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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寒风渐起。
今天的生意出奇的冷淡,往日里在十点钟这个时间,店中早就已经门庭若市,一群群的老客们在那里吆五喝六的喝酒吃肉。但是现如今却只有三三两两的几名顾客在那里饮酒小酌。
随着这几名顾客的离开,整个店中也是彻底的冷清了下来。
这是没办法的,由于气温的忽升忽降,使得目前生意最好的地方就是医院。感冒发烧的人太多了,出于对疾病的恐惧,那么扎堆吃饭这种事儿自然而然的就少了很多。
看来今天实在是没有什么生意,不过苏爸爸也是乐得清闲。
这种事儿每年都要闹上那么一两次。
见得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喊上自己的老兄弟,一起相约着去泡澡,这种消遣方式自然是老年人们的最爱。
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
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惯,那一定是极好的。
店中也只剩下了苏聘。
反正回去也没有什么事儿,那么干脆就在这里守一会店,没准还能再有几个客人上门。
……
中国的冬天分为两种。
一种是以彪悍著称的北方寒冬。岑参老夫子就说过: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说的就是东北雪原为首的那嘎达,据说可是滴水成冰,雪大如席。
究竟是不是真的,苏聘并不是很清楚,因为他没有去过。
而前两年苏聘在福建,可是被那寒雾折磨的够呛。
不过中原的冬天却是兼容了南北双方冬天的特点。
狂野的北风在城市中的街道上打着唿哨,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而此时这漆黑的天空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雪沫子,被这北风挟裹着,就像是长着眼睛一般,直往衣服的缝隙中钻。
苏聘不过是在店门口抽了半支烟,就冷的有些受不了。直接弹飞了烟蒂,打着牙颤就回到了店里。
直接就操起一杯大麦茶,也不嫌烫,毫不犹豫的就灌下了一大口,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后,这才缓过劲来。
现在他有些羡慕二青和毛妹了。
巴厘岛啊,听说那里挺暖和的。
天堂之岛啊,光想想也能知道,在那明媚的阳光,碧蓝的海水,洁白的沙滩,怎么也应该比在这刺骨的寒风中要舒服的多吧?
苏爸爸刚才打了个电话。
说是如果真没生意的话干脆关店回来好好的休息。
这个提议让苏聘很是心动。
这店中虽然开着空调,但是怎么也没有在有暖气的房间里呆着舒服。
想着冰箱中的雪糕,苏聘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也是,钱是王八蛋,啥时候都能赚!
何必为了那么一点钱,自己在这里待着活受罪?
关店,落闸,锁门。
整个流程苏聘做的行云流水。
当卷闸门的锁咔嚓一声合上之后,就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步三晃的向着温暖的家中走去。
这首曲子很好听,虽然不知道歌词儿是什么,但是给苏聘的感觉却很好。
讲真,他很怀念那个夜晚。
公交站牌下的长椅上,点点在他的耳边轻声哼唱着这个曲子。
妩媚的嗓音加上这吴侬软语的小调,让苏聘有种懒洋洋的,只想在那温润如玉一般的大长腿上入眠的感觉。
点点她又消失了。
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一概不知。
唯一的消息就是微信上说她要去散散心,莫念。
苏聘对此也是有些习惯了。
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相比较自己这种平民老百姓,李花儿自然是强力人士。怎么操作,怎么监视,那是国家暴力机关的专业强项。
至于普通人,最好还是洗洗睡吧,不该操心的地方最好不要多想。
想的太过于全面,那不亚于直接在警察叔叔的脸上抽耳光。想的简单,又会被人家看成白痴。所以这种两面都不讨好的事情,谁干谁才是真的傻。
橘黄色的灯光中,细小的雪籽连绵不绝,看着挺密,可伸出手去接,却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密集。
寒夜中的绿城,显得空旷而又清冷。
在这样的氛围下,可能就连那桀骜的北风也觉得无趣。悄悄的收拢起了阵势,无聊的打道回府。
走了北风,但是浓雾却开始弥漫。
透过那仍旧顽强闪烁的霓虹灯,这浓雾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出了令人寒颤的青色。
飘荡的青雾加上飘零的雪籽,让人感到了更加刺骨的寒冷。
这时候就应该在暖和和的被窝中睡大觉。
这才是人生最大的享受。
当然,看来明白这种伟大定理的人很多。
最好的证明就是,往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上此时空无一人。就连那些常见的野猫野狗,这个时候也早就不知道钻到了那个避风的墙角旮旯里去寻求那一丝温暖。
苏聘晃晃悠悠的,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玩着手机。天气虽然寒冷,拿着手机的手冻的关节疼,但是作为一名低头族,走在路上不玩手机,那该是多么的无聊?
……
背后响起的剧烈喘息声让苏聘觉得好笑。
就这样的身体还出来夜跑?
也不知道是想锻炼身体还是想给医院里的医生增添福利。
夜跑,据说是那些无法抗拒暖和被窝的人想出来的一种折中方式。为此,还有不少专家学者们为这种锻炼方式找出了一大堆的科学论据。
其实,说到底就是懒罢了。
不过,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够赖床睡懒觉?
不得不说,这种得了面子又得了里子的想法,就像是有句俏皮话说的那样,只有懒惰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苏聘很佩服那些能够坚持锻炼身体的人。
最起码,你让他忙了一天之后,在这个冷到令人快夹不住尿的天气里出来跑步?
还是杀了他比较来的容易一点。
只是,这个喘息声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近了,并且跟着自己也已经有了一小段的距离。这让苏聘有些感到不悦。
不会是看着自己单独一人就想抢劫吧,就为了这区区一部手机,就这样想不开?
也不在这一片打听打听我苏聘的名号!
说吧,谁给你的勇气?
侧身让过,苏聘斜着眼睛瞄向了自己的身后。
看着对方那略微有些惨白的脸以及布满血丝的眼睛,苏聘微微的向后退了一步。
倒不是因为恐惧,而是那个人身上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一点。
“你是怎么会唱这首曲子的?”
声音沙哑无比,就像是两片生锈的铁皮在一起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