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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巧英见杨慧兰神色不济,觉得自己心里舒坦了一点,故意笑着道:“不过咋说这簪子也好看,你家小幺儿可是有心了。”
杨慧兰咬着牙,“还不就是觉得自己亲娘身份低微,所以配不得那些值钱的玩意儿吗?”
杨慧兰说着,感觉心里苦的很,宋巧英笑着道:“杨大妹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杨慧兰摇摇头,“本来想去秀娟家里看看说说话,现在也没心情了,宋姐姐,我先走了。”
说完,杨慧兰便急匆匆的转身离开,宋巧英看着杨慧兰的背影,撇着嘴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怜,小女儿有点本事,还不孝顺,活该啊。”
说罢,也自己转身回了家。
杨慧兰回了宅子,云萍正在院子里跟云森云莘说着话,墨司临坐在一旁,见了杨慧兰回来,云萍惊讶道:“娘,你不是说要去四婶儿家里吗?咋的这么快就又回来了?”
杨慧兰见了云莘也在,墨司临也在,满腔的话说不出口,只得尴尬着神色道:“没啥,我就是忽然不舒服。”
说着,便急匆匆的回了屋子,云莘有些担心,道:“大姐,你去看看娘,怎么了?”
云萍点点头,跟着杨慧兰去了她的屋子。
云莘想起刚才杨慧兰的神色,心里担忧不已,云森道:“许是这几日操劳的,娘也累了吧。”
云莘点点头,可心里却知道并不完全是。
今天早上走的时候还好好着,满面春风的,怎么会一出去就感觉累了呢?
云莘皱皱眉,墨司临见了,道:“你大姐在呢,没什么好担心的。”
云莘点点头。
云森笑道:“小妹,我去找师父练剑去了。”
云莘笑着点头,一时间院子里又只剩下云莘和墨司临两人,云莘搬了个小板凳坐下,托着腮道:“我怕我娘,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墨司临看着云莘,道:“这倒是个问题,你娘对你有偏见,我瞧着,最近对你大哥也有些偏见。”
云莘笑笑,将那一日在厨房听见的话告诉了墨司临,道:“大哥不是亲生的,有原因,可我是亲生的啊。”
云莘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些亏心,自己不是原来的云莘了,若是这样奢望娘亲的疼爱,也有些说不过去了。
云莘想到这,也想通了一点,自己并不是原来的云莘,只是占据了人家的身子,杨慧兰就算对自己有偏颇,也是应该的。
云莘想到这,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道:“算了,不去想了,我只能尽到我的责任,娘想怎样就怎样吧。”
墨司临揉揉她的发,道:“或许你娘是一个人久了,所以凡事都爱钻牛角尖了,想法也会偏激一些,你不是上次跟我说,那个叶大夫有意要迎娶你娘?若是这事儿能成,你娘找到一个伴儿,也好。”
云莘听着墨司临这么说,也是想起了这件事,笑着道:“也对哦,等嫁去了叶家,就不会有这么些事儿了,叶文渊定能好好对我娘,两人相敬如宾琴瑟和鸣,再者,我娘还不老,说不定还可以给我添一个小弟弟。”
墨司临轻笑,伸手揉揉她的发,“你想的真远。”
云莘轻笑,靠着墨司临的膝盖,从大门往外看去,冷颜和云森正在过招,云莘叹道:“我大哥才习武几日,仿佛是昨天的事儿,现如今就能一招一式耍的有模有样了。”
墨司临眯着眼睛看了看,道:“你大哥资质不错,虽是开蒙晚了一点,但也是不错的。”
云莘自豪,道:“那是,我大哥是世间少有的好男儿。”
墨司临没做声,云莘看着云森跟冷颜相互过招,想起了什么,转身悄声问墨司临,道:“公子,冷颜,什么来头?”
墨司临轻笑,从盘子里拿着橘子一瓣一瓣的剥开,小心的剃干净了上面的白须,递给云莘道:“你是想拉红线?”
云莘吃着橘子,惊讶道:“公子,您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的?”
墨司临伸手捏捏云莘的鼻头,惹得云莘一阵嫌弃,笑道:“你这小东西想什么,本公子还能不知道?”
云莘摊手,自恋又傲娇的公子!
云莘想想,吃了橘子道:“公子,您还没说呢,这冷颜,到底行不行啊?”
墨司临摇摇头,云莘神经一下子绷了起来,急忙道:“公子,您什么意思?”
墨司临摇着头,“你大哥,驾驭不了冷颜。”
云莘撇嘴,“我不信,你要说冷颜性子冷,这我不否认,可是冷颜为何能答应我大哥教我大哥习武?这肯定是说明冷颜对我大哥不烦,我大哥虽然现在还是布衣,可是以他的资质,将来一定可以步步高升的。”
墨司临摇摇头,“冷颜的心里,从来都没有情爱。”
云莘皱眉,不解的看向墨司临,墨司临慢悠悠道:“白鹤山庄有数千名暗卫,分布各处,这些暗卫皆是无名无姓之人,官衙的名册上,没有他们,他们每个人的身世说出来都是一个故事,每个人或是为了报仇而活,或者为了心中执念而活,有的是为了情爱,有的是为了以前的不公,而冷颜,她一直想找的,是自己的家人,所以我才肯定,在没有完成她的目标之前,她不会让自己早早陷入情爱之中。”
云莘听着墨司临这样说,忍不住沉思起来,末了,才道:“那我大哥怎么办,他很喜欢冷颜。”
墨司临剥着橘子,不做声。
云莘叹口气,“怎么就这么忐忑呢?我大姐喜欢的,是个身世复杂还不知道能不能信赖的顾南之,我大哥喜欢的,是个身世不明一心想要寻找家人的冷颜。”
云莘说着,道:“都这么不顺当!”
墨司临伸手揉揉云莘的发,“我只是负责给你分析,感情这种事儿,讲究的是缘分,你也不必着急,路还长着,急于一时也不成。”
云莘点点头,知道墨司临说的有理,感情的事情的确急不来也勉强不来,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这边云萍跟着杨慧兰回了屋子,杨慧兰便一下子躺在了床上,面色苍白。
云萍担心的不得了,急忙上前道:“娘,您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杨慧兰摇摇头,眼神呆滞的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云萍心里担心,给杨慧兰脱了鞋上床,道:“娘,您这是怎么了?有啥事跟萍儿说说,是不是碰见谁了?云家的人吗?”
杨慧兰摇着头,攥着云萍的手用力,哑着嗓子道:“萍儿啊,娘在这个家里,是没法过下去了。”
云萍一惊,急忙道:“咋回事儿啊娘,您又咋了?”
杨慧兰摇着头,忍不住就哭了起来,好一会儿,杨慧兰才道:“萍儿啊,娘这是要被逼死了,你小妹……她怎么能这么对娘呢,自从娘住进了宅子里以来,便一直每天都干活,没有闲着的时候啊,可你小妹有了钱了,就跟娘离心了,不朝着娘了,娘心里这个痛啊,好多次,娘都想,你小妹怎么就跟以前不一样了呢,怎么就变得这么没心没肺了呢……”
云萍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还是听出了杨慧兰对云莘的埋怨,“娘,你说的啥意思啊?小妹咋的了又?小妹今儿个可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呢。”
杨慧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感觉脑袋一阵阵的疼,道:“萍儿啊,你去找叶大夫来给我看看,娘感觉这脑门疼得厉害……”
说着,伸手捂着自己的额头,一副难受的样子。
云萍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扶着杨慧兰的身子,道:“娘,娘您咋了,别吓萍儿啊……”
杨慧兰躺在床上,半睁着眼睛虚弱的看着云萍,道:“萍儿啊,找叶大夫来给娘看看,记住可别说出去,别让你小妹知道,娘不想看见她……”
云萍皱眉,“娘,你跟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别是有了误会啥的啊……”
杨慧兰流着泪,“萍儿,你别问了,娘真是不想说了,你就帮帮娘吧……”
云萍见杨慧兰执意如此,也不再问了,安抚道:“好好好,娘你先别着急,你躺着,我这就去找叶大夫来。”
杨慧兰点点头,“别让你小妹看见……”
云萍咬咬唇,点了点头。
出了门,云萍心里还疑惑,索性云莘也不在,云萍便穿上大衣裳出了门,直奔叶文渊的家。
来到门前,云萍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叶文渊的弟弟叶文川,叶文川常年没事儿做,在家里种地,见了云萍,叶文川一愣,道:“你是……”
云萍急忙道:“我是来找叶大夫的,我家里有人身子不舒服,想请叶大夫去出诊。”
叶文川了然,他性子小,急忙点头道:“那好,你等着,我去叫我大哥。”
云萍点点头。
不一会儿,叶文川便把叶文渊给叫了出来,随后而来的还有来看热闹的章柳,见了云萍,章柳夸张道:“呦,这不是云萍吗?不是说这红药村你们再不来了吗,咋的又来了?”
云萍脸色尴尬,看着叶文渊道:“叶大夫,请您跟我走一趟吧。”
叶文渊背着药箱,道:“走。”
章柳听着,笑道:“原来大哥是去见旧情人啊,怪不得大过年的也这么积极。”
一旁的叶知书拿着糖人吃着,疑惑道:“二婶,什么叫旧情人啊?”
章柳眼珠子转了转,道:“书儿不懂,旧情人就是你爹,以前的……”
叶文川皱眉,“闭嘴吧你,当着孩子的面啥都说,赶紧回屋去……”
章柳不满,“叶文川,我说错了还是咋的,做了这事儿还不让人说啊?”
叶知书越发的好奇,叶文川看了眼章柳,怒道:“你自己说去吧你!”
说着,蹲下身子抱起了叶知书,道:“书儿,去二叔房里,二叔给你刻小老虎。”
叶知书急忙点头,“小老虎,小老虎……”
章柳气得不行,叉着腰看着叶文川,呸了一口道:“兄弟俩都对那个杨慧兰念念不忘的,真是个狐狸精!”
正在这时,许桂芳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章柳站着生气,许桂芳道:“干嘛呢?大过年的摆一副丧门脸给谁看呢?”
章柳转身,见了许桂芳,道:“娘,您可得管管大哥,大哥这么多年不娶,可就是想着杨慧兰那贱蹄子呢。”
许桂芳一愣,“你说啥呢?你大哥还能那么没数儿?”
说着,直接转身回了屋子。
章柳气得脸色发白,“哼,不相信?老妖婆,早晚你儿子把这个骚狐狸娶回来,不怄死你才怪呢。”
这边叶文渊跟着云萍一起出了门,叶文渊才紧张道:“云萍,你家里是谁身子不舒服。”
云萍如实回答道:“我娘。”
叶文渊一愣,神色都慌了,“慧兰出事了?咋了?”
云萍急忙道:“叶大夫你别瞎想,我娘就是脑门儿疼,所以让我来找你,许是有啥话想跟你说,你待会进去的时候,别让旁人看见,我娘嘱咐的。”
叶文渊点点头,脚步加快了一些。
两人一路回了宅子,云萍先走了进去,见院子里没人,才对着藏在外面的叶文渊招招手。
叶文渊点头,急忙随着云萍进了去,一路去了杨慧兰的屋子。
云莘坐在榻上的窗前,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墨司临道:“不去?”
云莘苦笑着摇头,“大姐老实,我娘知道她老实,所以一定是让我大姐别告诉我,不知道娘又在想什么,不过这嫁进叶家的事儿,看起来该提前了。”
她没有办法再去照顾这样一个多疑的人,自己都一大堆的事情,实在无暇顾及杨慧兰时不时的小情绪,再者,杨慧兰根本也不喜欢自己,自己就算是一腔热情凑上去,杨慧兰也只是觉得自己没安好心罢了。
预期这样,不如就放手让她折腾吧,折腾出一朵花来,算是她的命,折腾的头破血流,那也是她的命。
云萍带着叶文渊去了杨慧兰的屋子,云萍上前,道:“娘,叶大夫来了。”
杨慧兰睁开眼睛,脸色十分的难看,道:“萍儿啊,你先出去吧。”
云萍点点头,“娘,我就在外头,有啥事叫我就成。”
杨慧兰点点头,云萍不放心的又看了看,才转身离开,关上了门。
叶文渊放下药箱,急忙上前坐在杨慧兰的床前,道:“慧兰,伸出手来我给你诊脉。”
杨慧兰摇摇头,坐起身子来看着叶文渊,道:“叶大夫,我知道我身子没病,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想来想去,只有你了。”
叶文渊见杨慧兰苍白着面色,道:“怎么回事?”
杨慧兰欲语泪先流,拿着帕子擦着泪,道:“你是不知道我的苦,旁人都看着我风光的很,孩子们有本事,还能住大宅子,可我心里苦啊……”
说着,又是流了泪,叶文渊听得一头雾水,“慧兰,你别着急,慢慢说,我听着。”
杨慧兰点点头,“刚来了宅子,我也是开心,可这宅子的东家墨少爷,跟我幺儿关系好,幺儿渐渐的,就跟我不贴心了,有啥话也不告诉我,开个作坊不让我插手,跟她大哥大姐干啥也不告诉我,买了丫头回来,留一个在宅子里帮忙,剩下的都送去作坊,一点都不体谅自己亲娘,吃啥东西吃剩了就送来给我,这大过年的买了个假的簪子糊弄我,要不是我出门去一趟被人看出来,我还蒙在鼓里,喜滋滋的以为是个值钱的……”
叶文渊听着,叹口气道:“慧兰啊,你咋的还跟孩子置气呢,云莘这孩子心眼儿不坏,再说了,孩子孝顺的都是好的,你还在乎这些干嘛呢?”
杨慧兰摇着头,“我是过不下去了,我不想在这宅子里过了,每天弄得好像我是个下人一样。”
叶文渊皱眉,虽然不赞同杨慧兰说的,却还是安慰道:“慧兰,你别这么想,孩子们都是孝顺你的,你看看他们,不都是一个个非常紧张你吗?”
杨慧兰冷笑,“紧张?我倒是真没有看出来。”
叶文渊不做声了,杨慧兰顿了顿,道:“叶大夫,我今儿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说,我这么多话憋在心里,真是没地方说,只有你了……”
叶文渊看着杨慧兰痛苦的样子,也是十分难受,道:“慧兰,你别着急,孩子们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肯定是忙碌的,等到闲下来了,你们再一起好好聊聊,一定会回到以前的。”
杨慧兰敷衍的点点头,叶文渊起身去药箱了拿了几味药材出来,道:“慧兰,这些都是安神的药材,你记得每天睡前喝一碗,能让你睡得安心一些。”
杨慧兰点点头,起身道:“叶大夫,谢谢你了。”
叶文渊摇摇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你好生休息着,有事就找云萍去我家找我,我一般都在家里。”
杨慧兰点点头。
送走了叶文渊,杨慧兰说出了压在自己心里的话,心情也好了一点,云萍进了门,道:“娘,您喝水不?”
杨慧兰摇摇头,叮嘱道:“萍儿啊,今天这事儿可别告诉别人。”
云萍点点头。
杨慧兰见了云萍点头,道:“嗯,你先出去吧,我自己躺一会儿就好了。”
云萍点头,道:“有事儿就叫我。”
说着,便走了出去。
杨慧兰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之中。
中午吃了饭,周书文照例去了钱玲玲的家,这几日相处下来,周书文跟钱玲玲已经十分熟络,两人的关系也有些小暧昧,呈现一种友情往上,恋人未满的状态。
周书文精心装扮,刚一出了门,就看见站在门前的云敏。
周书文一愣,急忙道:“敏敏?你怎么在这儿?”
云敏红着眼睛看着周书文,“书文哥哥,你去哪儿?”
周书文一看云敏眼睛哭的红红的样子,急忙拉着她往外走,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周书文才松开了云敏的手,道:“敏敏,你这是怎么了?”
云敏执拗的很,“书文哥哥,你是不是要去钱玲玲家里?你是不是还要娶她?”
周书文皱眉,伸手拍拍云敏的手臂,“敏敏,你年纪还小,不懂……”
云敏皱眉,“书文哥哥,我不小了,我跟你说过的,我喜欢你,想要嫁给你。”
周书文皱着眉,“敏敏,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云敏愤怒不已,揪着周书文的衣袖道:“书文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钱玲玲她有什么好,你失意落魄的时候,她都没有看你一眼,还离着你远远地,难道你都忘了吗?”
周书文伸手慢慢的拿下了云敏的手,道:“敏敏,玲玲能给我权势,还有金银,我拿着这两样其中的任何一样,都可以从此摆脱现在的困境,而我,不想就这么做一个碌碌无为的庸夫,所以,对不起了敏敏,谢谢你的喜欢……”
云敏难受的不行,泪眼汪汪的看着周书文,“书文哥哥,我不小了,我已经十五了!”
周书文摸摸云敏的头,道:“敏敏,对不起,我必须娶了钱玲玲,她能给我的,你给不了。”
云敏看着周书文,默默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云敏道:“好,书文哥哥,我尊重你的选择。”
说完,便转身离开,周书文看着云敏的背影,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往钱玲玲的家走去。
钱玲玲正在屋子里等着,自那一日被周书文送了小木人又热切表白之后,钱玲玲对周书文的印象便提高了许多。
周书文敲了门,钱玲玲急忙跑去开门,庞枝花见了,道:“周书文这小子也算有诚心。”
钱大彪皱着眉,“我可不想把闺女嫁给她。”
庞枝花笑着,嗑着瓜子道:“啧啧,你这猪脑子,谁说要把闺女嫁给他了,咱们家就玲玲这么一个闺女,我怎么舍得把她嫁出去呢?”
钱大彪皱眉,疑惑道:“那你是想……”
庞枝花笑着,眯着眼睛道:“自然是想招他当上门女婿了。”
钱大彪皱眉,“这小子,能答应吗?就算是他肯,周祥瑞可是不肯吧?”
庞枝花笑着道:“不肯就趁早滚蛋,咱们玲玲可是一枝花,有的是人稀罕呢。”
说着,庞枝花推开窗户,大声吆喝道:“玲玲,玲玲啊……”
钱玲玲推开门,“娘,干啥啊?”
庞枝花笑着,“跟书文来我屋里一趟,我跟你爹有话跟你们说。”
钱玲玲点点头。
不一会儿,周书文便跟钱玲玲一起去了庞枝花的屋子,周书文进了门,急忙礼貌道:“钱叔,钱婶儿。”
钱大彪皱着眉,“周书文啊,你整天往我们家里跑,你亏不亏心啊?”
周书文面色有些尴尬,钱玲玲嗔怪道:“爹,你说啥呢?”
庞枝花捅捅钱大彪的手臂,转过身子笑着对周书文道:“书文啊,别听你钱叔瞎说,赶紧坐吧。”
周书文笑笑,坐了下身子。
庞枝花笑着,道:“书文啊,你跟玲玲的事儿啊,你打算怎么办?”
周书文急忙站起身子来,道:“钱婶儿,以前是我不懂事儿,辜负了玲玲,现在我想清楚了,决定以后跟玲玲好好生活,再也不犯浑了。”
钱玲玲羞涩的很,低头不去看周书文,庞枝花笑着,道:“书文啊,我跟你钱叔可对你们俩的事儿没意见,只是我们就玲玲这么一个女儿,本来心里想的就是以后给她找一个上门女婿的,现在你既然愿意,那我们找个好日子就上门跟你爹娘好好商量一下。”
周书文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庞枝花,“钱婶儿……你说啥……上门女婿?”
庞枝花点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咋的?玲玲可是俺们钱家的宝贝疙瘩,俺跟她爹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瞒你说啊,就算是找上门女婿,依着俺们钱家的实力跟俺们玲玲的条件,那都是好多挤破头的,书文啊,你是钱婶儿我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你还算放心一点,你要是不愿意,那就趁早说,说了,俺们也好再给玲玲重找。”
庞枝花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直接劈在了周书文的心里,他本以为上门女婿只是随便说说的借口,没成想钱家是真的要这么做的。
周书文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只好把眼神投向钱玲玲。
钱玲玲看了看周书文,柔声道:“书文哥哥,我爹娘就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若是离开了,他们会很孤单的,你若是真心待我,就答应了吧,反正我们两家离着不远,以后你也可以随时回去看你爹娘的。”
周书文没想到钱玲玲也会这么说,再细想刚才庞枝花的话,周书文不禁后背冷汗涔涔。
庞枝花和钱大彪,一定是洞察了自己的意图,所以才这么跟自己说,因为他们打定了主意,自己不可能不答应。
周书文攥紧了双手,的确,他不能不答应,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算是要自己入赘,自己也必须答应。
因为,别无他选。
周书文一瞬间决定了自己的想法,然后很快的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抬起头来看着钱大彪和庞枝花,道:“钱婶儿,我同意,我是真的喜欢玲玲,真心想跟玲玲在一起好好过,所以我愿意答应。”
庞枝花没料到周书文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急忙笑道:“哎,这就好,那你回家跟你爹娘商量一下,看看啥时候进门。”
周书文点点头,道:“那我先走了。”
钱玲玲急忙起身去送他,到了大门口,钱玲玲羞涩道:“书文哥哥,没想到你真的答应了,太好了,以后我们就能在一起了。”
周书文笑笑,道:“你先回去吧,外头太冷了。”
钱玲玲点点头,转身回了家,门刚一关上,周书文脸上的笑意便一瞬间全无,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入赘!钱家竟然让自己入赘!
周书文简直要恶心死了,若不是为了自己以后,自己怎么可能会去入赘!
周书文气得不行,几步走到大树下,对着树干就是一顿猛捶,等到收拾好心情,这才咬着牙自言自语道:“等到我功成名就,钱家,就一定要付出代价。”
周书文回了家,面色沉重的去了周祥瑞的屋子,周祥瑞正跟王桂花坐在炕上,见了周书文回来,王桂花笑着道:“书文,咋了脸色这么难看?”
周书文低着头,闷了好久吗,才道:“爹,娘,孩儿不孝。”
这一句话让周祥瑞和王桂花都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王桂花疑惑道:“书文啊,你这是说的啥话?”
周书文叹口气,‘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爹,娘,孩儿刚才答应了钱家的要求,决心入赘钱家。”
“什么?!”周祥瑞大惊,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周书文咬着牙,一字一句清晰道:“孩儿说,孩儿已经答应了钱家的要求,决心入赘钱家,娶了玲玲为妻。”
周祥瑞这才听了个仔细,气得脑袋发蒙,大怒道:“孽子,你这是要气死你爹娘吗?”
周书文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爹,娘,孩儿不孝,不能侍奉您二老左右,待孩儿功成名就,再回来给您二老养老。”
周祥瑞气得脸色发白,王桂花哭着跑到周书文身边,拉着他的手道:“书文啊,我的儿,你这是怎么想不开了啊,钱家的婚事,你不是不喜欢吗?怎么这会儿还上赶着去入赘呢?我的儿,你是娘的心头宝,不能入赘啊,自古男儿入赘,都是家世不好或是逼不得已,你……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周书文被王桂花说的心酸不已,道:“娘,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能考科举,我的几年心血全部白费了,我不想以后就生活在村子里碌碌无为,你和爹帮不了我,钱家能帮我,论权势,钱家有门路,论金银,钱家也能拿得出,娘,孩儿是没有办法了,只得走这条路!”
说着,周书文在地上‘梆梆’的磕了三个响头,直起身子道:“爹,娘,孩儿就此离开了。”
正要往外走,周祥瑞却道:“站住!”
周书文收住了脚步,周祥瑞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道:“你自己选择的路,有种!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不是我周家的人,要死要活,与周家无关,以后你我就是陌生人,我不是你的爹,这里不是你的家,你走吧。”
王桂花着急,“孩子他爹……”
周祥瑞瞪了王桂花一眼,“你闭嘴!”
周书文顿了顿,身形僵硬,却是没有转身,只是慢慢道:“好,我走!生养之恩,来生再报!”
说着,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闻讯而来的周玉蓉匆忙跑了过来,急忙拉住了周书文的手臂,“哥,哥你不能走啊……”
周书文咬着牙,甩开了周玉蓉的手,“你放开!”
周玉蓉哭着,“哥,你走了,这个家就不叫家了……你不能走,银子的事情,我们再想办法……”
周书文摇摇头,“没办法了,我们根本没有那么多钱,除了钱家,我没有办法……”
周祥瑞听了这话,气得咬牙,“玉蓉,你回来,让他走,这是他选的路,以后这个家没有他!”
周玉蓉害怕,松了手,周书文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桂花哭着,“造的什么孽啊!我的儿啊……”
周祥瑞也是气得不行,转身回了屋子,周玉蓉道:“娘,你别伤心,改天我去找大哥……”
王桂花只得点点头。
云莘不知道这些所谓的纷扰,上午跟墨司临待着,墨司临给她念书听,她吃着橘子听着书,悠然的晒着太阳,不知为何就慢慢的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了,云莘起身,伸了个懒腰,好久没睡的这么舒服了,身心放松,且环境舒适。
一旁的墨司临看着手里的书本,见云莘醒来,笑道:“醒了?”
云莘点点头,伸手揉揉自己的脸颊,道:“这一觉睡得好舒服。”
墨司临点点头,“刚过了午饭时间,饿不饿?”
云莘含笑点头,“你们中午吃的什么?”
墨司临摇摇头,“没有。”
云莘疑惑,摆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给墨司临。
墨司临笑道:“你没醒,我也没食欲,就没吃。”
云莘笑着上前,跪坐在墨司临身前,伸手捧着墨司临的脸上前亲了一口,道:“公子,你怎么这么依赖我?”
墨司临勾唇,伸手给云莘穿上外衣,绑腰带的时候,墨司临伸手丈量了一下云莘的腰围,有些皱起了眉头。
云莘瞧见了墨司临的反应,笑道:“怎么?嫌我?”
墨司临点头,“太瘦了些,看来以后还要多吃点,你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饱,容易生病……”
云莘乖乖的任由墨司临给自己穿衣服,想到自己之前服侍墨司临的时候,哪能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被墨司临服侍呢?
云莘傻乐,墨司临低头亲了亲她额头,“怎么?被本公子服侍着穿衣就这么开心?”
云莘忙不迭的点头,模样可爱的很,红唇像是一颗诱人的樱桃,墨司临低头,去寻她的唇,低声呢喃道:“小丫头,你还真是有点勾人的本事……”
他说着,已经双手捧起了她的脸蛋来,凑上去封住她的红唇,云莘被亲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拍着墨司临的肩膀,却没想到自己没了手作支撑身子撑不住,一下子往后倒去,跌倒在身后的锦被之上。
墨司临轻笑,松开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喜欢这样?”
云莘着急,“公子,您怎么这么流氓!”
墨司临挑眉,“我记得你喜欢的。”
他说着,又像是着了魔一般低头去吻她的唇,云莘气急,什么叫她喜欢,她喜欢的是女上,不是男上好吗?
云莘伸手死命的拍着墨司临的胸膛,想要让墨司临起来,却不料墨司临像座山一样,不仅不起来,还越来越下压,云莘气急,伸手使了吃奶的劲,一把拽住了墨司临的衣襟。
“刺啦——”衣料破裂的声音。
云莘一愣,墨司临轻轻抬起身子,以手撑着头含笑看着云莘,道:“云莘,你这么着急脱衣服?”
云莘脸色‘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拽着手里墨司临衣服的碎片,无语。
墨司临俯身亲了她一下,“吃饭?”
云莘可怜巴巴的点头,“饿。”
墨司临轻笑,起身叩了叩窗棂,至轩便端了饭进来。
云莘吃着饭,听见外头有小孩子的笑声,云莘问道:“小哥哥,是谁来了?”
至轩笑道:“云倩跟她娘来了,这会儿在伯母的屋子里说话呢。”
云莘一听,急忙起身去看,果然就看见云倩蹲在院子里跟虎头玩。
云莘点点头,道:“四婶儿怎么来了,是来找我娘的?”
墨司临皱眉,“怎么?”
云莘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怕我娘又出事儿。”
这边万秀娟坐在杨慧兰屋子的榻上,羡慕道:“慧兰啊,你可真是好命,你瞧瞧这屋子呦,真好看,又大又敞亮。”
杨慧兰苦笑,道:“住着的是人家的房子,没有自己的小土屋安心,你只看见我这敞亮,却不知道我住的多么憋屈。”
万秀娟看着杨慧兰的哀容,道:“慧兰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住这大房子,还有儿女孝顺,自己也没啥累活,你愁啥啊?”
杨慧兰叹口气,“秀娟啊,你今儿个整好来了,我就跟你说一句吧,我想搬出去住了,不想在这里住了。”
万秀娟掩嘴惊呼,“啥?你住的好好的干嘛搬出去啊?”
杨慧兰觉得一言难尽,道:“这宅子的东家,跟云莘关系好,所以我们都是承她的福,可云莘已经跟我不亲了,所以我真是没脸在这里住下去,我一定要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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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书文要入赘,又是一出好戏,这边云妈要离家了,你们说,她能走吗能走吗能走吗?只怕刚走出去,就被花海棠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