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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王和尔朱荣率众高呼:“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欢呼声响彻武川镇草原。
元诩虽一袭军装,勃勃英姿,但似乎心怀愤怒,双眸犹如烈火般直烧的人无处喘息。
“尔朱大将军,朕赐你十万铁骑你可能踏破柔然草原?”
元诩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尔朱荣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吞吞吐吐地说:“臣——,臣——”
元诩没听尔朱荣说完,就手握长鞭,指向柔然方向,恨恨地说:“柔然本匈奴别种,先世木骨闾曾为我鲜卑远祖代王猗卢骑卒,因坐罪当斩,遁居沙漠,生子车鹿会,招集番人,成一部落,号为柔然。太武帝屡次征伐,曾逐纥升盖可汗出漠北,因他无知,状类虫豸,改号柔然为蠕蠕。而今竟逼迫朝廷,下嫁公主,实为可恶!”
凛冽的寒风中,元诩目视前方,怒不可遏,这阵势震慑了所有的人!
“陛下请息怒。”清河王躬身答道:“现在我朝六镇烽烟并起,柔然又刚率十万铁骑荡平了武川,气焰正盛,若阿拿瑰掉头平城,则亦是我朝之祸患。还请陛下答应阿拿瑰求亲,下嫁西海公主,再做打算!”
元诩青筋突起,沉默不语。
“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先帝屡出征伐者,以有未宾之虏故也。今四方烽烟遍起,更是不可大动兵戈呀!”清和王继续说。
“哼,太武帝雄才伟略,曾亲率北魏铁骑越过大漠,合击可汗大檀,一雪云中城被围之耻。敕连可汗不得已命兄秃鹿傀等数百人将其妹送给太武帝才算罢。而今我赫赫大魏竟要下嫁公主来讨好这蠕蠕,实乃可恨!”
清河王叹息。
六镇起义燃起的熊熊烈火如今已使北魏朝廷风雨飘摇,太武帝的豪迈与雄风已不再,现在只能委曲求全。
元诩抹去眼角的泪水,纵马向盛乐方向狂奔,他仿佛听到了命运的召唤。
“陛下,如今天下群寇并起,还请陛下直奔洛阳!”郦道元在后面追赶。
元诩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朕要去金陵,拜谒拓跋先祖!”
然后纵马向盛乐方向奔驰。
鲜卑拓跋部是西晋时期才进入阴山一带,然后以盛乐为基地南征北战,才有了这赫赫大魏朝。那里是北魏王朝的故都,埋葬着拓跋部的先祖。
英娥策马跟随朝廷大军离开武川镇草原时,频频回望高欢。高欢送给她挡风的黑色的长纱巾,在风中飘舞。
高欢痴痴地伫立风中,目不转睛地看着英娥的背影,久久不说话。
“别看了,大哥!那是皇上的女人,轮不上咱!”侯景说。
高欢依然痴痴地站着,他手中似乎还握有英娥的气息。
侯景见高欢面带忧伤,迟迟不语。不由地说:“奶奶的!哪天咱们也当皇帝,天下的女人想要哪个就哪个!”
在武川镇的荒原上,高欢依然久久伫立,在天地间,面对空旷的寒风,在他迷惘地不知往哪里走时,英娥竟成了他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