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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嫁。”
没得到司徒姚的回答,他又重复说了一遍。司徒姚默默凝视着他,看着他抬头看向自己,有些不解,带着不甘,她缓缓点了点头。
“我知道。”她摸着他白皙的脸,笑了笑,把他被角捻好,让他躺好,才收起脸上的笑容。站起身,转身,往周家父女走了过去。把秦傛的事解决后,现在就该解决另件事了。她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瞧着坐着的两个人。
“你……你想干什么?”
周老父手上还拿着大把瓜子,见司徒姚走了过来,瓜子纷纷掉落在地上。周海躺在床上,伪装镇定,但受伤的腿却试图往后缩,却扯到痛处,龇牙咧嘴,一脸狰狞。
司徒姚微微挑了挑眉毛,伸手按住周海发痛的大腿,冷笑道。
“这腿,很痛?”
“废话,把你的手给老子拿开!”
“你想干什么?”
周海和周老父紧张地看着那还绑着绷带的腿,狠狠地瞪着司徒姚,生怕她一个用力,这腿就废了。
司徒姚不怒反笑。
“你也会觉得疼啊?才这么点伤就要躺在这里装得跟踏进棺材的人一样,我真是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呢。”
“什么?你这人竟然诅咒我女儿,真是缺德啊,看你人模人样的,心黑成这样。”
周老父抢在周海说话前先骂出了声,双手插在腰上,眼睛怒睁,眉毛直竖。司徒姚皱了眉头,松开了周海的腿,往后退了一大步,伸手抹去脸上些唾液,才开口讲话。
“你是周海的父亲吧?”
“是啊,那又怎么样?”
“既然是周海的父亲,你也该知道身为男子,怀着一个孩子有多艰辛,你竟然纵容周海虐打自己的女婿,让他流产,你看着难道没有一点同情心的吗,不会感到难过的吗?你没有一点身为人父的责任心吗?”
司徒姚接连的一串问题,问得周老父一时半会搭不上来,惊得跌倒在周海的身上,恰好坐到周海受伤的腿和手,周海疼得直哭爹骂娘。
“小海,你怎么样啊?我刚才没看到啊。”周老父忙察看周海的手和脚,一回头瞧到司徒姚杵在那里冷眼看着他们,一时怒火涌上心头。
“都怪你这个人,你城里人了不起啊,有什么资格来责怪我们啊?也不知道这小蹄子使得什么*汤,把你这个傻子哄得团团转,然后让你来替他出气,是吧?我告诉你,对啊,我是纵容小海把他往死打的,孩子掉了又怎么样啊,我就是要那贱人的孩子没了。自己去勾搭别的女人还妄想把这块肉往我们周家塞,当我们周家好欺负,以为我们周家会甘心当这冤大头吗?他想得真是美啊!我要打死你这贱人,你这贱人干嘛不死啊,命怎么这么硬啊?”
说着说着,卷起袖子,便要往秦傛的床位走去,司徒姚挡在周老父的面前,堵住他的去处,硬是接下周老父的巴掌。
“谁告诉你可以动他的?”
她挥开周老父的手,看着他们两父女那副尖酸刻薄的丑恶样子,冷笑道。
“人道是虎毒不食子,你们却连自己家的孩子也不放过,难道秦傛没告诉你们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你们周家的吗?”
“我们周家的?他这样说,我们就要信吗?”周海捂着自己的腿,咬牙切齿地指着司徒姚身后,坐在床上的秦傛,“就算是我周海的种,看他那样子,说不定生出来的还是个赔钱货。老子还要倒贴钱进去,都已经有两个赔钱货了,还要再来一个,老子再有钱也养不起!”
秦傛被她这样一指,脸色苍白,瞪着湿漉漉的眸子,咬着下唇,又气又恨。
“我的孩子也是人啊,就是是男孩子又怎么样,一样有权利活下去的,你又有什么权利害死我的孩子?”
周老父听了秦傛的话,拍掉身上的瓜子,瞧了秦傛一眼,故作哀叹道。
“谁叫他要在你身体里啊?我们周家可是养不起你那赔钱货呢。”说罢,掩着嘴,笑了起来,周海也一起笑了起来。
“你……”
秦傛不敢置信地瞪着周家两父女。
“秦傛……”
司徒姚见秦傛这么激动,忙转身扶起他。秦傛脸色,微微涨红,眼睛死死地瞪着周海。
“孩子是我的,要还是不要都是我决定的。我从来就没有说要你们周家来养这个孩子,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养啊。我,我只不过是想……告诉我的孩子,谁是他的母亲,他不是没有母亲的孩子而已……”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尔后,收敛了悲伤的情绪,突然冷声说道。
“是你们自己要那样理解的,我有什么办法,我叫你们住手,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你们有听吗?我告诉你们,我不是要你们周家来养这个孩子,你们有听吗?是,我是在你们白吃饭了那么多年又不肯下地种田。可是,我也有做家事啊,你们吃的饭,穿的衣服,喝的水,那样不是我弄的。没水了,你们只会叫我去挑,周海你也不想想你一个女人力气有多大,却每天要等着我挑水回去,而你不是在赌钱就是去嫖,你的丑事,村里哪个人不知道啊?”
“你给老子闭嘴!”
周海似乎被男人说中心事,差点从床上跳了起来,脸色青白交错,瞪大着眼,“老子要去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当初老子就不该把你买回来,他、妈的!把你买回来还要每天都要防着你逃跑,老子真是活腻了才干这种傻事。你拿着那一点钱就说要养孩子了,你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吧?!”
“喝点水吧。”
男人刚想开口,便被递到嘴边的水杯堵住嘴。他侧过头看向司徒姚,司徒姚微微侧头,对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吧。你坐在这里看就行了。”
这句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他本来急躁的心竟然慢慢平静了下来,垂下眼帘,接过她手里的水杯。
司徒姚很满意他终于平静下来,扭过头,瞧着周海,却笑了,那笑容阴冷可怕,周海被她看得心底直发毛。
“你看我做什么?”
周海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你要如何在监狱里度过。”
司徒姚咧着嘴,笑了。脸上的表情却阴沉得很。
“你唬我啊?告诉你,老子是被吓大的!”
“我唬你吗?你收买被拐卖的秦傛就犯了收买被拐卖的男人、儿童罪,接着又不顾秦傛的不愿强行与他发生性行为就从收买这个罪名转化为强、奸罪,还有……”她面带微笑,一步一步靠近周海,嘴角的笑容愈艳丽。“你又非法拘禁虐待秦傛,就犯了非法拘禁罪,啧啧,这可是要实行数罪并罚的。”
周海和周老父一听,都皱眉头,仍是不相信。
“切,由着你说了算啊,老子我可就不相信什么罪什么罪的。”
周海的话刚落,病房外便有人敲门,司徒姚的同事正好奇地伸着脖子望进来,见到司徒姚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组长,听说你在这里,我们就找来了。”
小陈和小李言笑晏晏,却见司徒姚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径直朝秦傛走去,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突然掠起秦傛藏在被子下的手。
“周海,你好好看着。”秦傛想掩盖却被司徒姚压制着双手,逼着把手臂露出来,那伤痕累累的胳膊一下子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下,小李和小陈倒抽了口气,忍不住叫出声。
“妈啊,谁这么狠,真是畜生。”
这话立刻引得周家父女的怒视。
“周海,这便是证据,你若不相信,我们到法院去,到时候你看法官会相信谁的说辞,你这牢可是坐定了。秦傛这身伤可是重伤呢,你犯得罪可是要加重处罚的呢。”
司徒姚言辞凿凿,听得周家两人瘫软了身体,陷入了绝望。
“我的小海千万不能坐牢啊,你要什么,我都给啊,求你了啊。”
周老父率先反应过来,一反刚才盛气凌人,立刻拉住司徒姚,低声下气恳求道。司徒姚没看他,反而是抽开自己的手。
“你该求的人不是我。”
周老父明白她口中的含义,犹豫了下,最终还是咬着牙,看向秦傛,眼底还是带着不服和怨恨。
“秦傛,你不能让我女儿坐牢的。她坐牢了,你生的孩子可还在我们周家,没了我女儿,你的孩子也不会好过的。”
周老父的话让司徒姚皱了下眉头。她倒是没想到周老父还会反咬一口,反过来威胁男人了。事已至此,她没再说话,反而望着男人,等着他的决定。
秦傛低垂着眸子,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望着周老父,缓缓说道。
“我不告你们,但是,那两个孩子,你们得让他们决定是否跟我。”
司徒姚的眉头又是一皱,没说话,转身走出病房,身后跟着小李和小陈。
小李和小陈彼此对望了一眼,终是忍不住,问道。
“组长,有一件事,我们很想知道。”
“什么事?”
司徒姚倚着墙,面无表情地看着走廊上来来往往的病患,这里很拥挤,设备也很陈旧,男人的身体还有要治疗的地方。一想到这,她的眉头更是皱紧。
“那个,虽然我们对法律不太了解,但是那个伤痕真的算重伤吗?好像又不是。”
小李问完,又不解地挠挠头。
司徒姚却笑了。
“不算。”
“啊?那什么算重伤呢?”
小陈和小李惊讶地问道。
司徒姚望着病房里面全身裹满了绷带,连简单的翻身也做不到,沉默不语。在刑法里面的重伤与平时理解的重伤不一样,法医鉴定的重伤也许永远是常人无法理解的重伤,远远超出平常人所能接受的范围。若秦傛真的是重伤,她不敢保证周海还能安好地在这里耀武扬威。
离开的那一天,她陪着男人去周家,看男人生的那两个孩子。一个还不会走路,大概一岁半,却因为高烧不退而早早地被埋在黄土里。她无法制止男人满脸的悲伤,只能默默递给他纸巾,把他拥入怀里。男人也不出声哭,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一只手不断摸着草草弄好的孤坟。
而另个孩子已经有九岁了,但是见了秦傛却没叫他,只是冷漠地看着他。司徒姚问那孩子为何不叫人。那孩子指着秦傛笑道,我干嘛要叫我们家的下人啊?要不是他,我还会是这样吗?
秦傛没说话,却是举起手,一巴掌狠狠地打了那孩子,连司徒姚也没想到他会如此做。秦傛望着自己生的孩子,脸上不悲也不喜,缓缓问他,可想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