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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一纸荒唐令,满把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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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煦的阳光照射着大地,万物生机勃勃、肆意盎然!一觉睡到自然醒的我发现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

    我不禁暗骂自己吃饱了睡,睡饱了吃。这样的活着和老向有什么区别?早饭早就放在门边,送饭的人估计也懒得看我,不经意的一丢,把稀饭都弄撒了一半。

    嗨~势利小人而已,何必计较!刚洗漱完毕的我准备消灭这盘残羹冷炙,禁闭室大门被粗暴地踢开。

    可怜的早餐刚被蹂躏过,现在又无辜被一脚踹至墙根。来人不是刘雷还能有谁?此时他正用轻蔑的眼光斜视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害怕他的眼神。总有一种看见他就哆嗦,哪怕是屈打成招也认了的感觉。

    “我最瞧不起你这样的人,我就不知道上级为什么派你这个废物来做指挥。你看你那熊样有军人之表吗?要是在战时,老子早就崩了你了。那还能让你在这活的如此快活,浪费我们的粮食。”刘雷的话丝毫不留一点情面,这不带脏字的话语深深地刺痛我脆弱的内心。

    仅剩的最后一点点尊严也被他无情的剥夺了。“是我的过错,是我大意失职。作为第一负责人,所有的责任我全部承担,希望团长明察秋毫不要因为我连累我那帮无辜的战友。我不是什么伟人,上升不到国家这个层面,我只是觉得对不起我的战友。”话语变得哽咽粗重,我流下无力回天的眼泪。

    “你看看,我就说吧。你就他娘的软蛋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你不配做个军人,要不是你心里还有战友。我现在就想毙了你,免得上战场当逃兵、叛徒。不过你小子也给我听好了,我刘雷对事不对人,谁做事谁承担,我不会偏袒一个人的罪责,更不会给看不顺眼但没事的人欲加之罪。小人之心~”刘雷的眼神厌恶到了极点,再次应验了他是一位坦荡磊落的汉子,嫉恶如仇。

    现在终于认识到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脆弱、无能、贪生怕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之,一无是处。

    有的人走完光辉一生,绽放异彩;而有的人奸佞狡诈,算计一生成就一世臭名远扬;而我则是两头不冒尖,碌碌无为,在暗无天日的在时光中消磨凋零。

    沉默了半晌,刘雷首先打破了平静:“来我办公室,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这种鼠辈也能找到沆瀣一气的蛀虫为你撑腰。上级给你派来了新的任务。。艹他MA的,小人当道。”

    默默的跟在团长后面,我恨不得把头缩进肚子里。四周射来鄙夷的嘲笑目光,其眼神之毒辣空前绝后。

    呵呵~也许在他们眼中我是我军有史以来第一个能把棉被运丢了的人吧?突然,眼睛的余光里有人向我跑来。我急忙抬头发现是老向。

    老向关切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立正向团长敬礼。刘雷眯眼看向老向根本没有回礼的意思,高声咆哮道:“士官,你他niang的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哪?擅离职守跑来挨枪子的吗?”

    老向这回彻底知道刘雷是什么态度了,倔驴的脾气噔的一下窜上来,我拉都拉不住。他咆哮着:“艹,不就是个死吗?枪毙是最舒服的死法,老子愿意!过程你们都清楚,在那样的环境下丢失物资,就算是你们在场也不敢保证不会丢失吧?你们不调查,上来就把我们指挥关禁闭。别忘了我也是任务的领导之一,要关连我一起关好了。老鳖货,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就是耍官架子,查不出来结果就拿我们开刀,杀鸡儆猴。用老骆的话就是欠削~”

    我瞪大眼睛看着脸色发绿的刘雷,知道老向没救了。心理一阵暖意上来,老向单纯的就是为我而来,哪怕是受牵连也无所谓。

    一无是处的我再看看老向,其实人家比我强多了,至少还多了直爽和仗义,不过这仗义有点愣头青罢了。

    刘雷嘴唇噏动着,刚欲开口远处跑来一个人。原来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大胡子。大胡子立正向团长敬礼,然后转向老向咆哮道:“你不是去厕所吗?怎么跑这里来了?混蛋!”

    说完赶忙看向团长说:“团长,向辰同志被尿憋疯了,刚才搁那说胡话。你别往心里去啊~好兵啊,训练很好的。别看是个汽车兵,下地后的战术既定动作相当标准。”

    刘雷的火气看来消了一点,他瞥了一眼老向道:“操场蛙跳两圈,回去检讨一份明天我亲自检查,胡子你蛙跳一圈。”

    “是”大胡子拽住还要发作的老向,转身拽着老向跑开。“等等。”刘雷突然开口:“让那个向什么的先去上厕所。”

    “是”大胡子高兴的敬了一个花哨的军礼。“娘的,老子都敢骂。活腻歪了,还训练好,哪天操场上过两招?”扑哧~刘雷不禁笑了出来,想来气是全消了。

    我长舒一口气,看向刘雷,发现他正盯着我呢。我立马立正站好。刘雷若有所思的看着我道:“你这样的一个废物,也能换来战友的这个待遇?牛~看什么看,跟我走。”

    望着我们二人的消失。大胡子拍拍老向:“我的孩,你真牛逼。你连团长都敢骂,你要知道整个团就没人敢在团长面前喘口重气。”

    老向的脸上不自觉的换成了得意,丝毫不记得当时顶撞上司的紧张,哎~老毛病了!“那是,告诉你连长兄弟!在我们部队,我连师长都不鸟。脾气一上来,我开车门就下去,把他一个人晾那3个小时。最后还是新换上来的司机才带他走的。”

    大胡子的眼睛都瞪圆了,半晌后才说:“走吧,蛙跳去!你还得写检讨呐~。”心中是无限的佩服---真是条汉子,看来我是错怪他了。

    办公室里依旧如同我上次来见到的一样。昨晚打斗的痕迹全部消失了,当然这是呼猪头的我丝毫不知的。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情形,刘雷的心情大好。招呼我坐下,拿起了一份从档案袋里抽出的文件重新审视一遍后递给了我。

    望着刘雷庄严地表情,我怯生生的拿过文件。文件表头醒目的红字提示我,又是一封由军区政治部下发的文件。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niang的不会又给我升个什么官,然后几天后再给撸掉关禁闭吧?

    正文:xxxxxx下发的行动计划文件,咔厷山中游道路塌方问题经初步调查,道路清理施工困难,塌方路面上方的村庄即将发生饥荒。且正值夏季多雨水,塌方形成的堰塞湖水位正逐步上升,危及该村庄。现决定组成一支专家小组,采取技术爆破的手段疏通阻塞道路,疏浚堰塞湖水。命令军方正式介入处理。经审核杨铭同志是我军区首批成立的军事物流科长,负责重要物资转运的物流指挥。命令自文件下发时生效。XXXXX政治部。

    看完文件,我闭上眼睛努力抑制身体的颤抖,睁开眼睛我彷徨的望向刘雷。倒是把刘雷看的莫名其妙,刘雷皱眉问道:“你傻了,没看懂文件!物资丢失的责任不再追究,现在还派给你个轻松的好活。你他niang的这是个什么表情?哦~对了,你上回就是丢失物资的责任人嘛~还军事物流科长,哈哈哈,我呸~真是个讽刺啊。上级真是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

    耳朵里屏蔽了刘雷的噪音,没错刘雷说的一点也不错。为什么还是运输物资,为什么还是我这个犯错的人?心中无限的感慨和疑问,所有的细节、所有的不解、所有的心里变化全都扔进了现在的谜团漩涡里,无声的消失在漩涡里的黑暗中。

    荒唐,荒唐啊~那我就习惯了吧。我苦笑一声看向刘雷说:“团长,不管怎样,既然上级委派了我负责运输。我义不容辞,我会全力以赴保证运输物资的安全,将功补过。”

    刘雷撇撇嘴:“全力以赴?放你niang的屁,再丢失物资你就直接跳湖死吧,给部队省颗子弹。不过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来,你有这个勇气我还是很欣赏的。”

    刘雷的目光稍稍柔和些,这是自从第一眼看见他开始目光首次那么稍微一点的柔和。军人都是热血男儿,刚毅、光明磊落、争强好胜,同时他们鄙视胆小、懦弱、无能。

    刘雷对我的话感到满意,这也同时令我鼻子酸酸的。他看出我情绪的变化赶忙岔开话题道:“技术专家和需要的设备仪器明日下午到达,到时候我再通知你来办公室报道。

    你的车队以及人员仍就跟随你执行任务。明确了吗?”啪~起立立正:“是!”

    “部队营房我不想让你住,你还是去禁闭室再好好想想吧。我看昨天你在禁闭室待的效果还不错。”刘雷补充道。

    “明白!”“好了,去吧!午饭我就不给你端过去了,自己去食堂吃。”

    我诧异的望向刘雷,心里不禁惊讶原来昨天的饭都是刘雷送的?那他会不会在监控探头下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手握文件袋走出。两边的人目光中似乎又加了少许疑惑,行政大楼前的宣传栏处挤满了战士。有的人看见我立即向我指指点点,引来那群人的围观。我抬头看了看毒辣的阳光,径直走向禁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