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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是我考虑不周,你们赶紧回去吧!”林清玄报歉地笑了笑。
申诺越过霍景止的肩膀,正想和他说声再见,景止已经拽起她的手袖,像吃了火炮似的,一个劲地朝前冲,“我不喜欢你和大哥在一起,但我更不喜欢看见你和他在一起。”他突然站定,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miss申,如果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人是我,我敢说,我也会……”
“别。”申诺连忙阻止他,不准他再说下去。申诺觉得今天有些话必需当面和他说个清楚,“景止,我想你一定听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吧!虽然我只教过你一天。但我永远都是你的老师。”
“嗯,我明白。”景止点了点头,笑得很单纯,也很坚决:“等大哥醒了,我会和他公平竞争的。”
“呃?”申诺石化般的僵在了原地。她搞不懂,究竟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透彻,还是他霍景止的脑袋里,生来只长着一根筋。
这一个晚上,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而且,谁也不困。申诺捧着奶茶,一动不动地站在病房前,景止目不转睛地坐在她身后,凝视着她的背影,犹如在欣赏一道美丽的风景线。那是自他有记忆里以来,最温暖,最瑰丽,也最广漠,浩瀚如海洋般的一道风景线。
申诺的背影,也随着景止的记忆,开始慢慢的抖动起来:
一个衣着朴素,留着中长短发的中年妇女,在一间被烟熏得乌黑的灶房里,一边刷锅,洗米,准备煮饭,一边不忘回过头来,笑眯眯地逗弄背在身后的小男孩。
那男孩秀眉秀眼,生得像个标致的布娃娃。他把手里捏的饼干啃得津津有味,时而会标准清晰的叫上一声“阿姨!”
突然间,有人摔门而入。不等中年妇女看清楚,来人便顶着头上的东西,沿着屋角的木头梯子,疯跑似的上了楼。
“哎,我说麦呆,你是不是又干什么坏事了?”中年妇女站在梯子下,仰起头问。
“没。”麦呆在楼上探出个头答。
“那你刚才手里拿得是什么。”中年妇女显然不信,她解开背兜,把身后的男孩慢慢放下来,搁进一个藤制的小圆椅里,正准备爬上楼去看看。
麦呆背着手,又晃晃悠悠地走下了楼。
“后面藏的什么,拿出来给我看。”
“没藏啥。”麦呆大大方方的把手伸了出来。
中年妇女没发现她眼底闪烁的顽劣,一拍她的手说,“那好,那你陪弟弟玩会儿,我好赶紧做饭。”
“他又不是我弟弟,”麦呆横着眼睛,嫌恶地瞅了坐在藤椅里的小男孩。一看到男孩面前摆着的一盒东西,顿时猛虎下山似的扑了过去。
她不顾对方冲着自己甜甜一笑,嘴里还发出软糯的一声“姐姐。”抓起他面前的饼干,顺手还一把夺下他手里的一块,气急败坏地说:“妈,这不是我的饼干吗?我都没舍得吃,你怎么拆了给这个小屁股。”
小男孩顿时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揪着她的裤管,控诉似的叫唤,“坏姐姐,坏……”
“是,我就是坏人怎么了?你爸成天在死人堆里钻来钻去,一点儿也不管你,我妈都快变成你妈了。还有你那个讨厌的大哥,成天在人前装腔作势的,他以为自己还是生活在城里的公子哥呢!”麦呆一边凶神恶煞地瞪着他,一边饿死鬼投胎似的,把饼干连着盒底的碎屑全塞进嘴里。
“哎呀,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的不懂事呢……”她母亲丢开手里的活计,走过来给了她脑壳上两下。然后,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男孩抱起来,一边哄着,一边骂道,“人家霍老师工作忙,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我偶尔上完课,闲着帮他看看小景,怎么到你嘴里就……”
这时,窗外响起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紧接着有人在她们的窗户上,轻轻叩了两下。推窗一看,一团白哗哗的东西率先印入母女俩的眼帘,等再仔细一瞧。原来是个赤//身//裸//体的少年,手里拿着两片硕大的蒲葵叶子,一前一后遮住两点,像只脱了壳的虾米蜷在墙角下。
“哎呀,大景,你这是怎么了?我去找件衣服来给你穿!”
“不……不用了。”对方哆哆嗦嗦,连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无地自容的直打颤,“让……让麦呆赶紧把我的衣服拿来给我就行。”
“麦呆!”母亲一声厉喝。
“行,没问题。”麦呆掩嘴一笑,转身噔噔噔的又上了楼。没一会儿,她的头就从天台上探出来,“哎,我说大景公子。接好你的衣裳吧!”
霍景行刚一抬头,“哗”的一声,他浸湿的衣服连着一盆冷水,把他从头到脚淋成了个透心凉……
他禁不住打了个战栗,甩了下头,醒了。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白色,还夹杂着令人反感的消毒水味。所以,他花了一段时间来适应,也用了短短几分钟继续回味。
那天,穿着湿透的衣裳,从麦呆家回来的当晚,他就感冒发烧了。仅管那个喜欢折磨人的小妖精,被她母亲拧着耳朵,揪到自己的病床前,勉强对自己说了声对不起。但当他半夜起来吃药,看到自己的茶杯里有一把拧碎的肥猪草时,就明白这个野丫头压根就没有悔意。
霍景行把脑袋里的画面定格,然后,打量了一下病房。他显然已经从icu转入到普通病房。
申诺趴在他的病床前睡着了。细长的眼睛好像在微笑,黑亮的长发散落在胳膊周围,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身上,斑斑驳驳,如同在试图唤醒一只沉睡的妖精。
霍景行伸出一只手,捏住她的耳垂,肆意揉//弄,尽情感受指尖上的柔//滑/软//腴。
申诺迷迷糊糊地直起身,直到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才驱散睡意,打量他说:“你醒了?”她满意地看到,除了脸色苍白,略带倦意,霍景行整个人看上去还算精神。
霍景行冲她慵懒的一笑,心血来潮地冒出两个字,“麦呆。”
“呃?”申诺一头雾水,“你说什么?”
霍景行凝神屏息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解释。而是,挪了挪睡得有点麻木的身体,颐指气使地说,“我饿了,我口渴,快给我倒杯水,弄点好吃的来。”他都睡了一天一夜,不饿才怪!
看着申诺揉着耳垂,硬生生把想骂他的话吞回到肚子里,霍景行好像感到特别快活,他一语双关地说:“申老师,我的病都是你弄的,你就得老老实实的伺候我,不准有意见!”
申诺白了他一眼,然后,去旁边倒了杯水。
“就你一个人?”他咕嘟咕嘟喝下几口,嗓子眼顿时清凉了许多。
“怎么可能,”申诺犹如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景止一直像个卫兵守在外面。还有警察,你公司的保安,霍家的下人。现在,我周围一百公里内,都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那么凶手呢,有消息了吗?”他笑,又问。
“我早上抽空去警局,拼过图了。”申诺苦恼地摇了摇头,又走到柜子前,扭开一只保温瓶说,“可我当时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楼,实在没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只记得他口罩和他帽子的颜色。还有,他的背好像有一点点的驼,也许,是因为他在咳嗽的关系。”
“那他当时一定看到你了。”霍景行断言。
“就算他看到我,我不认识他,他又不认识我,你说他干嘛要这么大费周折的来杀我呢。”申诺的这句话,把霍景行考住了。
换言之,一个擦肩而过,就能被凶手迅速地锁定为目标,只有一种可能,凶手认识她,而且还怕被她认出来。
霍景行不露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不由想起两周前,某份交给他的调查报告里的几句话:申诺,一年前师大毕业后留在r市,工作圈子并不复杂,人际交往简单固定,业余嗜好基本为零。就这么一个习惯两点一线的人,真若要调查她身边有什么心怀不轨的人,应该不难。
霍景行心里暗自盘算的时候,申诺已经抬着一碗热腾腾的稀饭走过来。
他瞟了眼,嫌恶的一撇嘴,“这是什么?”
“专为病人打造的专属营养品,兼早点午餐和晚饭。”申诺的笑容,带着明显打击报复的快感。
“有多远给我抬多远。”霍景行就这一句。
“你不吃这个想吃什么?”申诺不客气地问。
他没脸没皮地一笑,“想吃你。”
申诺趁着他还没闭上嘴巴,舀起一勺稀粥塞进去,又快,又准,又深,又狠。把霍景行的喉咙烫得差点没起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