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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温对崇信说:你们只是见到冰山的一角。今天休息一晚,明天开始我?32??你们看看我们这里好玩的名胜,看过之后,你们才会发现之前你们看到的,其实都根本算不得什么。
于是,桓温带着崇信与波风退在他家中,先自住下。
第二天,桓温带崇信、波风退出了桓府大院,驾一辆乌木修饰的奢华马车朝北而来。
在马车疾驰了半碗茶的功夫,几人来到舟语港北部的尽头。马车停在高高的山头上,向北方、东北方、东方望去,都是蔚蓝色的无尽大海。只是这里,没有沙滩,山头向下有几条很陡的小路,看起来常人想要下去会十分艰难,下面30尺,还有一块凸出的草地,再向外,便在没有落脚点,而是高高的悬崖,悬崖百尺之下,大海的波涛汹涌地拍打着嶙峋的陡峭山体,泛起雪白的浪花。
桓温问道:二位,如何?壮观吗?
崇信点点头。波风退惯走海路,见多识广,虽然对百尺悬崖、激荡海浪,颇感震撼,但仍不露声色。
桓温接着说:我说的是咱们身后的这个……
下了马车后,三人便一直眼望岛外,尤其崇信虽然见过界河的气魄,但还没看过大海的威仪,第一次看到如此声势的岛SH景,不由得眼睛就被彻底吸引,根本没有关注过身后。
崇信听了桓温的话,好奇心动,便转身过来。
他转过身来,心底却猛然一惊。刚刚还保持淡定的波风退此刻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只见他们面对着,一尊体积极大的石像,安稳地立在这高地上。
之所以,崇信和波风退感到震惊,是因为,这个极大的石像的头正栩栩如生地目视着北方,刚好对着他们。
长须,鹿角,狼头,呲着利齿,怒瞪双目,两只前爪粗壮有力,爪尖锋利如钩,有起势欲纵之态,两只后爪与前爪造型一式,只是神韵不同,并无盘踞之意,而存穏立之姿。四爪共撑一纹路古朴龟壳,壳上盘卧着一条大蛇,此蛇却并无凶性恶态,稍稍立起上身,头朝东南,眼中颇显宁静幽思之态。大蛇口中衔着一枚偌大铜钱。整座石雕踏在一圆盘底座上,细看那圆盘底座,却是花岗岩打造的石塑罗盘。
崇信三人被这神俊的雕像彻底地吸引。
三人走将过去,来到这石雕一只巨大前爪旁边。
三人兴致大起,爬将上去,三人并坐在这雕塑的一只巨爪上面,尺寸刚好。
崇信说道:这,雕刻的是玄武啊。
桓温骄傲地笑着点点头,说:不错,就是玄武。南边还有一尊朱雀石雕,请了专门的大师傅,好几个人,花了几年的时间才完成,若论神韵,那只朱雀较这只玄武亦不遑多让!怎么样,我们再去看看那朱雀雕像?
崇信说:慢着,你这北方玄武,南方朱雀都有了,那是不是东方有青龙,西方有白虎啊?这么多神兽,怕是看不过来啦!
桓温说:哪有青龙白虎的石雕?你不知道,这舟语港其实就是距离大陆较近的海岛,北边和南边狭窄,中间渐渐变宽,大人们说,要镇住北边和南边的气运,所以才在北边和南边各修了一座如此壮观的巨大石雕。如果不是如此,谁肯花那许多白花花的银两,修这么大的工程?肯定不是仅仅为了好看啦!
崇信又问:那东边有什么?西边有什么?
桓温说:东边地势高,有好多树林,乡约不得砍伐,一棵都不行,所以那里丛林茂密,也是个清爽去处。至于西边,就是港口啦。来往商船、客船都在那里停靠,越靠西,人就越多,房价也更贵。
崇信想了想说:那我们去看朱雀吧。
桓温说道:好,我们去看朱雀。传说啊,这朱雀是居于南方,在八卦中,南方属火,朱雀也就代表火。八卦中,南方是离卦,离就是火。而玄武则代表水,玄武居于北方,诶,你们急什么,等等我啊……
几个年轻人,热热闹闹地上了马车,又朝舟语港南部而去。
游玩了半天,快到正午,波风退看了看崇信,崇信对桓温说:找个地方吃饭吧,这顿我请。
桓温说:到了我的地头,还能让你请?你可真是!
崇信笑了,便对波风退说:好吧,今天咱们再痛宰一下大土豪桓少爷!
桓温又领着崇信和波风退吃了一次知名馆子。
吃完后,桓温领着二人出来,只听不远处燃起鞭炮声,声音喧闹异常。
崇信问道:今天这什么日子啊?怎么还有人放鞭啊?
桓温皱了皱眉头,说:放鞭的就是陈家,元家的元衡要跟陈家的小姐定亲啦。人家自然要放鞭。
崇信听说是陈家,不由得一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笑着说:桓温,你就照实说了吧。这舟语港是不是就属你们这三家是最大?
听了这话,桓温的头随即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说道:不是的,不是的,若论大,我们谁也比不过汪家,哪里敢称什么最大?
崇信想了想,问:汪家?它有多大?
桓温说:汪家的势力比你能够想象的还要大几倍不止。波风退是日出国来的,他应该知道一点汪家的事。
崇信没想到这里面还有日出国的事。
波风退说:我只是一个术客,对经商的事,也不是很了解。不过,来自玉华国的知名贸易大商主汪埠渠先生,我也是有所耳闻的。闻说此人,家中到处都是黄金,每打开一个房间都会被里面金灿灿的光晃得睁不开眼睛。而且,他的身边总是有着强大的数量众多的而且训练有素的随从。他的势力极大,在海上的任何一个字号的海盗都不会打劫他的商船。而且,只要他一声令下,所有的海船都会为他服务。人们尊称他为“海上帝王”。
崇信听了,笑了笑,说:真的假的,我之前从来没听过有这样厉害的人物。这是不是有些夸张啊?
桓温看着崇信说道:我不知道海盗们怎么看汪家的老爷子。但是反正我们这里的海客大家都是看着汪家的脸色在做生意的。你看这舟语港繁华往来的商船,这里面起码有三成都是汪家的生意。论武力,汪家一家的实力,还不算他们家能够号集起来的其他势力,就足够让整个舟语港抖上三抖。所以,要说大,汪家那才够资格。
崇信又问:那这汪埠渠先生,现在在舟语港吗?这次来,我能见到这样的大人物吗?
桓温再次摇摇头,说:你见不到。汪家老爷子这辈子几乎不踏上陆地,此刻,他大概在南方海域的某个群岛和什么海盗把酒言欢呢吧?呵呵。
崇信听了这话,心里稍觉遗憾,但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
他看了看放鞭的方向,桓温看了看他,知道他想干什么,就拉着波风退说道:走,咱们再去吃点东西。
崇信对波风退说:你们去吧,我,想独自走走。
说完,他便一人朝着刚才的放鞭声走去。
走将过去,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处大户宅院正门前,上面写着两个灵俊的大字“陈府”。
崇信想进去,被门房拦住。
崇信便说:我想见陈锦娘小姐,我是她的朋友。
门房看了看他,自言自语:锦娘的朋友?你找她有什么事?
崇信也说不出有什么事,他素来没见过这大户人家的阵仗,还真不晓得该如何说,能过关。
门房见这小子,一身穷酸气,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要打发他走。
崇信不是个伶牙俐齿的人,又兼面皮薄,不好与人争执,便讪讪退下。
他朝一旁院墙走去,心想:我只见锦娘一面,看看她在做什么,这般翻墙而入,也算不得罪愆吧。
思毕,他提气向上一纵,来到院墙墙头,朝里面观察了一下,比桓府的规模差不了多少,规制结构比较相当。
崇信便在心里想到一个问题:锦娘她,会在什么地方呢?
他从墙头跳下,来到陈府里面,偷偷摸摸四处走着。
他走了许久,虽看到些人,但都是陈府里的下人,没见到锦娘,他心想:陈府还是挺大的。我这般找,哪里会有头绪呢?
他想到这里,见陈府内有一座二层高楼,便小跑过去,提气向上一纵,来到这高楼楼顶,再四处观望,只见这府里,到处人来人往,搬运东西,准备装饰,却就是未见到锦娘的身影。
崇信找的口干舌燥,渐渐感到疲乏。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惊天脆响“哐仓!”
继而,崇信细细听去,就听见有妇人责骂声音。
崇信心中好奇,这陈府大喜的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人敢这般喝骂?
他便施展轻功,飞身而去,接连脚踏几个墙头借力,最后飞落在一棵大树的粗壮树枝上。
他朝下面的院子一看,心头忽然大喜,园中那衣着鲜亮的女子不是锦娘,是谁?
然而此刻,锦娘正跪在地上,抱着同样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妇人的手臂,二人面前站着一华贵妇人,此刻正怒气冲冲,大发雷霆,不住地喝骂着一起跪地的十来女人。
只见那华贵妇人一手叉腰,一手点指面前诸人,说:你们这么多人,连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平日里都白白浪费了那许多的白米、白面,净养了些无用的闲人!我算是明白了,这日子便不肯叫人舒坦着些!锦娘,你这个野丫头,平日里跟锦瑟姐姐长姐姐短的厮混,这一刻,人不见了,你敢说你不知情?
她走将过去,一把捞住锦娘,怒气冲冲地看着。锦娘委屈地嗫嚅,给这华贵妇人赏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然后丢在一旁。
锦娘委屈地捂着脸跪在地上,身边的妇人心疼地搂着她,轻轻安抚。
这一幕让站在高处的崇信看着甚是心疼,但又觉得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好在高处的风中兀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