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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环境,处于怎样的舆论之中,我怎么可能让自己随随便便的沦陷?我是关心他,那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关心和献身是两回事。
我义正言辞道:“何大人,你误会了,本宫这么做纯粹是体恤下属。若是此时此刻你的心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实在是太令本宫失望了!”
看看我那认真严肃,大义凌然,克己奉公的样子能否唬住他。
“体恤下属?”他笑,“你知道吗,你都好几天没给我换药了,是不是该检查一下我的伤口了呢?”
自从我公开自己的真实身份后,不再充当小军医的职责,这样算来也有好几天了。他不是这么死心眼,就等着我来给他处理吧。我忙问:“他们没有派别的人帮你换药吗?”
他目光斜飞着瞥了我一眼,有点孩子气地嘟囔着:“我才不要别人。”
啊?我傻了眼,这是何予恪吗?怎么有点撒娇的意味?在别人面前闷在我面前骚,这真的合适吗?我叱道:“要是本宫不在,看你怎么办。”
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担心的,想起床榻边的桌几上还有几天前留下的生肌膏和绷带,赶紧找了出来:“快点过来让我看看!”
何予恪闻言飞快地跟了上来,乖乖坐在床榻上,斜靠着床板,然后就没了动静。
“坐在那里干嘛,自己脱衣服啊!”我一边捣腾着绷带,一边指示着,怎么感觉自己像个护士。
屋子里很安静,回应我的只有均匀的有节律的呼吸声。这就睡着了?这是疲惫到什么程度了啊。
我抬头,床榻那头光线昏昧,何予恪整个人笼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脸,有一瞬觉着他是闭着眼睛睡着了,又有一瞬觉着他睁亮着眼睛在看着我。
我走到外面把案几前的油灯给取了进来,提在手上,灯芯跳跃着照亮他沉静的睡颜,松了口气。橙黄的光线,柔和了他的棱角分明的五官,照的他嘴唇殷红,整张脸暖融融的,睫毛根根分明地贴在眼皮上。
“长得可真好啊。”我不由自主地轻声念叨了一下,把油灯放在床榻边的角桌上,开始一颗一颗解开他身上的衣扣。
扒开外衣里面就是中衣,连棉衣都没有,穿这么少难怪肺疾越来越厉害,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我顿时有点生气:“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无所顾忌了,有你后悔的时候。”
再扒开中衣露出里面的绷带,我顿时傻了眼,这绷带的麻色,裹的利落干净,哪像是几天前我弄的,明显是刚换过的。
同时我的手腕一紧,被一只大手抓住压在他的心口,触手一片火热。我又气又恼,想捶他又捶不下去:“你骗我!”
“别动!”他认真看着我,眼睛黑亮黑亮的,拉着我的手慢慢在他的胸口摩挲,“筠儿,能感受到我的心跳得有多快吗?”
这么煽情是做什么呢,我撑着身子要抽回手,离开他的束缚。
“我想我是走进一条死胡同了。”低沉的声音柔化在暖光里,“我很想你,很想把你紧紧地搂进怀里好好疼爱,可我不想就这么委屈你。我和云遥有夫妻之名,和你却有夫妻之实,辜负谁都是辜负。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给你幸福。”
古代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吗?哪有辜负不辜负之说,他这么说难道是想跟我讨论用什么形式把我纳进门以及跟慕容云遥的地位如何排列?
我觉得这事完全是他想多了,虽然是在古代,但要我与人共事一夫?臣妾做不到啊!是啊,我和他之间隔了一层好难堪的关系,是不可能有未来的。
让他看看现代独立女性是如何应对这件事的:“何大人,我知道,你那出轨之举全是为了解蛊毒,看在你服侍本宫服侍得还不错的份上,本宫就不跟你计较了。好好和你的云遥过日子,我的幸福,你给不了!”
话虽万分豪迈地说出口,心却在不为人知的角落里瑟缩着,我别过头去,怕一不小心被他窥见自己不堪一击的脆弱。
“放开我!”我扯了扯握在他掌心的手,只想快点逃离这里,离开这里一切都会好起来,所有难堪终将堙没在时光的废墟里。人这一辈子谁没有过几次失恋,更何况曾表白被拒无数次号称失恋女王的我呢。
可他没有放开我,反而猛地把我往他胸前一扯,紧紧抱住我,不顾一切地抵上我的唇瓣,敲开我的齿关,把我压向他,极其疯狂地亲我,他的舌深深地钻进了我的口腔,卷过内壁每一寸柔软,吮吸着,啃噬着,带着奋不顾身的喘息,搅翻我木然不知所措的神识,熟悉的味道,融合着一路的记忆,他的温柔体贴,他的沉默倔强,渗透进了每一寸血脉,此时都在沸腾,都在冲垮理智。
我被他吻到缺氧,挣扎着推开他:“混蛋,放开……唔唔……”
舌头被他缠住,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眼泪汹涌而出,这无望的纠缠,像绑缚我飞向自由天空的枷锁。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粘连在彼此间相贴的肌肤上。
许久,他终于松开我,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他就那么挑衅地看着我,那眼神中有疼惜有恨意有不甘示弱,仿佛在问你服不服。
我的双唇被他吮吸得又疼又麻,用指尖摸了摸还有些肿,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何予恪!你想让我讨厌你吗?”
他看我的神色不变,只抽了抽嘴角:“讨厌我也好过心里没有我……”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嘴上还是不饶:“你要是再敢对本宫不敬,本宫就……唔……”
一句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按住狂亲是怎么回事,难道我说的话都是放屁吗?再不拿点颜色出来看看,我就要变成让人想蹂丨躏就蹂丨躏的充气娃娃了好吗。
此时我的情绪有点抓毛,唯恐反抗的不够激烈,让他误会我在半推半就欲拒还迎,干脆逮着机会就着他的下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血腥味弥散开来,腥咸的味道充满了整个味蕾。即便如此也未能让他松开我,津液与血液融合在一起,在彼此的唇齿间辗转。我不堪承受,哭出声来。
何予恪放开我,嘴唇愈发殷红,神情愈发哀怨,墨发俊颜,在跳动的烛火下有若鬼魅。“真的,如此讨厌我了吗?”
“是的,我讨厌你!”我带着哭腔的怨语冲口而出,我讨厌你,讨厌你让我的立场越来越不坚定。失心比*要严重的多好吗,混蛋!会做出一些违背伦理道德,违背理性意志的事情。
他笑容苦涩,眼底翻涌起冷寂与绝望,是连暖色的烛火都无法消融的冰寒。
他终于放开我,僵硬的笑容滞留在脸上,越来越酸涩,似乎在嘲笑自己。
此时我心酸头疼,纠结烦躁,狠了狠心一把推开他,他亦不再强阻我,我踉跄着蹒跚着跑出门去。
寒风刺骨,泪痕冰凉,我就是那萧瑟月光下发髻蓬松,衣衫凌乱,满身狼狈的女神经病。
刚跑出何予恪的房门的我,心绪尚未平复,眼前忽然经过一道身影,黑暗之中,那一身英姿飒飒的戎装,猩红的大氅,着实吓了我一跳。我这样子,俨然一副刚从何予恪房间厮混出来的样子,颇有点被人捉什么在什么的感觉。
那个人扭过头来,我才看清他脸上缠着纱布,原来是龙霆云啊,我还以为是慕容云遥呢。
我朝他尴尬地笑笑,还以为他又要义愤填膺地冲过来对我冷嘲热讽一番,谁知他只是扯出一个冷漠的笑容,然后就走开了。
怎么是这种反应?难不成被俘虏的过程中被虐傻了,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又或者他也被洗脑了?这大半夜的走来走去也够诡异的了。
我觉得有必要关注一下此人的心理状况,并且发誓,再也不要大晚上的随意进入意图不明的异性房间了。
冬日的洵城寸草不生,城内物资奇缺,东面的铁杉岭是物资供给必经之路,也是重要的战略据点。此时已被敌军占领有些时日。
何予恪和慕容云遥一拍即合,决定夺回铁杉岭。铁杉岭地势险峻,前方是平原,何予恪率长枪兵和弓兵从正面冲击敌军阵营,慕容云遥的五千轻骑绕到后方突袭。
而龙霆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拘束态度,只得留下来驻守洵城,那么我自然也被划属为盼君归的一列。
铠甲鲜亮,队列齐整,三军用命,出征在即。
已经有好几天没跟何予恪说话了,我叫住慕容云遥:“慕容将军,天寒地冻,你衣服穿够了吗?”
慕容云遥有点意外:“多谢公主关心,末将会保重身体。”
“嗯,那个……”我支吾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听说何大人不喜欢穿夹袄,还请慕容将军提点一下,主帅的安危可是关系到整个大军啊。”
“公主”慕容云遥一副幡然觉悟的表情,“关心不需要假手他人。公主自己去跟何大人说说话吧,也好让他多一些求胜的意念。”
这话说的好像此行凶险万分的样子,我确认道:“这次出征很危险吗?”
慕容云遥点了点头:“兵行险招,孤注一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