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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眼睛微弯,亲自给厉卿川倒了一杯酒:“和宋氏的合作并不影响我和厉氏的合作!”
到底是厉卿川,这龙港发生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他表面上似乎特别讨厌宋锦书,可是……对她的事,却依然格外的关注。
厉卿川将那杯酒推远,杯中酒水一滴未撒:“怎么不影响?”
公子看一眼酒杯:“怎会影响呢,锦书不是你的妻子吗?我不管是和你还是和她合作,都越不过你们一家啊!”
厉卿川轻笑一声:“既然你这样说了,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于公,你觉得我会放一个明显对龙港,对,龙港身后辽阔的内陆腹地市场野心勃勃的外来资本进入?”
“于私……一个摆明了对我妻子表示有好感的人,我会愿意他和我老婆接近?”
厉卿川将来也许会和威德尔家族合作,但,绝不是现在。
龙港是个国际金融大都市,有着和国外不同的经济制度,而且,国内市场都已经成熟。
突然涌入一个庞大的国外资本,势必造成一切不可预测的影响。
和这种老牌资本博弈,决不能冒进,得先摸准他们的想法和路数。
何况,这个贵族公子,浑身上下都给厉卿川一种诡异的感觉。
他对自己的直觉,一直都很信任,过去多年,依靠直觉,他避开了,很多危机。
这次也一样,这位跟随他生母踏入龙港城的伯爵公子,想在龙港为威德尔家族打开一条通道,厉卿川第一个不会同意。
至少,现在不会同意。
公子唇角依然带着笑,手中端着一杯清酒。
“我大概明白厉先生的担忧,不过,你大可放心,我们们家族只是开拓一下市场,并没有要和厉家争市场的野心,”
厉卿川嗤笑一声:“这世上,没有野心的资本,不配称为资本。”
一句话,将公子给堵的,说不出话来。
没错,他想投入庞大的资金,先以廉价的原料,打来市场,争夺市场份额。
然后,再利用国际游资,做空龙港股市。
他的目的,是想要击垮厉氏。
他要将厉卿川打败。
这是一个长远的计划,第一步,是先让威德尔家族的资本进入龙港城。
可是……他没想到,厉卿川竟然在第一步就拒绝了。
“我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野心,我只是想向我父亲证实,我并不是个无能的废物,想要顺利的继承伯爵之位,对做生意这块,我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至于……厉先生你的妻子,准确说,我是很欣赏那样的女人,因为在我过去生活中,我从没遇到过她这样的人,但,这只是欣赏,就如同我看到美丽的风景,喜欢的油画都会驻足观看一样,希望厉先生不要误会。”
公子很诚恳的向厉卿川解释。
但他心里在咬牙切齿的怒骂着。
他这辈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要什么有什么,从没人敢违逆他,他更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讨好!
可是今日,他却要向厉卿川伏低做小。
这是公子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
他心中暗暗发誓:早晚,他要杀了厉卿川一雪今日之耻。
厉卿川看一眼对面,正面色端庄严肃煎烤和牛的的岛国厨师。
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眼睛里只有那些食材,倾尽全部精力将料理烹饪好。
在他身上,仿佛能看到一个匠人的本心。
“墨菲斯先生你特地选这个地方,是对这里很熟吗?”
厉卿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打乱了公子的节奏,让他心中逐渐觉得不太妙。
他回答:“这是我第一次来这里,不过我和川崎葵,也就是这位厨师早年在国外认识,知道他来龙港定局,还开了一家居酒屋,所以就来了。”
“他是个很厉害的厨师吧?”
“对,很厉害,对厨艺的追求到了一种极致。”
厉卿川很赞同的点头:“没错,我从他身上看到了,他对食物的虔诚,敬畏。”
可是下一秒,他转头向公子:“但是你身上没有,你的心不诚,不管你回答的多么完美,给出的条件多么诱人,可我看来,你铺开的是一条鲜花锦簇下布满陷阱的路。”
公子再也笑不出来,那一瞬间,他甚至感觉,厉卿川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伪装。
他的身份有很多,他过去经常会易容成不同的人,游走在不同国籍,不同文化的家庭族群中。
他对自己的演技相当信任,因为他的伪装从没人拆穿过。
厉卿川是第一个当面对他这样说的人,此时,对方还并不知道他就是公子。
但是……结果却是一样的。
厉卿川不相信他伪装出来的人格,这等于他已经看穿了。
公子在震惊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
心头升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斗志。
虽然他极度讨厌厉卿川,可是这样的人,才有资格做他的对手啊!
“我觉得,厉先生似乎太主观臆断了,诚意,诚心,这些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和牛的香气飘来,肉在铁板上炙烤发出滋滋啦啦的声音。
在这样一个满是最平凡烟火气的环境里,却充斥着看不见的强大博弈。
两人均面带微笑,可你来我往之间,却是招招凌厉,都是看不见的杀气。
厉卿川淡道:“我这人向来相信我的直觉,我和人做生意的基础是互相信任,可你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满足我,又凭什么想从我这和拿到合作呢?”
“信任,可以慢慢积累,厉先生不必这么快就否认,生意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可以先试着了解做朋友。”
厉卿川却回答的极其不给面子。
他说:“不了,我从来不和我讨厌的人做朋友。”
说完起身:“告辞!”
“等等!”
公子叫住他:“我知道,我身为一个继子不应该管你温蒂夫人之间的事,但……你毕竟为人儿子,如果你的亲生母亲遭遇不公,你会置之不理吗?”
厉卿川平和的面色,逐渐冷凝。
“既然知道不该管,就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