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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人性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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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刻,小区中众人还在领取着口粮,在陈凡身后,排队的人仍旧不少。枪炮声才响起,虫兽突然就出现在小区之外,收割着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本以为军队驻扎在城中,生命会得到保障,可这一会,众人才知晓,这些怪物就是军队也无可奈何。在灾难中,自己的性命唯有自己才能保全得住。

    站在窗口,陈凡看着下面一个个的人影倒在血泊中,心惊的同时暗自庆幸,就如张建国所说的,幸亏他反应快,在枪声响起的那一刻就选择逃进住处,而不是傻愣着。

    和平太久,突遭劫难,多数人难以是应变。先前一次双翅虫出现后平静一段时日,再有军队驻扎在城中,这一切给了众人一个假象,仿佛灾难马上就会过去。

    当灾难再次到来时,多数的人不是如陈凡一般选择立刻逃跑躲藏起来,反而是愣在原地,打量四周的状况。

    有的时候,生死就在那几秒钟,陈凡进了楼,躲藏在房间中,后面的那些人则是拥挤在一处,谁都想要争抢着进楼躲回房间,结果是谁都没能进楼。

    六号楼对面,八号楼的下面,近百人挤在一处,疯狂的尖叫着,四五只新虫兽肆意的收割着生命,强硬的上颚,如同利钳一般轻易的就将人拦腰截断。

    在虫兽面前,人命是如此的低贱。

    陈凡有注意到,这些蚁虫比起双翅虫来更残忍,双翅虫杀了几人过后就走,更多的像是在炫耀示威,且是懂得偷袭,智商看起来要高上一些。

    下面的蚁虫见人就杀,在蚁虫的攻击范围内没有一个人能幸免,老人、小孩,男人、女人,全都成了攻击对象,无分先后,完全是作为一台杀戮机器而生。

    拥挤在门口的两人转过身子,跑向小区外,边跑边是大喊救命,陈凡猜他两人是进楼不成,想要跑到小区外的军队驻扎处寻求帮助。

    但这一会,本是武警支队所在的地方,那些临时构筑的土袋、木栅栏等防御措施形同摆设,数百只蚁虫争先恐后的冲向阵线处的士兵,悍不畏死。枪口吐着火光,一刻也没停,士兵惊恐的面色,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两人中的一人突然是踩在一团内脏上,跌倒在地,还没等他爬起来,后面的蚁虫就追了上来,上颚如同剪刀一般合拢,这人只来得及发出声惨叫,身体就断成了两截。

    几只蚁虫灾小区门口出现,先前那一人还没来得及庆幸,就面临着腹背受敌的危险处境。火石之间,目光落在了陈凡所在楼层,转了下身子,奔着就跑了过来。

    “救我,赵刚,救我。”男子大声呼喊着。

    楼层结构的缘故,陈凡这个位置看不到六号楼下的门口,只听得两声枪响,两发子弹打在了追赶的蚁虫身上。蚁虫身体四周并未出现防护罩,一发子弹落在虫甲上,留下一个浅坑,没能穿透,另一发打在虫子的上颚上,直接是弹飞。

    “妈的,子弹打不穿,都快些让开,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直接是开枪了!”赵刚的呼喝声从下面传了出来,带着惊慌,接着是几声怒骂。

    左轮手枪作为警用手枪,其后坐力小,精度有所提高,但威力降低了很多,不如五四或者是****霸气,陈凡大伯就在刑警队,枪械方面的知识,多少懂一些。

    几声惨叫从下面传来,铁门发出哐啷的声响,还未逃进的楼层房间的住户尖叫着,狂呼着,虽然看不见,但陈凡在修习了元气引导法,纳入元气后,听力和视力都有所改善,将这动静听得真切。

    那只蚁虫跟随着人群上了楼!

    蚁虫身体周围虽然没有防护罩,可其装甲坚硬,普通的子弹都难以贯穿,不是一般人能的对付得了的。房间的门锁着,可陈凡仍旧觉着不保险,搬了桌椅堆在门口。

    屋内一片漆黑,从猫眼处正是能看到楼道,蹬蹬声音在楼道中扩散开,几个人影喘着粗气跑了上去。惨叫声不时的响起,过了一会,尖叫声离得越发的近了。

    那虫兽真的跟着跑进了楼层中,且是顺着楼梯追了上来。过了一会,手点筒的光亮晃了过来,三四个人影手脚并用的爬着。

    “刚哥,那怪物要上来了,你快开枪打它。”其中一人回头望下看去,惊恐的道。

    赵刚双手支撑着膝盖,弯腰喘着粗气,闻言骂道:“有个屁用,这枪也就只能用来吓唬人,两发子弹打在那怪物的身上,半点伤害都没见着。”

    “那怎么办?我们继续跑吧,到楼顶躲起来。”另一人焦急的道,同时猛的是甩了身旁男子一巴掌,“你他娘的没事把虫兽引过来干什么?害的老子要陪你一同送命。”

    这一巴掌很重,挨打的男子跌在了陈凡门口,撞得房门哐啷响。

    “楼顶有双翅虫,更难对付,不能去。”赵刚摇头,下面的留到处又传来两声惨叫,四下看了看,突然是盯着一处房门,目楼凶光,“现在只能是将那怪物引开,我们才能活。”

    陈凡就在房门后,贴着猫眼看这门口的赵刚几人,言语也听得真切,待注意到赵刚抬起了手臂,心呼不好,立刻是往便上的墙上靠了靠。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三声枪响,全是打在陈凡房门的门锁位置,接着是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从门外传进来。

    “别说没给你留活路,门给你打开了,要想活命就进去。”赵刚丢了一句话,然后笑了两声,“妈的,同我斗,喂虫子吧。”

    靠在墙壁上,看着房门上的洞口和损坏的门锁,陈凡心中的怒气难以压制,赵刚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他着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人心险恶如此。

    陈凡不明白,他与赵刚并无过节,就是往小区中运送粮米货物的时候,同也没有发生冲突,认识赵刚还是前些时候政府给其授予表彰时的一面印象。难道仅仅是因为购买的粮食多了,引得赵刚嫉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救我,开门,开开门。”门外男子哭嚷着,拍打着陈凡房门,“我不想死,求你开开门。”

    凄惨的叫声,求生的意志下,男子爆发出惊人的力道,努力的推着陈凡的房门。门锁已坏,挡在门后的桌子摩擦着地板,发出咯吱声响。

    陈凡在犹豫,从窗户往下看,见着众人的生死,还能强制保持镇定,以旁观者的身份窥探。可这会有人就在自己门口,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虫兽马上就要上来了,开门意味着可能会撞上蚁虫,可若是不开,这人断了腿,行动不便,肯定是死路一条。

    男子的声音凄厉,奋力的推着门,终于是开了一条缝隙,接着就伸手进来,胡乱摸索中一下抓住了陈凡的脚踝:“开门,你要是不开,就一起死,都去喂那怪物。”

    疯狂,灾难之中,隐藏在人心底的恶全是释放了出来,求生的意志使得平日标榜的道德粉碎得干劲。

    鸣叫声清晰入耳,门外男子的身后,蚁虫身影显现出来,坚硬的上颚上布满了血渍,陈凡的手已是搭在了门后的桌子上,准备是挪开,这会,双手也是松了开,挣脱开男子的手掌,躲进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