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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恭虽是一介武夫,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是李鸿儒的这番话里的言外之意,他却是听懂了一些。放下茶杯,看向李鸿儒,轻声说道:“左相此话的意思是……”
李鸿儒笑着说道:“虽然我对晓池了解的不是特别多,但是我能从他的言行举止,所作所为中看出他是一个什么品性的人。而且白将军是一个深情专一之人,我想作为白将军的儿子也不会太差,所以,我觉得晓池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这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足够明显了,白恭自然明白。如今的白晓池也已经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李盈名声在外,他有所了解,而且他也确实是很喜欢李盈,如果李盈嫁给自己的儿子,将来定然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妻子,也是一位孝顺的好儿媳,如此,他自然是很欢喜的很,但是这件事情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容易的。
白恭的神色变得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左相的意思我明白,我也希望与左相府结成秦晋之好,但是我怕晓池会连累了盈儿小姐。晓池下肢残废,这便是一辈子的事情,这岂不是委屈了盈儿小姐。况且,成婚是一件大事,对于晓池的婚事,我并不是打算参与其中,他自行决定便好,所以,这还得看晓池自己的意思。”
李鸿儒缓缓点头说道:“此言甚是,这算是他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双方还没有一定的了解,确实是我这个做父亲的着急了一些。这样吧,白将军,这件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如若他二人能成,我自然欢喜,不成,也是无碍。”
“好,就如左相所言。”
……
……
“这京都虽大虽繁华,但想要寻得一良人又岂是易事?”
李盈无奈一叹息,停了下来,坐在旁边一石椅上,面色有些忧伤。
白晓池很能理解李盈,点头说道:“良人不易寻,确实如此。能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你,你也真心喜欢的人便是上天的恩赐,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珍惜一辈子的缘分。”
白晓池说完这句话,李盈目光饶有兴趣地落在了白晓池的脸上,打量了片刻,浅浅笑道:“听你此番言语,难道你也有爱慕之人?”
白晓池表情认真,略显几分感伤说道:“我心意之人已经不在了。”
李盈微微皱了皱眉,有些意外,“不在了,怎么会这样?”
白晓池的神色忽然沉了下来,微微眯眼,似乎思绪飘向了远方,脑海之中浮现出了某些画面。片刻,思绪回转,说道:“过往伤心之事不提也罢。”
李盈点点头,也不好再问什么。
紧接着,李盈推着白晓池转到了自己的闺阁住处,住处外有一方亭台天地,亭台中放置有一把古琴,李盈介绍说这是她时常弹奏的地方。既然来此,便不得不弹奏一曲。一曲作罢,白晓池由衷地赞美了一番,李盈笑了笑,说今日很是愉快,想与白晓池交个朋友。白晓池淡淡一笑,说我们难道不是已经是朋友的吗?
李盈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宛然一笑。
时间不早,白晓池便与白恭离开了左相府。
马车车轮滚滚地向着将军府驶去,马车里,白恭看着白晓池犹豫了片刻,问道:“晓池,你觉得盈儿小姐如何?”
白晓池没有犹豫,平淡说道:“盈儿姐还不错。”
“盈儿姐?”白恭微微一愣,心想短短时间,怎么称呼都变了。
白晓池笑道:“如今我与盈儿姐也算是朋友了,她年长我两岁,我便称呼她盈儿姐。父亲此问……是何意?”
白恭呵呵一笑,说道:“如今你也到了差不多可以婚配的年纪了,我见盈儿小姐不错,便想着……”
还不等白恭说完,白晓池便吃惊道:“父亲是想我取盈儿姐?父亲,你没有搞错吧,我怎么能取盈儿姐呢?”
白恭皱眉道:“为何不能?难不成你在意年龄?”
白晓池摇头道:“年龄什么的我并不在意,大一些小一些都无所谓。问题是我与盈儿姐今日算是第一次见面,双方并不熟悉,而且我下肢残废,盈儿姐跟着我岂不是委屈了她?况且,我现在还有小羽这么一个女儿,实在是不便,最重要的是我对盈儿姐没有那种感情。”
白恭点点头,这些他都已经思虑过了,“你所说的我都有所考虑,感情是培养出来的,你现在不喜欢,或许将来就喜欢了,难不成晓池你是有喜欢的人了?”
白晓池看了一眼白恭,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而是沉色说道:“此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事关盈儿姐,而且我希望我的终身大事,我能自己做主。”
白恭轻呼了一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一个有主见的人,有自己的想法,对于自己儿子的婚事,他本就不想多加干预,此刻又这般说,他便打算不再过问。
李鸿儒将李盈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也说起了此事。
“盈儿,方才你与晓池短暂的接触,你觉得晓池这个人如何?”
李盈认真想了想,说道:“晓池心性成熟,实在不像是比我小两岁之人,而且为人品行不错,从那日他主动与我让路便能看出。而且京都之中,他的传闻我也听到了一些,以上种种,都可以得出,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朋友,而且现在我与晓池已经算是朋友了。”
李鸿儒似有所思地摸了摸胡须,对于李盈说与白晓池已经是朋友的话语,并不意外,从其称呼便可以看出,而且对此,神色之间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欣喜。
“那你觉得晓池是否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李鸿儒又问道。
李盈微微踱步,认真思索了一番,说道:“女儿能隐隐看出晓池是一个深情专一之人,年纪虽不大,却是非常的沉稳且又很有本事,应该是一个值得托付之人。”刚说完,脸色突然一变,感觉有些不对,“父亲,您此话是何意?难道您是想……”
李鸿儒看着李盈的眼睛点点头,语重心长地说道:“晓池虽然现在未有什么大的成就,但为父想他将来定会有一番大作为,权倾朝野也说不定。你现在年纪已然不小,如若你觉得晓池人不错,我倒是希望你二人能够成。”
李盈从未往这方面想过,有些讶异,脸蛋微微一红,“父亲,您说什么呢?我和晓池怎么可能?”
李鸿儒问道:“难道你是在意晓池是一个下肢身残之人?”
李盈摆手解释道:“不不不,怎么会?我只想与一良人共度一生,相扶到老。至于他有什么缺陷,我并不在意,只要我真心喜欢他,他也真心喜欢我便足够了。况且我与晓池互相并不了解,怎么能……在一起?”
“你可讨厌晓池?”
“女儿既然愿意与他交朋友,自然是不讨厌。”
“不讨厌就行,感情是慢慢培养的,接下来的日子,你可以多与晓池接触接触,过段时间,或许你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
……
两日后,白晓池上任了。
清晨一早,白晓池便离开将军府去了皇宫。到了皇宫,那位阿贵公公一早便在宫门前等候,苏静好交代由他领着白晓池前去文渊阁。文渊阁位于皇宫偏西的一处大殿,大殿耸立,共有三层,高挂的牌匾上题有三个大字“文渊阁”。
阿贵在殿外止步说道:“白公子,一切就交代好了,你可以直接进去。”
白晓池点头拱手,“多谢贵公公了。”
阿贵离开后,小武推着白晓池便进了大殿。
整个文渊阁很大呈圆筒形,四面墙壁皆是弧形,阁中靠墙的地方放置的皆是一排排的书架,高耸的书架上放置的全是书籍,纸卷等。书架旁每隔一段距离便放置有案台,这是文员工作的地方。空间的正中央是一处环形楼梯,可以上至二层和三层。二三层放置的也无外乎书架以及书籍,越往上书架越密集,书籍越多,尤其是第三层,因此,大多数的文员工作的地方都是在一二层,一层居多。
此时此刻,很多的文员都是在埋头工作,见到白晓池的身影,皆是起身行礼,称呼“见过领事”。上一任领事告老还乡后,领事一职便一直空缺着,最近他们才得知会有一位新的领事上任。只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位领事竟然如此的年轻且身有残疾。
不过这不是他们该思考和猜疑的事情。还不等白晓池开口说话回应,他们恭敬行了一礼之后,便自己主动坐下了,继续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对此,白晓池有些诧异和茫然地与小武对视了一眼。
不一会儿,有三位儒生模样的年长男子向白晓池走了过来。近前,三人恭敬地行了一礼,“下官见过领事大人。”
白晓池的目光依次从他们三人身上扫过,“你们三位是……”
“一层负责,曹生。”
“二层负责,欢余。”
“三层负责,尤志。”
白晓池身为文渊阁的领事,便是整个文渊阁的管事。而文渊阁分三层,每一层有各有各的管事人,官职名称为负责,他们每日的工作便是将自己所管辖的层里事物整理上报给领事。而白晓池作为新上任的领事,每日只是需要过目便好。所以,这个官职很轻松,一点都不假。
白晓池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我四处转转。”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