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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伸手将丽妍花的花茎折断了,扔在了地上。
“丽妍花开花有两个周期,阳春三月和炎炎六月,很明显这朵花是六月的时候开的,用了特殊的保存方法才保持到这么久,一直维持其盛放的模样,可是这样一来,这花是做不得香料的,做来也是废料!”
郁青染瞧着匣子里的丽妍花没说话。
上官灵犀冷笑道:“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郁青染关了匣子,站起来抬头看着他,“即便如此,不做香料便罢了,我们订金退你,你堂堂画宓楼这么大的铺子都做不出来的东西,我们这种小铺怎么做的出来?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反正他这么无赖,她索性也就赖到底了。
上官灵犀不由笑了起来,“若是我不要订金,只要香料呢?”
“你......”郁青染怒视着他,这人这般咄咄逼人,究竟是何意思!
上官灵犀哈哈大笑,站起来转身出了门。
“姑娘,”绡儿凑上来小声说着,“奴婢听说过龙阳之好,这灵犀公子是不是对江公子有那种意思啊?”
郁青染回头看了她一眼,不解道:“你说什么?”
绡儿以为郁青染在怪她乱讲话,不由低下头小声争辩道:“如果不是这样,那灵犀公子干嘛非跟姑娘过不去啊,说话处处挤兑.......”
郁青染不明白绡儿到底在说什么,只好道:“你可以去问江柏筠啊。”说完就走了出去。
留下绡儿吐了吐舌头,“姑娘什么时候也会开这种玩笑了。”
郁青染拿着折断的丽妍花,坐在窗子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象。连年程进来了,她都不知道。
“姑娘......”绡儿小声地提醒道。
郁青染这才回过神,转头看着年程,“大公子怎么来了?”
年程笑道:“我听说了丽妍花的事,有些不放心。灵犀公子行事一向古怪不按章法,三姑娘不必多介怀,至于这丽妍花制不成香料,制不成也就罢了,灵犀公子不会追究的了。”
郁青染看了他一眼,他怎么什么都知道了?他这消息可真是灵通,而且他怎么就知道人家不会追究了?
她不由轻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了你,或者还该夸你一句料事如神。”
年程突然抖了一下,把披在腿上的羊毛袄子往上拉了拉。
郁青染一言不发去关了窗。
年程微微欠了欠身,“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郁青染想了想,“那灵犀公子和江柏筠是什么关系?”
“我还以为你会问什么呢,结果一开口就问起江柏筠的事。其实他们两个只是好友罢了,不过两人性情却正好相反,灵犀表面傲慢无礼,实际上人很好,江柏筠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城府很深。”
郁青染突然想起郁轩从前也说过这样的话,她以前没想太多,可如今想来,一个真正城府很深,老谋深算的人想要把自己的外表伪装得温和无害,那是多么简单的事,而且不可能叫人一眼就看穿他的所思所想,所有的一切他都会藏的很好。
江柏筠若真是像他们说的这样,他们估计也很难发现,所以她觉得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其实江柏筠并不像他们说的那样工于心计,他应该有无法遮挡的软肋,能让别人随处可见。
郁青染想了想,又问道:“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很了解灵犀和江柏筠两人?”
年程淡淡一笑,移开了视线,没说话了。
在没来年府之前,她对年程是抱着神秘的向往,因为她什么都忘了,却只记得年程一人,她饱含着对故往的猜测和未来的期盼,来了年府,她一心想接近年程,说是为了找回她丢失的记忆也好,为了一探究竟也罢,总之一切都没有定数,她只是莫名地想接近他,然而等到两人渐渐熟悉了,她却发觉,这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的。
“咳咳......”年程突然急剧地咳了起来。
郁青染连忙站起来想把年程的婢女叫进来,却被他拉住了衣袖。
“不碍事,别大惊小怪的。”
郁青染看着他有着苍白骨节的大手紧抓着她的手臂,心里有些异样,却不敢多言,只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一到天冷了,老毛病就犯了,”年程轻笑道,脸上苍白无色,态度却随和得仿佛在谈论跟自己不相关的事情一样,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别担心。”
晚上,郁青染正在做针线活儿,突然听绡儿说是梅玥过来了,正在郁梓华的房里,叫她过去说说话儿。
郁梓华一见了她,笑意盈盈地拉了她过来,“妹妹如今也十四了,婶娘正琢磨着给你选个好人家呢!”
郁青染心里“咯噔”了一下,面上有些不自然,“姐姐休要取笑我,二姐姐尚未出阁,如何轮得到我!”
梅玥也在旁边说道:“妧儿的事我早就在看了,她出阁肯定比你先,只是你现在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说亲了,先把亲事定了,到时候过了及笄,选个好日子嫁过去就行了。”
郁青染哪里想过这等子事儿,她的奢香坊都还没走上正轨呢,到时候嫁了人,哪里还有空去管理生意,就怕别说是生意了,就连她那个田庄怕是也是别人说了算了。这么想着,她的心里没来由觉得抗拒,连连摇头。
“妹妹,你是不是早有心上人了?”
郁青染听了这话,连忙说没有。
“那你脸红什么!”
梅玥也不由笑了起来,站起了身,“华儿,你们姊妹两个先说着话儿,我去看看你婆母。”
这事儿让郁青染极其不舒服,说了几句话就找了个借口出来了。一连几天,她都精神恍惚,做针线活的时候,手指都被刺破了好多次。
绡儿进来给她换热茶的时候,不经意瞥了郁青染手里的活计,大吃一惊,“姑娘,这袄子好像是男人的?”
郁青染红着一双眼睛,略带疲惫地点了点头,“是啊,做给年程的。”
绡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不由提高了音量,“您熬了两个晚上做的袄子,是给,给年大公子的?”
“我那天看他盖的羊毛袄子比较旧了,肯定也不暖和了,他怕冷,我就寻思着给他做件新的。”
“姑娘,”绡儿连忙把茶盏放下,跑过来劝道,“知道的人会说您心眼好,可不知道的还不定把话传成什么样儿呢,您现在住在年府,又给年大公子亲手缝袄子,好事的人肯定会说你们两个有私情,传出去只怕坏了您的名声。”
郁青染刚要争辩几句,突然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都把自个儿的柜子打开,大奶奶吩咐了要挨个检查,夜明珠价值连城,谁偷了赶紧交出来,饶你们一命,若是被搜了出来......”
房门被猛的撞开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婆子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郁三姑娘,对不住了,上头的吩咐老奴也没有办法,连少奶奶的房间都查了,你自然也不能避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