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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搜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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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伏青山见水哥接了奉了过来,接过来还未拆开,已是一股香气扑鼻。不用说,必定是高含嫣的雅意。他抽出信纸,唯有一句话: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时长。

    伏青山将信纸平平摊开又翻了过来,才见后头另书着一段话:哺时,高尚书在陈漕巷。

    他苦笑着摇头,见水哥在公房门外探头探脑望着,招了手道:“去取了火来。”

    水哥不一会儿提了盏风灯过来,伏青山接过来搁到书案上,将那带着氛香的薛涛笺投入火中,瞬时便化成了一抹灰烬。

    ***

    大路上,晚晴咬牙切齿在前走着,渐渐伏泰正抱着孩子追上了她,她又一鼓作气走的更快些。这样犟着心气走了一半,眼看就要到灵河大桥上时,伏泰正快走几步一把拉住了晚晴手腕。

    “你能否先告诉我你的打算?”伏泰正道:“我好帮你。”

    晚晴摇头:“我不需要谁帮我。下伏村村头第一户,那宅子那田地和阿正叔怀里这孩子,皆是我晚晴的,谁都不能抢走,就这么回事。”

    伏泰正放了铎儿下地,这孩子难得外出一次,下地撒了欢就往田地里跑去,去捉晚秋最后一茬成籽萝卜花里的小黑油虫子。晚晴见孩子走远了才道:“阿正叔也不必这样费心帮我,我还是那句话,我这里无甜头可寻。”

    伏泰正道:“我并不是想从你这里寻些甜头,你小小年级,那里学来的这种话?”

    晚晴冷笑道:“既不是想寻些甜头,那你想干什么?”

    伏泰正道:“我想娶你。”

    晚晴叫他有些灼热的目光吓了一跳,咬牙道:“荒唐,难道我被伏青山休弃了就嫁给他叔叔?”

    言罢高声喊了铎儿道:“铎儿快来,咱们回家。”

    铎儿捉得一手小黑油虫子,自田地里窜了出来,还要往伏泰正面前走,叫晚晴一把扯过来抱起,快快的往前走了。

    伏泰正双手岔腰站在原地,心悔自己昨夜操之过急吓着了她,又怕自己再靠近些会吓她避的更远,只能远远跟着,也往伏村走去。

    晚晴过了灵河大桥,远远就见村口上站着一群人。待走的近了,便能瞧见头上裹着白纱布的伏盛叫高山胜子几个两边围着坐在路中间。

    显然他们是在等她了。

    晚晴心中冷笑一声,抱着孩子走到了村民跟前,却不说话,见路叫众人堵住,便甩着膀子下到旁边田地要越过去。伏盛捂着额头叫了声:“晚晴。”

    晚晴这才回头问道:“族长大人有事?”

    伏盛一挥手,上伏村的伏康与胜子越过来一把剪住了晚晴胳膊。铎儿叫这些忽然变凶的叔叔吓的大哭起来,车氏上前一把抱过了铎儿哄劝道:“无事无事,婶婶带你去顽。”

    铎儿那里会愿意,蹬腿蹬脚哭着叫道:“娘!娘!”

    伏康与用胜子将晚晴压跪到了地上,伏盛才道:“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妇道人家竟敢偷偷进祠堂。”

    晚晴道:“奴家没有。”

    伏胜指了熊娘子道:“你去搜。”

    熊娘子拿围裙擦了擦手对晚晴略歉笑了笑道:“晚晴,你也别生气……”

    言罢就要来捉晚晴的衣襟,晚晴使了混身力气甩着胜子与伏康,低头护了自己衣襟道:“奴家说没有就是没有。”

    但她到底是女子,况且两边叫两个男人治服着。熊娘子自她衣襟中掏了书信出来,交到伏盛手上。伏盛接了过来甩开,见是灵泉集上老秀才的笔迹,先就冷笑道:“原来状纸都写好了。”

    另又展了青山的信展给晚晴道:“这是伏青山高中探花,寄回村的喜信。我自收到那日就压在宗祠,你说你没有进过宗祠,那这信是那里来的?”

    晚晴艰难抬头在人群中搜寻,终于找到躲在高氏身后发抖的马氏深看了一眼,抬头盯住了伏盛道:“奴家相公寄来的信,已经过了几个月时间,族长大人竟瞒得奴家一丝不露,还好追问奴家那里来的信?”

    伏盛指了晚晴道:“妇孺之见。他先是这村的子民,后才是你的姑相公。我是这伏姓一族的族长,有了大事自然要好好筹画,怎能叫你一个妇道人家坏了大事。”

    言罢指着胜子与伏康道:“给我打。”

    “七叔你这是在干什么?”伏泰正因怕晚晴厌烦,故意落慢了脚步走的比晚晴慢些,才时才赶到村口。他见两个男人捉压了晚晴跪倒在地,先就一手一个甩开了胜子与伏康,要扶晚晴起来。

    晚晴更不愿叫伏泰正扶,自己站起来眼中冒火一样盯着伏盛。

    伏盛见是伏泰正来了,心中有些不敢惹他,但转念一想,自己才是伏姓族长,又何须怕这个年尽三十还一事无成的高壮汉子。遂回伏泰正道:“青山媳妇私进宗祠,偷了我的信,我不过问问她缘由。”

    伏泰正道:“信是我拿的,你又何必怪罪于她?”

    伏盛皱眉冷笑道:“你?你为何要进宗祠?”

    伏泰正道:“夜半起了闲心,想给祖宗上柱香而已。看到青山的信,就带出来给了晚晴,怎么?不行吗?”

    马氏在旁瞧着伏泰正高大健状,面对着全村人都要吓的半死的伏盛一点惧色也无。况他天庭开阔地阁饱满,下巴周围一圈青青胡茬,浓眉正眼恰是男子最周正的相貌,又年级与自己正相配,还替自己担下了进祠堂的罪名,此时便银牙咬了帕子一双眼睛不住在伏泰正身上瞄梭。

    晚晴自前天夜里拿香炉砸过伏盛之后,原先对他有的那点尊重之感,如今完全变成了鄙夷,接了伏泰正的话冷笑道:“若不是瞧了信,奴家竟不知道伏青山在几个月前就要休妻。”

    伏盛阴鸷了目光盯住了晚晴道:“你与他是结发夫妻,拜天地时我也在场,他岂能说休就休?这是没影的事,你仍回去好好过你的日子,待他过年回乡祭祖时,我自会叫他给你一个交待。”

    不但晚晴皱眉,高山与春山两个先就急的过来低声提醒伏盛道:“族长大人,这是怎么个话?”

    伏盛扬手止了高山与春山,见晚晴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扶着厚子站了起来道:“好好回家过你的日子去。”

    言毕叫胜子与伏康两个扶了,一行人缓缓往上伏村而去。

    晚晴自然看出来伏盛此番不过脱延之计,一个人憋着气站了许久,才想起铎儿被车氏抱走了。她几步赶到车氏家,远远就听见铎儿在春山家厅房里抽抽噎噎哭着。她掀了帘子进屋,见车氏正抱着铎儿哄,一把抱了过来搂在怀中安慰道:“走,咱们回家。”

    车氏也跟了出来,低声道:“方才我要喂些东西,他不肯吃。”

    晚晴回身盯住了车氏问道:“三嫂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车氏道:“左不过这几日。”

    晚晴冷笑道:“我看未必。三嫂怕是早就知道了,也知道青山要将铎儿托付给你们夫妻,前几个月才拿糖哄我儿子吧?”

    车氏咬唇低了头道:“他要休你,我们又能如何?既你也知道了,我就不防直说,车家集车员外就是个很好的男子,如今又兼着里正,你若再嫁,他再合适不过。”

    晚晴心道:果然,那回她带自己去车家集,原来是给自己找下家去了。

    当下仍是冷笑问道:“那他愿意我带着孩子嫁过去吗?”

    车氏道:“铎儿姓伏,又是个儿子,族里怕也不会同意你带走。”

    晚晴道:“那就不行,我去那里都必得要带着我儿子。”

    言罢出了春山家,见伏泰正站在门外,也是冷冷瞧了一眼,直往自己家走去。

    伏盛家里,郎中正在替伏盛换药。高山和春山两个一左一右,屏了息瞧着那郎中给伏盛擦拭额头上的伤口,伏盛家的夫人包氏在旁揣了手冷眼看着,见那郎中手重了些,轻声道:“轻着些,轻着些。”

    伏盛瞪了包氏一眼道:“你先出去,矗在这里干什么?”

    包氏是个五十多岁的农村妇人,穿一件粗布褐衣,也瞪了伏盛一眼,转身出门去了。

    郎中换完了药,起身背了药箱拱手道:“伏老先生慢养着,明日我再来换药。”

    伏盛指了胜子道:“替我送送郎中。”

    待胜子送了郎中出门,高山急不可奈问伏盛道:“族长大人,晚晴那里如今该怎么办?”

    伏盛端了茶过来抿了一口,闭眼定了定神才道:“如今也惟有先缓着,难道真让她告到县衙去?”

    高山道:“青山过年就要回来,若他回来晚晴还未发嫁,那可怎么办?”

    伏盛冷笑道:“这才八月中,离过年还远着了,青山信里交待过,只赶在过年前嫁掉就完了,你急什么?”

    高山心急晚晴的田地和她东屋里那满满一仓粮,心里有些埋怨伏盛下手不够狠没有治住晚晴,反而叫晚晴砸破了脑袋,这话自然不敢说出来,眼神示意了春山□□山再催。春山弯了腰道:“我听晚晴的口气,只怕她是要守着我们那祖屋不肯走。”

    伏盛冷笑道:“若她现在走了,我还不能治她。她守着不肯走,我就有的是法子慢慢治她。”

    言毕见胜子进了门,伸了手道:“扶我到屋子里躺着,叫他们都走。”

    高山和春山两个退了出来,面面相觑,高山蹲到了地上闷闷道:“也不知谁给她偷的信。”

    春山也蹲到了地上,扣了地皮道:“无论是谁,这回族长必定不会叫她好过。”

    晚晴回家给自己和铎儿下了两碗菹菜面抱着碗吃了,哄着铎儿上炕睡了觉,自己岔腰站在院子里四处细瞧,外面的院墙足有□□尺高,倒不怕有人能爬得进来。后院门上那点墙算下来也有□□尺高,也不知昨夜伏泰正是怎么跳上去又跳下来的。这样高的墙,他竟一点声响也无就跳了过来,那样高的个子那样重的身材,竟是轻如鬼魅一般。

    她咬牙思索了许久,见后院门鞘槽子有些松了,自己从东屋寻了两枚钉子出来,拿斧背深深的钉了进去。正咬牙干着,马氏自院外走了进来,指了晚晴道:“还好你没害我。”

    晚晴昨夜叫她诓了一回,自己也害了她一回,两人相见,却是相视苦笑。终是马氏先说:“你果真是个胆大的,只是下手太轻了些,应该一下砸死了他,咱们大家日子都好过。”

    晚晴哼哼道:“正是了,我后悔自己下手太轻。”

    马氏道:“他必定能猜着是我偷的,也不知往后要怎么发落我。”

    晚晴道:“我瞧他对你好着了,他带你一起去车集扯布做衣服,怎舍得发落你?”

    马氏佯砸了晚晴一拳道:“你是个傻子。他是户长不用纳税,家里田地又多,手里多的是余钱,不过几块布头布料,看上谁家的娘子不过给点甜头就能哄到手,他顽了我这几年也顽腻了,如今很想再换个新的顽一顽。就算你性犟他训不服,终还有别人,我算个什么东西。”

    晚晴道:“你倒是脑子里清醒的很,当初伏识哥新去时,为何不敢紧找个人嫁了,要叫他上手?”

    马氏道:“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再嫁得伏氏族里同意才行,他压着我又怎么能走?”

    言毕指了隔壁道:“自阿正叔一来我就一直盯着,若我要再嫁,他是个好苗子,况且我看他手上有功夫,想他也不怕伏盛。再者,正如你所说,他倒是个正经人,坐怀不乱的君子。”

    晚晴想起昨夜还叫伏泰正压在这后院门板上轻薄过一回,忍不住冷笑道:“天下那里有什么君子,不过是你给的甜头还不够而已。”

    言毕又狠狠砸了一枚钉子进去,取盆洗了手道:“你做寡妇也有几年,夜里是不是会有人爬墙?”

    马氏道:“有。”

    晚晴点头道:“这就对了,我如今也跟寡妇一样,须得防起来。”

    言毕从东屋翻了当年伏海走江湖时揣过的匕首来,拿了磨刀石出来一下一下磨着。马氏忍不住劝道:“一个妇人家日子难过,你这样防能防到几时?我劝你如今趁着伏盛还头疼理不了事,给族里的老者们下个软求个情说点好话,叫他们把你发嫁出去算了。”

    晚晴摇头道:“这是我的家,我那里都不去。”

    马氏也是摇头:“这一村子的男人,青山不要你,你就如我一样是个无主的。有人贪图你的孩子,有人贪图你的田地,还有人贪图你的身子,你怎能防得过?”

    晚晴道:“防得一时是一时,不定有一天我真把伏盛给杀了?”

    马氏道:“那不过是笑话,你要真杀了族长,只怕你的田地孩子并你的身子,都得给人糟践了还连条命都要搭上。”

    言毕转身出门去了。晚晴磨亮了匕首装回鞘中,在贴身装了,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影影绰绰见后院门上站着一人,过去开了门,就见伏泰正负手站在后院门上。她忽得一把敞开了门问道:“阿正叔,你如今翻墙翻成了习惯,竟不会走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