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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玫红冰霜一样的脸在见到楚楚的那一刻化了一化,知道楚楚喊她妈妈扑进她怀里的时候,她的身子明显地抖了一抖,其实那个时候我没有把握刘玫红会接受楚楚,因为女人的怒气和恨意是一种会迁怒的东西,我怕她因为记恨我,连着楚楚也排斥,但是似乎是我想多了,也是我担心多了,刘玫红毕竟是个女人,哪个女人会不爱小孩。
虽然楚楚是我生的,但是却是她一手带大的,我以前不知道在那里听到过这样的说法,说是养母比生母亲,以前觉得武大理解,现在想想也就明白了很多。生母只是赋予了生命,但是养母却是养成你任何习惯和生活方式的人。
刘玫红把楚楚抱禁怀里,楚楚闷声哭了起来,我心里一揪就跟着疼,但是这种疼却无法用任何一种方式来表露出来。
楚楚的小手紧紧地缠着她的脖子,一遍遍地嚷着妈妈,不要总觉得孩子的世界是没有任何感知感觉的,其实她什么都懂,她知道她的妈妈离开了她好久,所以她问刘玫红: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楚楚了,是不是楚楚不乖,惹妈妈生气了?妈妈,我以后不偷吃糖果了,妈妈不要丢下楚楚!”
稚嫩的声音那般的楚楚可怜,像是一阵凛冽的秋风直接从地面刮过,然后吹得四周没有一点生机。
刘玫红眼睛忽得红了起来,她抱住楚楚然后吻着她的脸颊,那一刻我便明白,对于楚楚她是真的有感情的,对此,我很感激。
刘玫红对楚楚说:“妈妈怎么会不要楚楚,妈妈只是最近很忙,然后才没有去见楚楚!”
她噘着嘴使劲地摇头,然后一边抽泣一边道:“不,爸爸说楚楚以后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叫我听阿姨的话,可是楚楚只想要妈妈!”
似乎是我们把所有的事都想的特别的简单,总觉得楚楚还小,小孩子的世界只要去哄,只要用心去带就能改变一起,但其实孩子的世界也是有中心的,在这个中心范围里她觉得温暖了,踏实了才会愿意去接纳你。
我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去对待刘玫红,那一刻我觉得其实我已经输了。
我无法再呆下去,沉重的窒息感让我觉得自己可能随时会丢了性命。
刘玫红和楚楚亲热了好一会才抬头看我,她问我:“你来时想做什么?”
其实我在来的时候心里有过无数个打算,想过来求她,也想过和她硬干一场,我甚至想和她拼一拼施点暴力让她让步,但是却从想过会是现在的一种局面。
我沉默了片刻,那一刻脑子里闪过无数种盘算,我对她说:“我想把楚楚还给你!”
她明显愣了一愣,然后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嘲讽道:“你不是之前说我卑鄙,拿孩子来威胁你吗?怎么现在也来学我?想拿楚楚来要挟我?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你可要想清楚了,楚楚的事你自己心里有个底,你要威胁我前先考虑清楚,我可不是什么都会买债的。”
我很清楚她的意思,她就是想告诉我楚楚是我亲生的,不是她生的,所以我若是拿楚楚她可能不会买债。但是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威胁她。
我只是在那一刻做了一个最大胆的决定,决定慢慢放手。
我舒了好几口气,尽量地让自己的心情能够平稳一些,我对她讲:“楚楚在我身边过得不幸福,天天嚷着要找你,可能孩子的世界太过单纯,所以她无法理解这一切,我也不希望她理解,不希望这么小的她不开心,我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楚楚快乐,如果这种快乐只能你给楚楚,那么我只能把楚楚带过来。”
这是最无奈的选择,也是最痛苦的选择,把和自己有着骨血之亲的人推到别人的怀里这种痛处又有谁能理解?可是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所有的一切都是被逼无奈,在这种无奈的环境下,我只能险象重生,努力寻找一个突破口,我只是想,如果真的是要冒险,是要去苦,那么不能苦了楚楚。
刘玫红能给她最好的照顾。
刘玫红略有思考的看了看我,抱着楚楚地手却从来没松过。她低下头轻柔地问着楚楚,“楚楚要跟妈妈回去吗?”
楚楚努力地点着小脑袋像根藤蔓似得攀在刘玫红的身上,然后说道:“楚楚要跟着妈妈,妈妈去哪楚楚就去哪。”
刘玫红扯着嘴角笑了笑,那一抹笑里包含了太多,可能是她觉得自己失去了那么多,突然之间又得到了些什么,那一抹笑是无奈,是对命运的感慨,她似乎还是不确定,继续问着楚楚:“妈妈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在那个地方可能楚楚见不到爸爸,也见不到???????见不到这个阿姨,即便这样楚楚还要跟妈妈走吗啊?”
刘玫红问出这些花的时候其实我还是有过一丝期待,多希望楚楚能有一丝犹豫,哪怕一丝也好。可是她丝毫都没有,立马大声嚷道:“楚楚什么都不要,只要妈妈!”
我闭上了眼,眼泪随之而下。
楚楚跟着刘玫红走了,丝毫没有舍不得,我伸手摸了摸楚楚的脑袋,我问楚楚:“会不会想念阿姨的故事?”楚楚睁着大眼睛一脸地疑惑,她只是好奇问道:“阿姨你怎么哭了?”
我忍着泪水对着她展开一个笑脸说道:“阿姨看见楚楚到妈妈身边笑得这么开心所以也很开心,阿姨一开心就会掉眼泪了。”
刘玫红走之前对着我说:“你确定自己不后悔?”
我说:“不后悔,对于楚楚你是更好的选择,我和蒋帆现在的楚楚给不了她幸福!”
是的,给不了!
蒋帆为了还贷款挪用了公司的一笔公款,董事们知道了开了董事会,蒋帆在公司的位子岌岌可危。
我舔着脸问家里要了些钱,但是我爸妈给的根本解决不了什么事,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蒋帆每天都回来的很晚,每天看见他的时候他都是皱着眉头,一脸的疲惫。我心疼却也帮不到什么,蒋帆抱着我第一次像个孩子一样。我伸手给他按了按太阳穴,我问他:“还撑得下去吗?”
他闭着眼睛我看不见他眼睛里的情绪,我只能自己去想象,去猜测。他摇着头沉声道:“撑不下去了,我准备卖了自己的股份,把钱还了。”
他坐起身静静地看着我,似乎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然后才开口和我讲道:“静姝,股份卖了后我就几乎一无所有了,可能不能在住别墅,不能开好车,不能给你买名牌的包包,不能给你很好的物质生活了。”
我笑着看着他,伸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我说:“蒋帆,你听着,我李静姝不管你是什么,不管你以后是什么样子,我都不离不弃,你吃饭我跟着你吃饭,你喝粥我跟着你喝粥,哪怕你今后去大街上摆地摊我也会跟着你!”
我第一次看见蒋帆的眼睛里流出出这种表情,一双褐色的眸子里闪着晶莹的光芒,他低下头亲吻着我,然后说道:“好!”
蒋帆的股份正是进入了售出的状态,那天我和他一起去的,百分之35的股份卖了个精光,买去的那个人是个男的,什么都没有说就只是拿了一份合同出来。
蒋帆笑了笑然后拿着笔签了名字按了手印,他至始至终没有一丝停顿,但是我知道他心里很是难受,对于一个男人,没有什么会比失去自己的事业更难过的。
我和蒋帆搬离了别墅,他拿着仅有的一点积蓄开了一家小店,他笑着和我说:“还好道上有几个哥们,在我摔跤的时候也是能拉我一把的!”
我不做声响,只是静静地陪着他,我们苦中做乐,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我和蒋帆的事还是被我的爸妈知道了,蒋帆和我一起回的家,我爸气的拿起扫帚就打我,蒋帆拦在前面说:“叔叔,我已经离婚了,我会和静姝结婚的!”
父母的爱总是藏在最深的地方,僵持了很久的梳理还是因为我妈的一个电话而改变了,爸爸旧病复发又进了医院,我和蒋帆赶过去日夜服侍。
我爸爸出院的那天蒋帆谈了话,他出来后我着急地拉着他的手问他:“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我爸爸说了什么?”
他一声不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特别怕这种沉默,我想是不是我爸爸还是反对?可是他却忽然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把我用力地抱了起来,他说:“你爸爸答应我们在一起了!”
所有的故事到这里似乎就要结束了,我和蒋帆真的就结婚了。
婚礼不是很奢华,但是每一个细节都是蒋帆用心安排的,雪梅是我的伴娘,那天她哭得特别厉害,她说:“你怎么这么好命,还是把他给抢了过来。”
我晓得那般温暖,然后抱着她:“你也会的,你将来一定也会找到一个对你好,愿意为你付出一切的人!”
雪梅说:“我不羡慕你的他,只是从未想过这世上真的有男人愿意为了女人放弃一切,甘愿过平淡如水的日子,曾经的亿万富翁现在和你开着小店,和你一起挤公对呀交一起逛菜市场,静姝,你是个幸福的女人!”
所有的故事到了这里就画上了句号,是的,我是个幸福的女人,也是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爱情里没有什么能不能,只有肯不肯。
那一天我还收到了一份神秘的礼物,礼物是一份合同,合同是股份转让书,原来当初买走蒋帆股份的人竟然是刘玫红。而且我也没想到,她会把这股份再还给蒋帆。
蒋帆拿着合同不发一言,我在袋子里看见了一张照片,是刘玫红和楚楚的合照,背后有一段文字,“回敬你给我的幸福,愿我们再也不要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