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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能和夫人比,夫人和谁比都是最好看的。”
“哼,巧舌如簧。”
两个小车队在张府门前相遇,张府守门的小厮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云府和赵府的马车。
毕竟这两家都是大户,马车都是相对普通马车更华贵的。
这小厮急忙进去通报,一路小跑着喊着:“两位小姐回来了。”
再回来时小厮便看到云无殇和张予画站在一边,赵煜和张彩霞站在另一边,已经在张府门前等候了。
赵煜刚一看到云无殇后便上前打着招呼。
对于这个云家的新贵,哦不,应该是云州的新贵,他是有意结交的。
虽说大秦立国以来商人地位相比前朝有所提高。
但也只是相对而言,和真正豪门贵族是没法比的。
什么是真正的豪门贵族,钱,权,才,缺一不可。
钱却是这其中最容易拥有的。
有了权力和才气,钱自然而然就送上门来了。
但权力和才气并非那么容易获得的。
想要拥有权力,那就得入仕,入朝为官。
想入朝为官那就得被人举荐或者是参加科举。
何为举荐。
就是在朝为高官者或是当世大儒,高威望者,向始皇政陛下推举某人。
被推举的条件首先是德才兼备,其次得身世干净,没有犯过秦法。
这这样的条件可以说是特别笼统。
符不符合条件纯粹看举荐人个人的看法。
也就是说,这其中可以藏的私心太多太多了。
那些高官显贵们那些当世大儒们,一个个的肯定都优先介绍自己的子侄和弟子。
被举荐人无论真实才学如何,只要名字能送到始皇政陛下龙案前,那就肯定能换来一官半职。
这举荐为官的政策就成了各个大家族权力继承的手段。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在大秦初立恢复科举制度后,举荐制度退出了选官的主流。
但是为了满足超级权贵们,始皇政还是将这个政策保留了下来,只不过将举荐的份额压缩到了十之取一。
也就是说,这举荐为官者只能占每年新入朝为官者的十分之一。
并且,这十分之一当中还包括皇亲国戚的存在。
每年真正的份额也就只有二十分之一多一点。
但这都不重要,有多少无所谓,只要有,那就能满足超级权贵的需求。
而那些普通的权贵们即便没有份额,也没能力跟始皇政陛下对着干。
久而久之,真正的豪族还是那么几个。
也就是说,这举荐为官,普通人想都不要想了,这些都是给那些真正的擎天之柱的晚辈留着的阳光大道。
剩下的就只有参加科举,科举为官也是当下入仕的主要手段。
但科举也并非那么容易。
想要科举高中,那就得有足够的才学。
而这才学,可不是凭借努力就能获得的。
都说科举就相当于后世的高考,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后世的教育系统最起码有九年的义务教育。
也就是说小学和初中,国家都是免费帮你解决,甚至高中的各项收费也不贵。
基本就相当于,只要你的脑子是正常的,心思花在了学习上,都能考一个出路出来。
但在这个时代可并非如此。
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你想学习就能学得到的。
这个时代还没有印刷术的存在。
而且记录的工具就是竹简和素布。
布匹就不用说了,真正能用布料记录文字的,那都是真正的权贵们能用得起的。
真正的主流,还是竹简。
而竹简记录的弊端就太多了。
携带不方便就是很大的弊端之一。
后世,一本书可以记录的文字不胜凡几,甚至一些诗集,加了很多注释后还有很大的留白。
但在这个时代,若是想整理出来一份诗集,光是堆砌的竹简,都能占满整个屋子。
这要是想研读某人的诗集,光是想将这书籍带回家去,那就不现实。
当然了,很多有才气的大家都会将所作之诗词写在素布上,方便保存,但即便是素布,那堆起来,也太多太多了。
诗词都是如此,更别说那些儒家经典了。
也因此,那些经典书籍都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所以这些书籍,就像权力一样,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掌握在那些超级权贵手中。
这也是为什么即便是王朝更替,那些大世家也从未衰败。
这些世家共同掌握了天下才气。
这些无数的书籍就意味着可以创造出无数的才子。
而这些走出去的才子因为其才华横溢,参加科举是相对来说更容易高中的。
也就是说,未来朝堂的掌控者就是从这些大世家走出去的才子。
无论这些才子是否是这些大世家的血脉姻亲。
但只要是从这里走出去的,那就一定会成为将来反哺大世家的养料。
这些世家自然也就会一直壮大下去。
所以,即便是有参加科举的途径,普通人想要入仕,也是十分不易的。
更不要说那些工商阶级了。
即便赵家有足够多的财富,并且始皇政也大大放宽了科举的招贤政策。
但云家在赵煜面前,还是相当于不可逾越的高山。
至少在有生之年,赵煜是自知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和云家平等交谈的。
现在有了张家这个纽带的存在,至少他能有机会和云无殇攀谈几句,他就觉得已经很荣幸了,至少这是其他大家族都没有的机会。
张彩霞看着自己相公讨好般的跟云无殇攀谈,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之所以这一世无论如何也要抢在张予画之前跟赵煜成亲,目的不就是为了一雪前耻嘛。
她要将云无殇和张予画踩在脚下,而不是看着自己的相公对云无殇摇尾乞怜。
张彩霞冷哼一声:“哼,赵煜哥哥,你跟他说那么多话干什么。”
云无殇瞥了张彩霞一眼,然后便不再理会,无视了她的存在。
赵煜听完张彩霞的话更是一脸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能讪讪笑了几声。
云无殇早就知道了,这个张彩霞和自己娘子关系很不好,可以说张予画这些年的苦日子都是拜张彩霞所赐。
因此并不想给她什么好脸子。
而最好的打脸方式就是无视。
就是告诉她,以她个人来讲,是没资格同他有交集的。
这就是超级权贵,超级世家子弟和普通人之间的差距。
甚至可以说,无论赵家也好,张家也罢,这种只有些钱的郡城大家族,他一句话就能创造一批出来。
就以神仙醉为例,这买卖给谁做都一样,都能迅速累积财富。
而作为后世人的他,这样简单的小创新,他有无数个,只要他想,拿出来几个,就能迅速将赵家从郡城大家族的行列挤下来。
只不过他懒得搭理这些小角色罢了,既然他决定去见见天地辽阔,那就注定不是郡县小官。
见自家夫君那一本正经骄傲的模样,张予画也感觉自己身板也硬了起来。
张予画一想起自己之前受过的那些委屈,就想着一定要报复回来。
都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话真没说错。
之前,张予画可以忍气吞声,将委屈都咽在肚子里。
但既然今非昔比了,那哪里还有继续受委屈的道理。
不过张予画也知道,自己如今身份不同了,自己是云家少夫人。
以往她有些小规矩坏了就坏了,可现在,她代表着云家,那规矩就不是替自己守着的,守的是云家的脸面。
所以张予画也不会太直接的给张彩霞难堪。
所以张予画只是假装整理整理衣服,让身上的首饰碰撞着发出一点声音。
这声音吸引着几人不由自主的向张予画的方向看去。
这时张彩霞才看到,张予画身上戴的首饰有多么名贵。
其实张彩霞身上戴着的首饰也不是俗物,都是赵家能拿的出来的顶好的。
赵家的底蕴哪里能和云家相比,特别是张予画身上戴着的那些市面上都没见过的首饰,都不是有钱就能得到的。
张彩霞看着这些首饰,眼神里的嫉妒根本藏不住,嘀咕着:“有什么好显摆的,不就是有点臭钱嘛。”
听到这话,还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呢,赵煜就先说了:“彩霞,不可无礼!”
赵煜听了张彩霞的话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什么叫有点臭钱,人家是云家子弟,云家是什么样的存在,那可是镇北王的家族。
镇北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全大秦最有权势的异姓王,无人可出其右。
这哪是有点臭钱啊,整个云州的财富都是人家的,云州为什么叫云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吗。
赵煜这几天只觉得张彩霞年纪小有点小脾气有点大,这都不算什么。
但此时,赵煜只觉得张彩霞蠢,把蠢字写在了脸上的蠢。
有了云家这样的关系不好好利用,还去得罪人家,这不是蠢是什么。
人家云家只要稍微照顾照顾你,就能让你在云州官场商场得势。
只要赵家入了官场,哪怕只是局限于云州,那也是质的改变。
从商贾世家变成官宦世家的转变。
那可是阶级的跨越。
这样的关系不去讨好还要得罪。
张彩霞听到赵煜当着云无殇和张予画的面训斥她,当即脸色也垮了下来。
“赵煜!你说什么!”
因为此时是在张府门前,赵煜也不好多说什么,况且如今赵家势微,若是得罪张家,未来日子肯定是不好过的。
特别是他已经从张彩霞那里得知,张家马上就要跟着云家离开北地郡了。
张家离开后,那张家剩下的资源就自然会被其他大家族瓜分。
而在张家离开之前,这些资源由谁来继承,张家还是说的算的。
因此今天赵煜过来,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想要跟自己的岳父谈一谈,看看能不能拿下这酒水的生意。
只要拿下神仙醉和百花酿的生意,那赵家的未来是可以看得见的繁荣的。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这些大家族早就得知了这个酒水的酿造之法是云家提供的。
不然也不会眼看着张家一家做大。
所以这张家和云家都是不能得罪的,毕竟关系到赵家的繁荣与否。
所以这赵煜也不好发火只能哄着自己这新妻子:“彩霞,不能对姑姐和姐夫无礼。”
……
就在这时,张家出来一个小厮将两对新人请进了院。
虽然是同时请进的院,但那小厮笑脸却一直冲着云无殇和张予画的方向。
对谁的重视程度简直是一目了然。
特别是后面的小厮,搬回门礼时都是先搬的云无殇马车内的。
这给张彩霞气的,没忍住骂了小厮几句。
那小厮是下人,也不敢回嘴,只能受着,但心里却充满了鄙夷。
张予画嫁给的是权贵,你虽说以前是嫡出的小姐,但只是嫁给不同的大户人家罢了,哪里比得了。
未来和张予画的差距只会越来越大。
到了赵家正堂后,张德帅和张夫人早就已经坐在主位等候多时了。
一进屋后,云无殇和赵煜就都给坐在主位的张德帅和云夫人行了礼。
张德帅见到两人之后也是十分欣喜,这两个女婿都陪自己的女儿回了门,那就证明自家女儿在对方家中地位还可以,如此一来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能放心了。
可还没等张德帅高兴一会,张彩霞就又开始作妖了。
“父亲,赵煜他欺负我。”
一听这话,张德帅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这才嫁过去几天,自己女儿就回来诉苦,这赵家是没把他张家放在眼里啊。
“赵煜,莫不是你们赵家没把我家女儿放在眼里!”
赵煜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惶恐,他也不知自己怎么就欺负张彩霞了,但也是连忙赔罪:“小婿不敢,小婿万万不敢欺负彩霞啊,这中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张德帅一脸严肃的看向自家女儿,问道:“彩霞你说说,这赵煜如何折辱于你。”
张彩霞便说:“赵煜的那两个孩子不肯叫我母亲,这不是欺负我是什么。”
张德帅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起来,只不过不是因为赵煜,而是因为自己这不懂事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