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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卧雪虽拒绝,可她却不认为傅翼会顾及自己的感觉,可实事证明,傅翼真的放过她了,心里有些不真实,也有些感动,傅翼真的变了,这样的傅翼跟夜星一样,让殷卧雪完全没有免疫力。
记忆消失,有些东西还是会留下来,真是这样吗?
殷卧雪起身走向傅翼,一袭黑色长袍,迎着风吹,黑发在背后狂放地散开,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狂傲,多了几分洒脱。
殷卧雪一袭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清淡素雅,愈加绝艳,任微风吹拂着她飞舞的长发,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惊艳,美的惊心动魄,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淡然的表情多了丝动容,与傅翼并肩而站,因两人身高差距,殷卧雪只到傅翼肩膀。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殷卧雪开口打破宁静,问道:“什么时候回去?”
“你不是很喜欢这里吗?”傅翼低眸,凝视着殷卧雪,不答反问。
“是很喜欢,却不能贪恋,放松过后,总是会回到现实中。”殷卧雪抬手,将挡着她视线的发丝掠到耳后。
仰天望去,蓝蓝的天空,白云朵朵,闭眼聆听,舒适的微风拂过,耳畔传来河水流淌,羊群合唱,那不是一种噪音,而是大自然在创作,编织着扣人心弦的乐曲。
傅翼蹙眉,放松过后,总是会回到现实中,的确,他们现在只是种放松,身心的放松,本只是一天,因他的贪恋,硬是多待了一天。
看着殷卧雪陶醉其中的样子,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艳丽的妖娆,傅翼突然握住她的右手,拉着她往前跑。
“啊。”傅翼突如其来的动作,再次让殷卧雪惊愕住了,反射性的叫出声。
“隔太阳下落还久着,痛痛快快的玩一天。”现在的傅翼完全没有帝王的姿态,满像人来疯,却让人心跳加速,脸颊发烫。
“嗯。”殷卧雪点头,若是离开了,今天的记忆将伴随她一生,回味无穷。
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是一块天工织就的绿色巨毯,两人均脱掉靴子,赤脚步行其上,那种柔软而富有弹性的感觉非常美妙,令人陶醉其中。
一黑一蓝,两抹身影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奔跑,给原本就绚烂的草原添加了一道美景。
没用轻功,光靠体力奔跑,没几下殷卧雪就坚持不了了。
“不行了,不行了,跑不动了。”殷卧雪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没有女儿家的娇态,也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
“很累吗?”相比之下,傅翼却脸不红,气不喘。
“超累。”殷卧雪仰头望着傅翼,因刚刚的奔跑,脸颊染上红晕,额头上溢出少许的香汗,脸上一抹灿灿的笑靥浮现出,真心的笑,毫无作假。
有多久她没有这样发自腑肺的笑过了,大概是破浪哥哥死后,纯真的笑容就从她脸上消失了,殷卧雪猛然摇头,今天她要放松,一切悲伤的过去,拒绝想起。
嘴角勾起绝美的弧度,殷卧雪仰头看着傅翼,问道:“你不累吗?”
凝视着她的笑靥,傅翼有一瞬间失神,没有做作的纯真,真情洋溢,更令人赏心悦目,那微微弯起的眼角,如同最璀璨的残月。
“有点。”傅翼说谎了,其实他一点也不觉得累,相反还很精神。
坐在她旁边,长臂一伸,揽过她的肩,殷卧雪也不客气,头顺势靠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很塌实,很有安全感。
“你人高马大,跑一会儿就喊累,娇气。”殷卧雪闭着眼睛,数落着,其实她的真性情是恶劣的,只是被她伪装起来了,才会有今天清冷淡然的她。
对她的胡乱诽谤,傅翼很憋屈,却也没为自己辩护,大手抚摸着她柔顺的秀发,脸贴在她头顶,阖上双眸,享受着这份宁静。
两人静默,良久,傅翼睁开眼睛,炙热而深意的目光落在殷卧雪脸上。
殷卧雪感觉一道灼烈的目光盯着自己,睁开双眸,迎上傅翼幽深的目光。“怎么啦?我脸上有东西吗?”
下意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什么也没有。
“带笛子了吗?”傅翼突然问道。
殷卧雪一愣,秀眉一蹙,离开傅翼的怀抱,坐直身从袖袋里取出笛子,递到傅翼面前,如果他是要讨回去,对殷卧雪来说,无疑不是好事。
傅翼看了一眼精致的笛子,不接,继续问道:“你要吹吗?”
殷卧雪眉宇间的褶皱更甚,目光落到自己右手上,淡淡的反问道:“你说呢?”
傅翼不禁一愣,他差点忘了,她的右手废了,即使会吹,也不能吹,眼底闪过一抹深思,片刻后,接着又问道:“还跳舞吗?”
这次他不是问她,会跳舞吗?而是直接问,还跳舞吗?意思就是以前的她,喜欢跳舞,也确实,殷眠霜没什么专长,华丽的舞姿却是独步天下,可以与过世的殷王妃媲美。
毕竟殷卧雪才是殷王妃所生,殷眠霜是后天练成,而殷卧雪是先天遗传她母亲的基因,琴棋书画,能歌善舞,无一不精通。一山不能容二虎,况且,她也没有好胜心,没几人知道她会这些特长。
“我吹笛,你跳舞。”抽走她手中的笛子,傅翼将她拉起来,笛子放在嘴边,先试吹了下,见殷卧雪只是一愣一愣的望着自己,傅翼移开笛子,问道:“你不愿意?”
“好。”妩媚的笑容从眼底绽放,殷卧雪泉水般清澈的双眸里流露过情愫。
殷卧雪退后几步,傅翼也重新将笛子放在嘴边,笛声响,舞步起。
殷卧雪长袖轻舞,摆扬之间相交叉,柳条细腰轻扭动,长袖飘扬,旋转,扭腰,脚尖点地,一系列动作那么的完全,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荡出一波一波的水彩,秀发在风中漫舞着,眨闪着灵动的眸光,嘴唇微微勾起,弧度美丽而自信。
看着翩翩起舞的殷卧雪,傅翼眼中闪过一抹震憾,水蓝色的广袖流仙裙在她身上,那纤腰盈盈一握,那媚惑的舞姿,那绝世容颜妩媚魅惑。传说她的舞技独步天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震惊之下,傅翼吹错了调,殷卧雪却不受影响,她的绝技,纵使没有曲,依旧能舞。
“认真点。”殷卧雪借着旋转的动作,用唇语提醒着傅翼,清澈的眼眸,无比的灵动,好似繁星的光芒凝聚在她眼睛里,美的摄人魂魄,惊艳的容颜,清爽的像晨曦间的第一滴干露。
傅翼微微弯起眼角,郑重的点了点头。
仿佛将天地万物化为虚无,两人配合默契,天衣无缝。
笛声悠扬悦耳,舞姿华丽炫目。
腰身旋转,轻纱飞扬,层层叠叠,给人一种雾蒙蒙的感觉,仿佛处生在云霄之上。殷卧雪将那美妙的舞姿发挥得淋漓尽致,她一般不会轻易跳舞,若是跳就要跳到最好,用自己的生命在跳舞,用自己的灵魂在跳舞。
浩瀚如烟海的草原,平添了温柔委婉的气息,两人仿佛置身其中,尽情演绎着,给草原原生态增添炫丽风光,两人的眼神不经意间交汇在一起,胜过千言万语。
最后落幕,殷卧雪弯身向后翻,脚尖轻点,凌空跃起,动作轻灵犹若仙子,在空中荡起层层的绰约多姿。
曲毕,舞停。
妖艳的面容溢满惊讶与震惊,傅翼睁大眼睛,凤眸露出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那张媚惑至极的容颜,扬起嘴角,美得颠倒众生。
“此舞名为星月,它的惊震之处在最后的落幕。”殷卧雪笑了笑,走向震憾不已的傅翼。
星月?傅翼一愣,瞬间调整好震惊的思绪,放下笛子,毫不吝啬的赞扬。“很卓绝,不愧号称“舞技独步天下”,你当之无愧。”
殷卧雪脚下一滞,掩饰着失落感,微微一笑。“谢谢。”
“不虚此行。”傅翼长臂一伸,环住殷卧雪的肩,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中一带,将笛子还给她。
殷卧雪并未接,用茫然的目光望着他,不是讨回去了吗?
“只是借用一下,它永远也只属于你。”看出她的疑惑,傅翼特意将“永远”与“属于”,加重音。
这次不知为何,殷卧雪没有惊恐,而是从容不迫接过,握在手心里,指尖在笛子身上抠弄着,心被一种东西填得满满。
“累了吗?”傅翼用衣袖擦拭着殷卧雪额际上的薄汗,他能看出,她刚刚最后落幕的一系列动作,没有借助轻功,就算是个不会轻功的女子也能跳出。
“不累。”殷卧雪摇头,因为跟他合作,所以感觉不到累。
“看来我们还真有默契,第一次合作就如此完美。”傅翼也不知道是在赞自己,还是赞殷卧雪,或许两人都赞。
殷卧雪抬头望着傅翼,欲言又止,她想告诉他,他十六岁那年,她五岁,大哥哥吹笛,小妹妹跳舞,那个大哥哥就是夜星,现在的傅翼,而那个小妹妹则是夜月,真名殷卧雪,现在的殷眠霜。
“怎么了?”看着殷卧雪纠结的样子,傅翼眼底一抹异样划过,抬手为她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秀发,柔顺的触及感,看着青丝从他指缝间滑落,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荡起涟漪。
“没事。”殷卧雪摇头,依偎在傅翼怀中,那冰冷的温度再次刺痛她的心,嘴角扬起一抹美丽的弧度。“今天,很开心。”
“同样。”凤眸里没有一丝狐疑,傅翼搂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今天,不,不是今天,而是带她来这里,他的心情就大好。果然,没有后宫的勾心斗角,没有权位争夺的尔虞我诈,人在轻松时,才是开心。
蓝天白云之下,两人相拥着,在辽阔的草原上构成了独特的绚丽画卷。
美好的时光都是短暂,夕阳西下,两人再不回去,皇宫就乱套了。
傅翼弯曲小指,放在嘴边,吹着。
“怎么啦?”殷卧雪仰面凝望着傅翼,不明所意。
傅翼没回答,一会儿后,耳畔传来马蹄声,殷卧雪顿时明白过来,也有些懊恼,她居然沉迷忘返,差点忘了,这只是他们偷来的幸福,他爱的人不是自己,自己爱的人也不是他,哪怕只是悸动,殷卧雪也清楚自己的心,破浪这两个字,嵌套在她心坎深处,很难遗忘,除非有人能进入她心中,将那两个字擦除干净。
可是在这世上,会有这个人吗?她会为他敞开心扉吗?
曾经她的答案是绝对,可现在她茫然了。
殷卧雪看着那飞奔而来的白色骏马,脸上的欣喜之色褪去,取而代之是失落。
“不想离开?”傅翼低眸,将殷卧雪脸上的变化尽收眼底,他何尝不是如此。
“有点,这里很美,很宁静。”如果可以,殷卧雪真不想回到宫闱内,回去了,他们两人都会将自己伪装起来,她很不喜欢。
“真喜欢的话,下次再带你出来。”傅翼抚摸着她的秀发,人都是贪婪,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总会给自己找理由。
“嗯。”殷卧雪只是点了点头,若傅翼没带她出来,没有享受过,就不会有期盼下次,他们的身份,对峙、仇恨、利用,真能还有下次吗?
真的还有下次吗?
傅翼翻脸就跟翻书似的,他的承诺,殷卧雪不敢当真。
傅翼搂着她腰的手一紧,纵身跃起,落在马背上,将她轻易的安坐在自己的身前,拉紧缰绳,马鞭一挥,双腿夹了马腹,马儿立刻飞奔了起来,殷卧雪一个后仰,倒入了傅翼的怀中。
风儿在狂吹,马儿在奔驰,深宫越来越近,草原越来越远。
傅翼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累了就睡一会儿,到了我再叫醒你。”
“嗯。”殷卧雪点头,闭上双眸,其实她并没有睡意,可是眼睛闭久了,事情想多了,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当殷卧雪醒过来时,已经在暖暖的被窝里,看着熟悉的摆设,殷卧雪清楚的知道,他们回到现实了,对,就是现实,在草原上,如神仙眷侣的时光,让人仿佛置身在云雾之中,太虚幻,却又真实,一不注意就会掉下来,跌得粉骨碎身。
“唉!”殷卧雪叹口气。
“娘娘。”听到叹气声,红袖知道殷卧雪醒了,端着饭菜推门而进,一一将饭菜摆放在桌面上,走向*边。“娘娘要起来用膳吗?”
殷卧雪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摸了摸肚子,是有点饿了,这才点了点头。
红袖伺候她穿衣梳洗,做完后,殷卧雪才落坐在凳子上准备用膳,右手不能用,左手又受了伤,包扎得像粽子,拿起筷子,有些不便,只能改拿勺子。
红袖站在她旁边,专为殷卧雪夹菜,三菜一汤,不是很丰富,却很有营养。
“红袖,这里没有外人,坐下吧。”殷卧雪向来没有身份尊贵之分,红袖站在她旁边,有些不自在。
“奴婢不敢。”红袖紧守着本分。
“随你。”殷卧雪也不强求,不得不说,红袖很懂人心,几个月相处,已经将她的习惯摸的一清二楚,这三样菜,全是她爱吃的。
吃到七分饱,殷卧雪突然问道:“红袖,你有见到帝君了吗?”
见红袖摇头,殷卧雪眼中划过失望,意思就是昨夜傅翼没在她这里过夜,他会去哪儿?诺儿姐姐那里?还是月胧那里?
御书房。
“长风,你去吧李权给朕找来。”傅翼冷冷的开口。
林长风眼眸微微一震,却恭敬的颔首。
刘图目送林长风的背影,有些疑惑,帝君又找李权做什么?
“刘图。”
“奴才在。”听到傅翼叫自己,刘图立刻回神,卑怯的问道:“帝君,何事?”
“去把乞儿郡主给朕找来。”冷冷的声音从喉间逸出,傅翼冷眸掠过刘图,让他顿时心寒颤。
“是。”刘图没有一丝惊讶,如果不是治病,帝君突然要找李权,下一个人绝对是乞儿郡主,这是帝君这几年来的习惯。
两人一离去,傅翼冷凝的眸子寒霜尽染,寒声道:“出来。”
“翼,你的语气好像很不友善。”一抹黑影从房脊跃下,语气妖娆,若不是略显粗糙,让人分辨不出男女。
“谁让你突然跑来御书房。”厉声责备,傅翼脸上的表情却与语气不符合。
“放心,我有蒙面。”白衣男子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黑布,一双狐狸的眼睛散发着精光。
傅翼微微挑眉,微勾的嘴角,透着一抹讥诮,白衣胜雪,却蒙着黑面,这算哪门子的装扮。“有事就说,没事就滚。”
白衣男子立刻哇哇大叫起来,狐狸般的眼睛转动着,纵身跃起,落坐在傅翼案桌上,伸出自己的右手,拉高衣袖。“翼,你太无情了,人家都受伤了,你还赶人家走,太没公道心,亏人家这些伤都是为你而受。”
看着他手背上,不知用什么利器划破,傅翼冷冷一哼,脸上的表情鄙夷而轻视。“我无情,你又不是第一天见识到。”
白衣男子有些幽怨的眼神瞅着他,好吧!算他诉苦找错了对象,欲开口,却被傅翼抢先一步。
“第一杀手的你,也会受伤,需不需要让我将你交给师傅,让他老人家回炉改造,嗯?绝。”傅翼难得卸下冷漠调侃。
第一杀手,孤傲绝,自出道以来,无一次失手,只有他不想杀的人,没有他杀不了的人,而他杀人,不为钱财,只为喜好,无论是江湖人氏,还是皇族中的人,想花巨资雇佣他,可惜他不贪钱,视财如粪土,当然,假如他心情高兴,或恶劣时,恰好你找上门,没准他会不取分文,接下所托,雇他杀人,一切看你的运气。
“你试试两天之内,与上百个同行交手,还不同地方,你就知道,大爷我需不需要回炉改造了。”孤傲绝瞪了傅翼一眼,毫不客气拿起案桌上放着的杯茶,一饮而尽。“奶奶的,大爷我出生入死,刀口舔血,那么大的草原,就为给你们换一片安静之地,想想都觉得懊悔,你说,咱俩同进师门,同出师门,为什么大爷我老实,就该被你欺压?看来人不能太善良,太善了会被欺负,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善良?傅翼嘴角抽了抽,一个杀手,在他面前滔滔不绝,一个劲的夸自己善良,也太恬不知耻了。“这跟善良没关系。”
孤傲绝一愣,挑着眉问道:“那跟什么有关系?”
目光一闪,放下奏折,靠在龙椅上,薄唇轻启,从牙缝里迸出一字。“笨。”
啪!孤傲绝一掌拍在案桌上,横眉怒目的瞪着傅翼。“奶奶的,你敢拐着弯说大爷笨,傅翼,你小子是不是不想有下次了?”
“没拐弯,很直接。”傅翼无所谓的耸肩。“我也不觉得还需要下次。”
“你......” 孤傲绝肝都气痛了,指着傅翼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过河折桥的家伙,大爷我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
只有在孤傲绝与莫如风面前,才是真正的傅翼,卸下伪装的傅翼,在草原上那个他,依旧是伪装后的他,只是那份悸动是真,与十年前对殷眠霜的心情完全不一样,这次更让他*。
与殷眠霜第一次见面,是在她的满月酒席上,哭过不停的她,见到自己就裂嘴咯咯直笑,而就是那笑声,让他认定了她,愿意守着她慢慢成长,给她极致的*爱,想要呵护她一生,可在她八岁那年,他的梦彻底粉碎了,余下的就是大难不死,无尽的仇恨。
“又思春了。”见傅翼陷入回忆中,孤傲绝撮近一张脸,狐狸般的眼眸里闪动着光芒。
“滚。”傅翼一把将他推开,坐直身,索绕在周身的气息,复杂而强烈,一双凤眸如同一只黑豹危险凌厉。
“切,后宫佳丽三千,那么多各式各样的嫔妃等着你*幸,还坐在御书房思春,大爷我鄙视你。”孤傲绝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拨了拨垂在肩上的发丝,从案桌上翻身落地,在御书房里这里摸摸,那里擦擦,拍了拍手,狐狸般狭长的眼中射出一道邪光。“大爷我今晚去会一会让你魂牵梦萦的*......”
“你敢。”孤傲绝的话还未说完,傅翼厉声打断。
“切,天底下,还没有第一杀手,孤傲绝不敢做的事。”孤傲绝翻白眼,转头给傅翼一个不屑的眼神。
“若还想继续让我帮你找那个小仙女,你就最好不要敢。”傅翼嘴角微微上扬了一抹邪魅的笑意,人都有弱点,号称第一杀手的孤傲绝也不例外。
“你威胁我?”火啊!怒啊!偏偏孤傲绝又不敢拿傅翼怎样,一个让他满天下找了五年的人,至今未找到,更让他郁闷的是,除了知晓对方是个女子,其他一无所知,无奈之下,只能求助傅翼,他是帝君,人手比他多,结果五年还是杳无音讯,这能怪谁,谁叫他给的信息不够多,人就是站在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只知道,她额际上有颗蓝色米粒般大小的樱花。
传言,殷氏皇朝,郡主殷卧雪额心处也有一颗樱花痣,没人见过,只限于传说,几月前,他特意去殷氏皇朝,在思慕崖前见到正在祭拜她未婚夫破浪的殷卧雪,光滑的额际上,什么也没有。
“显然。”狭长的凤眸微眯起,嘴上挂着的笑意愈加邪魅,让孤傲绝有上前将他撕破的冲动。
“切,有时间见你的妞,大爷我还不如去找我的小仙女。”孤傲绝冷哼一声,转身给傅翼一个潇洒的背影,准备正大光明的走大门离开,听到脚步声,孤傲绝回身纵上房脊。
入夜,殷卧雪站在窗户下,静静地望着月光,今晚他会来吗?应该不会,月胧身上的伤很重,没有半月,下不了*,他应该会去月胧哪里陪她。
凉凉的微风拂过,吹起她额前的一缕青丝,殷卧雪穿着单薄的衣衫,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娘娘,夜深。”红袖端着水盆走了进来。
“嗯。”敛起思绪,殷卧雪背对着红袖,问道:“红袖,今夜帝君......”
殷卧雪哑然住口,她在问什么?傅翼在哪儿就寝,*幸哪位嫔妃,与她何干?以往她都恨不得傅翼永远别出现在她面前,现在居然开始期盼他来,殷卧雪抬手,敲了敲额头,懊悔的表情中隐约透着恍惚。
“夜晚,帝君翻牌,就寝长春宫,*幸贤妃。”红袖知晓她想问什么,索性如实相告。
就寝长春宫,*幸贤妃,很直白的话,直白的让殷卧雪心疼,仿佛被锤子击了一下。
为什么是贤妃?而不是诺儿姐姐跟月胧。
脸上的血色,一寸一寸褪尽,煞白起来,殷卧雪闭上双眸,嘴角勾勒起苦涩的笑意,除了帝后,贤妃最得*,她怎么忘了,傅翼是帝君,三宫六院,嫔妃如云,有那么多女人等着他,怎么可能为谁而放弃整个后宫。
当皇帝,除了高坐在龙椅上,手握天下,决战千里之外,还有就是享受不尽的美女伺候,做皇帝,不就是图这些吗?
“红袖,你先下去。”殷卧雪睁开眼睛,月光的照射下,眸子里闪动着泪光。
“是。”眼底迸射出凌厉的寒芒,红袖朝殷卧雪的背影,福了福身退下。
帝王之爱,绝非一人。
所以无论是诺儿姐姐,或是月胧,都无法抓住傅翼的心,或许曾经的眠霜能,可惜眠霜将他的爱踩在脚下,随即一想,若没有眠霜的绝情,她有机会救他吗?能认识到夜星吗?
“又在胡思乱想了?”话一落,殷卧雪突然感觉腰际一紧,跌入一个冰冷的怀抱,就连他的呼吸都是冰冷。
“你......”殷卧雪扭过头,错愕的看着傅翼,他不是去长春宫*幸贤妃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她这里。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见到我不高兴。”话中带着指责,傅翼将脸埋进殷卧雪颈窝处,咬轻着她的雪颈。
不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只是有些难以置信,不太真实。
“没有。”殷卧雪摇头,抬手想去抚摸他的头,感觉那真实感,却被傅翼将她的手抓住,眼中闪过寒芒。
头顶是天灵盖,小时候,傅翼眼亲见过,一人被打中天灵盖,立即毙命,从那时候起,他就不许任何人碰自己的头顶,任何人。
殷卧雪身子一僵,她怎么忘了,夜星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就连小时候,无论她怎么耍赖,怎么哭着嚷着,他就是不让自己碰,记得有一次,趁他睡着了,偷偷潜进他的房间,想摸摸他的头顶,看有什么宝贝,为什么不让她摸,结果偷袭的手被他折断,却不料,十年后右手还是废在他手中。
“对不起。”殷卧雪垂下眼帘,心中却是切喜,他只是忘了她,那些习惯依然没改。
傅翼蹙眉,忽然,垂下眉睫,下巴往她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下。“我不喜欢。”
“我知道。”殷卧雪垂下头,闷闷的回答。
“你知道?”傅翼浓眉锁得更深,眸底射出哀沉的肃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她怎么可能知道?
“我......”祸再次从口出,殷卧雪惊恐乍现,随即趋于平静,解释道:“我猜的,你用那么大力握住我的手,肯定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头顶,不然也不会阻止我。”
很合理的说词,让傅翼无话反驳,低眸,握住她手腕的手微微松开,果不其然,手腕处立刻呈现出青紫,可见他刚刚的手劲有多大。
“抱歉,下手失了准。”傅翼轻轻揉捏着殷卧雪的手腕,希望能将那里的於青揉散,熟不知却越揉越严重。
“翼。”殷卧雪一脸受*若惊的望着他,完全没料到他会跟自己道歉,明知如果他继续揉下去,会越揉越严重,却舍不得阻止。
“有这么惊讶吗?知错就改。”傅翼捏了捏她的鼻尖,薄唇微微上扬一抹弧度,狭长的凤眸里噙了丝戏谑的笑意。
殷卧雪再次被惊愕住了,知错就改,他是帝王,孤傲狂狷的他,会承认自己有错吗?
“你那是什么眼神?”傅翼蹙眉,眼底尽是不悦。
殷卧雪摇了摇头,心里激荡,眼中闪出神采奕奕的光彩,转过身,环抱着他的劲腰,脸埋在他胸膛,耳贴在他心口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
“翼,今夜不是就寝长春宫,*幸贤妃吗?”语气酸溜溜,醋味儿很浓。
“谁告诉你的?”狭长的凤眸一闪,傅翼冷冰冰的盯着将头埋进自己胸膛的人儿,薄唇勾起一抹笑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说出口,殷卧雪就后悔了,她的表现就像一个深宫院里的嫉妇。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爱着破浪哥哥,却对傅翼情动。
“我从不在嫔妃宫中过夜。”这句话,想像的空间很广阔,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尽往好的方面想,殷卧雪还来不及感觉到喜悦,傅翼接下来的话,如加冰的凉水浇到心头。“就我这体温,谁承受得了?”
笑意凝结在嘴角,殷卧雪能理解他的意思,完事后,直接走人,他也能强势只顾自己的享受,管他怀中的人儿会不会被冻僵,可他没有,那不管别人死的强势,他用在了自己身上。
“我知道你能承受。”这句话算是补救,傅翼在心里不可否认,起初他紧抱着她入睡,是为了报复,让她尝试一下,自己在他身上下的毒,享受下成果,结果却证明,她根本不受影响,反而他受到的影响,抱着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暖意,那种暖意比每到半夜待在地狱之炼,利用岩浆取暖还更暖和,岩浆的热度能温暖他的身体,却温暖不了他的心。
“荣幸之至。”四个字,殷卧雪几乎是咬牙切齿,从牙缝里迸出。
“真生气了?”傅翼薄唇一抿,将她拉离自己的怀抱,握住她的双肩,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骂道:“小气,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的心眼这般小。”
“不敢。”殷卧雪仰起头,微微一偏,脸上满是傲慢之色。
“看来朕真是把你*坏了,开始恃*而骄了。”傅翼冷下脸,一双墨玉般的凤眼里逐渐染上一层寒霜,听到他又自称“朕”,殷卧雪猛的打了个激灵,那种感觉是冰冷的,顿时让她感觉到血液都凝固了。
殷卧雪狠狠地抽了口气,她怎么忘了,傅翼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对眠霜是未忘情,但是那无尽的恨依旧嵌在心头。
“我......臣妾知罪。”殷卧雪双膝一软,准备跪下,却被傅翼紧握住她的双肩。
“吓倒了?”傅翼微微上扬唇角,眸子噙着戏谑的笑意,不疾不徐的说道:“看来你不仅心眼小,胆子也小。”
殷卧雪只是愣愣地望着他,一双凤眸复杂而深幽,宛如寒潭深处一个无底洞,幽深看不到底。
“特许你恃*而骄。”傅翼一副君无戏言的样子,让殷卧雪愈加迷惑,也意识到一点,她移情别恋了,虽然她不想承认,可这是事实。
殷卧雪不语,想不明,猜不透,自牡丹花事件后,傅翼对她的态度就转变了,傅翼仇恨眠霜,那样的恨意积累了十年之久,能在一夕之间,突然化为乌有吗?
难道他改变报复方式,身体虐够了,改虐心,将她*到最高,然后再一脚毫不留情的将她踢下来,那么,她就告诉他,成功了,因为她的心已经失了控。
“带你去个地方。”没给殷卧雪拒绝的机会,傅翼搂抱着她的腰,跃出窗外。
“半夜三更,你要带我去哪儿?”敛起思绪,殷卧雪问道。
“去了你就知晓。”傅翼将她放在地上,握住她的素手柔荑径自向目的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