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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笑话我,但你不能笑话她。”景止别着头,固执的嘟哝。
的确,该被笑话的人不是景止,而是她自己。申诺叹了口气,颓丧地闭上眼睛。一个连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母亲都选择遗忘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嘲笑别人呢!
见申诺三缄其口,一个劲的咬着下嘴唇,景止反省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他又倒了一杯水,走过来,端到申诺的面前,安慰她说,“miss申,你若真的想不起来就甭费脑筋去想了。有时候遗忘也是一种幸福,人本来就应该活在当下,又不是活在过去。”
听他突然冒出成串的哲理,申诺睁开眼睛,好像从不认识他似的定定地看着他。这一次,景止没有选择逃避,“不用觉得奇怪,再过几天,我就要满十八岁了。我已经想通了,我再也不故意和大哥做对了。当然,前提是……你也喜欢他,决定选择他的话。其实这些年,他为了找你,过得也不容易。”
“呵,他有什么不容易的。”申诺在他的帮助下,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然后,没心没肺地一笑,“你不是一直说,这些年有很多女人对他投怀送抱的吗?”
景止愧涩地笑笑,“那天你不是也看到了。无论那个左律师怎么挑逗示好,他都毫无反应。有时候,我也和其它人一样,怀疑他是不是真的对女人没反应的gay。”
两个人都豁然一笑。申诺觉得自己好像很久都没有这么开怀过,“你不是说,比左律师更过份的女人,你都见过吗?有多过份,你说说,我现在突然想听了。”
景止的表情更惭愧,“我……我那是骗你的。其实他压根就不会给那些女人机会。”
“霍景止同学,你是不是有点矫枉过正了。把你哥说得跟柳下惠似的。”申诺不相信,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没有和女人交往的经历,也从没有过性经验。
“不奇怪,从那天他在世纪广场遇到你的表现,你就可见一斑了。活像从没见过女人一样,真幼稚!”景止拿着哥哥的糗事,尽情的苛碜,“如果是我……”如果是他,面对一个全然陌生的申诺,他……大概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其实,我当初对你说我哥有未婚妻,也不算是在骗你。”他开诚布公的继续说,“你现在住的那个房间,就是当初他买下房子时,专门为你准备的。在他心目中,你就是他一直非娶不可的女人。”
“不是我,是他记忆里的那个莫丁丁。”申诺强调。
“你这句话,要是在他面前说出来,他肯定会很伤心的。”景止感同深受的说。
这让他的轮廓和神情更像霍景行。申诺沉默了片刻,笑着问他,“那你十八岁时,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
“我想要的,你们谁也给不了。”景止的表情很复杂。他想要父亲和莫姨起死回生,想要申诺永远也想不起她已经遗忘的过去,想要申诺永远也不知道莫姨去世的真相。
申诺突然想到左卉璇曾说,霍景行会把自己当作景止的成年礼,现在想来,这真是个最无耻,也最无知的笑话。
“那景止,有件事儿,我想问你。”申诺单臂枕头,打起精神又问,“你还记得,当初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你哥说,他去找你们的时候,你们明明已经逃出来了……”
这个问题像把双刃剑,正好戳中了景止的痛处。他别过头,目光又开始仓惶逃窜,“我……我也不记得了。”
申诺看得很清楚,他的这个“不记得”,和自己的“不记得”完全不同。他分明记得,只是他不愿意说罢了。“景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申诺不依不饶。
这时,申谨捧着百合走进来,景止连忙站起来,退到一边。
“申诺,你看,林老师又给你带花来了。”申谨光顾着手里的花,一脚踩到景止泼在地上的水,差一点滑倒。幸好,她身后的林清玄及时出手扶住了她。她回过头,冲林清玄嫣然一笑,说了声“谢谢。”
她母亲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脸色一沉,接过她手里的花,咚的一声搁在柜子上,“又不是送给你的,你干嘛兴奋得成这样,连路都不会走了。”
申谨不以为然地踱到柜子前,一边精心整理着花瓣,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改天等我住了院,林博士自然也会送我一大束鲜花的。是吗?”说完,她回过头,冲着林清玄又是一笑。
这个有口无心的傻丫头真的迷上林清玄了?申诺注意到霍景行没有跟进来,他回去了,还是有事先离开了?她也不好开口问。
继母呸呸两声,嫌女儿的话太晦气。让伫在一旁的林清玄,表情愈发尴尬。
看起来,继母对林清玄似乎不太满意,申谨的这条情路大概不会走得太通畅!申诺把几个人的表情尽收眼底,掩着嘴,不着痕迹地打了个呵欠。
“我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这里是病房,你看你们一来,把这儿都吵成什么样子了。miss申困了,你们没事都早点回去吧。”景止背靠墙壁,一脸嫌恶的下了逐客令。
继母斜睨了女儿一眼,“我就说我们不该来吧,你偏不识趣。从第一天下火车,人家就想撵我们走,你还眼巴巴的一个劲要留下献殷勤……”她指桑骂槐地说着,拽起女儿就想往外面走。
“阿姨。我有点话想和你说。你能先留一下吗?”申诺说完,又冲林清玄抱歉地一笑,“对不起……”
“没事,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你好好休息。”林清玄叮嘱了一句,识实务的带着申谨走出去。
申诺又看向站在对面的景止,说,“景止,你也先回避一下好吗?”
“不行。你们想聊什么,就尽管聊好了。”景止听她这么一说,反而拖了把椅子,到她床前坐下来。尔后,从兜里掏出手机,把耳麦塞进耳朵里。他目光灼灼的盯着申诺的输液瓶,不能再让申诺出任何纰漏,是他,也是他哥的心愿。
申诺哭笑不得,任由他去了。
继母显然没料到会被她点名留下来,言辞和表情都特别拘谨。不等申诺开口,她先心慌意乱地申明,“我和申谨还没从霍家搬出去。是霍先生说,多点人手好帮忙看着你。至于你的银行卡,我一分也没动过……”
“没关系。虽然你从没拿我当女儿看,但你和爸养了我这么多年,这点回馈也是应该的。”申诺不冷不热,换来继母的一个白眼。她接着又说,“我只想知道,当初我爸是怎么找到我的。当时,我身上怎么还会带着我母亲的钢笔。”
“什么你爸找到你啊!”继母说起这个,顿时牢骚满腹,“早在你妈出事前,她就把你的东西都给我们寄来了,说是要请你爸照顾你一阵子。等到假期,她再坐火车把你送上来。我也搞不懂,她送你的时候一起带上来就好,干嘛还要费钱特意寄来!”
“有这回事吗?”申诺迷迷糊糊,“多大的箱子,我的东西又是些什么?难道我妈的钢笔,也是随着那箱东西寄来的。”
“这是自然的,你爸把你从民政局接回来的时候,除了那身半新不旧的衣裳,你身上还能有什么呀。”继母瞪着她,用手比划道,“就这么大的一箱,寄来之后,一直搁在申谨的房间里。后来因为申谨瞅着那只钢笔好看,想拿来用用,结果就被你像疯子似的扑过来打了一顿。”
原来,这才她痛揍申谨的原因。申诺用空闲的手,敲了敲脑壳。她怎么就记得申谨骂她的事了呢?难道她这个脑袋是个一边蓄水,一边放水的游泳池吗?
这时,病房的门又开了,霍景行走了进来,一见房间里这架势,尤其是见到申诺还精神奕奕的说着话,他走到景止面前,用脚轻轻踢了下景止的脚踝。
景止原本听着音乐,脑袋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都快要睡着了。被他这么一脚,顿时神经兮兮地跳起来,“凶手,凶手又来了吗?在哪儿,他在哪儿……”
“就你这样,还想抓凶手。凶手没连你一起干掉,算你幸运。”霍景行唬着脸教训道,“滚回去睡觉吧!”
景止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和申诺道别离开。至于申诺的继母,早就趁着没人注意也出去了。
“怎么还没睡觉?”霍景行走到摆着百合花的柜子前,瞟了眼申诺说。
“不困。”申诺没看他,就两个字。
“不困?眼睛红着这样,还说不困。”
申诺看到他抱起那束百合,不由分说扔在了墙角的垃圾桶里,“你干什么?这是林老师刚刚送来的。”
“病房里摆白花,多晦气呀。”霍景行意味深长地看着申诺,说,“如果那天,不是他来医院看你,还送了这束晦气的白花,又带走了申谨,也不会给他父……”
他差一点说溜了嘴,及时改口道,“也不会给凶手制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