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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吉祥只轻轻看那么一眼,就越发感兴趣,不知不觉走了过去。
这株芍药……
原本应该很美,可惜近看就会发现花瓣有所缺失,叶片边缘开始卷曲,无精打采,顶部还未盛开的花苞失了水分。
“它很美是吗?
可惜花无百日红,再好看又能怎样,终将会消失于天地间!”
女掌柜不像是对她说,倒像是自言自语。
也不曾在意这么小的孩子能否听懂她话里的深意。
别的小孩也许不懂,但宋吉祥这个末世来客有什么不懂的啊。
“咦?”
宋吉祥口中发出不解,小瘦爪子已经不知不觉地触上了花朵。
辣手,摧花!辣手,摧花!辣手,摧花!!!……
云素第一时间想到只有这些,脑海里也全是这个想法。
她很想尖叫,很想扑过去,很想施展功法来个瞬移,
不知是先砍掉那只碍人眼的爪子?还是先救下她的那盆宝贵花儿?
如果是宋吉祥定会告诉她:愤怒要不得,只会让你蒙蔽眼睛,失去判断,丢掉重要的东西。
艰难抉择间,小瘦爪子已经快速地移动到了装花的盆子上。
云素长长的松了口气。
常年难有表情的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裂痕。
噗的站起身,掐着腰,指着宋吉祥骂道:“哪里来的小兔崽子,离老娘的宝贝远点。”
声音大的简直要掀翻屋顶。
好几个客人捂着自己的耳朵,逃也似跑了出去,有两个甚至忘了拿走已经付过银钱的布匹,帮工的小丫头在后面边喊边追。
“诶,你们别跑啊,别跑啊……”
宋吉祥的眼镜碎了一地,也不想捡起来。
如果此时她的脸上有眼镜。
她宁愿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出现了幻觉,也不愿相信美人不见了,秒变河东狮的事实,就,很割裂!
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停止她的魔,爪行动。
把花盆凑在眼前静静细品。
没错,她感兴趣的一直都是这个盆。
为了看得更加仔细,她甚至抬高了盆,
“……不要……”
“放下……”
不要放下。
宋吉祥感谢掌柜的理解,还冲着美人笑了笑,继续端详,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惊呼声:“啧啧,这雕刻,这手法,简直绝了,雕工与树根的造型完美结合,做出此件作品的人定是个天才!”
原本暴躁地想要上前撕了某人的云素突然就如按了暂停键的雕塑,呆呆地站在原地,
嘴里重复着宋吉祥的话语:“天才!是啊,他的确是个天才!”
柔顺下来的云素静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幅画。
美人当如是!
气氛诡异的安静。
宋吉祥不说话是因为,她发现她似乎窥见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好想自拍脑袋,她怎么就忘记了,在古代,男女交往多以芍药相赠,犹如后世的玫瑰,它的花语不正是代表着思念,情有独钟和依依惜别的意思吗?
而云素呢?
则是陷入了她自己的回忆中久久不愿出来。回忆美好,却又最是伤人!
事实再次证明了男人只是女人赚钱路上的绊脚石,看看,眼前这位貌美冷然的女掌柜也不能幸免!
追人的小丫头风风火火地回来。
人还未进来,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进来:“刚才开业没几天,您就不能消停些,继续坐在那儿装您的美人,多吸引些顾客上门吗?
瞅瞅,您瞅瞅,今天的几单生意全黄了,以后还有人敢来吗?
在这么下去,我们马上就快喝西北风了。
不管了,不管了,您爱怎样就怎样,我是带不动了。”
小孩子头顶两个揪揪,两手叉腰,说着老气横秋的话语。
说完真就一屁股躺倒在一边的摇椅上,扯过一块布巾,蒙头大睡起来。
宋吉祥本以为是一句小孩子的玩笑话,哪知没一会儿就听见了打呼噜的声音,这是有多久没睡了啊,把一个小丫头累成这样,宋吉祥投去鄙夷的眼光,剥削劳动人民的老板要不得,剥削童,工的老板更是该……
对上美人的容颜,瞬时改了想法……
咳咳咳,……应该细心教育。
惜花之人是没有原则的,至少她没有,呵呵。
“你想听一个故事吗?”
美人问。
宋吉祥摆头如拨浪鼓。
故事都是骗人的,尤其是天才和美人的故事,她不想听。
虽然她很欣赏这份根雕艺术,却并不想深究其背后的故事。
再次瞅了瞅手中的根雕花盆,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印章,印章上有三个字“奇趣阁”,字体是她从未见过的,却又能够辨认出是什么字,简直别具一格,最妙的是竟与根雕融为一体,相映成趣。
这是防伪标志吗?
宋吉祥真想为制作这个作品的人的奇思妙想鼓掌。
难道此人已经深知防伪的重要性,为免自家的东西被别家仿冒,竟然用特殊的手法印上自家的印记。
这人的智慧还真是不容小觑!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见见这位在此一道有着诡异思维的天才。
宋吉祥不舍地放下。
美人继续安坐,她却不能一直耗在这里。
不忍美人神伤,宋吉祥暗中集聚能量,利用自己的植物系异能凝结出几滴灵植液体滴在了花茎上……
店里两位主事的人,一个静坐,一个安睡。
她还是不要打搅。
迅速在店里搜罗了一些家里需要的布料,又按着各自的身量选了几套成衣,稍微在心里估算了一番,秉着多付些总没有错的理论,在柜台显眼的地方放上了五两银锭子。
然后,关门走人。
留下一室静谧。
赶车的刘老汉见她肩头扛着布匹,手腕上还挂着个大包袱,想要过来帮忙,被宋吉祥拒绝了,尊老爱幼她可是从小学到大的,怎么可能在这么小的事情上犯错。
刘老汉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牛车tita,tita……
声音缓慢而有节律。
宋吉祥枕在一大堆布匹上小鸡啄米,嘴角还有可疑液,体流出,快要触及金元宝的时候,脑袋嘭的一声撞到了牛车的边缘,疼得她立马清醒过来。
“谁?”
她恼怒地大叫一声,气势十足。
不管是谁,让她失去一个大大的金元宝,那就是她现在最大的敌人。
虽然只是梦里,那也是不允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