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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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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的简单,景墨心却重重提起。

    见蒋昊该干嘛干嘛,不禁佩服他心大。想来这事他自然不用担心的,不禁心里别扭着。

    晚上煲汤,他心不在焉,蒋昊浑然不察。看他系着围裙出神,热汤氤氲里,暖黄的灯光洒下来,景墨精致的眉眼有种朦胧美。

    如此风景,让人意动。男人咽了口水,从后背环抱住他,一双手就循着他腰腹游弋,窸窸窣窣,先还试探般,珍惜地看他神情。可景墨懵着脸,思绪游离在外,竟一时没反应过来。难得他没踹他,蒋昊仿佛中了头奖,更加放肆地捉弄他。

    冬季气温低,景墨穿着条纹深蓝家居服,裹得严实。可再厚实的堡垒也抵挡不住内部的攻防,蒋昊舌尖舔着他的耳垂,脖颈细嫩的皮肤痒痒的,景墨惊得回头,被男人坏笑着勾住他下巴深吻。

    这老式公寓,厨房还开着窗,外边两棵巨大的樟树,此时银装素裹,透过叶缝能瞧见对户阳台亮着灯,有妇女在收衣服。

    景墨受怕,推了把兴致正浓的男人。可那叫推嘛,拳头棉花般落在钢铁般紧绷的胸膛上,有气无力,男人嘴欠地戏谑,“怎么,就软了,嗯?”

    景墨浑身好不得劲,梗着脖子抬杠,“软个蛋,我硬着呢。”

    “是吗,我检查一下。”他脸色羞红的模样,让男人兴奋极了,嘴上一本正经,手却好不流氓。

    冰凉的手指摸到那滚烫,景墨浑身都一个战栗。

    男人一点都不放过任何欺负他的机会,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惹得景墨全身都热了起来。情不自禁地缠住男人磨蹭。这时候,他都忘记窗户还开着呢。

    阴谋得逞,蒋昊仿佛饥渴的旅人,细细品味这绿洲的甘甜。

    只不巧,突然一阵烧糊的焦味窜入耳鼻。景墨触电般推开蒋昊,见一锅老鸭汤惨不忍睹,又可惜又后悔,锅铲翻了几遍,愣是挑出几块焦黑的鸭肉,哐当,往蒋昊身前一送,“吃了。”

    “……”盘子的黑色物体是在渗人,可对上景墨的视线,男人视死如归地挑了一块,一股焦炭的味道弥漫在口腔,那酸爽终生难忘。

    可怜兮兮地吃完这几块鸭肉,蒋昊这才抱住景墨,“消气了?”

    景墨哼了声,心情陡然好起来。

    临睡前,景墨接到大哥电话。景然和季馨雨的婚礼订在二十八日,景国泰车祸后别墅里就景然一个男人,如今他要结婚,景墨作为幺子怎么说也该回去帮衬点。

    蒋昊洗完澡,见景墨拉着张苦瓜脸,纳闷。

    听他说了景然的婚事,蒋昊蹙眉,道:“你哥知道他未婚妻……”

    景墨也在思考这一点。在大哥订婚前夕景墨就提醒过他,可景然却阻止他继续,并说公司需要他那么做。

    他以为景然和季馨雨订婚只是缓兵之计,等景泰股市稳定下来,景然定另有打算。没想到现在玩真格的了。

    “你哥肯定心里有数,别小瞧他。”而且景泰的财政危机算是勉强度过,订婚的目的已经达到,结婚没必要急在这一时。这些蒋昊没明说,不过他知景墨肯定也想到了。

    “嗯,睡吧。”胡思乱想也没用,景墨钻进被窝。

    蒋昊从背后搂住他,咬他脖子,“累了?”

    景墨手肘撞了他两下,“别闹。”

    刚才厨房没做全套,蒋昊就像偷吃了一口禁果,总惦记着那味道,岂是景墨说两句就能放弃的。

    两人在一起明明不长,可在床上还真是苦心造诣,颇有钻研精神。蒋昊技术娴熟,景墨的身体哪里长了痣他都知晓,三下两下就撩起火来了,景墨进退两难,下腹又热又难受,可困意袭来,他咬住嘴唇,嗔道:“明儿还要早起呢。”

    “你睡。”男人贴着他耳朵,放肆一笑,“我动。”

    景墨一噎,从未见过如此卑劣无耻的男人。

    长夜漫漫,蒋昊求索激烈,可苦了景墨,万般求饶,终是敌不过男人的唇舌巧技。最终哭着在男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放纵一晚的后果,就是景墨睡到日上三竿,还发现自己有点发烧。

    另外半边被窝早就凉透,他跳下床,某处牵连一痛,眉头皱起,大骂,“王八蛋!”

    洗漱完毕,见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帮你请了病假,乖乖在家休息。

    黑着脸套上西装,景墨抓起羊绒大衣,匆匆打开门,没料猛然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孟阳?”他一愣,孟阳的影视公司最近有个灵异剧本正在开拍,有一段时间没见他了。看他脸色红润,而且心情不错,看样子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孟阳见景墨匆匆忙忙,暗道还真被蒋昊猜对了,这家伙果然不会老老实实呆在公寓。

    他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挤眉弄眼,“蒋昊让我带的,说你感冒了。”说着也不管景墨的脸色,直接把他推回房门。

    既然他送药上门,景墨便不推却,吃了两片药,见孟阳真的只是来闲聊,便抱歉道:“我得回景家别墅一趟,咱们下次找个空闲再聊。”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不是还烧着吗,怎么就要出门?”想起蒋昊的叮嘱,孟阳眼珠子转了转,随后道,“要不,我先陪你吃饭,咱们兄弟俩也好久没聚餐了。”

    午餐时间将近,就算景墨真的有事,在哪里吃饭不是吃。且孟阳的理由景墨也难以拒绝。

    当初孟阳拼命考上s大,三兄弟好不容易能够好好地疯玩了。可明明三个人同住在一个公寓,真正一起聚会的次数却少的可怜,虽不是有意,可景墨和蒋昊把孟阳排斥在外确是事实。

    孟阳拿出这一套,景墨自然是没辙了。聊天时两人又回忆以前的峥嵘岁月,又是无限的感慨。

    聊的正憨,景墨手机突然响起,“喂?”

    “景墨,是我。你回家了吗。”

    陌生的号码,声音却是意想不到的熟人。萧轩……他记得手机存有他的联系方式啊。

    但是,回家?是说回景家别墅吧。

    “正要去,怎么?”在景墨心里,家意义重大。景家别墅虽是他曾停靠的一个港湾,但远称不上家。不过她他也不会特意去纠正别人。

    那边陷入了沉默,景墨奇怪地和孟阳对视一眼,纳闷萧轩难道是有求于他?难得看他这么纠结和犹豫。

    孟阳用嘴型问他是谁,景墨摆了摆手,听到萧轩说:“如果你见到景然,替我说服他,先别急着结婚。”

    景墨微微睁大了双眼,说服,不是劝吗。

    可是,“你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

    电话线突然安静下来,谁也没说话。景墨瞟到孟阳拿出手机,似乎在回复谁的短信。他眯起眼睛,突然想到,蒋昊有翻他手机的习惯。那么,萧轩的号码,应该是他删的吧。

    “你以为我没说吗。”餐厅优雅的音乐结束时,景墨听到萧轩这样回答。是了,怎么可能不说呢,委婉迂回可不像萧轩。

    只是,如果他是景然,他不会听,而且还会反感。

    毕竟,萧轩就是这么一个令人不适的男人。他的感情太过凌厉,表达方式又直进直出,完全不留人余地,被他爱着与其说是爱,不如说是强迫,让人窒息。

    有哪个勇士敢接受他的爱。

    他的爱可悲又可恨,被他爱着的人可怜。就像溺水的鱼儿,难以呼吸。

    于私情来讲,景墨一点都不希望这个男人和景然在一起。

    景然外冷心热,温柔倔强,可一旦动心,就很难放下。他和萧轩就像南极和北极,明明性格相反,可无论隔得多远,却总是互相吸引。实在是冤家。

    有可能的话,真想一脚把萧轩踢到国外,只可惜萧轩刚为景泰做了好事,刚过河立即拆桥到底不好,还是罢了。

    “嗯。”可景墨还是应了,不是因为萧轩,而是为了景然。实在是季馨雨也不是什么好的结婚对象,他希望大哥能找个疼他的女人。哼,男人就免了吧,大哥又不是同。

    “谢了。”萧轩道。

    *

    景墨回别墅的时机真不巧,正好碰上季馨雨陪何玉出门,景墨乖乖地打招呼,“何姨,馨雨姐,你们出去啊。”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倒是让微愕的两人显得奇怪了。季馨雨反应到底是快,上前拉住他胳膊,语气亲热,“小墨,你回来了啊,景然哥一定很高兴。”

    她语气熟稔得好似这家里的女主人,一旁的何玉倒是神色淡淡,看起来对季馨雨的喧宾夺主一点都不介意。

    只是,这个存在感薄弱的女人,心里到底怎么想,景墨就猜不到了。

    或许,她只是不想费心思和景墨寒暄。

    “哪里,馨雨姐天天陪着大哥,他才高兴吧。”景墨笑着客套几句。听季馨雨说景云鹤和大哥房里说话,有些惊讶,这别墅没了景国泰坐镇,没想到比以前还要热闹了。

    谢绝何叔的引领,景墨径自往景然的住处走去。天气寒冷,通往书房的长廊,原本嫩绿的藤蔓光秃秃的,伸出的枝丫挂着落掉大半的残雪,花园里的雪地一个脚印也没有,像是故意留下的圣洁的乐园。

    “大哥,我来了。”很久没来,景墨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景云鹤,结婚程序繁琐,他是主动过来帮忙的,这会正在和景然商量什么。看景墨打扮的斯文正经,还调笑了他几句。

    “小墨,你先坐会,待会我有话和你说。”景然精致的脸本来面无表情,看见景墨也有几分笑意。

    “好。”景墨坐沙发上,拿起杂志翻看。大概是屋内的暖气太足,他本就感冒发烧,困意上涌,他打了个哈欠,眯着眯着睡着了。

    醒来时,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了一件薄毯,他忙看了眼表,这才松了口气。

    “醒了?感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景然听到动静,停下手中的工作,关切地问。

    景墨愧疚感爆棚,明明是来帮忙的,结果忙没帮,自己却睡着了。

    “小事,现在已经好了。”景墨心里过意不去,见大哥眉头微蹙,连忙把转移话题,“哥刚才说有事交代?”

    “也没什么,”景然揉了揉疲惫的眉间,“现在总部内部也整顿的差不多了,你要不要调回来,听祁经理说你在酒店做的不错,不如……”

    “不了,大哥,你知道我本就心不在此。”他之前调任景泰酒店,不过是为了景然。既然公司危机已过,景墨也没理由再留下来。他对手头的工作完全是凭着责任感,谈不上喜欢和热爱。

    而且,这段时间,萧千河也完全没有动静,据说萧轩帮助景然切断了萧千河在公司的眼线。短时间应该没问题了吧。

    “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强。”景然叹口气,他大概能懂景墨的心思。既然景墨心意已决,多说无益。

    “哥,你真的打算和季馨雨结婚?”即使说这句话会让人觉得奇怪,景墨也忍不住问了出来,无论如何,他得确定,景然到底是怎么想的,如果是因为内心的愧疚或者过意不去才去结婚,他就有义务提醒他馨雨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怎么这么问?”景然有些奇怪,再怎样,也没有弟弟会因为哥哥要结婚而反对的吧。

    “馨雨和我门当户对,而且我的情况她也了解,就是委屈她了。”景然不知道景墨心中所想,还在进行自我反省。他本来对男女之情完全是没有需求的,大学时代的车祸让他失去太多,他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任谁都无法敲开他的心灵。如果不是遇到这个温柔又细腻的弟弟,或许,很多事情终将不一样。

    可跨出第一步之后,他才知道,他错了。

    他的自暴自弃,不是保护了自己,而是伤害了他最亲的家人。而那些离他远去的有人,也不是嫌弃他轻视他,是他自己亲手把温馨和友情推走的。

    多么可笑的事实,幸好,他能早点清醒过来。

    “小墨,谢谢你。”

    或许,没有景墨他也一样能站起来,可终究不能及时止损,那将错过很多事情,但直到现在,一切都很顺利。这都是托这个不经意闯进他生活的景墨的福。

    他越是这么说,景墨就越是心疼。

    “哥,你难道没想过。馨雨姐她,或许只是利用你吗。”景墨心里像是压着一块巨石,透不过气。他必须说点什么。

    可是,该从何说起呢。

    景然一愣,他的脸上露出一种悲伤又有些难过的表情,随即他低下头,轻笑一声,似乎是无奈,“我知道,可我也同样。”

    “不,哥你不一样,你已经对她很好了。”景然尽力照顾季馨雨,陪她出去约会,答应她任性的要求,甚至可以因为她的邀请牺牲男人的自尊,坐着轮椅陪她参加晚宴。

    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讨厌这种人多嘈杂的场合啊。

    虽然那只有一次,但景墨同样身为男人,他比任何人都能理解景然的煎熬和用心。

    可是,季馨雨却欺骗了这样一颗坦诚的心,要是景然知道季馨雨在背后是怎样对景云鹤说起他的,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有那么一刻,景墨甚至觉得萧轩也要比季馨雨好,至少那个男人不会欺骗景然。

    不,不,他怎么能那么想呢。

    先别说萧轩是个男人,就凭他那扭曲又变态的性格,景然肯定会被他伤害的体无完肤。

    啊,为什么身在豪门,就完全不能够自主地选择婚姻呢。

    对了,这就是为什么他要远离景家的原因,即使他只是一个上不了门面的私生子,只要他还承蒙这个家族哪怕一丁点的树荫,总不乏有人要对他以后得生活指手画脚,品头论足。

    他喜欢男人,只要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不得安生了。

    “小墨,你还不懂。”景墨思绪万千,可这一切只是轻轻地被景然打断,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把景墨所有的台词都堵在喉咙里。

    “哥,我在深市出差时看到季馨雨和景云鹤在包厢里……”

    “景墨!”啪,景然一拍桌子,斩钉截铁地打断他的话,那双漂亮的茶色的眼眸里看着他,然而,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浓浓的哀求和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哥!”景墨无措地看着他。

    “好了,没事的话,你先回去吧。”景然转动轮椅,回到书桌前,轻声说道。

    景墨急切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景然双手撑在书桌上,捧住自己的脸,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掩盖了他的情绪。过了会,景然重新抬起头来,道:“抱歉,吼了你。你让我静一静吧。哥什么都知道,你不用劝了。”

    “哥……”最后一句话,让景墨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轻轻唤了一声。

    景然对着书桌,似乎在发呆。

    他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关门离去。

    站在长廊上,寒风刮过来,景墨不禁打了个寒颤。萧条的花园里,他看见刚才还一尘不染的雪地上,不知道是谁留下了杂乱的黑色的污迹,看起来格外刺眼。

    景墨拢了拢大衣,皱着眉走到客厅,季馨雨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大厅里欢声笑语,何玉也难得带着笑容。景云鹤和景云鹏也在,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女生,打扮精致,应该是季馨雨的好闺蜜。

    何叔招呼司机送他,却被他婉拒了。走出铁门好一段距离,景墨才反应过来,这个别墅区很难打到车。现在大雪,肯定更没来往的私家车了吧。

    罢了,就当锻炼身体了吧。正好他今天也感冒了。

    五点刚过,夜幕降临,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景墨思绪繁杂,也不知走了多久,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就沿着这条笔直的大路往前走,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尽头,可他知道沿着路直走就对了,这让他充满干劲,路上还有路灯,也挺便利。

    直到一辆熟悉的奥迪停下,沉重的脚步声匆忙走来,景墨茫然地抬起头,对上一张意外又焦灼的俊脸。那人抬手打了下他的脑袋,“啪。”

    “你疯了?”景墨莫名其妙地看着从天而降的男人,天知道他那个时候怎么没有立刻动手。一定是突然看到蒋昊,还没反应过来。

    “我看疯了的是你吧。”蒋昊绷着脸,抿着嘴,语气冷淡。

    景墨觉得他好像神情不太对,却不想理他,径直往前走。

    “喂!”男人一把拽过他。

    “干嘛。”景墨抬起下巴。

    “干你。”蒋昊也不知哪来的莫名的怒意,拦腰扛起他,麻袋一样把他扔进车厢里,然后欺身上来,嘴唇几乎贴上他的嘴,热气喷在他的鼻尖上,道:“你在跟谁置气啊,我不来接你难道你真要走回去,嗯?”

    “哼,你管我。”景墨撇过头。

    “看着我。”蒋昊命令道。

    “不看!”什么毛病,幼稚。不理。

    “为什么。”蒋昊用手掰他的头,可景墨脸都被他掰的变形了,就是死都不扭过头来。

    还为什么。他还想问这个男人每次都说一些无厘头的话是为什么啊。为什么你让我看你我就看你啊,你以为你是黄金啊,自带发光技能啊我要看你。

    捂着眼睛,景墨从牙里蹦出俩字,“丑拒。”

    “啥?”蒋昊没听明白。

    景墨从后座上坐起来,看着纳闷的男人,噗嗤一声笑了。轻咳两声,道,“好了开车吧,身上湿哒哒的。”

    “……”蒋昊挑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是在骂我。不过见景墨发间和大衣上都散落着雪花,蒋昊担心他身体,赶紧开车回公寓。

    一路开的很慢,平时从市中心下班回公寓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景家别墅和大学城分别处在海市的东西方向,加上大雪,开车耗费时间忒久了些。现在景墨和他算是社会人士,学校活动基本没有,还住在教师公寓就不太方便了。是时候搬家了。

    蒋昊从后视镜瞟了眼已经睡着的景墨,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抱景墨上去时,正好遇到一对下楼的夫妻。老式公寓楼梯间狭窄的很,蒋昊便礼貌地等他们先过。那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睁大眼睛盯着蒋昊怀里的景墨,似乎怀疑自己的眼神出了问题,还是他老伴揪了他一把,才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蒋昊摇了摇头,要是此时景墨醒着,绝对会羞红了脸然后赏他一巴掌。这个男人,还是熟睡的时候最可爱。

    不过,搬家确实要提上日程了,可别把住在楼里的老教授给吓坏了。

    景墨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他简直饥肠辘辘,蒋昊端上来几样卖相奇怪的家常菜,景墨风卷残云地干掉了三大碗,看的蒋昊嘴都咧到耳朵上了。

    直到第二日景墨在垃圾桶发现某人隐藏的证据,他才知道那个酸豆角炒肉和丝瓜汤是蒋昊的杰作。当然,这是后话。

    “喂,是我,大哥的决定我无能为力,你另想办法吧。”即使对萧轩真是没好感,也不想他和景然有进一步发展,景墨还是打了这个电话。或许,他潜意识还在期待什么。

    “给谁打电话?”刚挂断,耳后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他还没回答,手机就被抢了去,蒋昊瞥了眼屏幕,眯起眼睛,“又是萧轩?”

    “……”又字是多余的好吗。

    景墨目光如炬地盯回去,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总是偷偷拉黑他的手机联系人,他装作不知道,蒋昊也从没提起过。真不懂这个男人是什么脑回路,难道是吃醋?

    蒋昊把手机没收,手在他额头上探了探,“还烧着吗。”

    “……好多了。”既然他没多问,景墨也就不拆穿他了。

    脑袋有些乱,可偏偏白天睡多了此时毫无睡意,景墨翻来覆去的难得觉得无聊,习惯性地去摸手机,却摸了个空,才想起手机被蒋昊藏起来了。

    大概以为他要睡了,蒋昊便起身去拿电脑,最近世纶集团出了点状况,蒋世纶去京市出差就为了这事。蒋昊正好从客户那里听说此事,就小小地调查了一下。

    “蒋昊……”景墨突然钻出被子,拉了拉他家居服的一角。

    蒋昊一愣,忙放下笔记本,道:“怎么,哪里不舒服了?”

    景墨神色恹恹,他确实觉得不舒服,可并不是蒋昊理解的那样。他就是心烦,胸闷,郁躁,好像有什么压在心里,浑身不得劲。

    好想有谁拉他一把,把那个可恶的东西抽出来。

    不耐地扯了一把衣领,平日他总觉得这老房子没有暖气,朝向还不好,冬天极冷,此时却觉得闷热起来。

    蒋昊小心地扶起他,景墨发呆般盯着他的侧颜,小声道:“我口渴。”

    他声音有气无力,嗓音还有点嘶哑,配上那红扑扑的脸蛋,蒋昊还以为他又高烧了。景墨身体很好,几乎从没感冒过,可每次身体不适,都和某个人索求无度有关。

    “稍等,我帮你倒。”蒋昊愧疚了三秒,忙下床却猛然被景墨拉回来。他只觉腿上一沉,景墨已经跨坐在他身上,在他愣神间吻上他的唇。

    冰凉柔软的触感沉溺醉人,那急促的动作差点让男人把持不住。

    直到一吻完毕,蒋昊才从震惊中晃过神来,“……墨?”

    景墨搂住他脖子,眸子里仿若星光,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刚才品尝过的唇瓣,轻轻一笑,声音蛊惑,“继续,帮我解渴。”

    蒋昊眸色渐深,喉结微动,可沉默了会,终是捉住他作乱的手指,语气无奈,“别闹,屁股不疼了,嗯?”

    说着他抱起景墨,一把拉过被子蒙住他脑袋,急忙下床去,“我去倒水,你乖乖的。”

    他的动作有些慌乱,可惜景墨看不到,他已经气坏了。等到蒋昊匀了温水过来,他咕哝一口灌了进去,把杯子扔到蒋昊怀里,身体蜷住被子把自己包进去,赌气不理蒋昊。

    蒋昊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会为景墨欲求不满而烦恼。不过,这男人突然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明明昨晚上还哭着要让自己好看,怎么莫名就这么主动了。

    “墨,墨?你生气了?”被他这么一闹,蒋昊哪有心思工作,细细回想了一番,景墨肯定在别墅遇到什么事情了,从半路接他回来就不开心。

    “我的错,今天应该好好陪你的。”蒋昊连人带被子抱住,诚恳的道歉,却感觉景墨有点不对劲,有轻微的喘息声传来,似乎还带着哭腔,他一顿,立刻掀开被子,“景墨?”

    眼前的情景让他傻了眼,景墨弓着背,手伸进裤裆,此时咬着唇,脸上的表情与其说痛苦不如称为欢愉,他眼尾微红,对上蒋昊惊愕的视线,景墨羞涩地撇过头,“不许看……”

    蒋昊下腹一热,仅剩的自持力刹那间分崩离析,反应过来已经开口道:“墨,明天不能上班可不要怪我。”

    “唔……”景墨微张的嘴唇被这个男人趁虚而入,没等他反抗,就被蒋昊攻势汹汹的阵仗吓到。他有点后悔撩他了,可强烈的冲动和快乐袭来,他的家伙被男人伺候着,什么烦恼和犹豫都飞到九霄云外,景墨感觉内心缺失的那一块正在一点点补偿回来。

    蒋昊本还顾忌景墨的身体,可今晚这个人特别主动,仿佛回到这家伙被下药的那晚上。

    不同的是,那次景墨完全是药物驱使,而这次他意识清醒,景墨只是凭着本能,好像寒冷的冬夜受伤的小动物下意识地靠近温暖的火堆,小心翼翼地乞求蒋昊给他更多……

    “昊,我还要……”明明全身都瘫软成一团泥了,景墨嘴上却毫不含糊。他的眼睛湿漉漉的,明明说着色.色的话,可眸子深处却没一点情.欲,仿佛小鹿般纯净清澈。

    可偏偏这样的目光,让人难以拒绝。

    男人眸光幽深地望着他,良久,吻了吻他的嘴角,哄道:“乖,你累了吧——”

    他未尽的话语被一个强吻堵住,景墨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一个翻身,顷刻间蒋昊已经压倒在他身下。

    景墨眉眼微挑,下巴高高抬起,声音透着淡淡的嘲讽,“蒋昊,既然你不行,”他抚上男人微愕的脸,漂亮的眸子里闪着光,“不如……换我来上。”

    话音刚落,果然就见蒋昊震惊的黑眸眯起来。呵,这个男人,还真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啊。

    景墨今晚一定是疯了。

    但是抱歉了,他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