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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离看着她,幽深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柔和,“当时为什么不躲?”
又这样,不想回答的就避开不答,当做没听见一样。
“太突然了,我怎么躲?我哪里想得到她会打我,这个疯女人,怪不得生不出孩子。缺德缺到家了,就算能生生出来也是个猪头。”咒骂,现在想想,她当时怎么就愣住了?应该奋起反击抓她头发捶的她连她妈都不认识。
拿开冰包,丰离看了看她的脸颊,虽然还是肿着的,但比她刚刚进来时好多了。
“是不是不对称了?看来那个疯女人经常打人,一巴掌这么大的力气。”若是她,估计就打不准。
“你也可以经常练习,到时也会有这种效果。”重新将冰包放在她脸颊旁,丰离淡淡的说道。
“哼,我拿谁练啊,你呀?动不动就生气,我以后不和你玩了。”语气几分幼稚,很生气他连续半个月不理自己。
微微眯起眼睛,她说这事儿,丰离还没找她算账呢。
捏住她那侧脸颊,两边儿都鼓起,对称了。
“还敢说?将本王迷晕挂在窗子上,威胁护卫不许将本王放下来,胆子真够大。”字字发冷,也不怪他连续生了半个月的气。
“你把我挂在门框上的时候,不是也不许他们将我放下来?拿开拿开,不然我这半边脸也变大了。”抓住他的手解救自己的脸蛋儿,元初寒冷哼连连,自有道理。
“不过,有长进,以自己为铒,将本王也骗过去了。”很稀奇的,丰离居然夸她了。
扬眉,元初寒想笑,但脸蛋儿疼,又不敢笑。
“所以,以后不要随便的对我动手动脚,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着了我的道了。”警告,她也很是自得。
“再有下次,本王就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了。”攥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丰离柔声的警告。
“要怎么不放过我?你打算一辈子不理我。”眯起眼睛,元初寒想不出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他很小气,然后又幼稚,这次她算见识到了。
“将你就地正法。”拿掉冰包,丰离一边淡淡道。
闻言,元初寒不禁绷紧了脊背,就地正法?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就地正法,还是那个那个?
捏着她的下颌,丰离仔细的观察了一会儿,随后道:“还是得敷药,不然明天不会消的。”
“我有药,回家之后再敷也不迟。我现在,只想把那个疯女人扒光,内裤都扒掉。”握紧拳头,想起那个该死的尚阳郡主,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丰离什么都没说,捏着她的小拳头,轻轻的揉着。
马车缓缓停下,元初寒拧起眉头,“到哪儿了?得赶在那个疯女人回府之前抓住她。”
“等。”一个字,表明丰离都已经吩咐好了。
点点头,元初寒靠着车壁,等就等。
丰离始终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然后盯着她的脸。
幽深的眼眸没有以往那慑人的气压,反而带着让人全身不舒服的柔和,虽然不明显,可是与他以往还是相差甚大。
和他流氓附体的时候不一样,和他清浅的笑的时候也不一样,总之让元初寒很不舒服。
“我的脸肿了就那么好看啊?别看了,转过去。”受不了,元初寒抬手挡在两人之间,实在受不了他的视线了。
重新抓住她的手,丰离继续看着她,好似根本没听到元初寒的话。
她的话他也不听,元初寒也没招儿,只能扭头看着别处,当做身边没他这个人。
大概半个时辰后,马车外面有了声音,下一刻车门被打开,一个麻袋被扔了进来。
砸在车板上发出砰的一声,元初寒立即甩开丰离的手倾身凑过去,扯开麻袋口一看,昏迷过去的尚阳郡主正躺在麻袋里呢。
“疯女人。”踹了一脚,元初寒咒骂。不过尚阳郡主没有任何的反应,她被打昏了。
“就算闭着眼睛,看起来也一副嚣张怨毒的样子,梅家的人,果然一个德行。”坐回去,元初寒盯着她,自己的脸还有些疼,完全拜这个疯女人所赐。
“丰离,你说我把她扒光了让她丢了脸,权大公子会不会休了她?”正好不下蛋,将正室让出来,也算做了好事了。
“不会。不过,会让梅震南丢脸。”丰离之所以没阻止她,一是顺着她的心情,二是,这样可以打击到梅震南。
“还有那个死太后,警告我说,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活该她儿子不想理她。”和梅家女人的仇算是彻底结下了。
“她们还说了什么?”丰离淡淡的问,语气几分冷。
看向他,元初寒摇摇头,“反正一些骂人的话呗,没什么好听的。一个太后,一个郡主,看起来高贵,实际上还不如扫街的大妈。”素质低下。
握着她的手,丰离什么都没说,幽深的眼睛深不见底。
马车幽幽,在临近傍晚时出了北城门。
护城桥很高,车马行驶上去需要爬一个高高的坡,待得马车到了对岸,在城门这边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护卫前后观测,没有来往的人,然后立即将马车里的人搬了出去。
元初寒也跳了下去,坚决要自己完成。
两个护卫帮忙将尚阳郡主绑在桥的栏杆上,双手双腿四敞大开,一个大的造型。
元初寒肿着脸,蹲下动手扯开了她的衣服。她说要让她丢脸,就绝对要让她丢脸,丢个大大的脸。
扒开衣服,扯掉裤子,连内裤都扯下来一半儿,女人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四周护卫避开视线,非礼勿视。
“哼,就算因此老娘我遭到报复,也绝不后悔。疯女人,看你还敢嚣张的随便打人。”站起身,元初寒摸着自己依旧发疼的脸,眼睛里却是绝对的爽快。
每天和丰离斗智斗勇,赢了一筹她就很开心。但是,那种开心和现在开心是不一样的,和丰离那是闹着玩儿,和这个怨毒的妇女,是绝对的报仇。
“走吧。”车里,丰离的声音传出来。
“好,走吧。”心情畅快,元初寒的声音也好听,痛快的回答,然后跳上马车。
护卫驾车,没有顺着原路返回,反而直接走上了官道。
天色暗下来,马车在官道上快速的拐弯,最后顺着南城门重新进了城。
马车里,元初寒早已不是刚刚出宫时的模样了。
靠着车壁,她心情好的在唱歌,尽管脸肿着,乍一看像个大包子,可是仍旧挡不住她的好心情。
丰离看着她,听着她唱歌儿,薄唇微扬,也带着清浅的笑意。
“王爷大人,这么多天没理我,你有没有什么新鲜的事情要跟我说呀?”停止了唱歌儿,元初寒盯着丰离,眼睛弯弯如新月。
“你有新鲜事?”看着她,丰离淡淡问道。
“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无非就是年后钱庄业绩大涨,最近赚了一大笔。王爷大人要是想借钱的话,我想三天之内会很容易的借出来的,怎样,考虑一下?我少收你利息。”赚钱绝对是真的,陆潜向她禀报的时候,她很是开心。自从这些生意转到了她手上,这是第一桶大金。其实不止钱庄,还有各地的医馆和药房。
邓芝将各地的账收了上来,算是第一次收益大总结。
“元老板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丰离几不可微的扬眉,现在他们俩比较身家的话,他是比不过她了。
一听元老板三个字儿,元初寒立即挺直了腰板儿,“腰缠万贯,自然要财大气粗挥金如土了。”拍拍自己的腰,尽管纤细,但也确实腰缠万贯。
“本王若是有用钱的时候,一定会向元老板借的,希望腰缠万贯的元老板不要为难本王。”淡淡的说着,几分揶揄在里面。
元初寒不是听不出来,但是心情好,她也懒得计较。
回到王府,丰离便直接跟着元初寒回了她居住的小楼。
在药箱里翻出药膏来,元初寒拧开,不过却转手被丰离夺走了。
拎着元初寒让她坐下,丰离站在她面前,用食指抹了些药膏,轻轻的擦在她肿起的脸上。
微微蹙眉,药膏有些微凉,还有些刺痛。
“疼么?”丰离看她挤眉弄眼的,淡声问道。
“嗯,你轻点儿。”仰脸儿乖乖的任他擦药,一边睁大眼睛盯着他,可怜兮兮的。
看着她,丰离没什么特别的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放轻了很多。
“丰离,你说,你是不是心疼了?”他这个样子,说他不心疼她才不信呢。
长指在她的脸蛋儿上轻轻滑过,丰离依旧没回答。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闭上眼睛,元初寒的眼角依旧是弯弯的。
看着她那样子,丰离也弯起薄唇,尽管弧度清浅,但是柔化了整张脸。
擦了药,红肿立即就消褪了些。
和丰离共用晚膳,俩人互相不搭理持续半个月,这眨眼间的就和好如初了。
这让府里其他的人也松了口气,他们俩冷战不说话,最难过的是他们。
王妃还好,见任何人都笑眯眯的;而王爷就不是了,冷气压能把人冻死。
他们俩重归于好,的确是一件对人类和谐有益的事情。
一夜过去,一件新鲜事儿轰动了整个帝都,国丈梅震南之女,吏部尚书权召之子的夫人,尚阳郡主,被剥光了挂在帝都北城门外的护城桥上。
昨晚夜晚时城门关闭,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挂在护城桥上。
可是,一大早,当城门开启时,城外要进城的人全部聚集在桥上,不知在看什么热闹。
城门禁卫军察觉情况有异便过去查看,结果,一看不得了,居然发现挂在护城桥上的裸着身子的女人是尚阳郡主。
当时好多人在等着进城,都围在那儿看到了尚阳郡主的*,甚至,好像还有几个猥琐男对她动手动脚了。
总之,事情传的各种各样,更有甚者说她已经被人侮辱了。
这事儿不止在民间传的厉害,宫里同样传的沸沸扬扬,宫人都在私下里讨论,同样传的五花八门。
从进宫到晌午,元初寒就已经听了四五个版本了,各种各样,好像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脸蛋儿依旧还有些红,但肿胀已经褪下去了,她的药还是很好使的。
从御药房回来,元初寒拎着打包好的药材,准备拿回去自己配药。
不想,她进入太医院,正好季三阳要出去。
这狭路相逢,元初寒弯起眼睛,笑得灿烂。
季三阳脸色不怎么样,趾高气昂,看了元初寒一眼就收回了视线,恍若没看见她一般。
他身后跟着他的药童,手里拿着包好的药,低垂着头,不如小李子欢脱。
他不说话,元初寒也不说,但是作为敌人来说,她这样笑真的很讨厌。
擦肩而过,元初寒蓦地闻到了一股药材的味道。在这太医院,药材的味道不稀奇,但是,这药材,不对劲儿。
看向那小药童手里的药,元初寒微微眯起眼睛,直至季三阳和那小药童都走远,她才收回视线。
从小就熟背接触各种药材,就算蒙着眼睛,闻味道就知道是什么。
那个小药童手里的药,她闻到了红花和附子的味道,它们俩配在一起,那肯定就是打胎的。
打胎?季三阳开打胎药做什么?他那个德行,才不会为没身份的人看病呢,但凡他给看病的,都是他会巴结的人。
转了转眼睛,元初寒心生一计。
当晚,元初寒便去了一趟宝字号钱庄,这是她第一次来自己的钱庄,很大。
亮出印鉴,管家立即迎出来,元初寒没别的事儿,只是来取钱。
一盒的银票,足足十万两。
翌日,她便拿着钱进了宫,要小李子将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从御药房带走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上,人可以为了钱做任何事,任何龌龊见不得人的事儿都能做。
而显然的,宫里最不缺的就是这种人,当小李子把两张银票拿出来的时候,季三阳的那个小药童眼睛就直了。
在这宫里做事,一个月能拿到五两,在这太医院做事,有一点儿错误就得被扣钱。季三阳又不是那种出手阔绰的主子,根本不会给赏银。
以至于那小药童瞧见小李子手里的二百两银票,什么仁义道德都扔了。
二百两,就可以收买一个人,简直太便宜了。
小李子机灵,很会问话,短短两刻钟,将那小药童所知道的秘密都套了出来。
回来尽数的告知元初寒,她也被震惊了,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
若是这个消息弄得天下皆知,某些人就真的不能活了。
但目前为止,这个消息还不为人知,因为另一件事还被炒得火热呢。
尚阳郡主被剥光,那么多人看见,脸面尽失。权大公子不理会她,整日与那怀孕的妓女在一起。
权召老脸挂不住,告病不上朝。
而她又不敢回梅家,因为梅震南已经被气病了。
这么多年,他玩弄权术,叱咤朝野,从来没有丢脸的时候。
可是现在,因为一个已经嫁出去的女儿大大的丢了脸面,一股火上来,就病了。
不过,他病了没来找元初寒,她倒是有些奇怪,这个老狐狸,莫不是已经暗暗查出了些什么来了?
然而,她没在梅震南那里得到答案,却在别处得到了答案。
刚刚给一个来了月事痛的不行的小宫女治疗完,行至御花园,就迎面碰见了太后。
还没等行礼,就瞧见了太后狠毒的眼神,元初寒心里一惊,莫不是因为前几天她将尚阳郡主打她的事情跟丰芷爵说了,这个女人发疯了吧。
身后跟着紫衣大内侍卫,身边由两个嬷嬷搀扶着,太后一步步走过来,眼神冰冷。
“臣,见过太后。”微微屈膝,这次她也不跪下了,她早就厌烦了。
“真是没看出来,你不止胆子大,背后还有人。你到底是谁的人?”走到近前,太后盯着她,眼神冷厉,甚至有些狰狞。
一诧,元初寒站直身体,抬眼看着她,“太后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尚阳那日在宫里打了你,在出宫回府的路上就不见了。翌日被发现挂在了城门外的护城桥上,难道不是你做的?哀家问过景华门的禁卫军,你出宫的时间仅仅比尚阳早一刻,不是你做的,还能有谁?尚阳身边的护卫丫鬟都被打晕,出手利落,他们根本就没看见袭击的人是谁。说,你的背后,到底是谁?”任由身边的嬷嬷扶着,太后一字一句的逼问。
几不可微的扬眉,元初寒笑起来,灿烂堪比头顶的太阳。
“太后您到底在说什么呢?臣年纪小,无权无势,只是近来深受皇上器重,新年那晚都是与皇上一同过的。臣受了委屈,正巧碰见了皇上,便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皇上。皇上说会为臣报仇,可是臣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说着,元初寒一副感激万分的样子,更是气人。
“能言善辩舌灿如花,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角色。父亲将你送进宫里,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不过你不用得意,在这个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悬案了。”看着元初寒,太后的语气更是瘆人。
元初寒绝对信,像那种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事情她没少做。
“太后不用吓唬臣,虽臣是个女子,但是臣是个大夫。大夫有个特征,那就是,只是看着她人的脸色就能看出她生了什么病。像太后刚刚流过血,还是多多在房间里休息比较好。女人上了年纪,那种流血的事情还是少做一些好,否则,神仙来了也没办法。”威胁,她还真不怕。
太后脸色微变,死死地盯着元初寒,“你说什么?”四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臣在尽量的措辞能够说的隐晦一些,太后若是一定要臣直白的表示,那么,臣就不客气了。”弯起红唇,她健康的脸色和太后那苍白的脸色完全是两个极致。
“闭嘴。哀家告诉你,你若是敢胡说八道,哀家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目光阴狠,太后胸脯起伏剧烈,苍白着脸在嬷嬷的搀扶下离开。
元初寒站在原地‘恭送’,视线在那几个紫衣护卫身上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那太后到底是和谁乱搞。毕竟在她的朝宫里,只有那些紫衣护卫是正常的男人。
处在深宫寂寞难耐可以理解,只不过,玩儿的有点大,竟然有了。
若这事儿被宣扬出去,估摸着梅震南会被当场气死。
但她连这事儿都知道了,估计太后那个女人会对付她。她绝对相信她杀人不眨眼,久居这深宫,力压众多嫔妃,最后这整个皇宫只有她一个人有儿子,坐上了太后的宝座,怎么可能会是个善良的人。
刚刚她就恐吓她,要让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其实听到的时候她的后颈真的窜过一阵凉风。
“郑太医?”正走着,熟悉的声音响起,元初寒停下脚步,转头,陈郡主正朝她走过来。
身后跟着她的那四个丫鬟,寸步不离的样子。
“陈郡主。”转过身,元初寒弯起眼睛。
“刚刚太后从这儿过去,你和她迎面碰上了吧?”陈郡主也是故意避开太后,所以才会躲在这里。
“是,碰见了。”点点头,元初寒怎么看这陈郡主,都是一副天真没心机的样子。
“我现在是尽量的避免和她碰上,她正酝酿着找我麻烦呢。”抱起双臂,陈郡主几分不屑的说着。
“不过,近来没看见梅郡主,她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进宫了,但郡主还是得小心才行。”元初寒看着她,这一个丫头对抗梅家的两个女人,胜算不大。
“放心吧,我才不怕她们呢。有胆就来,保证打的她们连家都找不到。”陈郡主很是自信,来硬的,她不怕。
元初寒看着她,心底几分可惜。青春年华,本是大好时候。可现在,居住在这深宫里,而且她未来的丈夫还在想着打压她家。
“对了,我哥就要来了,郑太医,你要见见我哥,见着了他,再做决定不迟。”陈郡主忽然开心起来,还在想着撮合元初寒和陈世子。
挑眉,元初寒呵呵两声,“郡主,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臣还不想嫁人。”
“难道你有心上人了?”陈郡主盯着她,很难想象元初寒为什么不答应。世子妃,不比做这太医院的太医好太多了。
“没有,只是,我现在更想将精力放在医学上。我知道郡主是好意,听皇上说,齐王也答应了。郡主代我谢谢齐王,但是,我真的还不想成亲嫁人。”齐王那个老谋深算,想用她做棋子儿,想得美。
陈郡主叹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我还以为咱们能成为一家人呢,郑太医你是个好人,我觉得你还是再想想吧。在这里有敌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命了。要是你嫁给我哥,去了关岭,成为世子妃,就不用担心有人会害你了。”
看着陈郡主,元初寒只是笑,在这个世上,有人的地方就有尔虞我诈。她算是看明白了,在哪儿都得不到安逸,还不如蹚浑水呢。搅得风生水起,所有人都别想安生。
回到太医院,还没坐稳当呢,院判大人的命令就下来,今晚要她值班儿。
值班儿?还没轮到她吧!
按照轮值,她也是下个月才值班,根本不是今天。
前去找院判范霄,结果,被挡在了门外,根本不见她。
一时间,她明白了,梅震南看出她有异心,现在开始对付她了。
想通了,元初寒也不再求见范霄了,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大叠的银票,要小李子去一趟御药房。
她不怕花钱,为了预防,她现在要买通一些人,免得自己掉进陷阱还不知道。
不止御药房,小李子的一些小兄弟姐妹,小兄弟姐妹们交好的兄弟姐妹,宫里几千人,就算不会买通为己用,也要让他们见到了她都会行个方便。
她不懂得如何收买人,以前也没做过,但是,在这宫里,她相信,只要肯花钱,她的收获绝对不会小。
值班,她整晚耗在太医院。
小李子特意跑了一趟去丰离那里通知他,然后得到的回音是,今晚他也在宫里。
闻言,元初寒较为开心,她不回去,丰离也不回去。很好,免得宫里一个家里一个,各自都无聊。
最起码现在都知道对方在宫里,共同度过这漫漫长夜,然后明日再见。
翌日清早,下班出宫,元初寒就将这些事儿告诉了他,丰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离开太医院吧。”
“嗯?你这什么意思,让我临阵脱逃啊。”没想到丰离是这种反应,她不开心,钱都已经散出去了,这就撤了,她的钱白花了。
“相信他现在已经开始查你的背后是谁了,千年的狐狸结果被你这小猫耍了,他不会甘心的。”丰离看着她,淡淡的说道。
当初梅震南安排元初寒进太医院必定是有计划,但现在计划还没实施,反倒被她先坏了事情,肯定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我和梅家的梁子彻底结上了,两个位高权重的人都想宰了我,唉,心情很奇怪啊。”靠着车壁,元初寒连连叹息,但看不出一点儿害怕来。
“太后在宫里的爪牙最多,你要多多小心。”梅震南,丰离觉得,在他没查出元初寒的背后是谁时,他是不会动手的。
“我知道,今儿她还威胁我,会让我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呢。”看着丰离,元初寒没把太后和人苟且的事情告诉他。不管怎么说,太后始终是先皇的女人,和他人苟且这种事儿等于是给先皇蒙羞。丰离知道了,肯定会很生气的。
“这种事她最擅长,先皇的几个儿女,死的死,失踪的失踪。最后,只剩下皇上一人。”直视前方,丰离又好似什么都没看,说着这些旧事,语气冰冷。
这些事情元初寒在宫里都听说过,都说这宫里怨气重,只要有孩子,都会莫名其妙的夭折。
当时她就想,当年那时梅震南鼎盛一时,将手伸到后宫也绝对是容易事,很可能就是他们父女联手做的。
现在看来,还真的是他们。杀了先皇的其他儿女,只留下丰芷爵,又是自己的外孙,控制起来很容易。
不想,先皇驾崩时,丰离杀出来了,打乱了他的计划,也削弱了他的势力。
“我撒了大把的钱,收买了一些人,暂时的,我觉得我是安全的。就是那个范霄,哼,一改之前的嘴脸,小人。”整个太医院,范霄和季三阳现在都是她的敌人。
“唐先生和陆潜的事儿办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用不过两日,本王便要范霄他卷着铺盖走人。”丰离面色无波,说出口的话却冷飕飕。
元初寒立即点头,“好好好,越快越好,否则我真会忍不住用银针扎他。”想起那小人嘴脸她就来气。
伸手,丰离将她的手握在手中,“吃亏了,脑子也变聪明了些。不过,你无需花那么多钱,宫里,本王有很多人。最不怕的就是有人设计陷害,往往这种事情需要很多时间部署,时间拖得久,就越容易被发现。怕的是突然事件,诸如上次尚阳郡主对你动手。所以,你现在要防的是突发事件,无事不要去后宫,那里,太后的爪牙很多。”一字一句,丰离的语气不疾不徐,使得元初寒也认真的将他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点头,“好。”
她这么听话,丰离也不禁的扬起眉尾,轻轻的捏着她纤细的手指,幽深的眸子荡涤着淡淡的柔和。
虽有丰离的保护,但是在宫里,还是出现了意外。
元初寒下的药方在御药房煮药时,医士只是一个转身的功夫,药罐里就被加了毒芹汁。所幸那医士收了小李子给的银票,做起事情来也认真了许多。在将汤药倒出来之前,先用银针试了下,银针漆黑。
得知此事,元初寒也是不禁觉得侥幸,要是真有人被毒死了,她这太医肯定得被送进大牢里去。
可见她这钱花的多有必要,若不然,她还真被算计了。
小皇上大婚日期临近,宫里开始布置。在此同时,太医院院判范霄被撤职了,提前的告老还乡。
而新的院判还未确定,那在江州地区砍了一个布政使查出贪污大案的吕子恒就被派到太医院暂代院判一职,直至新院判上任。
估摸着新院判上任还需要一些日子,因为宫里实在很忙。皇上大婚,又敕封梅震南为镇国公,这两件大事儿每件都比挑选一个院判要大。
不过,不管新院判何时上任,这个暂代院判的人却很得元初寒的意,因为吕子恒是丰离的人。
更因为他砍了一个布政使,被称为铁手,然后震慑的整个太医院,连院使大人都对他礼让三分。
专供宫中药材的商行成了元初寒的了,再次有车马进入皇宫御药局,元初寒特意的路过看了一眼,押送药材进宫的就有熟人。
她名下药房的学徒,还有一个药房的管家。
他们基本上是三天送一次,宫中药材走量大,而且还需要大量的存储,皇宫的钱,还是很好赚的。
皇上大婚,十分隆重,宫里各处布置,就连太医院也同样焕然一新。
各处洒扫,配合着即将而来的春天,好像都变了样子。
而大婚之前,那要来观礼的人也尽数的要到了。
西番递来了国书,说西番太子要亲自前来大齐恭贺皇上成人大婚之礼。
齐王的世子,也从关岭远道而来。
这该来的总归要来,元初寒也几分雀跃,藏在平静水面下的汹涌终于都要跳出水面了。
陈世子,齐王唯一的儿子。
年逾二十五,至今未娶妻。
这关岭虽然山高皇帝远,但是有些事情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这陈世子,生性风流,并不是个洁身自好之人。
陈世子抵达了帝都,并且进宫面见了皇上。
那边他进宫才不过一个时辰,太医院这边就有了消息,说陈世子长得矮小与齐王很相似。
但,别看长得矬,但是,他进宫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还带着一个美女。
美女高挑美艳,足足比陈世子高出一大截来。和陈世子走在一起,简直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据传那美女是关岭一个巡抚的女儿,也算是官家之人,所以被带进宫里也不算不合规矩。
只不过,风流成陈世子这样子的,确实是少见,毕竟在这帝都,还没人敢如此高调。
听闻这些,元初寒连连摇头,原来她要对付的就是这种人,太简单了。
丰芷爵的意思是,在大婚之前就将陈世子囚禁起来,现在距离他大婚还有一个月,时间足足的。
元初寒已经有了一番计划,但现在的任务是,她得见着那个陈世子才行。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儿,她怎么对付他。
本以为,见着陈世子得浪费一些功夫,但没想到,居然在后宫就碰见了。
管理冷宫的宫女生病了,元初寒跋涉到冷宫,然后给她扎了几针又开了药,之后返回太医院。
结果,就碰见了陈郡主,以及,陈世子,还有那个传说中长得很高的美艳女子。
见着了元初寒,陈郡主并不如以往那般开心,她绷着小脸儿,看起来很不高兴。
“见过郡主,见过世子。”走到近前,元初寒屈膝行礼。
“郑太医,又有人病了啊。”陈郡主开口说话,但语气仍旧是不开心的样子。
站直身体抬头,“一个宫女病了。”
陈郡主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旁边,“哥,这位是郑太医,宫里唯一的女太医。”
陈世子长得果然不高,样貌也一般,和齐王很相像,不愧是父子。
看着元初寒,他都得微微抬头,可见个子有多矮。
“早有耳闻,这女太医,可是大齐头一个。”陈世子微微仰头看着元初寒,笑容满面的。只是长得不好看,笑起来的样子有点猥琐。
元初寒也很想假装笑得开心,但是实在没办法,只能刻意的呵呵两声,不管是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假的很。
“当然,比某些狐媚子可是好得多。”陈郡主冷声,眼皮也向上翻,很明显是在骂谁。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看向那个美女。
美女很高,元初寒看她时都得抬头,她和陈世子站在一起,真的很不登对。
美女五官美艳,是那种极具女性阴柔之美的美艳。长发垂坠,映衬的肌肤雪白。虽然很高挑,但是很纤细,穿着紫色的长裙,怎是一个美字了得。
看着她,元初寒也不由得赞叹,果然很漂亮啊。
而且,有点异域风采的美,在帝都,还真没这样妖艳的女人。
元初寒看她,美女也在看她,因着身高,她得垂眸,不禁让人觉得,自己好像是小矮人。
“霓儿,你又开始胡说了。”陈世子微微压低声音斥责,那边陈郡主却不以为然。
“女太医,果然很不一般。”美女开口说话,声音纤细,和她的身高很不相符。
“美女过奖了,美女才很不一般。”这么漂亮,居然会跟陈世子这样的男人,口味儿重的不是一点点啊。
美女笑起来,一时间恍若百花齐放,晃得元初寒也有点眼花,真漂亮啊!
怪不得说这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陈世子站在她身边,真的就是一坨牛粪。
不过,既然她能跟陈世子,说不定这陈世子也有过人之处,或者天赋异禀什么的。否则,怎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模样。
陈郡主瞪了那美女一眼,很不待见的样子。
“听说霓儿和父亲都很喜欢郑太医,甚至,有撮合我们的意思。现在看来,父亲和霓儿并不是心血来潮。郑太医,不知你何时有时间?”陈世子微微仰头看着元初寒,他好似根本不懂身高差是什么意思,言语之中尽是自如。
闻言,元初寒垂眸看了陈世子一眼,随后看向那美女。美女依旧在看着她笑,恍似根本没听到陈世子的话。
“这、、、”不太好吧,一个大美女就在身边,这陈世子还要约她?风流的不是一点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