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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万籁俱寂,齐文浩从睡梦中醒来。不喝咖啡后他头脑里一直绷着的一根弦像是放松了,睡眠质量比从前好很多。但毕竟多年的问题,偶尔仍有毫无预兆的清醒,他怕影响袁可遇,总是静静地躺着,一般过了一会在她轻轻的鼻息声中就又睡着了。
今晚她却不在身边,房间里静悄悄,缺少另一个人的床也少了温暖。
齐文浩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借着微薄的光线起床。这些天他已经开始熟悉房间的摆设,可是夜黑得让人有些不安。
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袁可遇诧异的声音,“怎么起来了?”
齐文浩循声看去,她坐在沙发上,捧着个笔记本电脑在做事。他松弛下来,在她身边坐下,“你在加班?”
“是啊。”袁可遇把电脑放到茶几上,把头靠在他肩上,打了个呵欠,“有个地方有点问题,越想越睡不着,干脆起来检查。”
他搂住她,“解决了吗?”
“解决了。”袁可遇握住他的手,让他环在她的腰上,在这样的夜晚有这样的人过来慰问,感觉真好,“文浩,有时我简直不敢相信……”她顿了顿,“你有没有玩过超级玛丽?”
“嗯?”
“每次从头开始,已经知道哪里有金币哪里可以吃到蘑菇,第一关玩久了觉得没意思,第二关又过不去。舍不得放弃,可是到地下后毒箭火球都来了,那些东西一旦出现就game over。后来有一次我拿到攻略,抄近路到了最后。这次终于通关,以后我再也没玩过。”
“所以?”齐文浩和她头靠着头,他喃喃地问。
“没什么。”袁可遇依偎在他怀里,任他的温暖包围住她。
没什么,就是感觉很幸运,她心道。
袁可遇的婚事给快要熄火的同学群加了一把柴,群里商量来、商量去,约了几次总算在半个月后定了个时间吃海鲜火锅。因为参加聚会的人每人出了钱,合起来给袁可遇买了个厨房料理机做结婚礼物,所以齐文浩坚持这次的饭他来请。
姜越到的时候,差不多人已经齐了,人人面前一口小火锅,两张大圆桌上摆满大大小小的碟子,从三文鱼刺身到杂粮拼盘,几乎菜单上能点的都点了。
外头飘了细毛雨,姜越的头发上衣服上凝结着水珠,整个人卷着寒气进了门。好在室内温暖如春,没多久他缓过来,说话也恢复了往日的喜气洋洋。
姜越举起杯子,“我们一起敬新人一杯。”
大家都是近而立的人,早已学会什么场合说什么话,没人再提起可遇和姜越可以凑一对的旧话,笑呵呵祝袁可遇和齐文浩新婚快乐。
有齐文浩这个外人在场,开头场面有点拘束。但齐文浩话不多光是笑,时间一久也都放开了,有人过来跟他打招呼换名片,也有跟他和可遇开玩笑的,问他们打算生几个孩子。
“可遇适合做妈妈,她耐心好,小朋友再吵也不生气。”
“养得起要多生几个,你俩相貌好,生出来的孩子肯定美。”
齐文浩领教过她们的七嘴八舌,只要安静地听她们说就是,反正过会自然有新的话题转开她们的注意力。
袁可遇知道姜越来之前是去面试了,一直想问他情况。好不容易席过半后,话题渐渐分散,两桌人分了几处凑在一起聊天。袁可遇才有机会问姜越,“怎么样?”
姜越摇头笑道,“不行。”经济不景气,大企业招人的不多。这家初面、二面还好,跟大Boss一聊之下他的心就冷了,哪是招销售,能完成那些指标的得何等牛人。不是姜越不够自信,只不过对方谈吐间流露出来的东西他已经懂了,招到救市明星是好事,试用完不行也就算了。劳资互相看对眼才能合作愉快,提供不了长久职业发展的他不想去。
不大不小跌个跟头,姜越也想明白了,“家里不等粮,休个一年半载也不会有事。就是没工作有点失重,不过总不能为了别人怎么看我就胡乱找个地方,反正对着你俩我放得开,大不了做回专业,我还是学自动化出身的工科生。”他嬉皮笑脸对齐文浩说,“到你那做个操作工,行不行?”
这话说的。一点诚意都没有。袁可遇实事求是,“他们那要有工作经验的,不收白板。”
齐文浩同意,“你来的话就做销售,我们这边销售缺人,尤其有经验的。”
“厂房还没造好,销售干什么,坐冷板凳?”
“我们是土包子,销售和市场不分家,来了先做市场,投产了做销售。”
这两人,说着就当真起来,姜越失笑,“你们生产线不是只有一个主产品一个副产品,市场能有多少工作?弄反了,应该先做市场再上生产线,而不是倒过来。”
齐文浩和袁可遇对视一眼,不由会心一笑,姜越看在眼里,追问道,“你们笑什么?”
“笑你老好人也有口吐真言的一天。”齐文浩说,“从前问你意见,你总说好好好,花好稻好,就是不说心里话。”
姜越愣了片刻,“这不是人艰不拆么,我也是为你好。”既然敢投那么多钱下去,肯定自有想法;就算没有,他何苦去做坏人,别人成功有成功的道理,他指手划脚岂不是让彼此都不愉快。
暴发户的厂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袁可遇也研究过这回事,得出的结果是暴发户一拍大腿就上的逻辑是暴发户对市场的极度敏感,只要大方向对,管理上的细枝末节影响不了大局。运气不好的,就是大方向错了。她现在只希望化工厂能够顺利投产盈利,保住齐文浩的资产,尽管他说别放心上,但她还是想帮他做一点是一点。
饭后众人没尽兴,又提议去唱歌,齐文浩既然请客,肯定以客人的意见为主,总要大家尽欢才好。一群人闹哄哄地出去,他们仨落在最后,齐文浩和姜越喝了酒,袁可遇去拿车,开的是齐文浩那辆大车。
出库时她特别小心,生怕不小心蹭到弯道,因此花了点时间。
天空仍然飘着细雨,雨刮很久扫一下,袁可遇老远就看见他俩站在路边,面对面站着,像在讨论什么,齐文浩的脚还轻轻踢着地。
她按了按喇叭,他俩转过头,一样的一付笑脸。
袁可遇问,他俩都说没事,随便聊。
到了KTV,先到的已经开唱,拉了袁可遇过去一起唱,玩闹到近半夜才回家。姜越又喝了不少酒,但没醉,坚持不让他们送,打了的就走。齐文浩早已半醉,笑容可掬地就是不说话,他这样子十分有趣,袁可遇看着就想笑。齐文浩看她笑,也笑。
到家他俩才听到齐文浩的手机铃声,连响了三回,是不接不罢休的样子。
袁可遇帮他拿出手机,看到是胡存志打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不敢不接。她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在齐文浩耳边。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齐文浩睡着了。
袁可遇无可奈何,拿回手机“喂”了一声,胡存志已经不耐烦,“齐总呢?”
“他睡着了。有事吗?”
胡存志说没事,袁可遇却觉得不像,不过既然他不肯告诉她,她也不会多问。
过了会手机又响,仍是胡存志打来的,让她叫醒齐文浩。但齐文浩听到声音只是翻个身继续睡,袁可遇也没有办法。
电话那头听说叫不醒齐文浩,静了很久。
袁可遇没催他,然后胡存志心不甘情不愿地说,“我把事情告诉你,袁工,麻烦你帮忙拿个主意,你也是齐家的人。”
也是齐家的人,袁可遇也静了一下,这才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阿no的火箭炮,么么!-真是无以回报,唯有坚持写,尽量写好。
谢谢蛇六姐的地雷。摸摸,昨晚我想迟到地安慰你,可是太困了,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六点半到家,才写几行就困得歪倒了。再摸摸,否极泰来,不惊不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