“被你一说,我都有些饿了。”礼楚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头上的两个发髻。
“伯兮大哥一起去吗?”乐熹仰头看着礼楚,目光清澈又纯真。
脚步声由远至近,凤久见礼楚也在这里,微微一笑道:“伯兮,上次吃的那家店当真让人回味,一起去吗?”
礼楚十分惋惜地摇了摇头,温和一笑道:“不了,今天府里事多,就不出去了,你们也记得早点回来,多带些人出门,最近外面不太平。”
“我记住了,会早点回来的。”凤久频频点头,牵过乐熹的手,便往院子外走去。
礼楚怔在原地,望着她们的背影迟迟收不回目光,乐熹似乎察觉到礼楚的视线,忽然转过头来,露出尖尖的虎牙冲礼楚灿然一笑。
不知为何,这么一个阳光的笑容却看得礼楚心口一阵酸软,一个是如此天真无邪,另一个却连脚步都是那么沉重。
一个人的眼睛是永远不会骗人的,礼楚明白,凤久装失忆自有她的用意,只是如果自己能够早些看出凤久的不对劲,那自己也就不会急切地请求她与自己成亲了。
后天,就是成亲的日子了,不知道在那一日会发生什么事,礼楚始终存留一丝侥幸的想法,或许……或许后天安稳度过,两人尚有发展和挽回的余地。
“这是怎么了?看你这一脸的愁容,不像是要成亲的人啊。”南宫非忽然从屋檐上跳了下来。
礼楚颇为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打趣道:“小飞就是小飞,起的那么早不说,每天都苦坐在屋檐上等徒弟起床哦。”
“你说什么?师兄!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为老不尊了!”南宫非一愣,随即也打趣他道。
岂料一句最简单不过的玩笑话,却被礼楚听进了心里,就连脊背也僵了一僵,呢喃问道:“我老了吗?”
“是啊,很老很老,你的眼神比陈叔还老。”
南宫非说完这话,瞥见一个绿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当即展演一笑追了出去,徒留下一脸迷茫的礼楚。
不过礼楚也只是愣了一小会,他清楚现在的形势不大妙,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留给他去感慨这些年经历的一切,他要做的就是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陈叔,衣服都送过来了吗?”礼楚疾步走向大厅,见陈叔有些跟不上,便悄悄放慢了脚步。
陈叔深吸了口气,稳住气息道:“送来了,送来了,已经分别送到少爷和凤久姑娘的房中了。”
“宴客的贴子都发出去了吗?”
“准是准备好了,但还没有发出去。”
礼楚点了点头,转身往书房走去:“正好,既然还没送出去,我再去确认一遍宾客名单,确认好了你再发出去也不迟。”
“少爷不是已经确认过名单了吗?还要再看一遍?看来少爷十分重视和凤久姑娘的亲事啊,凤久姑娘跟着少爷是绝不会错的。”陈叔露出几分欣慰的神情来。
礼楚的脚步却是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如常,“陈叔,你去忙吧,一会我确认好名单会交给晋远。”
陈叔点了点头,正要离去,忽然想什么,试探着问道:“少爷,要不要告诉老六一声?这样的好日子他一定也是很想来的。”
“也好,那就劳烦你亲自跑一趟了,如果王伯真的不想来,你也千万不要勉强他。”礼楚叮嘱道。
见陈叔应声离去,礼楚便微微叹了口气,王伯从来不在言语上与人争辩,也从来不说些谄媚的话来讨好人,为此他一流的办事能力受到了些不公平的对待。
但是礼楚知道,王伯心里是有仁义的,不该说的,不该做的,违背江湖道义的事绝不会做。
礼楚推开虚掩的房门,见晋远正靠着椅子歪头大睡,手中的兵法晃晃荡荡,眼看着就要脱手打在砚台上,忙上前接过了他手中的书。
“公子?”晋远一惊,忙擦着口水起身,一脸心虚地转开话题道,“公子是来拿宾客名单的吧,我都理好啦,现在就可以拿给陈叔了。”
晋远说着抢过桌上的一沓帖子,夺步就要往外走去,却听身后阴阴沉沉地传来一句,“站住。”
“过来。”礼楚坐下来,取过笔见晋远还站在那一动也不动,有些好笑道,“你不肯过来,我怎么看帖子?”
晋远这才急忙走至桌前,将帖子一一打开递给礼楚,见他用笔涂去几个大官的名字,不由诧异道:“这些人都不请了?”
“不请了,你让子善去找几个帮里的人来充数,一会再去一趟吴将军府上,让他转告皇上,说是最近礼府不安生,让皇上不必亲自前来祝贺。”礼楚说着,又凃花了几张帖子。
晋远原本以为凤久恢复记忆不过是件小事,可是见礼楚这般警惕,心里也深知,事情绝非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或许一场血雨腥风就要来了。
等礼楚全都过目一遍,那厚厚一沓礼帖便只剩半沓了,晋远掂了掂份量道:“就这么些人未免也太少了,对了,公子不请他们来,保不准他们还会自己找过来呢。”
礼楚嘴角深笑着看了他一眼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子善会做好的。”
晋远自然相信子善的能力,听到他的名字心口便是一凛,悻悻地拿过帖子就要走,却听礼楚又道:“我整理了一份朝堂上各股势力的人员图,你顺道送到九王爷府去吧,务必要亲自交到温陆手中。”
“这么快就交给他?”晋远吃惊地回头看礼楚,见礼楚肯定地点了点头,愤愤道,“看到这样绝密的消息,保不准他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呢,到时候可别害了我们。”
“所以我才要多帮衬帮衬他呀,免得他一冲动做了坏事,现在帮他巩固势力总比到时候亡羊补牢好。”
礼楚尽力解释,见晋远的嘴撅地可以挂酒壶了,便笑盈盈地催促道:“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