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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行的车上,顾书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鹤京:“刚才跟何维站在一起的小孩是谁?”顾书今年都二十有八了,比何禾大了不止一轮,叫他一句小孩也是应该的。
“不清楚。”鹤京顿了下,说,“他叫何维是哥。”
“哥?”顾书诧异地反问,“何维不是独生子么?”
“我也不清楚,也许是表亲?”
“不会。”顾书的脑海里有一个数据库,里面装满了圈内一些重要人物,身世、爱好、家庭等等都罗列得很清楚,何维是鹤京的重点合作对象,他更是清楚得很,“何维是赵康卓从酒吧里挑出来的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嗯。”
“何维是孤儿,有关他之前的资料很简单,简单到苍白,童年时的孤儿院生涯,高中辍学,十六岁开始在酒吧驻唱,两年后被被赵康卓在酒吧相中。在之前的生活中,唯一的亮点就是网翻圈的大神,积累了相当高的人气。怎么会有一个弟弟。表亲不可能,也许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
顾书的说法,鹤京并不能完全赞同,顾书没有看到当时何维的表现所以没有怀疑,而他却看得明明白白的,何维很反对何禾叫他哥哥,抵触心理不是一般的强,如果这样还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就真的是他小题大做了。
可这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情,既然没找到他头上,他也没必要去管得那么宽,何维的秘密他不会去轻易干涉。
想到这里,鹤京靠在靠背上眯起了眼睛,明天就要赶回剧组继续拍摄《夜守孤城》的戏份,强度很大,他需要好好休息。
如果有碧水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累了。
第二天飞到机场的时候,来接机的竟然是叶劲荣,不知道为什么搞了那么大的仗势,竟然让一个主演来接他这个配角。
叶劲荣主动上前,戴着墨镜的脸型显得格外帅气,不看脸,就看笔挺修长的身材就足以吸人眼球,“正好我没戏份就来接你们。”他扬起笑容,说,“其实是借着这个机会去周边游玩了一下。”
他开了辆suv,银灰色的外型帅气逼人,车身打磨得光鲜亮丽,一尘不染,轮胎都是新换的。替鹤京打开后备箱的时候,叶劲荣故意看着鹤京的表情,结果又与他所想的不太一样。
“鹤京,我还留着这辆车。”他不死心地又多说了一句。
这是鹤京出道以来给叶劲荣买的第一份礼物,五十万的凌志suv,这也是叶劲荣收到的第一份如此高价的礼物,那时候的叶劲荣只能接到一些替身跟群众演员的活儿,自然十分珍惜这辆“豪车”,可惜后来,叶劲荣从鹤京那里谋取到了机会,身价一涨再涨就再也没有开过这辆车。
前几天,他提地找人把这辆车从a市运了过来,又去汽车美容中心做了一番保养才开到鹤京面前,想要用旧物唤起鹤京对他的感情。鹤京是个极为念旧的人,甚至有点沉迷于过去而不能自拔的倾向,原以为这辆suv会让鹤京对他的态度好转一点,不至于这么礼貌却又疏离,结果没想到毫无起效。
“保养得不错。”鹤京淡淡地回应了叶劲荣,坐上后车座后就开始专心地看剧本。
顾书装模作样地打量了下这辆车,跟着鹤京坐上车,拿出平板电脑工作着。
严肃的沉默充斥了整辆车,叶劲荣故作轻松地说:“刚下飞机就开始看剧本?不休息一下么,要不要放点音乐调整一下心情?”
“说的也是。”鹤京赞同地点了点头,可下一句让叶劲荣精心准备的几首音乐都卡死在播放器里,“在飞机上没有休息好,我想睡一会儿,麻烦叶先生了。”
叶劲荣正准备去开音乐的手顿住,随后尴尬地收了回来,握紧了方向盘,说:“不麻烦。”
到了剧组之后,鹤京和叶劲荣点头致谢随后就走向苏瑞清所在的方向,顾书慢他一步下车,堆起笑脸:“叶先生开车技术很棒,鹤京他很久没睡得这么安稳了。”
叶劲荣敷衍地笑了笑,目光落在鹤京挺拔的背影上。
苏瑞清见鹤京来了忙叫人把剧本拿过来,赶着给鹤京说戏:“这几天拍摄进度有点耽搁,今天争取赶一下。小鹤,我们把顺序调整了一下,把这段提到前面来了。”手点了点剧本上的一段戏,苏瑞清招来副导演朝鹤京说,“你先听小吴说戏,我再去跟那边讲讲。”
“好。”
副导演体态颇丰,脸蛋圆圆的很是亲和,但是说话办事却十分利落,三两句就把戏给鹤京说得差不多了,鹤京点点头,跟化妆师去化妆,一边琢磨着这段戏。
唐军人数远逊于狼牙军,因而在几次对阵之中都落于下乘,伤兵众多,随军医生完全不够用,因此特地从太原城中选召了一些机灵的年轻人当做学徒来辅助医生治伤。
每一位军医都配有一名助手,鹤京则是被众军医排挤,得了个最差最瘦小的。
化好妆出来之后,鹤京在看到饰演他助手的演员时愣住了。
何禾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布衣,扎着马尾,笑嘻嘻地对鹤京挥了挥手,鹤京蹙了眉头,走过去,“何禾?”
“对,是我!”何禾为鹤京还记得他的名字而兴奋着,“能跟你一起拍戏真开心,还是对手戏呢。”
鹤京看向顾书,眼神询问是怎么回事,顾书冲他回了个惊讶的表情,表示他也不知道。
何禾解释说:“我其实是个刚签约的艺人啦,经纪公司给我争取到了这个机会,虽然是龙套,但是能跟鹤京你合作即便是演尸体我也开心!还请你多多指教!”
“彼此彼此。”鹤京跟他客套了几句就转而坐回自己的休息区,喝了口茶,问顾书,“何禾怎么回事?”
“我刚才查了下,他上个月刚跟奇彩签了五年的合约,算是个新晋艺人。”
“就这么简单?”
“说不清。”顾书叹了口气,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敲击着,“我现在也要开始怀疑他跟何维的关系了。也许那声哥是‘干哥哥的哥’。”
鹤京瞪了顾书一眼,顾书笑出声,“开玩笑的,现在也不能怎么样,你小心点。我瞧着那个何禾邪里邪气的。”
“嗯。我自有分寸。”
顾书咬着笔帽,在掌心里写下了“何禾”两个字。
正式开拍。
鹤京穿着统一的检校病儿官的衣服,跟一群群众演员站在一起,由上司派发助理人员。鹤京一直在军中默默无闻,潜龙于渊隐而不发,因而备受忽视,一些跟上司处得好的医官都领到了机灵聪明的助手,而鹤京当天因为给士兵看病来得晚了,就只剩下一个肤黄体瘦的少年。但是,这个少年看似平庸,毫不引人注目,实际上却是敌方派进城中的探子。
“下官来迟,还请赎罪。”
营帐内空荡荡的,只剩下派发助手的医官,鹤京匆匆赶去,对上司做了个揖,道,“军中一士兵伤口溃烂发浓,若不及时处理恐有热疾,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自然是士兵性命重要。”与鹤京对戏的人坐在高位上品着茶,茶香溢了出来,盈满整个营帐,他掀开眼皮看了一眼鹤京,冷淡地说,“可你来得晚了终归是你的责任,几个相貌伶俐的孩子已经被他人挑走了,只剩下这个,你且将就着收下吧,也许貌不惊人,但十分有天赋也说不定。”
“是。”
鹤京恭敬地应下,按照剧本要求,鹤京饰演的霍子沽本就对助手一事没什么想法,师门收徒要求严苛,他不会轻易将一身医术传授于他人,既然军中安排给他一个助手学徒,他只会把红尘的那些简单的医学知识教给对方,资质如何不在他的考虑范畴,只要不蠢到误了他的事情就好。
因此,鹤京整个人的表现都是淡淡的,不慌不乱地转身看向墙角。
十五岁的少年端立于墙角旁,察觉到鹤京的视线凝固在他身上之时才微微抬起头来看向对方,露出一张蜡黄瘦削的脸。
“带回你的帐中细谈吧。”
“是。”
“咔!”苏瑞清喊了停,摇了摇头,对何禾说,“你过来。”
何禾没想到居然被ng了,怔了一下,随后跑到苏瑞清身边去,问他,“导演,哪里演得不好吗?”
正给苏瑞清送水的剧务胆战心惊,差点手一抖把茶杯给扔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何禾,没想到这个小孩刚出道就敢这么直接地跟大导演说话,实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
好在苏瑞清大度,没介意何禾的不恭敬,跟他说戏:“你刚才抬头的表情不对,你是被从家里带到军营中的孩子,在面对未知而又充满了危险的时候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你那一脸兴奋是要干嘛?”他顿了下,又说,“虽然你这个角色身份特殊,但你的兴奋不应该表现得那么明显,紧张中带了一丝些微的不易被人察觉的期待,你要表现出来的大部分情绪都要放在离开父母去军中学艺的孩子的身上,其次才是探子,懂吗?”
何禾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察觉到苏瑞清眼底的一丝不耐之后才惶恐地点点头,“明白了。”
苏瑞清疑惑地看他:“真明白了?”
何禾点头:“真明白了!”
“那去吧。”苏瑞清叹了口气,推了何禾一把,“多跟鹤京交流一下,他很容易就会把对手带入戏。”
这点何禾深有感触,他刚才就是在对上鹤京的瞬间有了入戏的感觉,然而却入错了角色,他刚才看到鹤京深沉冷淡的眼神时莫名其妙就兴奋了起来。
何禾搔了搔头,又站回镜头前。
“只剩下这个,你且将就着收下吧,也许貌不惊人,但十分有天赋也说不定。”
“是。”
鹤京回身看向何禾,何禾缓缓将头抬了起来,眼中的迷茫于惶恐展露无遗。
“咔。”苏瑞清头疼地又喊了卡,有点暴躁,“这次你怎么就没了窃喜与兴奋呢,你身为探子的第二重身份呢?”
何禾:“……”
怎么演戏这么麻烦,不是说好了只是一个配角龙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