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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当天,段青玄离开车队,独自一人先行一步朝着SL县而且,他骑马,速度比车快十倍不止,不必按照预定的道路严格行走,事后再追上去不迟。
段青玄一路向东,忽见前边茶铺里似有争执,放慢速度,便顺耳倾听了起来。
“告诉你,在你这儿喝茶时看得起你,你还有胆想我要钱,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王里正,求求你了,我这儿是小本生意,一杯茶就一文钱,你看……”
“还蹬鼻子上脸了?嗯?信不信老子打你。”
“不敢不敢,里长您随意。”
“这才像话,放心,以后老子会好好照顾你生意的,哈哈哈!”
听到这里,段青玄心下一动,翻身下马,走到茶铺里。
“老板来碗茶水。”
“好嘞,这就来了。”老板强挤出一丝笑容迎客。
倒好茶水,段青玄叫住老板,问道:“刚才那人谁啊,那么嚣张?”
老板先回头看了看,见那人已经走远,才无奈叹口气,压低声音道:“还能谁啊?我们这儿的里正,管着百户人家,唉,作孽呀!”
在乾朝,县之下为乡,乡有三老、啬夫和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循禁贼盗。乡下十亭,亭有长,掌治安警卫,兼管停留旅客,治理民事。而在亭下设十里,每里置正一人,管百户,按比户口,课植农桑,检察非伪,催驱赋役。
里正,正经的流外官,有着不大不小的实权。
“难道就没人管吗?”段青玄接着询问。
“管什么管,上下勾结,王里正更是武馆出身,一般没人敢惹。”
“难怪看着他像是习武之人。”段青玄道,武者和非武者很容易看得出,但武者的实力高低一般却很难分辨,除非境界差距过大,能够通过脚步和呼吸判断,通常要彼此双方打过才知道。
“他武功如何?厉不厉害?手底下有没有人命案子?”段青玄探问。
“哪能没有,有好几……,客官也是武者?”老板说着看了眼外面马上的铁枪。
段青玄点头承认。
老板着急道:“王里正武功不怎样,不入流而已,可他的师父在SL县很厉害,听闻有二重的境界,更势力庞大,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招惹他们。”他看段青玄太年轻,以为要学人为民除害,赶紧好心劝告。
“放心,我晓得。倒是老板你见多识广,让人佩服。”一个普通乡下老者能说出有关武者的这几条,确实难得。
老板苦笑道:“经常被王里正欺负,难免关注一些。”
“好了,给你茶钱。”
段青玄快步翻身上马,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老板的叫声:“你还年轻,千万别去。”
“驾!”
一扬鞭,段青玄顺着王里正之前走的方向追去,茶铺老板一片好心他心领了,可他还要练功啊,没人,他练哪门子功,王里正没有官品,杀之,没有多大的麻烦。
理论上,修炼北冥神功可以吸取任何人的内力,无论忠奸善恶,可段青玄他不行,做不到黑白不分的滥杀无辜。要真如此,他还哪用停下来打听王里正的情况,直接上去把对方打倒在地吸不就得了。
话又说回来,他真这般毫无底线,在锦官城里恐怕已经恢复里全部功力,甚或更上一层楼都不一定。
修炼“魔功”,并不意味着成为魔头,说真的,段青玄担心自己承受不起成为魔头的代价,被天下人围堵追杀倒是其次,毕竟一旦北冥神功泄露,哪怕他不是魔头,别人也会把他当作魔头来砍,他担心的是自己的小命。
像很多武者说的“杀性重”、“杀心重”、“杀气侵入心神”、“入魔”、……,这些不是危言耸听之语,而是实实在在的有前仆后继的血淋淋的例子。
杀人过多,若本人意志薄弱,会不知不知被杀气侵入心神,脾性逐渐变得暴躁易怒,动辄杀人,当完全入魔之时,则会成为一个完完全全失去人性理智的杀人狂魔。
无论前世今生的军队中,一场战斗下来,有多人会因为承受不住杀气而出现心理问题,轻则还能化解,中则影响一人的一辈子,重则自杀或者成魔,总有传闻某些将军脾气急坏,嗜杀成性,何也,不得不说没有这方面的因素。
江湖武林当中同样,正派人士还好些,功法中正平和,又不会轻易杀人,即便杀人也能通过时间来化解杀性,而邪魔外道就不同了,很多功法本就能影响人的性格,再加之自己不知节制,往往一件小事、一次口诀、一个眼神、甚至自己心情不佳都能杀人,除了天生的疯子外,唯有魔头才会如此吧。
杀人,可不简简单单的一个“杀”字,后面还有个“人”字,人即人性,只要还有人性,必然会受到杀的影响
段青玄自认意志坚定,但他更知道很多魔头最开始也都自认自己意志坚定,最后还不是成了只知道杀戮的怪物。能坚持到最后还能保持心智的,那些才是真正的狠人,真正的魔道枭雄。
既然有如此风险,段青玄当然心存顾虑,更何况无故杀人与他的本性三观不符,万一为此有了心结——心魔,到时无法突破武学瓶颈,他后悔晚已。
自古成大事者无妇人之仁,段青玄不会圣母之心发作,凡是想杀他的,或者他认为对自己有生命威胁的,他都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屠刀。之前害怕泄露消息而捅死韦衡,杀死寻仇而来的花少官、囚禁花荀衣为将来练功,无不证明这一点。
心存底线,哪怕底线低的令人发指,总归不会轻易入魔。
马追人,稍顷便看到王里正。
段青玄进一步加快速度,王里正头都不回,下意思的避到路边,依旧向前。
“好机会。”
心中道了句,段青玄可不是光明正大之辈,能轻易解决绝不麻烦,对着王里正碾压过去。王里正好歹习武之人,察觉背后不对一个鲤鱼打滚,可惜躲过了马蹄却躲不过段青玄蓄意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