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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会,老门丁小跑着快步来到丁顺身边,高兴的说道:“张顺,快跟我走吧,老爷和家里其他人都在里面等你……”说完拉着丁顺就往里面走。
“赵先生,我们一起进去吧……”丁顺转身招呼道。
老门丁这才发现还忘了招呼赵国华了,于是笑着道:“对不起,忘了招呼先生了,来来一起去,一起去……”说完一手拉着丁顺一手拉着赵国华走了进去。
进了大门,一行人走进院子,院子里有一口小池塘,里面有伸展着几片碧绿的荷叶池塘边有两棵枝叶茂盛的桃树,树荫下有一个圆的石桌和两个石凳,院子西面,几根长的竹竿架上,爬满了花藤,稠密的绿叶衬着紫红色的花朵,又娇嫩,又鲜艳,远远望去,好像一匹美丽的彩缎。.
穿过院子来到正屋,进了正屋,只见房间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一个削廋的五十多岁的老者端坐在官帽椅上,头戴东坡巾,身穿曳撒,眉毛稀疏,眼睛细长而有神,颏下一把花白的山羊胡,样子严肃而带几分激动,仿佛一个等待游子归家的老父。
曳撒是明代的一种袍服,交领,大襟,长袖过手,上下衣相连,前面腰间有接缝,两边有摆,从两边起打褶裥,中间留有空隙,是士庶男子的一种便服。明代后期,士大夫宴会交际时也多穿用。
老者的旁边是一个和他岁数差不多的妇人,模样慈祥,眼神温和,衣着朴素而整洁,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两人稍后面,亭亭玉立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身穿比甲,眼神灵动,外秀内慧,一双秀目在张顺和赵国华的身上来回的梭巡。
赵国华知道这就是毕懋康和他的妻女了。
毕懋康,明末著名火器专家之一,字孟侯,今安徽歙县人。万历二十六年进士。因上疏弹劾权臣田大年、贺盛瑞,中书舍人****荐等被贬到长芦管理盐场。
后来又被派巡按陕西,疏陈边政十事,劾罢副总兵王学书等七人。请建宗学如郡县学制,报可。改按山东,擢顺天府丞,以忧去。天启四年起右佥都御史,抚治郧阳。
懋康雅负器局,扬历中外,与族兄懋良并有清誉,称“二毕”。
撰《军器图说》。此书不分卷。有附图。书前有门人张继孟序,侄登辅小引、侄登翰跋与作者自序,自序署曰:“崇祯八年七月二十日原兵部右侍郎今致仕臣毕懋康谨对”。本书:“罗列各种火器、毒弩,图文并举,叙说军器之制造,使用与威力。书中云:“夷虏所最畏于中国者,火器也”。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禁毁。毕懋康在其《军器图说》(公元1635年刊印)首次介绍了燧发枪(书中称为自生火铳)。
果然,见了他们,丁顺便快步走过去,“嗵”一声跪倒在两个老人的面前,抱着老人的腿,哭泣着说道:“师傅,师母,劣徒张顺回来了……”说完便放声大哭起来。
“莫哭莫哭,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了……”毕懋康拍着张成的肩膀安慰着道,眼里闪动着泪光。
“张顺,你可算回来了,你能平安的回来就好,我和你师傅这几年一直在挂念着你们。”毕懋康的老妻抹着眼泪慈爱的说道。
“爹,娘,你看你们俩,张顺大哥回来是好事,应该高兴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的哭的哭,跪的跪,好像张大哥犯了错似的,也不知道让他站起来说话……”灵秀的少女娇笑着打趣道。
“对对对,秀儿说的对,这是爹的错,张顺你快起来吧……”毕懋康怜爱的说道。
“张顺谢过师傅师母和玉秀妹妹。”张顺对着两人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
见张顺站了起来,毕懋康这才转过目光,仔细打量着赵国华。
见状,张顺急忙介绍道:“师傅,这是我的救命恩人赵先生,我一家流落到江西永新县”得了大病,如果不是他伸以援手,我恐怕就见不到你老人家了……
赵国华听后笑了笑,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施了一个躬身长揖的大礼,朗声说道:“在下赵国华,字明远,江西永新人氏,和张顺大哥是好友,久慕大人的大名,今日冒昧打扰,敬请赎罪……”说完又躬身一礼。
能够见到历史上的名人,赵国华的心里是激动的。在后世,这样的人物可是国宝级的他的地位相当于两弹一星的功勋专家。这样的专家在后世过的生活是优越的,可是在这大明朝,这样的专家过的日子却很是普通平常。
“哈哈……先生过奖了,一点虚名而已。秀儿,快为客人上茶。”毕懋康淡淡的笑着道。
很快,秀儿姑娘就端上了茶水。
喝了一口茶,赵国华站起来笑着道:“毕大人,在下不请而来,很是唐突,蒙大人不罪特献上一点薄礼,以做赔罪。”说完向挑夫招了招手,挑夫这才担着礼物走进了正屋。
“哎呀,赵先生你真是太客气了,你救了我徒儿的命,就是我的恩人了,我还没感谢你呢,怎么还要收你的礼,快拿回去,拿回去……”毕懋康站起来推辞道。
赵国华笑着道:“毕大人,我和张顺大哥已是好友,我买的东西也等于是他买的,难道徒弟买点东西送师傅,师傅也不收吗?”
“这………”沉吟了一会,毕懋康这才笑着道:“嗯,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就只好厚颜收下了,哈哈哈……”
“正该如此……”赵国华也笑着道。
收下了礼物,打发走了挑夫,赵国华这才重新坐在毕懋康下首的椅子上,张顺陪坐在对面。
看了看赵国华,毕懋康说道:“不知赵先生在永新作何营生?”
“在下在永新开了一个做肥皂和洗头膏的工坊,专门生产此二物在吉安府周边销售。”赵国华温声说道。
“肥皂?洗头膏?这是何物,怎么我从没听说过……”毕懋康好奇的问道。
赵国华笑了笑,解释道:“肥皂、洗发膏,这是两种洗浴用品,其中肥皂专门用于洗衣服,每次只需一小点,就可快速洗净一件衣服,洗发膏是专门用于洗头的,用过后可使头发香柔且乌黑而亮澤。”
“师傅,这两样东西您是没用过,一旦您用过后就不会再买皂角洗衣服了,秀儿妹子也不用再买猪苓膏洗头了。”张顺高兴的笑着道。
“张大哥,这两样东西真的那么好用吗?”秀儿姑娘娇声问道。原来她上茶后就没走想听一听张顺流落外面这几年的故事。
毕懋康看了女儿一眼毕懋康,他好奇的笑着问道;“此物既然如此神奇,不知赵先生是如何知道制作方法的?”听了赵国华和徒弟张顺的话,他心里也是感到新奇。
“在下是个孤儿,三岁时被一个过路的和尚收留,后来就跟着他去了海外一个叫华夏国的国家,一住二十多年,前几个月才跟着师傅回到大明,所以会一点那里的技艺。”赵国华一本正经的说道。
毕懋康听了这话,疑惑的问道“海外华夏国?怎么没听说过?它是个怎样的国度?它离大明有多远?”
“它面对东方,在大海的另一边,距离大明很远,风平浪静的情况下,坐大船也要一年的时间。是战国时候鲁国的大匠鲁班的后代为躲避战乱,造大船两艘,载同乡二万男女出走到大海的那边所建立的国家。”
“啊!这么远?……”秀儿姑娘一声惊呼。
毕懋康看了看赵国华,又问道:“那么你师傅现在哪里?”
“恩师上岸后,由于年岁太大,行程又太长,受了风寒,已经仙逝了”赵国华悲声道。
哼,看来此人就是一个江湖骗子,会点奇巧淫技,说个子系乌有的海外国度就想在老夫面前讨巧,不叫他显出原形来,老夫就不是叫毕懋康了。
想到这,毕懋康脸色不变的沉声道:“先生说的华夏国老夫从没听人说过,不知道你可有什么从华夏国带来东西作证?”
听了这话,再看了看毕懋康有点稍变冷淡的脸色,赵国华知道他起疑心了,想想也是一个搞科学家怎么会轻易相信别人说的奇怪的事呢。
“拿什么证明我说的事不是骗人的呢?”赵国华思索着。
这时,张顺说话了,他说道:“赵先生,你不是有一只从华夏国带回来的手铳吗?”
“手铳?手铳也算是凭证吗?张顺,你难道忘了为师是干什么的了……你想和着外人来欺骗为师吗?”毕懋康说到这里已是声色俱厉了。
“爹,张大哥不是这样的人……我看……我看赵先生……也不像是坏人……”秀儿姑娘小声道。
毕夫人在见仆人已做好了饭,正在指挥丫鬟和仆妇们准备饭食,听到客厅里毕懋康的吼叫,急忙跑到客厅里去看,进了客厅,见毕懋康发怒的样子,急忙走过去柔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毕懋康也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国华和张顺两人。
“张顺,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师母。”毕夫人对着张顺问道。
看了看师傅,又看了看师母,张顺委屈的说道:“刚才我师傅听了赵先生说的事,他不相信,认为是假的,我帮着说了句话,他就认为我和赵先生合伙欺骗他。”
听了这话,毕夫人问道:“赵先生说了什么事你师傅不相信?”
“娘,我和你说吧……”秀儿姑娘说着,就把刚才听赵国华说过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赵公子,海外真的有那样一个由我中华先民建立的华夏国?”毕夫人神色郑重的对着赵国华问道。
“千真万确,不敢有丝毫欺骗伯母之意。”赵国华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