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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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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暮春四月,御花园花团锦簇,鸟语花香织就的世外桃源原是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窟,林语筝纤手握成拳状,不禁扼腕,早知如今,到不如得宠之时就扫清障碍。

    林语筝躲在御花园的一处假山之后,那是从永寿宫回太医院的必经之路。

    说到这杜太医,林语筝当真不是太熟,其一是因为这杜太医进宫时日稍短,只有短短半载,其二便是之前林语筝身处高位,底下的奴才断然不会拿她的身子开玩笑,每每请的都是太医院资历老练的董太医,胡太医,又怎会去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年轻太医。

    只依稀听底下宫女说过,杜太医相貌堂堂,竟不输当今皇帝赵辰南,当然这话也是宫女私底下闲聊,被自己偶尔听见,根本不足以取信,倒是怜竹每次说到杜太医,总是红着一张笑脸,连说话的语速都慢了几分。

    林语筝蹲下身子,将自己背靠着假山坐下,这是自己这三年以来,第一次见赵辰南以外的年轻的男子,想到这里,心口莫名突突跳了两下。

    远处脚步声渐近,林语筝探出身子,偷偷看了一眼,只见一小太监背着药箱,一边走一边跟一位宫女侃道:“我说了吧,咱杜太医医术可高明着呢,他说你们娘娘身体能康复,那就一定能康复,你呀就给我放一百个心,别整天疑神疑鬼说是有人害你家娘娘,要是真有人害你家娘娘,杜太医能看不出来吗?”

    那小宫女看起来年纪不大,扎着双垂髻,见小太监这么说,又不服道:“可是,哪有这么巧的事情,那边蒋嫔才怀上,这边我家昭容娘娘就小产了,你说会不会是蒋嫔的孩子克死了梁昭容的孩子?”

    小太监一听这话,连忙按住了那宫女的嘴,左右瞅了瞅,拧眉道:“我说彩蝶,你可别胡说,什么孩子不孩子的,那可是龙种,不管生他的人身份如何,那可都是龙种。”

    那被叫做彩蝶的女子也连忙噤声,低着头,从身后推搡着那小太监道:“知道了,小季子,我们还是快去给娘娘熬药吧。”

    这边他们嚼舌根嚼的欢脱,那边林语筝心里可不是滋味儿,赵辰南十六岁即位,十八岁亲政,如今二十有七,甄选了两届秀女,马上这第三个三年又要到了,到时候只怕后宫又要热闹起来。

    赵辰南年轻气盛,子息却不丰,除却年少夭折的二皇子,三皇女,如今膝下只有三子四女,长子赵衍,年方九岁,生母早逝,一直由贤妃凤梓峦抚养,凤梓峦不得宠,是早年赵辰南的太子侧妃之一,赵辰南登基之后,封了贤妃,就再无动静,林语筝想来都不把她放在眼里。

    三子赵凌,年方七岁生母徐贵人,出身也是极差的,据说是赵辰南微服出巡时,从民间找进宫的女子,宠幸了几次,就抛在了脑后,谁知她倒是运气好,居然生了一个皇子,从正八品的采女晋升至正六品的贵人,已是极限,如今二皇子是记在了皇后的名下。

    四子赵祯如今不过三周,倒是值得一提,他的生母是惠妃白瑾萱,可谓是高位中唯一产子并自己抚养的一位。白瑾萱入宫六年,虽说这两年的宠爱不复以往,却也终究为赵辰南产下一子,虽与苏婉柔同为正二品,可人家母以子贵,在宫中的声望丝毫不低于皇后与贤妃,却向来不爱管后宫是非,算是一个隐世的高位。

    如今听闻宫中又有嫔妃怀有龙种,皇室血脉得意开枝散叶,于赵辰南,想必是一件欣喜之事,只不过这两年有喜的嫔妃不少,而滑胎的嫔妃似乎更多。

    林语筝从假山后面走出,按捺住心中的酸涩,平复心绪,眼见那小太监与小宫女远走,才慢慢收回视线,往后退了几步,忽然后背撞上一堵硬邦邦的“墙”。

    林语筝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幸好有人从她身后拉了她一把,林语筝只觉得腰间一紧,竟是被那人拦腰抱住,连忙底下头去。

    事出偶然,那人也只是权宜之计,眼见林语筝站稳,便松了手作揖道:“在下若有冒犯,还请姑娘恕罪。”

    林语筝侧头扫了一眼那人挂在腰间的腰牌,两腿一曲跪在了他的面前,低着头,只一语不发。

    “你是哪个宫的宫女,怎么拦住本官的去路,可是哪位娘娘又病了?”杜云泽心中不解,正想伸手去扶,那女子却抬起头,直直的盯着自己,一双如黑珍珠般的大眼睛中蓄满了泪珠,似是强忍着,不让其滑落。

    杜云泽愣了一愣,蹙眉想了想,方才弯腰伸手虚扶道:“林更衣快快请起,真是折煞微臣了。”

    林语筝依旧抿着嘴,一语不发,可那双蓄满了泪的眸子,分明早已经说尽了千言万语。

    “林更衣有什么话请直说。”杜云泽环视左右,索性这地方偏远,并无他人经过,否则只怕又横生是非。

    林语筝吸了吸鼻子,低下头,任由眼泪滑落苍白清瘦的脸颊,喟叹道:“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又有什么话好说呢?”

    杜云泽面露难色,迟疑道:“微臣也只是……”

    “语筝知道,杜太医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救我而使的权宜之计,所以语筝没有什么话好说,只想谢谢杜太医,救了我一命。”林语筝说着,低下头,深深的给杜云泽磕了一个响头。

    许是方才蹲的时间久了,她竟然一时头晕,还未支起身子,便向路旁倒去。

    杜云泽是行医之人,从方才见到林语筝起,便知她肝气郁结,早已病从心生,急忙将她扶住,也顾不得礼仪,将她抱到假山之后。

    “小主这是有心病。”杜云泽松开林语筝手腕,起身站在一旁,转头看着环膝抱着,靠坐在假山下低眉不语的林语筝,不禁蹙眉。

    林语筝扶着假山站起来,倒不是她故意要晕倒,只是这身子骨确实不如以前的自己,又加上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难免既伤了心,又伤了神,刚才起身时才会眼冒金星,本想勉强支撑一下,不料却还是晕了过去。

    “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语筝的这一剂心药,怕只有杜太医才有。”林语筝神情落寞的抬眸凝着杜云泽,索性将计就计,将楚楚可怜的模样进行到底。分明红着眼眶,声音沙哑,却透着一抹强撑着的倔强,竟让杜云泽看着失了神。

    第八章

    杜云泽收回自己的眼神,将心底的那丝涟漪抹平,却不禁疑问道:这女子,难道真是如宫中传言一般,是阴狠善妒,企图谋害宫妃的人吗?他嘴角露出一丝涩笑,这后宫的女子,为了权势高位,只怕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又怎能单凭其外表来揣测她的为人呢。

    杜云泽淡然一笑,转过身子,居高临下看着靠在假山一侧的瘦弱身影,坦然道:“后宫传言林更衣阴狠善妒,谋害高位,是一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既然今日小主有求于我,那微臣也就明言,小主敢不敢对天发誓,那天御花园落水之事,不是小主所为?”

    林语筝到不曾料到这杜太医是这么一个坦荡荡的人,居然就这样直言不讳的问及那日的情形,只可惜那日御花园人多口杂,只怕不管是真相假相,都已被传的沸沸扬扬,今日就算她反驳,他日他若是有心,随便找一个当日御花园的人问一问,也便知道真假。

    可怜这身体做的坏事,非要由自己来承担了。

    林语筝低下头,眼神一下子失去了焦距,退后了两步靠上冰冷的假山,偏头咬唇道:“杜太医想知道真相吗?真相就是像大家看到的那样。”她闭上眼睛,似是痛彻心扉道:“如果杜太医也觉得,语筝是那样的人,那语筝便是,杜太医也无需救我,你当时救我,却陷我于如今的生不如死,我只会恨你。”

    林语筝抬起头,一双凤眼直视着杜云泽,终是提起衣裙,匆匆离去。许是走的太急,草丛中的石砾将她绊倒。

    杜云泽从未想到林语筝会说出这种话,只觉胸口一闷,抬眸方见林语筝摔倒在地,紧跟着走上前,将手伸到她的面前。

    这半年来在后宫,他也接触过不少宫中的嫔妃,位高者高高在上,让人难以亲近,让人有一种仰人鼻息的感觉,位低者又难免自怨自艾,挖空心思夺宠升位,极尽笼络之能,像她这样来求自己,却又表现的如此不卑不亢的,倒还是第一个。

    杜云泽的心情竟又见好几分,今日本是她来求他,可为什么让自己有一种不得不帮她的错觉。

    见她不曾伸手,杜云泽道:“你这个脾气,就算我愿意帮你,皇上也未必会回心转意。”

    林语筝拍开他的手,自己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恨恨道:“杜太医自比包青天,非要弄亲事实真相,如今我自己也认了,你又何必说这风凉话。”

    “错。”杜云泽摇摇手,“别人相信他们的眼睛,可我却相信我自己的心,我的心已经给了我答案。”杜云泽说着,理了理他身上的官服,向林语筝作了一揖道:“小主,微臣先告辞了。”

    杜云泽转身离开,只留下呆站在那里的林语筝,待她思绪回归,那人的背影早已经没入御花园的曲径之中。

    林语筝卸下那张骄傲的容颜,秀眉微蹙,这个杜云泽太过聪明,在他面前说谎,只怕难以自圆其说,可如今自己认了,怎么反倒感觉他未必相信一般。

    不管怎么说,这次行动只怕是失败了,看他刚刚匆匆离去的样子,分明是丝毫没有把自己的事情放在心上。

    林语筝回到长春宫,叶心仪依旧还坐在那儿喂鱼,指缝间的鱼食缓缓洒落,似是永远都喂不完的一样。

    林语筝走过去,与她合坐在大青石上,抬起头看着水底争相抢食的鱼儿,忍不住道:“姐姐,你何苦钓他们胃口,横竖全给喂了不就成了。”

    叶心仪摇了摇头道:“鱼儿不像我们人,会知道饥饱,它们如果吃多了就会撑死。”

    林语筝又道:“那就少喂一点罢了。”

    叶心仪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可若是喂完了,它们就游走了,再也不会留在我的身边。”

    林语筝看着她那伤心落寞的模样,忍不住安慰道:“姐姐,有句话说: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既然它是鱼,总会有游走的一天。”

    叶心仪的身子颤了颤,手指间指缝慢慢增大,鱼食顺着指缝落下,被水中的鱼儿争抢一空。

    叶心仪转过身子,抬起清瘦苍白的脸对着林语筝道:“我知道,你不是笼中鸟,这长春宫困不住你。”

    林语筝低头,绞着手绢道:“我不光是为了自己想出去,我也为了身边的人,她们凭什么要为了我死于非命,又为什么因我而被人欺辱。”

    叶心仪掩着口低低咳嗽了几声,正还想再说什么,只见翠珠从昕雪苑的方向走来道:“主子,杜太医来为你看诊了。”

    林语筝听见杜太医三个字,脸色顿时不自然起来,起身道:“既然杜太医来了,妹妹不妨碍姐姐问诊,就先告辞了。”

    林语筝起身,抬眸看见站在翠珠身后的杜云泽,忙低眉敛目,只当陌生人般离开。两人擦肩而过时,杜云泽却突然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语筝道:“这不是那日失心疯的林更衣吗?脑子可清爽了些许?待微臣从昕雪苑出来,再去斜阳斋为你复诊一番。”

    林语筝的脸颊蓦地有些发烫,只得低头道:“那就有劳杜太医了。”

    不消一炷香时间,杜云泽从昕雪苑出来,直接来了斜阳斋,林语筝正在院子里打理几株怜竹偷偷从小太监处弄来的海棠花。

    海棠开的正艳,林语筝折了一支,斜簪在发髻上,听闻有人推门,回头问道:“是怜竹回来了吗?”

    杜云泽跨步进来,猛然发现刚才在御花园苍白娇弱的女子,不知何时变得如此娇艳欲滴,竟比那枝头的海棠,更娇俏了几分。

    林语筝见来人是杜云泽,急忙低头,顺手将发髻上的海棠花随手扔在地上,沉着声音道:“既是杜太医来了,那里面请。”

    杜云泽点头,跟着林语筝来到内厅,从药箱里拿出一张药方,放在案几上道:“这是小主下一疗程的药方,让下人到御药房取药便是,小主只要按时服药,康复之日指日可待。”

    林语筝眼角斜斜扫了眼药方,福身道:“多谢杜太医。”

    杜云泽点头,合上药箱,起身道:“既如此,那微臣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