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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构犹豫着,仍是没去,“李诚”一事没处理干净,他不太想见她。
吉祥虽有些着急,却也无法,只得劝道,“那官家好歹闭闭眼,过了晌间,您又不得闲了!”他难得是陪着官家长大的老人了,跟着官家鸡犬升天,做了官家贴心人。他无根无家,官家就是他的一切,说不得仗着老脸多说两句。
官家做了皇上反倒不如做个王爷潇洒自在,虽说那时候太上皇不怎么疼惜咱官家,却也是出入自由,穿弓玩箭,与子谈书,游玩瞧戏,除了王妃还有好几位美妾随身呢!
现如今,就算每日早朝改为五日一大朝,可仍是不得闲,每日里奏事处与常殿上卿们商谈起政务来,有时候连饭都吃不上!
好不容易把臣官们送走了,天都黑了,可怜见的,后宫里也没个解语花舒舒小意,宽宽心胸。
早三年,连宫殿都是破破歪歪,用的墨纸他都没眼看!就别说金银器玩了,国库里都没一星点银子,官家穷的就剩下个架子了。也好在是有个朱相公,不论是朝堂上还是这私下里,助益良多,每旬流水般的银子送到宫里来,还有献上的衣料布匹……
也怪不得官家高看这朱娘子一眼了!
莫不是,朱相公挟恩高求??要官家定要给朱娘子正宫之位,官家恼了,所以不愿意见她?吉祥转个念头,寻思着也只有这个理儿,可朱相公的为人,又不像……
“咱们可在这里呆了好几日了!为何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柳素梅自己心里有事,焦灼地很。她手里的帕子都让她搅得滑了丝,朱圆圆怎么会进得宫来,她一直以为她此次最大的敌手莫过于刘翰林之女刘采兰,只因她长黛柔肌,回异群辈,可称得上秀色可餐,让人一见就没办法忘怀。
可再漂亮的小娘子,也怎么比得过朱圆圆的家世让官家看重,再说朱圆圆她,她长的也一点儿也不丑,甚至她也说不出她长的不够美的话来。
这样的人物,为什么非得进宫来跟她一较长短!她为什么不能嫁给自己的哥哥!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话不好吗!
方慧巧绕着自己的头发,“娘娘贵人事忙,我们如今连块牌子都没有呢。”她看出来柳素梅不对劲,有心试探才来搭话的。也不知道柳家人是怎么想的,就凭柳素梅这心性脾气,宫中之路,只怕难说。
柳素梅不但是羞怒朱圆圆进了宫,更是怕!
她眼下已非是怕自己落选,进不了宫成了不后妃已经不是什么大事,而是朱圆圆进了宫,官家岂有不爱之理,到时候若是知道了自家哥哥曾与她谈婚论嫁,万一心里有个结介,如何是好!
天子之怒,犹如雷霆。就是天子不迁怒,但凡不给爹好脸,柳家怎会有再有前途二字!
她只怕,朱圆圆一时口错,误她柳家啊!
此时的柳素梅心里急且惊,怒且怕,哪里真听得进方慧巧说的什么,她坐立不安,也不好着迹于人前,干脆告了声身子不爽回自己床上歪着。
其余众女心中疑惑,却也不便细问,便又聚在一处说说话,吃吃茶,等着人召见。
朱胜非却是大为快意,他加紧挑选人手,以圆圆之信为饵,派人先将“李诚”及身边一干仆从拿下,更是抄捡了与其联系的两家妓楼,三家皮毛铺子及茶馆宿楼七家。
不到一日,总共计105人全数抓捕,就算还有些小鱼小虾,也绝再起不了风浪气候。
此事办的如此爽利,圆圆就将归家,朱胜非岂不快慰!
李诚,不,此时应唤他为完颜京,一见朱胜非不由苦笑,“我叔曾告诫我,万万不能对大人您吊意轻心,不料我等还是输的一败涂地。”金人勇猛果敢自是当然,可惜黑山穷水,总是比不得大原富裕,百姓耕种。可本来金人兴起,先灭辽,后占宋,岂不有百年的隆胜!
可惜,可悲,可叹!
胜歌凯旋之际,竟是叔父俱亡,东西两路军,竟被一直来从无还手之力的宋人击溃,几余下几千骑,隍然逃回。
宋朝就算是经历了靖康之难,百姓仍是万万之数,还有那没用的皇帝的九王子康王,当时父亲就说非得将其诛杀不可,却让他一再逃脱,真正成了他金国的克星!
而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这位朱大人,在幕后精心策划,苦心安排。
他手里这些剩下的奸细人手,本想着是如何设计着让两人君臣离心,谁曾想能说果然不亏是朱大人吗?他虽居左相,却仍不喜奢侈,不爱美人,孝父母怜妻儿,为保持公正严明,从来不接纳门人学子,只做那朝中的定海神针。
这样的人物,就是旁人也说他不得,更何况是朱大人一力扶持的新帝赵构!就是换他自处,也无让人取他而代之之理。
“落于朱大人手中,某也算是心服口服,只是不知道,朱大人是从何而起怀疑尔等的?”完颜京自认小心,绝无露出半点马脚才是。
朱胜非莞尔,“只因爱女心切也。”
“只因如此?”难道疼爱女儿不就是随她心意吗?完颜京不明白,经过这些年来的观察,朱大人夫妇对女儿圆圆万事万应,要什么给什么,由着她骑马于市,纵横于商,难道她喜欢的人,就不答应了吗?这是何道理?
“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六亲断绝,岂可认同。”告诉他个明白也无事,总归他是要看着他们死的,朱胜非面上又罩回寒霜,早先在他们水里下了□□,虽不会立时就死,也保证他们绝不可能活着出去。
完颜京靠回墙上,不禁流下泪来,“大娘子,你误我苦也。”
圆圆正说着笑话,殿中大家笑闹成了一团,她猛得打了个喷涕,把韦太后吓了一跳,忙叫道,“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午间吹风受了凉,让太医快过来看看!”
“娘娘,不妨事的,我只是鼻子痒痒。”圆圆自己清楚,她这身体,说是龙精虎猛也不为过了,哪里那么容易就会生病,“太后娘娘,许是我娘想我了,我才打喷涕的。”
韦太后一听她说话,就笑了起来,“你这个猴儿,自己不舒服却怪到你娘头上了!”
“……”圆圆顿时接不上话了,她觉得这不是个常识嘛,也没料到自己又胡说了。“唉哟,太后娘娘,你怎么知道我是属猴的,您莫非能掐会算?”
“哈哈哈!”韦太后又笑开来,她这一笑,其余人哪有不跟着笑的,顿时福宁宫内笑声一片。
吉祥领人捧着些书,远远瞧见两个宫女提着灯笼急行,看样子是打福宁宫出来的,不由扬了扬下巴,“去,问问,她们干什么去?”
身边的小太监八实立马跑去叫住她们,问了也没让她们走,赶忙来回。
“大公公,回您的话,那两位宫女是福宁宫的,太后娘娘让她们去请太医。”
“噢,是太后娘娘病了?”那可怎么得了?吉祥脸色一凛。
小太监忙弯腰,“不是,是前几日来宫里的朱娘子,她正与太后娘娘说话,忽感不适,故娘娘唤太医来见。”
吉祥点点头。“知道了,你陪她们赶紧去请。”
“是。”
赵构已解了冠,只拿簪子松松插着,点亮了高烛瞧书。
吉祥将书亲至官家身边,却站着不动。
赵构挥了挥手,“下去吧,别支在这儿。”
那怎么成……反正他都干了,也不差这一回了,吉祥壮着胆子道,“官家,您真不去太后娘娘那里瞧瞧?我头先瞧见,宫女们正去请太医了,说是朱娘子病了。”他一壁说着一壁偷偷拿眼去瞧官家的脸色,只听他一说完,官家就站了起来,“取我的衣裳来,罢了,就这样去吧。”
吉祥心中得意,摇了摇拂尘,“来人啊,摆驾福宁宫。”
一行人跟着官家急匆匆赶到福宁殿。
“皇上驾到”的声音未落,赵构已经走到了大家的面前,他朝着韦太后弯腰行礼,眼睛却不由自主看向那个早不是小丫头的圆圆。
她真的长大了!
远比他心里想的,还要美,让他不由自主得屏住了呼吸,以为这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一场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