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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怡正在营中写着什么文案。
崇信在营房上的房梁上,一直在看着她。
“她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崇信想着,觉得有些无聊,忽然从房梁上落下,轻无声息地站在黄怡的后面。
她还是没有发觉。
崇信想证明些什么,他想证明黄怡是奸细。
大家都觉得黄怡不会武功,但如果黄怡是奸细,那她就一定会武功。
至于崇信怀疑她的理由,是从她的口音来判断的,在黄怡的口音中,一般人听不出任何与舟山港相关的声调,但是,崇信却仍觉得她在讲话时的口气上与他曾经最熟悉的陈锦娘十分相像。
但至于说哪里像,他却说不大上来。
这仅仅是一种直觉。
但在旁人看来,他对于黄怡的执着根本是因为他发了疯,被黄怡的姿色迷得昏了头脑。
他站在黄怡的背后,仔细地观察着希望探查出一点异动或者蛛丝马迹。
而作为黄怡的直觉,她却是能够感到背后的阴风阵阵,后背寒毛直竖。
她小心翼翼地转头向后看,背后一个人都没有,她又站起来,小心地四处看了看,果真没有别人,她只有疑虑地再次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次猛地向后转身,果真屋子里只能看到她自己,并没有别人。
此时,崇信已经从屋顶的窗口溜了出去,他来到这里却不是为了见黄怡,而是因为岳凌波的命令。
崇信来到岳凌波的营房。
他被人带进房内,发现房里已经有了两个人。
一个是岳凌波,而另一个是中年男子,这个人浑身上下都很干净,有一种很自然的地位崇高的感觉,让人看了就很自然地想要屈服。
但是,崇信没有被这种感觉压倒。
他骨子里的那股子骄傲是来自天不怕,地不怕的水匪罗君生,他强硬如天上的罡风,狡猾如草原的饿狼,谁也别想在气势上让他屈服。
所以,他只是笑,奸诈至极地笑。
这种笑足以令任何人不安。
冯卿雨虽然位极人臣,又坐在自己属下岳凌波的营房内,但他看着崇信的这张面孔,就感到隐隐不安。
他知道,对面站着的这个人,一定是非常的桀骜不驯。
对的,坐在岳凌波营房里的中年人正是帝国大剑士冯柯,冯卿雨(卿雨是他的字)。
冯卿雨看着崇信,说:我听说你是出身于聚星学院?那咱们是校友啊,我也是从聚星学出来的。你该叫我一声学长。
岳凌波说:在你面前的是帝国大剑士冯柯,还不跪下行礼?
崇信怎么会不知道冯柯?任何一个曾经可能置他于死地的人,他都会深深地记住,探清他们的底细。
崇信马上像一只谄媚的狐狸,单膝跪在地上,露出犹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对着冯卿雨,说道:大人,崇信见过大人。
冯柯内心的不安稍稍减去,他开始忘记刚刚崇信的狰狞笑容,而开始适应崇信的谄媚笑容。
对嘛,这才是自己最熟悉的众人该对自己有的笑容。
他对崇信说:起来吧,小兄弟。
冯卿雨说:你既然是聚星学院的,跟我是一家人。怎么跟那舟语港的海寇混在一起啦?
崇信说:误会,都是误会。我就是去玩的,哪想到碰上这么一档子事儿。我冤啊。这是我没撞见,让我撞见这帮天杀的海寇,我第一个上去宰了他们这帮狗日的!
冯卿雨听了,感到很满意,微笑着对崇信说:那如果,给你一个能够帮我们干掉海寇的机会,你愿不愿意干?
崇信听了,心说:不好,肯定有麻烦事儿临头了!
他嘴里却连贝儿都没打,立马说道:“干,当然愿意干了!只要朝廷愿意给我一个立功赎罪的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干!”
冯卿雨说:但是,可能会非常危险。
崇信说:原为帝国而死!
冯卿雨说:可能根本没有成功的机会!
崇信说:若不成功,宁愿成仁!
冯卿雨说:还有可能被自己人杀掉!
崇信听了犹豫了下。
冯卿雨见了,再次露出护理般的微笑,温和地对崇信说:你也不必太担心。我们对任何行动都是有着周密计划的。但,还是取决于你,看你愿不愿意把握住这次立功授奖的机会。
崇信想了想,说:承蒙大人看得起我,再难的任务,我都愿意接下来。
冯卿雨听了,高声说道:“好!是条汉子!那么,我就给你交个实底儿。如果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就再没法反悔。你确定要干?”
崇信心想:我怕是没有选择。在军营里也是你们的地盘,你们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着离开。所以,这个事儿才会轮到我,目的怕也是为了除掉我。若我不接,留在这里也是死,不如先闯出去再说!
崇信说:我确定。
冯卿雨说:好,那你听好了。
冯卿雨说:皇上盼着剿灭海寇,急如星火。但是,海寇踪迹难寻,我们虽有强大兵力,却始终没法抓住他们,消灭他们。怎么办?我们打算派几个人进入到海寇内部去,帮助我们了解海寇内部的情报,让我们知道如何对付他们,如何掌握他们的动向,最终消灭他们!
崇信听着冯卿雨的话,嘴里泛苦,自己才想抓个奸细,没想到自己就被这伙混蛋派去做奸细了,到了人家的地盘,那还不是人家说了算,那人家要想看看自己的天灵盖里的颜色,非要弄死自己,那可怎么办?真有这样的事儿,到时候自己死了,都不会有人知道!
冯卿雨说:我想到了你。派别人去,准完。但你不一样。你在舟语港表现出过对海寇的同情,甚至跟水军动过手。海寇容易相信你。只要,我们上演一出逼真的周瑜打黄盖。苦肉计。那海寇一定会相信你。你就能在那边站住脚,然后我会派人跟你接头,传递信息。
崇信说:这么精妙的主意都能想得出,不亏是帝国大剑士。那是不是这场大戏马上就就要上演了呢?
冯卿雨看了岳凌波一眼,说:是啊,你真聪明,事不宜迟,咱们马上就开始了,还有些事情,你要记住……
半盏茶功夫后,从岳凌波的营房里突然飞出一个人来,岳凌波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死废柴,敢偷我的戒指!今天就处死你这个贼!
崇信落在地上后,发现刚才岳凌波刚才把自己从屋里踢出来这一脚是真用了力的。
他捂着自己疼痛难忍的肚子,看着岳凌波,心想:何必要玩这么真?
冯卿雨从内飞身而出,拦住岳凌波说道:凌波,不可如此。营中自有军规,你怎可私设刑堂?
说着,他来到崇信面前,忽然一手捏住了崇信的脖子,对着笑着说:像这样的家伙先应该除去军职,再一点点地搞,才会有意思。
崇信感到自己被掐得喘不上气来,痛苦极了。
冯卿雨忽然用力一甩将崇信扔在了地上,然后背手俯视着崇信说: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水兵。我看到你,就看穿了你的骨头,贼骨头!你还敢在舟语港帮着海寇逃跑?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抓到汪埠渠了!你知不知道?!
冯卿雨忽然转头对岳凌波说:好好收拾这个贼骨头,别玩死了,我要叫他生不如死!
说完,冯卿雨朝营房走去。
崇信这时,站了起来,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们两个人合起来冤枉我,冤枉我!
冯卿雨忽然转头,一抖手,发出一道剑气,朝崇信斩来。
好在崇信也是有些见识的,急忙躲开,被旁边的营地官兵抓了。
岳凌波说:把他绑了,明天再收拾他!
这一切都是他们在屋内说好的,目的是让众人以为崇信仇视水军,为以后崇信打入海寇内部营造条件。
但是,崇信挨的这几下,可是结结实实。
他一边被众人捆了,一边在心里想:他们刚才出手,就像真的一样,根本没有留手。几次我都感觉自己差点要死了。看来,我还是得快点离开这里,不然,真到了明天,天知道他们还要玩出什么花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