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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晚舟眼睫低垂,幽幽道,“儿媳怀的是双胎,因双胎前期风险较大,不知能不能保得住,是以儿媳一直没敢说,眼下快四个月了,胎已经稳了,也就无妨了。”
晋文帝干涸的嘴唇微张,“真的?”
白晚舟认真的点头,“我自己听过胎音,大夫也替我把过脉,确定是两个。”
一头是死亡的悲痛,一头是新生的喜悦,冲击着晋文帝的思维,半晌他叹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老四媳妇去舒月庵剃发修行为国祈福吧。”
白晚舟有些吃惊,她选择在这个时候说出这个连南宫丞都没告诉的秘密,其实就是为了给端王妃讨人情,端王妃背叛过她们的友情,她的生死白晚舟并不在乎,但白晚舟不想看着她的母族受到牵连,山东方家已经是个血淋淋的先例。
她没想到晋文帝听了这个喜讯,竟能法外开恩,连端王妃都免了一死。
“父皇仁厚!有您这样的仁君,是整个东秦的福祉!”
这话是真心的赞赏。
晋文帝做出这个仁慈的决定,其实是想为未出生的孙子积福,但他到底意难平,不肯再继续这个话题,“皇后吓坏了,你出去告诉她朕没事。”
这个时候,他需要独处,白晚舟能理解,收拾好药箱,便出来了。
一出门,却见太后、肃亲王、瑞亲王都等在外头,这几个都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物,见到白晚舟这么俏生生的出来,脸上却都现出焦急之色。
竟没一个人先问晋文帝病况。大家都不敢问。
倒是白晚舟吓了一跳,“皇祖母,皇叔公皇伯公,你们怎么都来了?”
听她这么一说,几个人都稍稍松了一口气——晋文帝无大碍。
皇后到底着急,还是问道,“皇上怎么样了?”
“挺好的,清醒了,只是很悲伤。”
众人这才想起端王的死,之前因晋文帝吐血,大家把精力都集中到晋文帝身上了,都把端王的事抛到了脑后,这会白晚舟一提醒,所有人又被死亡的阴影笼罩住。
太后点了点拐杖,“造孽!”片刻又道,“你最近就留在宫中照顾你父皇,有身子的人忌三房,老四那头让老七去就行了。”
皇后也道,“你皇祖母说得不错,你就住到坤华殿来。”
白晚舟考虑了一下,应道,“好,父皇最近每天都要吊瓶,确实离不开。不过我外祖明日要启程回小宛,我得回去给他践行,明晚我再搬进宫吧。”
是夜,南宫丞和其他皇子到端王府守灵,白晚舟则是悄悄到了白侯府,把红岄的打算告诉了白秦苍。
白秦苍一听果然炸毛了,“她要跟老东西去小宛?疯了吗?我都跟老东西说过了,他自己回去做他千秋万代的国君去,我是不会去的,我就带着红岄在东秦过日子!他又去跟红岄说什么了?”
“哥,你稍安勿躁!别说这些没用的,小宛后继无人,等到外祖仙逝,他不喊你回去父皇都会叫你去登基的,否则小宛无君,会造成整个七国的动荡!你要认清这个现实,小宛你迟早要接管,红岄你也不能放弃。你明日去截下红岄,你们先在东秦把孩子生下来再说,最好三年抱俩五年抱仨,把红岄的位子稳下来,多子的皇后也会得到子民的尊重的。”
白秦苍冷静下来,觉得小妹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懂了。”
处置好白秦苍这头的事,白晚舟又回了淮王府,这一天,兵荒马乱,累到虚脱,吃了叶酸和钙片,晚膳都没用便睡下了。
第二日早早起床,到白侯府与国君道别,国君早派人把红岄接到了车队之中。
反正白秦苍会拦下红岄,白晚舟便也不担心,陪国君用完早膳,约定生产后带孩子和南宫丞一同去小宛省亲,便去宫里了。
晋文帝这几日不能进食,白晚舟给他插了鼻饲,本来还要给他插导尿管,但他死活不肯,皇后只得用夜壶伺候他解了忧,顺便跟他报备端王发丧事宜。
一早上晋文帝的心情都很凝重。
见到白晚舟,他倒稍稍解怀,“你来了啊。”
眼神不经意就扫到她渐渐隆起的腰身上。
白晚舟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柔柔福了个身,“父皇,母后。父皇今日感觉如何?”
晋文帝淡淡道,“好多了,就是躺着着实着急。”
白晚失笑,“生病了您都闲不下来。”
正给晋文帝听心音,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哭闹,“皇上!您要给珉儿做主啊!珉儿年轻力壮,从来没有什么隐疾旧病,怎么会好端端的就没了呢!”
皇后蹙眉,“是南妃。”
晋文帝刚刚把端王的事放了放,被南妃这么一哭,又愁上眉头,“把她劝回去。派两个人日夜看着,防她做傻事。”
皇后点头,“是。”
便出去连哄带拉,把南妃弄回楚南宫了,正巧楚醉云和三公主都进宫来,皇后便把两人都留下,让她们陪着南妃,两人都应下了。
这边晋文帝揉了揉太阳穴,突的对白晚舟道,“去,让老秦拿一张空诏书,顺便把玉玺带来。”
白晚舟想着他心系国事,可能是有什么诏书要下,便照办了。
待诏书拿来,白晚舟连忙把小桌板放到床上,替晋文帝铺好。
晋文帝提起笔,开始拟诏。
一般皇帝拟诏的时候,是没人敢看的,但白晚舟不知这些规矩,便伸脖子看,晋文帝喜爱她,也不说她,任由她看着写完,盖上玉玺。
白晚舟愣了愣,“父皇要把楚将军的兵都拨到阿丞麾下?四哥原来掌管的太学院也交给阿丞管?您想累死他吗?”
晋文帝头也没抬,“妇人不可议政!”
白晚舟被呵斥得不敢再说话,心里却还是很不满。
才刚成亲,不久后又要生产,她甚至希望南宫丞把大理寺的事情都交出去,好好陪她一段时间呢。
傍晚时分,南宫丞抽空到宫里来看白晚舟,两人一同往如意殿看望太后。
太后正抱着一床小被发呆,周嬷嬷见到两人,低声道,“太后为了四殿下伤心呢。”
白晚舟想起周嬷嬷说过,太后这里保留了每个皇子小时候睡过的小被子,她手里现在抱着的,应该就是端王小时候用的。
太后不是寻常老妇,不会去抱着孙儿的棺椁嚎啕失态,她的伤心是隐忍的。
枯坐了一会,太后仰了仰脖子,将眼眶里的泪水逼回去,才发现南宫丞夫妇站在门口。
“什么时候来的?”
白晚舟走到太后跟前,“刚刚才来。皇祖母,您要是伤心,就哭出来,这么憋着忍着,对身体不好。”
太后却摇摇头,“那个不成器的玩意儿,不值得哀家伤心。哀家可惜的是十岁前那个单纯的小男孩儿。”
夫妻俩都微微一愣,原来太后早就知道端王的事了。
两人都不敢说话,太后又道,“老四养成这个样子,全是他母亲的错!也怪哀家,没有管教好他母亲。她生养了三个孩子,老四胡作非为,老六软弱无能,三公主娇纵跋扈,简直没有一个能看的。倒不如皇后自己软弱,倒把两个孩子教出来了。”
太后一向是偏爱南妃、不大瞧得上皇后的,端王的死让她幡然醒悟,母亲是孩子的榜样,南妃自己就是个猖獗的性子,孩子们有样学样,自然不会成器,皇后虽然柔顺却也端淑,南宫丞和南宫离才会卓尔不群。
白晚舟知道她嘴上说着不值得伤心,心里还是很悲恸的,南宫丞在旁边,她又不想把怀了双胎的事再拿出来说一遍,这个惊喜她想给他留到最后,便岔开话题道,“皇祖母,孙媳有事求您。”
太后长叹一口气,“说。”
“我刚刚从父皇那里过来,看到父皇在写诏书,父皇把楚将军的兵全都归到淮军麾下不说,还让阿丞接管太学,我还有几个月便要生产,不想阿丞那么辛苦,您能帮忙请父皇修改诏书,把这些活儿派给旁人吗?”
“你说什么?”太后和南宫丞同时震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