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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跟着叹口气,没一个女子在入宫的时候身上已经捆绑了所谓的家族利益,而后这种利益会转嫁在这个皇子身上,让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更加错综复杂,很多人的身边都被绑在这个人身上,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与之划清界限,一辈子都打上了属于某个人的标签,永远都别想要将它撕下来。
其实二哥的难处他或多活少都是能够明白的,自己其实还是很幸运的,最起码他的身后没有那么多的人的渴望和希望,不过这种感觉总是好坏并行的,因为人们总是在某些的时候告诉你,你的身后如果没有权势只会让更多的人小看你,所以活该一辈子收人家的欺负和鄙视。不过他有时候也会很庆幸自己得到了老天的眷顾,让他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不是一直的去堕落和让人笑话,这种感觉最终变化成为了一道让他奋力向上的力量,不然他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朱祥的话还未结束,朱照总觉得眼前的这位皇兄是不是被压迫的太过厉害了,所以才会说些不着调子的话:“我真的很想与这个皇室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别的什么都不求,我只想我的外祖家能不受我的连累,所以六弟,如果我将你碰上那个位置,你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的外祖家?”
朱照摇摇头,严肃地说道:“二哥,你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什么事情而变得颓废起来,很多事情没有绝对的结果,也许机会会眷顾到你呢?其实你现在更应该担心的是三哥,你这样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如果被人加以利用这可怎么办?不要轻易留给别人把柄。”
朱祥笑了笑,点头道:“你说的很对,确实是应该这样的,我还不能给老三找到想要击败我把柄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让他笑道最后。他的心思以为自己藏的好就没人知道了?他怕是已经动了心思想要造父皇的反,我想父皇也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只要将原本的那道墙给竖起来,不轻易和他走近,只要好好的看笑话就成,你且看着罢,我们终会等到那一天,看着他从高处掉落底下的声音。”
朱照的眉头皱了皱,虽然知道这是必然注定的结局,可是从亲兄弟的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道严厉的刑罚在逼迫着他一样,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将最为难过的事情回想起来。人总是在被动的时候做很多自己不像看到但是又身不由己的事情,它们没有给自己拒绝的机会,所以不管心里遭受着怎么样的煎熬,都必须咬紧牙关撑下去,不然就得要付出也许危及生命的惩罚,这种时刻,到底是没有一个人敢不放在心上认真对待。
当时那种撕心裂肺与对生存的苛求让他最终还是将手伸向前面,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半点能够活下去的可能和机会。
朱祥笑着看他,问道:“怎么?被吓到了?瞧瞧你的这点胆子,这么几句话就能将你吓住?六弟,你别想瞒着我,我知道你的骨子里其实完全不怕这种事情,因为你已经连死都不怕了,你还怕什么呢?其实这正是我觉得你可以胜任的地方,也许你不知道,又很多人都佩服你的很,特别是军营里的那些个兵将说起来可都是赞不绝口啊,你说你还有什么不知足?很多人都以为只要拿捏住朝廷里的官员就可以什么都不在意了,以为自己好像就能掌握了那个位置,谁知道也不过是个笑话而已,这世上最为吓人的东西,其实是兵权,你在无意中已经拿到了手,所以还怕什么呢?什么都不要怕,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真的会在你身后扶着你往上走。如果换做以前我可能真的想上去坐一坐,可是现在我突然就想明白了,权力是这个世间最为无趣的东西,塌不适合我,而是应该远离我的东西,你知道了吗?我真的什么都不求,只希望你能够善待我的母亲和我的外族家。”、
朱照依旧摇摇头:“你别想太多,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暂时先别急着将自己的路给堵死了,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什么让人惊讶的奇迹出现?你说呢?我们的眼睛更应该往前面看,这样才不会亏待我们自己。”
朱照觉得自己越发不是个好人了,因为二哥说这样的话对于别人来说很可能会感激不已,可是现在他不能高兴也不能答应,因为他在这个时候还是得利用下二哥的善意,只有自己拒绝才会让二哥完全的相信和放心。
这虽然不是所有想要权势的人会使出来的手段,但是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毕竟历代帝王还有更为让人咂舌的手段,他只是过不了自己心头的那一关罢了。
朱祥见他一味的拒绝,只能笑笑,这种事情光靠嘴来说却是没有什么意思,倒不如看到最后的结果才好。
时间已经不早了,他本想在朱照这里喝一杯再回去的,谁成想母后身边的大太监追过来说是和自己有话要说,他没办法只得赶紧回去。也不知道母后又有什么训话了,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觉得整个人身上都是满满的疲惫,好像连快乐高兴的力气都没有了。
朱照等朱祥走了之后随便吃了些东西就睡到了床上,木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也生出几分无趣来,他们谁都知道这是天底下最为白耗费功夫的事情,可是他们现在已经被逼着上了这条船,不得不继续走下去。也许他唯一的好就是自己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不管是谁都不会发现他心底的野心,只当他是个要安心给皇帝当臣子的人,越来越多有别的心思的人在拉拢他,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大把力气和时间,让人看着实在是觉得可笑不已。因为在那一刻他突然看到了谁才是他的敌人,他们如此轻而易举地就将自己的真实身份暴露在自己面前,这难道不是天下间最让人觉得好笑的事情?
可是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其实也不能怎么样,因为没有谁会在整个时候发蠢将自己的底路给别人。除非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装成别人的人来摧毁潜在的危险。
也许这也是个很好的办法,可是却让他的心头有阵难过和动摇,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的话,那么真的连他自己都会觉得自己很讨厌,各种阴损的手段像是想要将他的身份给扭转了一样,毕竟有句话说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没有谁会真正的挑起事端,所以没有必要这样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泛起了困意,他转了个身竟是连洗漱都没有就这么扯过被子睡着了。梦里他回到了和五哥一起玩耍,笑得最为开怀的时候,真是让人唏嘘感慨的年纪,最多的还是让人怀念,他不曾说出口却是难得放下心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想起来,当初的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样才能让自己的心如别人目光中所能看到的那样彻底的冷硬起来?这样的他就能够不在意任何东西,就是在做这种事情的都不会动了侧影之心。
若初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听到他教自己,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轻手轻脚地将门打开进去,看到的却是他陷入沉睡中的样子,很安静也很安详,这般俊朗的好容貌真是让人一不小心就被他完全的吸引,再也移不开目光,她知道从重新得意相见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经变了,她生出了更多的欣喜和欢悦,如果自己能够好好的站在他身边,不管什么名分还是别人的目光,只要他说一句需要自己的话,她二话不说就会答应。她现在什么希望都已经没有了,唯一的亲人只有自己的弟弟,而现在她孤独的内心已经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看起来更让人觉得幸福和快乐。
窗子外面的月光照进来,正好打在他俊朗的容颜上,留下一道朦胧的光,她透过这道光看得失了神,她的一切神识都被这个男人给抓走了,再没有什么别的男人能够进入她的心里了。其实三皇子和六皇子是稍稍有点像的,但是那么长的时间她都没有让自己沉沦进去,这种事情在突然想起来的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十分的神奇。也许他们的缘分是从小就注定的,老天只是暂时的把他遗忘在脑后了,直到现在才想起来,让人觉得这真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事情了,因为这世上的夫妻没有几个不是被爹娘给安排好的,有的甚至在成亲前连模样都没见过,直到洞房那天才得以见一面,而她是多么的好运气,居然能够就这样的见到他,还是在最为单纯的年纪,那个时候的他虽然小但是已经生得很是好看了,她到现在都能想起那个时候相见的场景。
她微微歪着头,嘴角露出一抹高兴的笑,肚子傻傻沉溺在其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转身离开了,皇子的身边是不需要任何没有经过传召的宫女的,就算她不是宫女,就算她是贴身伺候的,但也没道理就这样站在主子的身边,这样只会让人看轻,更让人觉得这女子不检点,她想要在站在他的身边,所以更加不能让这样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害了自己的名声。
她这几天也听说了,听说了他和他的夫人很是相爱,他的眼睛里已经装不下任何的女子了,可是他就是不死心,她会克制着自己的渴求,告诉自己只要能够站在他的身边就好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荣华富贵早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存在,只有得到了他,她才能觉得自己是圆满完整的。
朱照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自己的身边好像站了一个人,可是美国多久这个人就离开了,他只觉得自己是想的太多了,肯定是太过想念钱云了,才会觉得自己的身边只有她的存在。而若初身上所笼罩的寒梅香气散在空气里,未过多久就散去了,让人没法捕捉住。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大天亮,若初在听到里面传来响动的时候就推门进来伺候,朱照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唏嘘不已,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现在却委屈自己给自己端洗脸水伺候自己,本该是过锦衣玉食日子的人,谁知道突然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老天真是作弄人,任谁看到能好受?
朱照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开口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想要离开这里?过你自己的日子去,再没有谁能够找你的麻烦,更没有谁能让你受这样的委屈。你放心我会让人保护你们姐弟两的安全,这样你能够放心吗?”
若初摇摇头:“您既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伺候您就是应当的,不管是谁都不能打断我的决定,我现在已经想明白了,我会用我的生命伺候你的,直到哦这辈子再也走不动路。”
朱照好笑地看着她:“傻丫头,一辈子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可别轻易的将自己的一辈子送出去,没人会看中你的一辈子,别让自己为难才好。这样把,你暂时现在我这里待着,不管三哥那边问什么你都照实的说,但是可别我今儿和你说的话给告诉了他,那我可没有办法救你了。”
如初忍不住捂嘴笑起来,声音如水声叮咚清脆,让人听着甚是喜欢:“我知道啦,我又不笨,哪能让人那么轻易地将我给骗过去?我每次都按照您交代的事情去办,可是我不次次都不知道三皇子到底有什么决定,我倒是想帮您打听打听来着,可是一直找不着头绪,不能帮助你我觉得十分的愧疚。”
朱照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当年的琳琅,那个小孩子明明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会,却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惧怕,故作大战地站到自己的身边,哆嗦着问:“六哥,我们不要再这里了好吗?我想回家,你代我回家罢。我们一起回家,这样我才能安心。”
她们都是想要用自己微薄的力气来拯救自己的人,不管什么时候他的心里都是满满的感动,忍不住将手放在她的头上像是哄小孩子一般,声音难得的轻柔:“不需要的,你只要照顾好你自己就成了,不需要在意我,我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只会多起来的小孩子了,其实那个时候你是迷路,而我是真正的想要多起来不去见任何人,但是你看先在我不是已经很好的站起来了?没有任何人用任何的手段将我给击垮,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不可能发生,所以你要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用来保护你和你的弟弟,我不想让任何人受到任何的委屈和难过,往后再也不必提起这件事情了,知道吗?你要知道你不亏钱我什么,其实如果真正的说起来,如果我不是一眼看出了你,如果找了个别的人进府,只怕是真的要鸡犬不宁了,我到时候会头大的很,只想着让这些祖宗们放过我。”
朱照对他自己的三哥真的是大度的有些吓人了,让人实在不能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好像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老底都给显出来才成,可是又让人觉得不怎么自在,这种坦然对待别人的方式,开始让人忍不住发愁,总觉得这样的做法其实很不真实,就像是存在着别的别有用心的东西,让三皇子不敢轻易的下定决心来认定这个弟弟到底是敌人还是友人。
若初将这件事情告诉朱照的时候,朱照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真亦假时假亦真,这都是三哥比我的,我也没什么办法,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就让他好好的研究去罢。这两天我要在外面处置大事,所以暂时不会回来了,你可以适当的休息一下,而且如果这宫里有刁奴赶欺负你,你就同总管说,如果总管还是想要刻薄的和他们一起欺负你,你回来只管告诉我,我保证会将他乱棍打死,看他们这些混账东西是不是真的已经要反了天了,他们要是真的不想活了,我有的是法子送他们该去的地方,我就和他们比比,看是谁的能耐大。”
若初脸色绯红,心里一片暖融融的答应了,他真的没想到六皇子有一天会和她说这样暖心的话,这辈子还求什么,其实能够进道这这样的地步已经很让人满足了,所以还要想什么呢,什么都不用想了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自然往后若初伺候他的时候是更加的卖力和开心,再也不想刚开始那般拘束了,而是也会说些好笑的东西和好玩的事情来告诉他,不知不觉中竟是让她紧绷了许久的身体也变得放松下来,什么都不用想了,再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击溃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
朱照向来是个不愿意麻烦的人,就像他只是当身边的这个若初只是感激他,所以也未曾放在心上,只是等他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已经再没有办法扭转她的心思。这事亏得还是朱祥看在眼里,随口说了那么一句,不然他只怕不知道要错成什么样子,可是现在的情况真的不是能够将她撵离自己身边的好机会,不管是谁都有自尊心,如果他做的太过分,他倒是不怕这个丫头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三哥,可是心里总归还是不怎么快意的,所以他为此也费了不少的脑筋,自然这也是后话了。
倒是钱云这边,日子过得尚算是安稳,平日里跳出一阵工夫去处理手里的事情,而后便是找时间去找于宁玩,一如还未出嫁的时候,甚是潇洒自得,在没有谁能够阻挡她的脚步。倒是让于宁变得紧张不安起来,钱云才怀了身孕,若是一不小心一来一往的要是出个什么变故这可怎么好?女人的身子哪能经得起这么的摧残,当即和周良说自己的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得去看看去,周良铺子里也忙的厉害,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陪伴他们母子了,心里也是愧疚不已,如今又了和她说话的人自然是高兴的答应。
钱云倒是也没想到于宁会带着未来的儿媳妇来看自己,顿时是满心的欢喜,看着眼前的人高兴地问:“你怎么来看我了?”
于宁没好气地说:“还不是怕你的身子不方便?如果要是因为来我家找我,而出个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心安?只怕是你的那位相公也不会轻易的绕过我的,所以保险起见,还是我过来看你就成了,我给你带了点好吃的东西,对你的身子也是有好处的,你尝尝看把。”
钱云笑着接过来,这罐子还温着呢,她笑着尝了一口酸酸甜甜,味道正好,也挺开胃的,当即笑着说:“不瞒你说,这个孩子嘴挑的厉害,我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个顺心的东西了,你可真是我的救星,往后只怕是冲着你这道手艺也得多上门叨扰了。”
于宁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跟亲姐妹一样,当初生怕她过的不好会受委屈,现在看到她有人疼,也终于和那些划清界限了,只觉得心里也跟着高兴和舒坦,老天对待人们总是公平的,不会平白无辜地让人受那么多的苦头,所以还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多些。
“你爹他们这些日子没来找你的麻烦吧?我就说还有什么脸面啊,你当谁都是那么厚的脸皮?真是想不明白,当初可以不管不问,现在怎么能过来找你来享受富贵,可真是……”
钱云一边吃一边笑着说:“这有什么?我爹害真来了,钱家不是从外祖父那里借了一笔钱?可是现在还不上啊,就跑来找我想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