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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君宝这话都说了快一路了,李兴泽不满地嘟囔了句。他也不嫌问的太多,整的张君宝都烦了,只好拿快了来搪塞师弟。
“师兄,咱们先去趟鹿门寺!”
李兴泽这才想起来,上次承了鹿门寺主持的人情,何况人家还派了澄明和澄海帮忙,这趟既然过来了,少不得要去拜见一下。
张君宝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抄起马鞭又狠抽了下马的臀部。
古朴的襄阳城墙,屹立在夜空下,百米高的墙面上早已布满了点点青苔,经历了岁月的洗礼,道尽了许多沧桑。城墙上的熊熊火把,将夜空下的城墙周围照耀的通亮。
“好一个固若金汤!”
白天看时只是觉得高大雄伟,这晚上趴在着枯黄的草面上,仰望再看时,顿时觉得人力难为,马大小姐禁不住低声赞叹道。
要说马大小姐跟着李兴泽晚上去元军那边逛了几次,知道大概什么时间才是人最困的时候,提前也做了安排,见身边趴在草丛里的将士们都紧张兮兮地,便赶紧轻声安抚。
果然和李兴泽说的一样,人在辰时是最困的时候,在城墙上站着的元兵早已瞌睡地东倒西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墙头上连个人影也瞧不见时,城墙那边有人举起火把绕了几圈。
“快,快!”
孟海马赶紧催促道,内应已经发来信号,他们得加紧速度赶到城门之下,等的城门开启好攻进来,毕竟厚重地城门推开时的声音太大,万一惊动了元兵,那就不好攻打了。
小北门又名临汉门,城墙约高十丈,光城门就有四五丈,光凭一个人的力量决计是推不开的,平时开城门必须得五,六人合力才行。
城门只有七八人并排大小,这几千人一起涌进城门,得耗掉多长时间。还是马大小姐出了个主意,让先涌进城门的将士先从女墙翻到垛墙上,控制住墙头上的元兵,放下绳子,好接应众人爬进去。
红巾军自从成军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攻打坚墙的经验,哪次不是靠内应才得以混进城,这种办法之前已经用过好多次了,众人都纷纷同意,只不过,这次爬的有些高,差不多十丈高,比之前的都约莫高了一些。
“吱呀”
厚重的城门发出铁锈般的声响,慢慢开出一条缝,但是开的却不快。
为了保险起见,作内应的几人,动作都很慢,又是紧张又是费力,待城门够容纳一人进时,几名明教的内应竟然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孟海马当先一步挤进城门内,和几名内应打了个手势,这才悄悄地朝外勾了勾手。
紧接着郭天叙和马大小姐跟着进来,后续不停地闪进人影。进来的人以孟海马为先,直奔女墙,上去后众人也不敢声张,悄悄地抹着躺在城墙上元兵的脖子。
铮亮的刀刃在弯月的寒光下闪着阴森,刀刃上的血迹在火把的照耀中更显狰狞。渐渐城墙上弥漫出浓浓的腥味,这个时候有个元兵突然睁眼,看到一群人正在对他们进行屠杀,不自觉的喊了起来。
“杀啊!”
这个时候已经不需要已经在隐藏了,孟海马高喝一声,继续挥着吊环大耳长刀拼命往元兵身上砍。
爬上城墙的红巾军将士越来越多,剩余也没几个活着的元兵,至于在城门口守着的元军,早已被进城的众人抹了脖子。
“小妹,你我各带一路,孟元帅带一路,尽快清掉其他城门的元兵!”趁着其他几门的守兵还没有反应过来,郭天叙赶紧作了安排吼道。
“好”
马大小姐急忙应道,接过别人递来的长枪,翻身上马,招呼了一群人急忙奔其他门杀去。
孟海马早就安排人顺着蹬城马道将马匹牵上了城墙,孔武有力的手掌按着马鞍,翻身跨在马上,高高举起长刀,大喝一声,竟是在城墙上向其他城门的方向奔去。
身处襄阳城中的元兵,早已不知所措,得知是红巾军杀入城内,乱作一团。作为坚城的襄阳府城门失守,意味着襄阳城已经易手,昏暗的月光之下,元兵竟不知现在该怎么办了。
“拜见主持!”
李兴泽和张君宝白天时绕过襄阳城,一路急奔来到了鹿门寺。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见到和蔼可敬的主持,立即双手合十,恭敬道。
主持笑眯眯地招呼李兴泽和张君宝坐下后,便问道:“不知澄明澄海可还好?”
抿了一口小沙弥端上的茶水,李兴泽端着小盏茶杯,笑着应道:“让主持挂念了,他们两个在黄州练兵,应该过的不错!”
“嗯,那就好!”主持摸了摸下巴洁白的胡子,在得知李兴泽来襄阳借兵,顺道来探望他时,禁不住微笑道:“难得李施主挂念,说不得贫僧得送样礼物才说得过去!”
“礼物?”
李兴泽和张君宝不禁面面相窥,主持说的送礼物,不会是再送几名武僧吧。想到这里,李军师不禁心里暗暗发苦,这红巾军还真全乎了。强盗山贼,流氓地痞,道士和尚,全一股脑的参加进来。
主持瞧着李兴泽面露难色,疑惑道:“李施主怎么面色不佳,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没有,没有!”李兴泽慌忙摆手道,人家好心送东西,自己还多想,禁不住暗自腹诽。
主持慢慢地站了起来,踱步道:“要说这个事情,想必以红巾军之能,李军师应该早就知晓了,就是五朵山宝藏一事!”
这主持的话音刚落,李兴泽就惊讶地迅速站了起来,连被道袍打翻的茶盏都没注意,连忙问道:“主持也知道?”
看来李兴泽是真知道了,那就方便许多了,主持依然笑着慢悠悠地说道:“贫僧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谁?”
李兴泽几乎脱口问道。主持瞧见李兴泽急不可耐的样子,哪还有一名道士应有的风范,无奈地摇头轻笑道:“霖苍观的王道长最近去了新野,你如果去那里应该能找到他!”
李兴泽慌忙施礼感谢,主持又安排了几名僧人给李兴泽取了几罐猛火油,吩咐他说不定还能用得上。
想不到每次来了鹿门寺都有惊喜,李兴泽对主持的感激之情无法言表。只不过,在下山走阶梯之时,瞥见鹿门寺的牌匾,暗暗发誓,将来天下安定之时,一定要给这里重塑金身。
“师傅,为什么你对那个李兴泽会那么好?”小沙弥不解道,实在不明白平时不苟言笑的老和尚,为什么每次见了李兴泽都是笑眯眯的。
主持想了想,便回答道:“上清传承,宗师之相,佛道一家,普救众生!”再无其他,留下小沙弥一人在那里杵着犯迷糊。
城墙上的残垣破瓦,诉说着襄阳府的沧桑,经过半个夜晚和一个上午,明教红巾军终于将襄阳城中的元兵肃清,众人都是喘着大气瘫坐在地上。
李兴泽和张君宝赶到襄阳城时,已是傍晚时分,见城门口把守的包着红头巾的人时,便知晓孟海马已经拿下了襄阳。
坐在张君宝背后的李兴泽便赶紧将红巾包在他还没蓄长黑发的头上,左臂绑上白布。
“黄州红巾军李兴泽前来拜见孟元帅,烦请通报一声!”
待两人近了后,见守兵上来盘问,李兴泽赶紧翻身下马,抱拳客气道。
想不到这名年轻的一塌糊涂的半大小子居然自称是李兴泽,守卫也拿不准,毕竟黄州红巾的李军师名气太大了,连忙吩咐另一个人去通报,自己则在这里看着。
李兴泽和张君宝百无聊赖的在城门口等着,见城门口来往的人并不多时,忍不住好奇道:“这位兄弟,你们什么时候打下的襄阳?”
看来真的可能是自己人,不然也不会这么问,守卫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今天午时才将元兵杀个干净!”
“哦”
看来自己来的时间正好,想不到明教这么有能耐,襄阳府这么坚固的城池都能拿下,而且看起来四周的地上并没有太多明显的血迹,李兴泽不由得心中敬佩。
孟海马虽说是王权的兄弟,但是王权放言,只要李兴泽过来,就一定能借上兵,但李兴泽并没有实际接触过,又是明教的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他在这里等着无聊,岂知得到李兴泽已来的消息,郭天叙却和孟海马关上门商议起来。
孟海马从郭天叙那里已经得知李兴泽此行的目地,小三那可是自己的弟兄,虽说两人教派不同,但又不影响感情,待听说他那边军情紧急,当时就急了,催促道:“我说大公子,小三那边还急着呢,看能分多少兵给他,赶紧拿个主意啊!”
“不急!”
要是别人,郭天叙早就放进来了,但是他想看看能将南阳府搅的天翻地覆的李兴泽到底是何许人也,打算亲自试探一番。
郭天叙对已经等着不耐烦的孟海马笑道:“也不差这一时半刻的,只不过我就想看看,这李兴泽有多大的能耐,能从我明教手里借得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