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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金器竟然穿透了那石板,直接落入黑水中,顿时一群黑色嘶嘶叫着伸出滑溜溜、丑陋无比的三角头颅,争夺着落入水中的东西,把它当什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活生生咬烂吞进肚子里了,场面实在恶心。
“呃,这是幻术吗?”古林惊奇的问:“难道我们现在置身于幻境中,周围这一切,连同下面那些水和蛇都是假的吗?”
众人都惊异起来,他们中间也有颇为厉害的人,难道竟然都没有发现幻术吗?
副团长摇摇头:“我们未必身处幻境中,但现在这个岩洞里的东西并非全是真的。我曾经在沙漠里看过一种蜃景,就是别处的景物会某种特定的时候会投射在眼前,景象是假的,但是确实存在事物。”
蓝初雪听他所说,似乎是类似海市蜃楼之类的东西,不过无论怎么说,总之那些石板是假的,他们必须通过其他方法通过这个岩洞,但是,哪里可以找能借力踏过这些黑水的踏板!
一道淡淡傲气的声音传来:“谁说这里没有幻境,高明的幻境在于虚实结合,用一种虚掩盖另一种虚,这才是厉害的障眼法。当你们自以为看破了,其实就是落入陷阱的时候。”
蓝初雪转头一看,是缥缈在说话,她眯起眼,这男人终于肯出手了。
缥缈举起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字,字体苍劲有力,发着银光:“破……”他轻喝一声,那字飞出去带着凌厉的劲风,嘭一声在空中破开。
仿佛撕开了一片空间,随着他发出的力量,火光下,岩洞里的景物为之一变,那些石板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雕刻精美的莲台,交错相隔,不断蔓延至岩洞深处。
“厉害,没想到你也懂法术。”蓝初雪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出手。”
缥缈也看着她:“原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你那么固执。既然你非要进去,那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突然对所谓的宝藏也感兴趣了,看看我们谁能先找到那真正的宝藏!”
蓝初雪怔住,随即大惊失色,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和她抢兰陵城的地图?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缥缈已经率先跳过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跳过去。
蓝初雪无奈,只能赶快追上去,那图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在乎什么金银珠宝,目标却是可能存在地图。
通过岩洞后,踏入一个类似他们下降时的石板,石板升上去,终于一切霍然开朗,黑暗的地宫里终于出现了光亮。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宫殿式的大殿,巍峨高耸的青色墙壁,四方巨大的陵墓宫殿仅仅宽就有几十米,第一层陵宫中央是几个巨大的张嘴石兽,口中吐着长明不灭的火,在如此黑暗的地宫中,经历了几百年,都没有熄灭,简直是奇迹。
“这灯到底用的是什么油,竟然能长明不灭?”不少人都很好奇,同时震惊于这个帝皇陵墓的气派和神秘,看看天顶上悬挂的夜明珠,发着珠白色的光泽,有象征太阳、月亮、甚至北斗七星等各种星宿,华美得不可思议。
而墙壁上的巨大山河画幅,画的正是兰陵国的秀美精致,而那画中的河流竟然是流动的碧绿液体,不知是何东西,整个宫殿只这外层的一角就足见气势恢宏。
副团长解释道:“据传闻将丰腴美貌的处女投于烈火中焚烧殆尽,冷却便可得雪白的人脂,用之燃灯,长明不灭,只是这样的做法是在太残酷。”
大家听了顿时一阵恶寒,对那不灭的长明灯失去了兴趣,如此奇异的不灭之火,竟然制作过程如此恶心,令人愤慨。
只有蓝初雪听了,只觉得脑海里嗡一声,唇色苍白不已,有条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烈火、焚烧,在火中挣扎着死去的少女,触及了她那深藏的可怕记忆,令她忍不住颤抖,肌肤像被烈火灼烧般爆裂,剧痛不已,那种刻在灵魂里的痛苦,无休无止,无法摆脱。
众人观望完陵宫外层后,便小心翼翼往里层去,只剩下蓝初雪依然站在那些长明灯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漆黑的眼底迎着妖异的火焰,血红血红,似要流出血来。
古林回头看到蓝初雪好像雕像一样不动,有点疑惑,走回去想拉她,手一碰到她的手臂,即使隔着衣服,却依然感觉无比的灼热,好像摸在火上。
他吓得大惊失色,大叫起来:“缥缈师傅,雪儿姐姐不对劲。”他摇她根本没反应,而且她的身体好热的,好像被火焚烧似的烙铁,脸容一片诡异的痛苦之色,眼底却血红如火,怎么看,怎么像走火入魔的迹象。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就走火入魔。这这这,根本毫无预兆,有人走火入魔会这样奇怪吗?
他不同寻常的惊叫声,让前面走动着的队伍都停下来,回来惊讶的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缥缈深邃的眸光扫了蓝初雪一眼,眼瞳一缩露出惊讶,随即身形似风般落在她身边,手掌在她脑后轻轻一拍,蓝初雪就像被抽走了火苗似的火炉,一下子熄灭了,身体一软,身子委顿落在缥缈怀中,昏倒了过去。
副团长他们吃惊的走上来,担忧的询问出了什么事,这个厉害的女子刚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可是他们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古林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蓝初雪发生了什么,她刚才好像一直站在这些长明灯前,盯着那些火,好像陷入另一个世界似的。
缥缈手指压在她的穴位上,输入了一些清凉的力量,将她一时汹涌得几乎爆发的神火压了下去。
“她走火入魔了。”缥缈淡淡道,伸手摸摸她的手臂,身体的热度已经潮水般退去了,恢复了正常。
众人都傻了眼,走火入魔?
“站着也能走火入魔?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忍不住惊叹。
“唉,牛人嘛,灵力惊人的变态,自然走火入魔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副团长看到蓝初雪这样,便吩咐大家先休整一阵。
“缥缈师傅,姐姐她真是走火入魔吗?可是她刚才好像也没有动手吧!”一般情况,只有打斗或修炼时,灵力激发超过了身体负荷水平,才会走火入魔,确实没见过站着也能弄得自己走火入魔的。
缥缈目光落在蓝初雪脸上,若有所思:“她应该是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刺激了心神,方寸大乱,引发体内强大的力量走岔。”
古林更加纳闷了,蓝初雪那么厉害,在上古战场遇到那么多危险关头也没见害怕,看着急盏灯,反而害怕了,这也太诡异了。
等了一会儿,蓝初雪终于缓缓醒来,睫毛一颤,睁开清亮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迷茫和沉痛,她的脸容依然很苍白,是那种被吓到,和备受煎熬的疲惫和抑郁。
“我怎么了?”她声音微微虚弱,身体虽然恢复了正常,那种非感官的痛楚却让她刻骨铭心。
“姐姐,你站着走火入魔了,太奇怪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初雪瞳孔一缩,嘴唇更白了,自从上古战场解开了寞尘的封印后,她好像就没再走火入魔过了,当初她还以为之所以会发生那样诡异的情况,是因为没有完成的使命在冥冥中用这种方式提醒她。
现在她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感到身体灼痛无比,像被火焚烧一般,只是因为她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罢了!
前尘往事,通过人鱼的歌声,她最终记起了,却觉得不能接受,为了逃出生天,为了让不死之身强行进入轮回,她也为之付出血淋淋的代价,那种痛连轮回失去记忆都忘不了。
原来她的归来不是偶然,原来她确实为寞尘而来,源自于一种强大的执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潜意识里那么抗拒爱情,总是在稍微有一丝心动时,就会找各种理由去掐灭这种心动,坚决的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情。
原来即使忘掉了所有事,唯一还记得爱会毁灭一切这种刻骨的东西。曾经惨痛的经历,令人懦弱,令她真正成了一个爱无能的扭曲女人。
只是今生还要被前世的沉重继续困住吗?她以为自己只是蓝初雪,无意间却又多了一重身份。可是今生只是今生,前世只是前世。
人生是新的,既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么就应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她前世不快乐,今生更该让自己快乐。她应该为自己活着,把内心那种对感情的懦弱克服掉,积极的面对一切,为自己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想要得到什么,就该积极去争取,将束缚自己的心灵之茧破开,化为蝶飞出去感受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美好,无论结局是怎样,至少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活在悔恨中不能自拔!
“经历了一场大梦,反而想通了一些事情。古林,其实我一直很懦弱,潜意识里总是在回避很多东西,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不会再退缩。”蓝初雪清亮无比的眼眸,看着头顶陵墓上镶嵌的明珠,一闪一闪,即使在如此阴暗可怕的地方,依然散发着它独有的光芒。
其实人就该有这种意志,无论多艰难的环境下,都要尽力的散发自己的光芒。
古林听着她古古怪怪的话说,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她这样强势的女人还叫懦弱,那别人岂不是更懦弱。
不过她那异常明亮的眼神,像宝石一样,充满了灼眼的光芒,她唇边发自内心的笑容,变得清透而释然。
他能感觉到有种奇异的变化在她身上显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她变了,变得更开心。
“……”一直凝神看着蓝初雪的缥缈听了她的话,陡然感到淡淡的悲伤,他能隐隐感觉那些岁月已经从她灵魂中离去了,而他却依然停留在旧时光中,等待着不会回头的时间。
是不是他的执念永远只能成为执念,他的爱也像没有尽头的时间,到底不了她的终点,可是他为她的笑容而恍惚心动,他从没见过她这样通透的笑容,感觉她灵魂里那些阴郁和黑暗随着心境的变化而散去。
她这样确实会变得更开心,她已经不完全是红衣女子了,经历前世的刻骨之痛后,破茧成蝶,成为更加积极和勇敢的蓝初雪。
蓝初雪,红衣女子,她们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这倔强不屈的灵魂始终没有变,他始终无法不爱这一个灵魂,她在改变,而他又该如何去改变呢!
“缥缈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一直怀疑你的时候,依然没有计较我的过分!”她淡淡歉意的眼眸凝望着他,终于肯低下头。
缥缈神色变得复杂,伸手轻轻碰触着她的头发:“我不会介意。”如果你连怀疑都没有了,我在你心中的存在感是不是更加淡了。
古林古怪的看看他们两人,觉得这种情景实在暧昧得怪异,这两个人怎么气场那么融洽,气氛那么奇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种淡淡的,外人插不进去他们世界的距离感。
“咳咳……姐姐,我们啥时候走。”他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因为实在太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那些佣兵,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蓝初雪立即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自信:“好,继续向里面进发!”
陵宫内气势恢宏,建筑和布置都极尽奇巧,因为已经进入陵宫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外面的通道那样充满恶心的毒气和各种阻扰。
连续进了两层,便是得宠的后妃和大臣被允许死后陪葬于皇陵的墓室,一间间独立的墓室庞大而华丽,金器,玉璧,书画,财帛按各自的品级和礼制陪葬,却也无比的丰富。
本来这样的收获应该是相当不错的,足以发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关键的前提是,没有人来抢夺,瓜分。
而比他们更早达到这里的,竟然还有两个队伍,人数和实力同样不逊色于他们的队伍,而那两个队伍,似乎刚才已经通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最后勉强达成了和平共处,共同分享宝藏的协议。
这两个队伍看到独行队伍,再无法忍耐这个陵墓的财富继续被第三个队伍瓜分,所以两个队伍的人都停下来,共同敌视的对着他们的队伍。
“看来咱们运气不怎么好,来迟了一步。”副团长打量着对面全员警惕起来,团团围着他们的天狼队伍,以及一个全部人都穿着夜行者黑衣和面罩的队伍,暗暗叫苦。
本来面对天狼,他们倒不是太怕,因为天狼的实力和他们差不多多少,而且自己这一方还有十几个冰族小队伍,蓝初雪和缥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赢过天狼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局势明显变了,对他们极度不利,这个夜行者队伍,没有被天狼的人消灭,反而合作,说明天狼也忌惮着他们,这个夜行者的实力绝对不在天狼这些人马之下。
两个天狼队伍加起来,对付自己这一方,自然是自己这一方吃亏,更糟糕的是,天狼和独行是死对头,他们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一方,一定会合力斩草除根。
“哈哈。*,你不是运气不怎好,而是非常的不好,自寻死路,送上门来。”天狼带队的孙长老阴险的哈哈大笑。
“孙飞,是你。”*队长眼眸沉沉,这个人在天狼佣兵团中,是有名的穿山甲,最擅长在山林地下潜行,天狼派他带领队伍来盗墓,再适合不过了。
而这个人生性残暴阴险,唯利是图,虽然是令人不齿之辈,但是灵力经验都很足,曾经也是亡命之徒,所以胆子非常大。
“没想到会对上我吧。*,你太蠢了,跟着一个女人手下办事,当初我天狼佣兵团礼贤下士招募你,你却宁愿加入女人领导的组织,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早就注定你的愚蠢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孙长老,你少侮辱地久团长,我们团长可是与你们天常团长齐名的人物,天下谁人不敬重,你休得无礼。”*副团长沉脸怒容,不尊重他们团长,就是瞧不起他们佣兵团。
这是佣兵的大忌,死亡都不惧怕的佣兵们,却不能忍受名声受辱,更不能忍受自己追随的人被侮辱,*的话引得一众独行佣兵团的人都露出愤怒的目光,凶狠的盯着那个孙长老。
孙长老眼里满是不屑:“你们佣兵团之所以还存在,那是因为天常团长看在你们团长师出同门,又是女人的份上,才手下留情。不过你们实在不识好歹,多年来一直和我们唱反调,还企图分庭抗礼。如今还想来抢夺宝物,我可没有天常团长那么好脾气,今天你们这些人就死在这里。当然我会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们团长的,哈哈,不知她听到她的副团长死在这里,会是怎样的表情,无能的女人。”
独行佣兵团的佣兵们见他说话如此狂妄而轻蔑,气得几乎爆炸,不就是仗着现在多了一个夜行者队伍帮他们么!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和自己一派也不过不相上下,竟然如此嚣张。
“你说女人无能,不过你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越是强大的人反而生性越谦虚,因为他时刻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那些没几斤两的人,才会肆意在人前蹦跶,在我这个女人看来,你连女人也不如。竟还敢大放厥词,你不知道嚣张的人,往往下场都很凄凉么!”
凉凉而充满嘲弄的笑声,在厚重的男人声音中显得格外的悦耳而清晰,属于女子的声音,却没有柔软的味道,反而带着不羁的锋芒。
如此突兀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队夜行者的眼光都落在这里唯一一个女人蓝初雪身上,那夜行者的队长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芒。
孙长老如此被人讽刺,自然阴沉了脸,他那阴沉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蓝初雪,似乎在评估着她的实力和来历,但是半响也没想起大陆上有这么一号人物来!
“哪里来的臭丫头,多管闲事。*,该不是你的女儿吧,长得这么丑,嘴巴还毒,留在世上最怕也没有人要,我倒是可以帮你杀了她。”孙长老哼哼几声,根本不把蓝初雪放在眼里。
独行佣兵团的人顿时冒火了,偶像受辱,无法忍受,个个像鞭炮一样炸开了。
“孙老狗,你才没人要,又老又丑,疯婆娘都瞧不上你,有空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眼睛瞎了吧,我们雪儿小姐是绝世美人,听过南国蓝家家主红衣蓝初雪没有,赫赫有名的天才灵术师,说出来都吓死你,还想杀雪儿小姐,就凭你老狗还不配。”
“就是啊,不是天高地厚,竟然在我们雪儿小姐面前大放厥词,迟早死路一条,你没听过,但凡当着她路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吗?”听到独行佣兵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蓝初雪的事迹,极尽赞美。
对面天狼佣兵团的队员都震惊了,现在这个对面的红衣女子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修炼进境变态无极限的天才灵术师蓝初雪?终于见到活人了!不少佣兵眼里都露出了光芒和由衷的崇拜。
蓝初雪在佣兵界比她在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出名和受欢迎,不分派别,但凡是积极向上,努力想在艰难中成功的佣兵们都以她为榜样,有什么比一个受尽歧视却始终不屈服,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蜕变成天才,向世人证明她能力的事情更能激励人心呢!
他们都是热血的年轻人,刀口舔血,身份低贱,却性格刚烈,他们对贵族并无什么好感,因为贵族一出生就能无条件的得到太多。而他们只能靠着每一次生死间的拼杀,艰难的赢得荣耀和财富。
所以只会敬佩那些从艰难环境中靠着执着和毅力,成为一个强者的人,而蓝初雪虽然身为贵族,确实比他们的环境更艰难,却做出了震惊世人的成绩,这样的人,及时处于不同的立场,依然值得每个佣兵敬佩。
天狼佣兵团中响起一阵阵激动的声音,那些佣兵们都热切的盯着蓝初雪。
“真是蓝初雪小姐,真是她!”
“天啊,我见到偶像了,比想象中还年轻,果然是天才出少年。”
“我能不能和她说句话呀,这可是传说中的奇人,能沾上好运气的。”
听到自己身后那些下属如此激动的讨论着蓝初雪,满眼带着崇拜,孙长老这回气得几乎爆炸,有什么比自己的下属崇拜敌人更让人呕血的事情呢!
这群没用的家伙,竟然帮着外人,简直气死人,等他回去,必定要将他们丢进蛇坑里好好惩罚一顿。
“你们都给我闭嘴,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她是独行佣兵团的人,她是我们的敌人。不过一个四级的灵术师,三系又如何,在一个五级灵术师面前,也只要跪地求饶的份。天才又怎样?一个死人,还配称为天才吗?”孙长老冷笑不已,双眸秃鹫般染满了杀气和阴鸷。
如此动摇军心的女人,首先就要杀了她。是天才又怎样,天才还没成长强大之前,只要杀了她,那就连狗屁都不算。
见到如此好笑场景,独行佣兵团的人都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大声嘲笑:“哈哈,老狗,连你的人都拜服在我们雪儿小姐的脚下,你被气死了吧!”
“谁说雪儿小姐是四级,你才四级,你们全家都四级。雪儿小姐可是六级高手,吓死你了吧!”
如此惊人的炸弹抛出天狼佣兵团的人都惊了,六级?这可不是开玩笑,短短时间从四级到六级,那就是完全逆天的速度,连夜行者队伍的人都眸光闪耀,暗暗警惕。
“原来独行佣兵团的人在女人带领下,都变成了一群只会吹牛,靠女人的窝囊废。哼,留着你们这些女人的裙下之狗在世上只会丢人现眼,天狼全体听命,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夺我们的宝藏,杀他们片甲不留。”
孙长老冷厉的挥手下令,跟在他身后的佣兵不得不祭出武器,虽然他们崇拜蓝初雪,但是立场不同,也只能兵刃相向。
蓝初雪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等下,你们确定你们真要动手?”
孙长老冷声:“哼,废话少说。难道你以为你们独行佣兵团加这十来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抵抗得了我们两个队伍吗?这里的宝藏是属于我们的,要怪只能怪你们想掺一脚了,独行佣兵团永远别想斗过天狼。”
蓝初雪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冷漠如冰,举起手掌往旁边的一道墙壁,瞬间发出一道劲风,只听见嘭一声,那道墙立即穿了个洞,摇摇欲坠。
夜行者队伍和天狼佣兵团的人都齐齐变色,气氛紧绷起来,一下子凝滞了。
蓝初雪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望着看着脸容扭曲了的孙长老,冷笑:“你确定你还要动手?有时候实力强,并不代表什么,有脑子才是真正的赢家,显然你的脑容量还不够用。”
“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女人。”孙长老憋了一肚子气,气得几乎发抖,他自然明白蓝初雪的意思,若是自己敢动手,她和独行佣兵团的人,就会不要命的破坏这个地宫,到时候,地宫塌陷,谁也逃不了,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是这个局面就生生把他们本来占优势和主导权的这一方完全失去了主导力,不得不屈服,因为谁也不可能为此丢了性命。
独行佣兵团的人顿时欢呼雷动,本来他们还真担忧要打起来,即使侥幸不会输,但是这样的对抗,肯定会让他们的队伍也元气大伤。
没想到蓝初雪轻轻一句话,就兵不刃血赢了这个不利的局面,将孙长老气得爆炸,却无可奈何,哈,实在太帅了,这个偶像不止实力变态,连脑子也很变态。
*副团长哈哈大笑:“孙老弟,对不起了,看来这个地宫里的宝藏,我们独行佣兵团还真是要分一杯羹。”
“你……别得意,那就看看谁能抢到最好的宝藏。我们走!”孙长老胸脯气得起伏不停,咬牙切齿。本来这地宫就是他们天狼佣兵团找到的,没想到中间差了个夜行者队伍进来瓜分已经够让人憋屈的。
但是这个夜行者的实力不弱,后台似乎是兰陵国内的大人物,他们也不敢随意得罪,毕竟他们佣兵团虽然实力庞大,但是怎么也不能和政治势力抗衡。
已经够无奈了,没想到现在又被独行的人插一脚,如何不气人,好好的宝藏生生分成三份,还是被用这种无耻的方法被逼就范。
一场剑拔弩张,最终就这样散去,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都去抢着去寻找帝皇墓室。
蓝初雪看着那一群黑衣人,眯起眸来,这一些又是什么人马?看他们的警惕性和举动,感觉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队伍,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但是那股高傲的气势,感觉不像普通人,更不像佣兵和盗墓者。
难道是兰陵城里的人?看来对这个地宫虎视眈眈的人真不少,更证明了她来得没错,若是没有非常有价值的宝贝,不会有人花那么大的艰险进来。
见蓝初雪逼退了对手,*副团长颇为感激她,想想这个女子的智谋确实不简单,便问:“雪儿姑娘,我们也去找主墓吧,毕竟比起这些后妃和大臣的墓室,帝皇墓室里的东西必定更为珍贵。”其他成员听到帝皇墓室,也蠢蠢欲动,心情激荡,终于要揭开这个地宫的真面目了。
蓝初雪却摇摇头:“不必太急,让那两队先去探探路,虽然这里的墓室似乎都没有布置什么阻扰的机关,但是帝皇的灵柩放置的地方,必定不简单。危险总是隐藏在平静中,这里太容易进入,反而会让人放松警惕,被宝物迷惑了心神,失去判断力,掉进陷阱。先把这些墓室里的东西收一下吧,别浪费了,既然咱们都来抢东西了,就该抢得彻底些,让他们血本无归。只拿三分之一,你们不觉得我们太亏了吗?”
她带着戏谑的口气,让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能无耻发挥到如此可爱的境地,也只有这位奇特的天才少女,说得对,既然都抢了,那就抢彻底些吧,反正天狼佣兵团和那队夜行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想杀他们来的,正好气死他们。
一众人愉快的哼着歌,把墓室里的东西都收进置物空间中,并没有破坏墓室里,更没有去打扰那些死者,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对死者的尊重,是最低的底线,搜罗完后,他们一行人平静了不少心情,开始向陵宫中央出发。
“你倒是挺有号召力的,让那么多人都追随你,信任你。”一直观察着蓝初雪应对危机的手法自如,渐渐在队伍里掌握了主导权,缥缈也颇为欣赏。
她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孤军奋战,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但是这一世,她懂得了外力的强大,也愿意接纳别人的支持和力量。从前的孤独阴郁,现在变成了开朗大气。
蓝初雪道:“因为现在我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再大都是渺小,多人的力量再小都是巨大。”对于以前的红衣女子来说,这种思想真是不可思议,红衣女子是个被命运逼到尽头,生性扭曲,偏激又无助的女子,她只相信自己,只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会有伙伴,不会去反抗。
她得感谢自己投胎到了地球上,在发达的人类科技社会,让她的灵魂也脱胎换骨了,不再是那种消极绝烈的思想。
红衣女子无法做到的事情,她现在终于可以做到了。红衣女子总是被命运所逼,被人利用和欺负,而她会主宰自己的命运,把欺负她的人都打倒,这就是她蓝初雪的逆转,不会再屈服于命。
缥缈看着她眉宇间的自信光芒,感觉有种全新的力量在她身体里焕发,令人震动,以前的她令人心痛,现在的她却令人迷醉!
穿过重重大殿,他们终于看到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的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火池干瞪眼,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蓝初雪他们走进一看,也傻了眼,巨大的陵宫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火池,边沿是无数的寒冰围绕着,寒冰下距离地面深若十多米,赤红的融融岩浆不断翻滚着,在池里涌动不已,热浪一阵阵从池面扑上来,让人觉得浑身烫热,汗水不停滴下。
若不是有这寒冰围着火池,平常人真靠近不得,而火池中间是一座寒冰砌成的墓室,晶莹剔透巧夺天工,隐隐可见中央有千年龙木打造成的灵柩,灵柩四边放置着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美得诡异。
几百年前的璀璨皇朝是盛极一时的朝代,当时曾经一统天下,成为有史以来一统大陆的辉煌皇朝。
从现在巨大的兰陵皇城也能窃见当时繁荣强盛的冰山一角,只有财力雄厚,盛极一时的帝国,才有能力建立万世之城。
可是这个皇朝最终也衰败了,繁荣之后就是衰落,总避免不了这样的唏嘘,倒是有点像统一六国的秦始皇。
这一处陵宫的墙壁上极尽繁华,用金箔镶嵌的歌颂文字辞藻华丽,金光闪闪,实在是奢侈无比。
文字中记载了这位帝皇生平的种种辉煌之事,原来他就是璀璨皇朝统一天下的皇,龙无双,据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册的封号,取绝世无双之意境。
蓝初雪不禁失笑,这个无双皇倒是挺自傲的,竟敢称呼自己绝世无双,不过确实那个时代,不可能有与他并驾齐驱之人。
可惜这位皇死得也很早,大概一统天下也耗尽了他的心血,据史书记载,无双皇还没够三十岁就驾崩了,这着实有点可悲,辛苦打下的江山还来不及享受就挂了,后人庸庸无能,没熬过一百年,就分裂成五国了,再风雨飘摇了百年,连兰陵国也丢了,实在够悲催的,估计这位无双皇在泉下有知,恨不得诈尸跳上来。
“看来早来也没用,只能干瞪眼。”蓝初雪嘲笑的打量着孙长老,嘴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孙长老满头被蒸得大汗淋漓,颇为狼狈,听了更是压抑不住怒火:“哼,我们到不了那墓室,你们也别指望能到。”
巨大的熔岩,温度骇人,即使他们能凭借力量飞过去那墓室,可是还没达到,肯定会被高温直接蒸熟成肉饼。
所以尽管孙长老和夜行者的人都对那寒冰墓室十分垂涎,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当烤猪。
“哎,这可难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办法呢!”蓝初雪眼眸一转,笑盈盈。
孙长老冷笑:“哼,你再有办法,能奈何得了那下面的高温吗?无论你想借什么工具过去,都会被熔岩的热量融化,那巨大的热量,连天级武器,都会被融,你能有什么办法!”
蓝初雪不置可否。
“姐姐,从这过去,真是分分钟都会变烤猪,这个皇帝好厉害,把自己的墓室建在这上面,简直绝了,谁敢盗他的墓,除非想成人干,没有人能耐得住如此高热吧。”古林敬畏道。
蓝初雪看着那漂浮在熔岩上的寒冰墓室,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睛渐渐亮了一下,这岩浆的温度确实很高,但是比它高温的东西并非不存在,例如她身体里的神火,那可是万世之火,一旦发挥出来,便是灼炎无比,但凡被神火烧着,都会灰飞烟灭。
而她拥有这种火焰,却始终没感觉到有多热,而且她身体里还有神冰之体,这也是等同于万年寒冰的身体。
这样两种相反的力量汇合在她身体中,反而让她不怕冷也不怕热,搞不好,她能通过那火池。
蓝初雪目光炯炯如星芒,紧紧盯着那寒冰墓室中的灵柩,既然这位无双皇是那么厉害的一代帝皇,而且将墓室建在这么悬的位置上,那么他的灵柩里,必定有无比珍贵的陪葬品。她觉得这位无双皇既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那么他的陪葬品必定也不同寻常,不会像贵族那样喜欢放置宝器名品之类的。
对高傲自负的无双皇来说,征战天下,创立万世之业,菜是他心头最重要的大事,所以……她认为无双皇灵柩中陪葬的,肯定是与天下有关的东西,而且绝世无双。
她要得到里面的东西,这一切值得一试!在她暗自思考的时候,天狼和夜行者的人已经在试图用其他方法尝试。
夜行者队伍中有人使用水系灵术,化出一条巨大的冰锁链,狠狠甩出去勾在寒冰墓室之上,想将它直接拖过来,这倒是一个难得可行的好方法,众人不禁眼睛一亮,期待能将墓室拖过来。
但是没够一刻钟,男人手臂粗的冰锁链竟然一滴滴水珠冒出,融成一条细碎的锁链,最后嘭一声,彻底断裂了,掉进了熔岩中。
这个算是比较可靠的法子失败了,那些沉稳的夜行者也变得失望不已,眼见宝藏在眼前,也无能为力,孙长老甚是急躁,细若狐狸的目光透出一抹阴鸷,最近副团长年老退下了,几大长老都在想办法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声望,争夺这个位置。
今次使了手段才争得这个重要的任务,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若是失败了,那么他的副团长之位就没指望了。此行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花钱买通了不少组织内的人才得到,错失了,那么就意味着他损失惨重。如何能接受,他出道以来,从没试过如此吃亏。
不,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这个墓室里的宝藏,孙长老眯起眼眸,将队伍中一个火系灵术师提了出来,严酷命令他飞过去墓室,他是五级的火系,应该能抵抗得住那些酷热。
那佣兵白了脸色,任谁也不愿轻易尝试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那灵术师拒绝的话还没说话,孙长老又在他耳边阴险的说了一些话。
那佣兵很绝望,眼中如死灰,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火池边。
“去吧,只要你成功了,我一定禀告团长,让你当上分堂的堂主。”孙长老一副仁慈鼓励的样子,完全不同刚才拿别人亲属性命来威胁的奸险模样。
“长老只要记住答应我的话就行了。”那佣兵万般无奈。
天狼佣兵团的人,如何不知道孙长老的性格,向来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如今为了达成任务,不惜让团员去送死罢了。他们既气愤,为自己的兄弟担忧不已,但是又只能忍耐着,天狼佣兵团的守则是,进行任务中,必须听从首领的命令,无论首领让你去做什么,都不得违抗,否则违反了律令,回去也同样要被惩戒。
只是一般的首领,有危险都是冲在最前面。不会像孙长老这样为了一己自私不顾成员的安危,他们即使不服,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佣兵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提起全身力量,如箭般飞来出去,只能拼速度了,若是幸运,在酷热没彻底蒸干他的时候到达墓室,那么他还有活着的希望。
三个组织的人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奇迹,但是……显然自然的残酷不会因为个人的坚强而转变,飞到一半,那佣兵的衣服就被酷热烤得着了火,体肤也爆裂流血,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往下掉。
即使大家见惯生死,都觉得心有戚戚,掉下去连尸骨都没有了,这种死法也够痛苦的,突然一道飞云冰火锁链窜入他们不忍的目光中,众人齐齐吃了一惊,但见腾空而来,似闪电般的冰锁链闪着冰火的耀眼光芒,一把卷住了那佣兵坠落的身体,反手一勾,那佣兵从火池上空飞了上来,落在天狼佣兵团的佣兵面前。
天狼佣兵团的人见到自己的兄弟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都惊喜的围上来,扶着他,帮他包扎伤口,止血。
而其他人则震惊的看着蓝初雪,不但因为她出手救了敌人的命,更因为她那冰锁链竟然没有没有被酷热蒸发融掉。
孙长老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紧紧的盯着蓝初雪的冰锁链,这到底是多少级的水系,为何她发出的冰锁链,就没有被融化,而夜行者队伍的人也神色复杂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轻轻收回冰锁链,取了一棵草药,给了那受伤的佣兵:“这是治疗灼烧的圣药。”
那佣兵又是错愕又是感激,其他天狼的佣兵更加敬仰的看着蓝初雪,为她不计较立场的大度救人而感动,这个偶像果然不同凡响。
独行佣兵团的副团长*也苦笑一下,觉得这个女子实在太聪明了,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这下孙长老不倒霉还真不行。
蓝初雪走回来,古林忍不住细声问她为何要救那佣兵,虽然那佣兵是挺可怜的,但是毕竟立场不同,再可怜也不关他们这方的事。
蓝初雪眸光深邃,低声道:“古林,人的眼光要长远,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你有能力将你的敌人变成你的盟友,这才是真正的高明。敌人是杀不尽的,把人赶尽杀绝,你不过树了更多敌人而已,但是将各方对敌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力量,那你不但减少了敌对势力,还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古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蓝初雪叹气,这少年还是太单纯,那佣兵确实可怜,不过她出手救人确实不止救人那么简单。
没看到天狼佣兵团的人对孙长老已经很大意见,矛盾正逐步扩大吗?这件事正是个导火线,她顺手做了个人情,不但赢得了天狼佣兵团佣兵的感激,也反衬出孙长老的奸险无情无义,无形间将这个团体分化了。
对敌人施恩就是蠢事?那是不懂变通的人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对于可转化为朋友的敌人,她何不留一丝余地。将来某个时候,就是他们帮到她的时候。
无论是在南国、上古战场、还是兰陵国,她的大原则都没有变,那些不至于大奸大恶的人,她会手下留情,甚至会多管闲事出手相救。但是其实仔细看,她所救的人,多数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救了他们,他们记住了她。
她也在一步步布局,若是天下各方各派,上层下层社会都有她的朋友,这样她的盟友提供的力量就是一笔无形的财产,这种作用如今还没显露出来,但是她未来想要做大事,必定能成为一股强悍的力量。
“哼,别以为假惺惺救人,我们天狼佣兵团就会感激你。”孙长老见到自己的下属一副对蓝初雪感恩戴恩的模样,就恼火,这阴险的小丫头,哪里有什么真好心。
“孙长老,我救人并非为图什么感激。只是力所能及,也不忍一个大好青年如此下场而已。可能长老眼里人命如草芥,一个属下不值一提,但是我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蓝初雪叹了口气,神色间颇为无辜受责的样子。
但是这句话的巧妙在于摆脱了自己救人的目的性,又讽刺了他不把团员生命放在眼里,顿时天狼佣兵团心底埋藏的愤怒都升起来了,不悦的齐齐盯着孙长老,眼神间责备他太忘恩负义。
孙长老憋屈无比,自己这么一说,反而让她趁机挑起了佣兵们对他的不满,这臭丫头简直狡猾到极点。
但是这臭丫头的冰锁链不知是什么特质,竟然不会被融化,如果用着冰锁链将那冰墓室套住,拖出来,那么宝藏就能得到了。
孙长老立即细眼一眯,看向夜行者队伍:“咳,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进去那冰墓室,我倒是有个可行的办法,我们三个组织联合起来,刚才这丫头的冰锁链不是不熔化么。只要套住了那冰墓,我们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一起帮忙用力把它拉过来,那么宝藏一起均分,这是唯一的方法。”夜行者队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谁也没办法彻底得到,那么就分一杯羹。
蓝初雪心一沉,这孙长老倒是把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稍微出点力就想分走三分之一?哼,恐怕见到宝藏时,这个阴险小人会和夜行者队伍合起来抢走所有,她还没那么蠢,为他人做嫁衣。
“不必了,既然宝藏只有一份,根本就无法分得开。”蓝初雪冷冷拒绝。
孙长老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怒容密布,冷哼:“你以为靠你们就能把寒冰墓室拖过来?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副团长看看那火池中的寒冰墓室,那墓室足足有十米长,七八米宽,厚度也有三米多,摆在陆地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房子,说实话这重量实在有点悬,若要拖过来,恐怕真不容易,单靠他们独行和冰族少年,都不是那么容易。
何况,那两个组织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墓室拖过来而不动手,恐怕会趁着他们齐心用力拖的时候偷袭,这就麻烦了,最后可能反而最倒霉的是他们。
“雪儿姑娘,这墓室若要拖过来……”副团长担忧道。
蓝初雪和他眼神交接,明白他的意思,却摇头:“把墓室拖过来,他们势必连灵柩都抢走,这无双皇的陵墓便毁了,如此一个了不起的一代帝皇,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们盗走他的东西,还毁掉他的陵墓,这就太不尊重死者。”
孙长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屑的看着蓝初雪:“妇人之仁,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要这宝藏了。*你听着女人的话,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却没有被激怒,反而点点头,反正本来他们独行佣兵团也没办法,只不过是借蓝初雪的光,顺利进来,在外面的后妃臣子墓室也收了不少宝贝,他懂得人要知足的道理,如此帝皇虽死,却仍有余威震墓,太过分的举动,恐怕会遭来天谴。
“蠢货,进来一场,竟然打算空手而归。”孙长老见*不为所动,恼火不已。
蓝初雪轻笑:“你确实要空手而归,不过我们就未必。”
“哈,口气真大,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不行。”孙长老嘲笑不已。
独行佣兵团和冰族少年们一听倒是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看着蓝初雪,这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女子,总是有办法在最后关头拔得头筹的。
蓝初雪没有理会孙长老的嘲笑,走进火池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是缥缈,他刚才一直都很冷漠,对他们三派的争斗不闻不问,一副置之事外的态度。
蓝初雪惊讶的回头看着他,他的手心冰冷,力度虽大却控制得很好,面具下的眼睛透着一种奇怪的神色,似愤怒似失望。
“你真要去那寒冰墓室?那宝藏真是你想要的吗,还是说你在为了谁这样冒险?”
蓝初雪一怔,觉得他的反应太激动了,不过好像他就一直不想自己深入这里争夺宝藏:“缥缈,我知道你担忧我,但是我觉得我能过去,不会有问题啊。”蓝初雪微微一笑,安慰道。
对于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有一定的把握,不过缥缈并不知道她身体里有神火,自然会担忧她冒险。
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缥缈眼神更加冰冷:“不要避开我的话题,我在问你是你想要这宝藏,还是你想替别人拿。”
“……”蓝初雪被他不同寻常的口气弄糊涂了,她感觉他压抑着怒气,却很难明白,他的怒气何在?
她确实对宝藏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知道这位是无双皇之后,她觉得他身边必然有很多与天下相关的重要东西,这种东西对……某人来说,应该很有用吧!她想为他拿到手。
他曾为她做过很多事,受过伤,放弃过很多利益,而她每次都会揣测他的不良动机。虽然她说以一年时间辅助报答他,可是仔细想,她还真的从没有对他有过帮助!
“缥缈你曾经说过,你深爱一个女子,可以为她不顾一切。那时我佩服你的深情,但也会觉得你有点傻,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不惜一切,值得吗?可是现在,我突然也想试试那种深刻的感情,虽然做不到像你这样深情如海,但是至少我也不该总让他对我付出而无动于衷,一段感情需要双方都投入,才能开花结果吧!想要收获,就必须付出吧,没有人永远在原地等着你!”蓝初雪脸上露出丝温柔。
她想通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别人的爱,她都处于一种被动抗拒的地步,不回应,紧紧保护自己,所以每一段感情最后都免不了悲剧收场,前世无法改变,今生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番动人的话,真是出乎意料啊……”缥缈唇角勾起,似在笑,却只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凉,他放开了她的手,指尖僵硬而冰冷,却不冷不过那仿佛被刀尖穿透的心,颤抖不已。
如果没有人永远在原地等着你!那他又算什么!他一直苦苦的等她明白,等她醒悟过来,终于等到了……却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对别人的爱无动于衷,她要以同样的爱回报。
她所有的改变,只为了那个男人,却在他面前微笑说着她的期待,让他情何以堪,是的,情何以堪!心中的恨就像毒苗般滋长,一瞬间化成了参天大树,漫天毒花盛放,妖异而绝丽!
“缥缈你……”蓝初雪看到他笑得奇怪,声音也哀凉,以为他触景生情想到那个冷酷抛弃他的女子,便安慰道:“不要难过,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会感动于你的情意,回应你的感情!”
“是吗?可是根本不可能。”缥缈笑得更悲哀,胸口犹如窒息般痛楚,化在脸上却是平淡不过的表情。
“呃,你怎么这么悲观,这么肯定。你对她这么好,她不可能没感觉,她总有一天会感动的。”蓝初雪无奈。
“罢了!不必用同情的口吻来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我的情,自作自受,却不需你同情。”缥缈闭了闭眼睛,睁开又是一片淡漠傲然。
“记得我刚才在外殿和你说的话吗?这里的宝藏,不止你想得到,别忘了,我是令狐傲这一派的。”缥缈身影一闪,已经利箭般射出,飞往那个寒冰墓室。
蓝初雪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给她临门一脚的是缥缈,她以为他那些话只是一时气话,不行,不可能让他拿到那些东西,令狐傲是皇甫彦的敌人,落入他手中,皇甫彦形势会更不利,她急忙也运气全身灵力,急促的追过去。
陵墓里三个组织的人都傻了眼,看着他们两个轻盈如烟,毫无压力的急速掠过火池,连衣服也没有被灼烧的痕迹,似神仙般厉害。
靠,不是吧,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级别啊,人家五级飞过去,差点被烤成了烧猪,凭什么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么潇洒,太逆天了吧!一个也算了,两个都是这样,忒打击人的自尊心。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在墓室上,缥缈已经先于她一步踏入墓室,来到华丽的灵柩前,只见方形巨大的淡红灵柩上,四颗夜明珠似碗大,光芒盈盈,照得墓室也一片光明,一点也没有普通坟墓棺材那种恐怖的感觉。
灵柩放置了几百年,依然没有褪色,无双皇的灵柩造得很简约,并不像其他帝皇那样喜欢镶嵌金箔边饰、雕刻各种守护灵兽之类。
或许是因为这个帝皇太骄傲,觉得不需要任何灵兽守护。不过他应该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盗他的墓。
“不要毁了他的灵柩。”蓝初雪急忙大叫。
缥缈眼中没有一丝敬畏,人世间万物对他来说,不过尘埃,人间帝皇被万民膜拜,对他也不过如此,能让他敬畏的东西,还不存在。
举起手掌,啪一声拍在灵柩上,灵柩的接口顿时移开了,露出一丝缝隙来,蓝初雪震惊万分,急忙扑过去,但是也迟了,缥缈已经直接推开了沉重的盖子。
蓝初雪只能趴在灵柩的另一边,狠狠的剜着他,这个人知不知道,再狂妄,也要对死者敬畏,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神,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随便得罪。
就算是她这样的驱魔师,不怕鬼,但是打开棺木,都要先作一次法,安抚死者。坏了,这回他们是彻底得罪了这个无双皇,但是她又怎么知道,缥缈从来都只有别人敬畏他,她只不过白担心了。
“哈哈,真没想到竟是他!”缥缈低着头,双眸如电落在灵柩中静静躺着的尸体,乌玉般的长发落在白衣上,衬得他眼神越发冷然。
蓝初雪也随着他的目光向灵柩中人看去,目光落下一瞬间似被雷劈中般,瞠目结舌,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一般。
夜明珠照得灵柩一览无余,灵柩中并无什么金银财宝装饰,简单朴素得令人惊讶,只有一把古朴精巧的木质手杖,一米多长,似乎是奇特的武器,而身体身旁放置着一个密封的黑色匣子,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主人衣着银色战袍,光洁如新,精美的战袍将他身材衬得修长而挺拔,他笔直躺在灵柩中央,双手并拢在胸前。
寒冰保存的缘故,尸体并无腐朽,反而保存得相当完美,就像昨天才下葬一般,但是,这些都不是震惊蓝初雪的事。
让她震惊的是,那无双皇的容貌,蒙蒙的夜明珠白色的光晕下,他的容颜一览无余,身为战神的皇者,却肌肤白似初雪,纯净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色,隐隐透着光华,即使死亡也盖不住他的华彩。
双眸紧拢成两弧月形,只有两片神秘的睫毛轻盖着,黑得纯粹,却隐藏着神什么,更令人惊艳的是那一抹薄情的唇,虽已经褪去艳色,那永远微微上翘的弧度,却显示出他唯我独尊的狂傲气势。
这个男子实在是姿容绝世,分明从头到脚皆是黑色,却比光还夺目,比日月还灼眼,弥久的岁月里,灵柩里依然有淡淡的曼陀罗花香,似幽似魅,动人心魄。
“皇甫彦……”蓝初雪不可思议的低呼,虽然容貌只有一半的相似,但是那种凌人气势和黑暗之色,却是和皇甫彦完全相同。
蓝初雪虽然相信前世今生,但是总觉得其实忘记了一切的人,前世和今生又能有什么联系,无论对于自己,还是他人,都是一个新生,一个从不存在过的生命,但她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男人,还会遇到他的前世。
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他的躯体依然长存在这里,无意间她踏入这片陵墓,却与前世的他相见,这种感觉就像跨越时空,有种玄妙的宿命感。
原来皇甫彦的前世竟然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她终于明白他为何对于天下大业那么执着,一切都是有解释可循!
“如果毁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皇甫彦会怎样呢?”缥缈幽暗的眼底闪着一丝邪恶的光,举起手。
“不要。”蓝初雪急忙伸手护着无双皇的尸身,人死了尸体就只是一具空壳,毁了对已经投胎的人也无甚影响,可是她不能容许别人这样破坏他的尸身。
缥缈举起手,并没有拍向尸体,只是一转手,就将那黑色的匣子取走,退后几步,打开,看了一眼,笑道:“兰陵城的构图还有地下秘密通道,五国重要边关重镇的地图和攻防,还有兵法政律若干。真是不错的东西,对令狐傲来说,必定是巨大的宝藏。”
蓝初雪顿时变色,他在诈自己,趁机拿走那黑色匣子,这些东西是集合了无双皇的心血,也是影响天下大势的东西,怎能落入令狐傲手中。
“把它给我。”蓝初雪呼吸急促,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不可能。”缥缈随手把匣子丢进袖子里,
“这是他的东西,本来就属于他的。”
“那又如何,我是令狐傲的幕僚,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更应该帮他得到这种东西。”缥缈淡漠道。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必须成为敌人。”蓝初雪胸口急促起伏,眼中透出无奈,本来以为她和缥缈的友谊是可以跨越派别斗争的,因为他们从不曾将两派的斗争涉及入这种友情之中,一直都相处得那么和谐。
可是终究不行,再大的情谊,抵不过立场之间的不同,即使再欣赏,该是敌人的依然是敌人。
“本来就是,只要你加入皇甫彦的阵营,我们就是敌人。”缥缈冷笑,难道要他去帮自己的情敌?帮他们和好,美满的在一起吗?他虽然不屑于卑鄙的手段,但也不会大度到这种境地。
“敌人?”本来就是敌人吗?蓝初雪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颇为感伤,她难得有一个让自己觉得轻松自如,和他在一起能感觉到微妙温暖恬淡的朋友,最后却变成这样收场。或许他说得对,其实一开始,两人都处于不同的派别。
只不过因为后来她被驱逐出丞相府,这种立场变得模糊,他们才可以这样共存下去,果然该面对的,依然还是要面对,应了那一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再废话,我一定要拿回这个匣子,不会让你交给令狐傲。”噌一声,蓝初雪吸了口气,果断取出冰剑,指着缥缈。
缥缈瞳孔一缩,掠过丝丝失望,终于要对他举剑相向了吗?这个姿势,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想拿回匣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缥缈袖子一挥,身影如白云,轻盈飘出墓室,似魔似仙,速度惊人,身法鬼魅。
蓝初雪提剑追了上去,她的速度同样不慢,两人在火池之上追逐,两道身影都飘逸而绚丽,一红一白,似两片花瓣,在烈风中交错在一起,剑气和灵力似箭般不断发出,一股股力量相撞爆开无数火花,令得整个地宫中央的灵气激荡不已,颇有一些震动之势。
围着火池的三个组织的人都傻了眼,不明白这两个原来是一派的人,怎么打起来了,而且打得真激烈,两人的灵力的超级强悍,那缥缈根本不用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灵力的级别,而让其他人震惊的是,蓝初雪的实力竟然也如此强大。
和缥缈拼杀在一起,一点没有示弱和被逼到下风的趋势,步步杀招,每一招灵术的发出,都是精妙绝伦,无论是火系、水系还是木系,运用自如,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甚至于三种灵系的合击,也运用得出神入化。
一众人都看怔了,三灵合击的技能,他们都还没曾见识过呢,没想到在这个地宫,竟然能看到如此绝灭的灵术。两大深藏不露的高手过招,简直看得人目眩神迷。
只有冰族队伍眼都瞪大了,本来兴奋不已,宝藏总算让他们得到了。但是后来的情景,实在让他担忧又无法置信,雪儿小姐竟然和缥缈师傅竟然为了那宝藏打起来了,这让他们不知该帮谁,但是看样子,就他们这种实力,帮谁都没用。
强大高手过招的后果就是,灵力太强大了,灵气乱窜,年久塌陷的地宫本来就地基疏松,这么一整,渐渐地宫开始松动,顶上的泥土一块块掉下来,竟然渐渐塌陷了。
“要塌了。”不知谁惊叫了一声,正着迷看着蓝初雪和缥缈打斗的人都纷纷惊醒过来,抬头一看,顿时脸容失色,地宫竟然要塌陷了。
此刻谁也顾不了其他,更顾不了宝藏什么,纷纷逃命,冰族的少年们也喊着蓝初雪快走,蓝初雪却让他们先走。
她依然坚持追着缥缈不停,势要拿回那匣子,两人在烟尘中过招,飞沙走石,地动山摇。蓝初雪却依然奈何不了缥缈。
“雪儿,你不可能赢得了我,你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因为我从没对你下杀手,到此为止吧!”缥缈一掌挥出,蓝初雪迫不得已闪避开,缥缈已经从塌陷的顶部直接飞了出去。
蓝初雪无可奈何,也深知他说得没错,看起来她和缥缈的交手似乎势均力敌,但是只有她知道,她是拼尽了全部实力,才能到如此程度,而缥缈却始终游刃有余,他比她强太多了,若非他并不想杀自己,她早已经伤痕累累。
蓝初雪想回去带走那灵柩,却发现那寒冰墓室沉入了火池中,看着消失的陵墓顶端,蓝初雪只能叹息,或许这也是命数,终究是几百年前的人,早已非真正皇甫彦,何必太执着,就让这一切埋入尘土中,今生的皇甫彦,绝不比前世逊色。
正坐在书房中养病的皇甫彦,悠闲的喝着茶,陡然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透过他全身,让他一震,手上的青花瓷杯乒乓掉在,碎裂成片,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不过一瞬间,便消失了。
皇甫彦眉峰轻轻皱了一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心中也没有多想,只命人将碎片扫走,这段时间,以养病为名,脱离了朝政,反而让他有更多空闲时间做其他事情,准备更多。
拿起手中的密函,是来自西国王爷,西国早就在这位王爷的控制下,而这位也早就在自己的钳制之下,西国可作为一个支持他的有力筹码!
看完后,他将密函静静烧掉,又拿起另外一份世家的名单,如今各地的大小世家已经陆续进京,不少世家的掌权人这几年来都被他秘密拉拢,作为丞相,他也曾利用职权给过他们不少好处,也抓住他们不少把柄,是以,这群人早已经在他掌握中,追随他麾下。
虽然令狐皇粗暴的剪除了他在京城的不少势力,但是真正有实力的却是那些京城外,不直接受朝廷直接管辖的世家,无论是私兵还是财政都独立,朝廷也难以捉摸透他们的底细,否则也不可能发现月凤一族那样的大规模叛乱,这就是世家的实力,几百年的积累,绝对惊人。
“令狐皇……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呢!”皇甫彦潋滟的凤眸透着傲然之气,凭他手上掌握的这些东西,估计令狐皇怎么也想不到吧!
令狐皇想调集世家的力量来对付他,他正中下怀,因为他那些合作的世家正愁着没有名正言顺的方法进京,令狐皇此举无疑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皇甫彦研究了一个下午,休一进来报告,最近搜集到的消息。
第一件就是京城外修炼的一带山林深处,似乎有隐藏的秘密军队,但是根据他们的密探调查,那些私军并非朝廷的,反而有点像是……长老会在本家时训练了十几年的军队。
皇甫彦眸色一沉,长老会果然有备而来,带了大军埋伏在京城外,却丝毫没有透露消息给他知道,只怕是为了更好的夺权吧!
不过他岂容他们如此如意:“休一,想办法将这个消息悄悄传出去,我要让令狐皇知道。”皇甫彦冷笑。
休一大惊失色:“主人,可是长老会的私军若被令狐皇打掉,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好处吧!而且好歹他们也总算是我们的人。”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说到底都是为了皇甫一族。再敌对,都是自己人。
“你在同情他们?”皇甫彦挑眉。
“主人恕罪!但是她到底是夫人,是你的母亲,这样的做法……对主人的骂名。”休一跪下。
夫人已经够狠心了,难道连主人也要这样不顾母子之情,赶尽杀绝吗?他总觉得这样的结局太悲哀了,即使主人成功了,成功打倒夫人,主人也不可能开心起来。
“你想说这样的做法背叛伦常,会遭人鄙视不屑?其实我做什么,都不可能出现母慈子孝的局面,我只是她的工具。”皇甫彦眼眸沉沉,唇边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意,却是那么凉薄:“那么对于我来说,她也不过是生育我的工具而已,谈何母子之情。”
休一心中顿时感到无限悲凉,他明白,这一对母子真是世界上最没有母子缘分的人。
“不过你倒是想错了一点,我并非想借令狐皇之手除去大长老的私军,我只是让他们迫不得已,要投靠到我麾下。你想想,若是被皇军突然围攻袭击,无法全身而退,他们就不得不求助于我们,到那时候,军队的兵权就轮不到他们掌握了。”皇甫彦神色颇为冷静。
既然亲情无用,那么他就会将一切物尽其用,争权夺利中无需讲究人情,且看谁的手段更为高超。长老会自以为控制了他,以后被狠狠的反咬一口,不知母亲冰冷的表情会变得多么扭曲。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万分期待,期待看到她的神色。
休一这才安心点,果然主人不会被情感蒙蔽了理智,他头脑始终清晰,做的事每一分都是最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除了曾经为蓝初雪犯的那些错外,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政治家。
不过现在,休一觉得主人心中那唯一的柔软,也已经彻底拔去了。
“还有一件事,从夜华三爷那得来的消息,长老会和天下第一大佣兵团天狼佣兵团似乎有秘密交易,而最近收到一些城外的情报,南山附近来了不少盗墓者,其中就有独行佣兵团的人,他们似乎是追着天狼佣兵团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因为令狐皇并没有对前朝的皇陵派兵保护,并且对于盗取前朝陵墓之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盗墓者很是明目张胆。
几百年前的璀璨皇朝还好,随着山体下沉,地宫消失了反而保住了陵墓。而冰族皇室的坟墓则是备受摧残,成了盗墓者争先掠夺的地方。很多人都猜测,令狐皇之所以不管,就是因为曾经极度憎恨花千朵女皇。
可惜花千朵女皇死前就宣布不必厚葬,将自己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入了山间苍雪中,随着春日的融水早就融入了天地之间,对此令狐皇似乎很是懊恼,却无可奈何。
“哦,两大有名的佣兵团都来了!那么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皇甫彦倒是对他们的目的有丝好奇。
休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个……还有消息称蓝初雪和那个蒙面人带领的冰族少年队伍,跟随着这个独行佣兵团进了南边山脉。”
皇甫彦的脸色顿时微微僵硬,握着宗卷的手紧了紧,半响恢复淡然:“哼,倒是想不到她对盗墓有兴趣,若无甚关联,不必报告她的消息。”他淡淡的抿了口清茶,眼眸迷离。竟然开始出双入对了,真不错。
以前他认为想要的,只要去争取,总能得到,不能得到只是失败者的借口。她却让他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属于他。那穿身一剑,本意并非为了决裂而决裂,而是做给长老会和令狐皇的探子看,只有真正的残酷,才会让他们相信她在他心中并不重要。
而现在看来,自己倒是无意间成全了她,是不是真正的放手,还重要吗?结论已经摆在眼前。
这时候又有下属急匆匆来报,说皇甫夫人找他,皇甫彦挑挑眉,看来长老会遇到了大事呢!真难得,想要和自己商量。
吩咐休一下去秘密办事后,皇甫彦来到皇甫夫人的院子,又是长老会的人汇聚,脸容严肃,似乎真有大事情发生了,却让他们很失望。
皇甫彦挑挑眉,淡然走进去坐下,却并不询问何事,谁先低头,就会渐渐在谈判在失去先机,长老会的人没有办法。
皇甫夫人看着他,说出事情来:“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关于家族的秘密。你可知道我们皇甫一族是源自哪一族的血脉?”
“血脉?”皇甫彦皱了一下眉。
皇甫夫人站起来,凤眸中带着无限的景仰,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平日清冷平静的声音也隐隐有颤音:“其实我们皇甫一族在几百年前已经存在,盛名于璀璨皇朝,相信在座各位都不会忘记璀璨皇朝一统天下的帝皇——龙无双,我们是他后代中的一脉,几经数代后,渐渐与皇室血脉疏远,后来因为忌讳的问题,被另赐了一个姓氏皇甫,亡国之时,反而因为这个姓而躲过了灭顶之灾,成为唯一仅存的璀璨皇朝后裔。”
周围的长老都露出惊讶之色,完全没想到皇甫家祖先还有这样的渊源,这种绝密只代代流传在家主手中,并未曾公开过,这一代也仅皇甫夫妇知晓。
皇甫彦颇为震惊,对于兰陵国过去的历史,他自然通读过,对无双皇这个名字他也不觉得陌生,唯一一统天下过的帝皇,大陆上绝无仅有,自然是每个政治家心中特殊的存在。
对他而言也一样,而且他很欣赏这个无双皇的行事作风,都是极具智慧和魄力,为了天下大业能狠得下心的王者,但万万没想到,皇甫家竟然和这样的人有关联,世间的奇妙可见一斑。
“璀璨皇朝,看来我们的祖先来头也挺大的,那么我们也算皇室的后裔?皇甫家祖宗代代一直执着了江山,遗训皆是交代后代要以天下为目标,也是源自于此吗?”
皇甫夫人眼中顿时露出灼热的亮光:“自然,我们的祖先曾经立下如此旷世的功绩,可惜那些继承皇位的后代无能,将江山丢了,落得灭族的下场,而我们是无双皇唯一的后代,也是继承他血脉和智慧的家族,自然要努力光复祖先的天下,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无论是兰陵国,还是其他四国,都是我们的。
我们皇甫一族经历了日月皇朝后,曾在在灭族时的元气大伤终于恢复了过来,日月皇朝末年兰陵国世家大族四起夺权,我们皇甫一族本来是最有实力的,也已经占领了大部分的兰陵国国土,最后却因为冰族女人美色诱惑,被祖先将江山拱手相让,让我们皇甫一族从此沉寂一蹶不振。但是现在再度经历了两百年,我们不能再放过机会,我们要夺回兰陵国,夺回天下,成就大业,光复祖宗的一切。”
皇甫夫人震动人心的煽动话,让长老们听了也是满脸激动,热血沸腾,对,天下本来就是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血统是能一统天下的皇者后代,五国该落入他们手中,这是命运该注定的,光复一切辉煌。
皇甫彦看到他们那种狂热激动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们颇为可悲。为了所谓的祖先,代代努力拼搏,真是有点愚蠢,那些都早已经是前尘往事了,兰陵国这片土地上,曾经改朝换代多少次,竟然还有人想要逆转历史潮流,光复一个已经覆灭了的朝代。
笑话,他皇甫彦可不是为了谁而夺取天下,他只为自己而奋斗,这是他和他们永远无法共通的一点。
“母亲大人叫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我想从小到底的祖宗遗训教导过我以天下为目标,这些我也没有忘记。”
皇甫夫人见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态度,并没有被祖宗的热血历史而冲昏头脑,不知该说这个儿子够冷情还是说他太自傲。
她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自然不是,告诉你这个渊源,只不过是另一件事的铺垫。无双皇当年立下不世功绩,他的才华是无人能及的,当年据说当年兰陵皇城还是他下命扩造的,由一个小城建成了天下第一大城,祖训中曾经提到无双皇死后他那些自己撰写的兵书,各种地图,甚至兰陵城的建造图,都伴随他下葬。可惜祖训上并没有提到无双皇的陵墓,有人说葬在四国外,有人说在兰陵国,成为悬迷,这几年我们一族也到处寻找。”
皇甫彦脸色微微一变,眯起眼:“你们打算盗他的墓?”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皇者,一群后代打着光复的旗号去盗他的墓,不知是不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皇甫夫人对他轻微的讥讽感到不满:“彦儿,别说这种讽刺的话。我们自然不想惊动他老人家,但是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血脉,何况他的遗物,作为他唯一的后人,难道不是我们一族该拥有的么?”
“真是好借口。”皇甫彦笑道。
“可惜我们不盗还不是一样给人盗走,倒不如落入我们手中。”皇甫夫人蹙眉。
“什么意思?”
“最近我们收到可疑的消息,据说京城的南山上有下沉的地宫,零星的盗墓者出土的古董,年代似乎是璀璨皇朝的,我们怀疑无双皇的皇陵,有没有可能,反而葬在最不可能的这种京城近郊,这样确实令人无法猜到他的陵墓会在这里,我们联络了一向合作的天狼佣兵团去碰碰运气。”
皇甫彦眼睛睁大:“他们真的找到了?”
“哈哈,真没想到无双皇的陵墓真的在那里。”皇甫夫人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紧紧的盯着皇甫彦:“可是和他们同时进去的,还有一个神秘的夜行者队伍,以及独行佣兵团和一个冰族少年历练队伍,带队的,就是你曾经喜爱的女人……”
皇甫彦脸色微变,休一下午曾经提到这那件事,原来就是这件事,蓝初雪竟然也进去了无双皇的墓室,以她的聪明才智,那么那些东西最有可能就是落在她手上。
所以母亲才找他来,想要让他夺回那些东西吗?“她已经与我无关,自然不会看在我的份上相让。”
皇甫夫人冷笑一声:“怎么与你无关,你可曾好心放过了她。彦儿,难道你眼睁睁看着那些重要的地图兵书落在她手中,随即落在令狐傲手中吗?那么我们和令狐皇之间的斗争,只会处于更不利的地步。你不明白,那些地图的重要性,那时无双皇的心血,是他夺得天下的精粹。让别人得到了,天下大势就会改变。”
室内一阵静默,长老们都显得很着急,用迫切的目光盯着皇甫彦,而皇甫彦什么话都不说!
“彦儿,你不发表下看法吗?”皇甫夫人皱眉,她的儿子那么聪明,该明白她的意思吧!那些东西对于皇甫家来说非常重要。
皇甫彦笑:“你们需要我发表意见么?找我来,不就是想让我去从她手中把东西抢回来么!”
“你知道就好,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别说抢,只是拿回来而已。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相信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对么?”皇甫夫人别有意味的看着他,满是傲然。
皇甫彦淡笑:“自然。”
而另一边,神秘的夜行者队伍回到京城,直入皇宫大内。
蓝初雪这一队也算满载而归,除了缥缈拿走的东西,几乎整个皇陵的财宝都落入他们手中。
独行佣兵团颇为感激蓝初雪他们,副团长*给了他们一个佣兵团的令牌,说若是有需要帮忙,他们也会尽力回报他们,蓝初雪自然收下,便带着冰族少年们回城。
“雪儿姐姐,不要生缥缈师傅的气,我觉得缥缈师傅并非真心想要和你抢东西。”古林不知道寒冰墓室中,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打起来。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蓝初雪把缥缈师傅带来教导他们,他们都能切身感觉到这个缥缈师傅生性高傲而圣洁,不是那种暗藏祸心,关键时刻耍出卑鄙手段的人。
而且平时看到雪儿姐姐和缥缈师傅之间的相处,两人之间那种淡然温馨的气氛,不是假装的。
有时候雪儿专注于其他事情,没有留意周围人的举动时,缥缈师傅都会用一种隽永的目光凝望着她,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种男人看女人,充满爱意的目光吧!
蓝初雪微微惊讶,随即无奈失笑:“我知道你喜欢他,在你心中他也不是坏人。但是有时候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立场不同,决定了每个人的举动。如果我和他的立场不是刚好相反,他不会和我抢,但是很可惜,命运就是这么玄妙。我并没有怪他,每个人都必然要为自己支持的派别牟利,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正常。”只是失去了这样一个感觉特别的人,难免落寞。
“那,要不将缥缈师傅劝降过来,只要大家都加入一派不就行了,为谁办事不是一样。我觉得只要你去求他,他会肯的。”古林不无天真的幻想。
蓝初雪一额汗,若是缥缈那么轻易就会改变立场,那就不是缥缈了,而且他对皇甫彦有敌意,这事情根本不可能!不过那些东西,她还是必须想办法拿回来。
回到冰族的街道,她就被花云哲长老请了去大厅,本来挺冷落的议事大厅,今天却显得别样热闹,围满了不少冰族人,似乎在庆祝什么,都很激动欢乐。
蓝初雪走进去,看到空荡荡的大厅里摆满了椅子,一行衣饰整洁,气质与众不同的冰族人坐在椅子上。
他们容貌都很出色,而冰族人本来在容貌方面就得天独厚,大多数都是俊男美女,这些人虽然有些都已经不年轻,但是那种冰雪般凛然的风度和气质,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锦袍如水如雪,干净而清雅,几乎一致的意识,反而衬托出冰族上层贵族那种别具风雅的气度。
其中坐在正中央雕花大椅上的是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龄,这把年纪的女人多数沉稳而内敛,但是这位冰族族长却有点令人意外。
虽然她脸上已经因为风霜而烙下岁月的痕迹,不再年轻,甚至头发上都有一丝丝白了,但是她的微笑却很动人,爽朗而充满生命力,好像从不会失去希望,似朝阳般充满了温暖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有好感。
蓝初雪颇为吃惊,她以为冰族的家主应该是一个年老智慧不失威严的老人家,类似花云哲长老那种感觉。却没想到这位家主如此的特别,阔达而爱笑的人,感觉倒是很像地球上那种对生命充满自信和积极的女导师。
不过很快蓝初雪就释然了,或许正因为冰族人一直处于困苦中,也只有这种积极而充满希望的人在领导他们,他们才彻底绝望吧!
“雪儿姑娘,过来,老夫给你介绍,这位是冰族的家主花云仙,一直在冰族封地带领冰族人努力的生存着。”花云哲自豪的介绍着双方。
蓝初雪向她行了个礼,花云仙却不甚计较这些礼节,只是拉过蓝初雪来,优雅的脸上染了一抹惊奇的亮彩,笑道:“我都听古城主和云哲长老说起过你的事情,真没想到如此传奇故事中人物,竟然是如此年轻而厉害的女子。真不愧英雄出少年,一代更胜一代。”
花云仙仔细的打量着她,美丽的眼眸中透出遥远的思忆,叹了口气:“若你的父母知道你长那么大,如此出色而夺目,一定会为你感到万分自豪。”
蓝初雪心一动,总觉得这个花云仙家主好像用一种很熟悉她的目光看着她,而且颇为亲辈的口吻,充满慈爱。
“家主难道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相信花长老也和你说过我的来历,我爷爷本来知晓我的身世,但是却不幸身故,你们若知道什么线索,请告诉我。”
花云仙唇瓣动了一下,花云哲长老却说:“这个自然,你对冰族的帮助甚多,我们自会想办法帮你调查你的身世,来,我给你介绍冰族中其他长老。”轮番介绍了冰族中比较重要的领导人物后,便是开宴庆祝主城冰族人到来。
所有的冰族人一起围坐在空地上,虽然宴会并不奢华,只有简单的菜肴和肉糜酒水,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实在太快乐,分开太久,十几年后重聚,激动和感慨弥漫了每个人心头。
酒过三巡,却有护卫来报,有三大家族的邀请函,花云仙脸色微微一凝,神色有点古怪,最后她还是洒脱的笑笑,拿起邀请函看了一遍。
“三天后,京城三大家主共同设宴款待进城的各方家主,命令我等务必赏面,看来不去还不行。”花云仙收起邀请函,淡淡笑。
花云哲长老道:“三大世家如今在京城势力最大,这个宴会,也不过是故意想要在各大世家面前,显示他们的实力和声威。连我们都邀请上,恐怕会刻意刁难。特别是淳于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