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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玉成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总算是让自己亢奋而虚弱的心安定了下来——这将近一个月以来,自己所经历的事情,恐怕用来写一本小说都是绰绰有余了。而让自己奔波忙碌半个月的动因,无疑就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了——不过更准确地说,小琪,或者说奈奈的挑战,仅仅是表面原因。如果归纳更加深层次的原因,到头来还是自己的合作者右手王——也就是那个让自己有些头疼的妹妹,韩影珊。
说起来啊,自己倒在家里之后,珊珊她怎么样了?今天早上起来,看见自己不在,没有早饭也不见踪影,珊珊她应该又会砸墙,或者用van??的♂fa♂乐器来震慑自己吧?不过,不知道当她得知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的时候,这位小公主又会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呢?为自己担心吗?估计不会吧!蒋玉成有些悲观地想道——虽然自己名义上是她的哥哥,虽然自己现在确实很牵挂她,但是这感情,应该一半是因为自己自作多情地以“哥哥”的身份自居,一半是因为自己很珍视那个一直以来对自己不离不弃的右手王吧!
可是对珊珊来说,自己这个“哥哥”,实在有些有名无实——自己直到今年七月份放假,才开始正式地从韩阿姨那里接过了照顾珊珊的担子。而自那以后,自己跟珊珊的交流,也可以说是“少得可怜”;至于右手王跟自己的羁绊,确实很牢靠——而且应该是比这名不副实的“兄妹”关系还牢靠,可问题是,自己到现在,还没有跟珊珊坦白,自己就是小胖子这件事···
如果昨天晚上小琪没能把自己送到医院···如果自己真的死在家里···那么珊珊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她会为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哥哥”而伤心哭泣吗?当读者群里的基佬们看着再也不会有更新的点娘页面,当右手王她呼叫着再也不会有回应的企鹅的时候,她,还有那些读者们,会骂自己断更,诅咒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自己木有蔡国庆吗?
说起来——蒋玉成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就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好像有很多条短信被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每一条都挺长的。而发件人倒是颇为一致,全都是余宝晨:
“我现在有个新想法:既然毛国机娘要出场作为敌人,要不要出现一个中立的强劲角色?她可以在男主一方和毛国机娘一方中间作为一种间接的互动,还可以成为男主的导师和信息的来源····”
嘛,想想看的话,也许吧——蒋玉成想道。不过这个世界这么大,多一个写手不多,少一个写手不少,点娘每天都会有数以万计的新作品开坑,同样每天也都会有相当数量的作品太监掉——少了一个没什么名气,存在感稀薄的自己,又能怎么样呢?除了父母之外,又会有谁会在意呢?
右手王,也就是珊珊她,估计最多也只会郁闷一阵子,然后回归到自己的日常,继续在互联网上活跃吧!至于余宝晨呢,这位白头山天生神将,应该也不在乎跟自己合作的到底是张姑父还是范厨师吧!她需要的,只是一个好用的码字工,能够把她的才华展现出来的打字机而已。说实在的,她完全可以不必那么费事地请人接受她的“合作”,花钱雇一个秘书不就得了嘛!
是啊——哥哥什么的,在现在这个年代能算什么呢?就算是真正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如果离得太远的话也只会变得淡漠。这年头除了生养自己的父母,除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兄妹或者青梅竹马,其他的所谓“亲人”,又能在心里占据多大的位置呢?
蒋玉成这般自暴自弃地想道——不过当他转过头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半边脸都红肿了起来,就像是被狠狠地抽了一耳光一样:
蒋玉成住的这间高级病房空间是非常之宽裕的。病人家属有陪护的需求,于是高级病房本身也提供了一张折叠床。现在躺在这张折叠床上的,是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比周思琪还要幼小的少女:纤细的身形,纯白的肌肤,一马平川的胸部,略显凌乱的黑色长发——稀薄的发色,使得少女看起来就像是冰雪的精灵一样,仿佛下一刻,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一样···少女双目紧闭,发出让人心安的平缓呼吸声,看起来应该是已经睡着了。
“珊珊·····”
蒋玉成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为什么珊珊会躺在这里?为什么自己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入,连出个房门都困难无比的妹妹,此时此刻会躺在自己的身边?难道说,珊珊她也病倒了?!
这个可能性让蒋玉成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决了。珊珊跟自己又不是和r的关系,自己前脚刚受伤,珊珊后脚就跟着住院了,这未免也太巧了吧!而且如果珊珊是因为疾病而住院的话,那么她也应该跟自己一样,躺在一张病床上才对啊!为什么会跟自己待在同一间病房里,而且还躺在一张为家属准备的折叠床上?
····“为家属准备的”吗?
蒋玉成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答案实在很荒谬,自己不过是在自作多情——可是铁一样的事实却在证明,世界并不像他想象得那么“真实”,或者说,“残酷”。珊珊的眼角已经变红了,隐隐有发肿的迹象,少女可爱的脸庞被弄得像花猫一样,明显是刚刚哭过的样子。
珊珊她,为自己,哭了?!
如果说刚才,蒋玉成还能把自己的微不足道拿来调侃,表达些文艺小清新般的感伤的话,那么现在,蒋玉成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仿佛是被一把三棱军刺给狠狠地捅了一刀,鲜血如喷泉般涌了出来···
“玉成哥,你醒了啊?”
“诶?!啊···”
只见小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了起来——蒋玉成的思绪也暂时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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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命的···”
同样穿着白大褂的护士,一边给蒋玉成换吊瓶,一边絮絮叨叨地数落他,“受伤了居然还不去医院,知道有多危险吗?!”
“啊,这个···”蒋玉成有些不好意思,“我当时以为自己只受了点皮肉伤···”
“皮肉伤?”护士瞪了他一眼,“皮肉伤能失血失到休克?就你这伤口,赶紧去包扎的话本来啥事没有。你这一折腾可好,没事也给拖得有事了。”
经过护士的一番介绍,蒋玉成才明白,自己昨天晚上受的伤,根本就不是什么“皮肉伤”——因为被刀子刺入了胳膊的静脉里面,所以自己是一直处在缓慢地失血状态。如果当时直接去医院治疗的话,那么他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自己却硬撑什么男子汉气概,要回去自己包扎。
东北人民大学的校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蒋玉成一瘸一拐晃晃悠悠地走了快四十分钟才走回家。于是自己的血也像大姨妈一样,在这四十分钟的时间里,哩哩啦啦洒了一路。当他回家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出现了失血性休克的症状···
“回去好好谢谢这两个女孩子吧。”护士指了指珊珊和小琪,对蒋玉成说道,“幸好她们两个把你送到了医院——要是再晚一步,你就救不过来了。”
原来不只是小琪,就连珊珊,也为了自己主动地打开了“结界”?也就是说,自己这个名不符实,硬装男子汉的“哥哥”,最后是凭借了小琪和珊珊两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才侥幸捡回一条命的?
“人家把你送到医院,”护士继续说着让蒋玉成无比震惊的事实,“然后一人给你输了的血——也得亏了你们血型一样,本地血库正缺血呢,调也来不及···”(注1)
蒋玉成似乎发现,妹妹的脸色看起来比平常还要苍白,那稀薄的肌肤好像也变成了半透明的样子。就算是蒋玉成这样名不符实的“哥哥”,也是很清楚自家妹妹的身体素质的。韩影珊倒还算不上是“体弱多病”,但是起码她的体质可是大大低于16岁女孩的平均水平的···小琪跟珊珊,明明都是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少女——可是自己的身体里面,如今却流淌着她们的血液。
蒋玉成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好。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大脑缺血,思维有些过于迟缓了吧,从他嘴里面吐出来的都是些常识一般的话语来——即使在他自己看来,也有点过于贫乏和缺乏表现力了:
“那个···真是···太感谢你们了···小琪,还有珊珊···”
“没关系的···”小琪还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倒不如说,能够在玉成哥最需要的时候帮到你,我是真的很高兴的。”
珊珊倒是没说什么——她只是走到了蒋玉成的身边,抓住了蒋玉成的胳膊。蒋玉成能感受到,自己的妹妹正十分用力地抓着自己的手,就好像是生怕自己下一刻就消失一样···
注1:本位面内地最低献血年龄为18岁,此处稍作调整(本位面香港为16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