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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子豫企图用道德制约贺衍,但她显然想错了。
因为贺衍说,“蒋子豫,要在古代,我这种有钱有势又长得好的少爷,你会跪到我家门口求娶。”
蒋子豫没忍住挂了电话,九月的天,一点都不热了呢,阴风阵阵。
人的出生,到死亡,无论做什么,都带有某种目的性。
要么为了让自己痛快,要么为了让别人不痛苦。
关于贺衍的目的性,她想了很多,她先是想了一遍自己的优点,连头发长都算进去了,但对比完贺衍自身的条件后,她还是完败。
她只好又从贺衍自己身上找问题……但,她好像跟这人还不熟。
大概这个问题太过高深,一直到蒋中和带着她下班,她都没能恢复元气,垂头丧气回了家,一到家就瘫在沙发上不想动的样子。
蒋太太见她满身疲惫的样子,不禁好奇地说蒋中和,“你这是让她做什么了?这么累。”
连蒋匪都不禁凑过来瞧热闹了,她想蒋子豫这么累,说不定蒋中和也打发她到仓库去当搬运工了。她还以为她能能耐到哪去呢,不也是农民工的命。
蒋中和瞥了她一眼,只说了一句,“身体跟心理素质都太差。”
老太太看不惯她瘫着,皱着眉训她,“坐好了坐好了,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蒋子豫很想让她要真这么有空,多管管蒋匪就好了,反正她也不姓蒋。
但这话她也就敢放在肚子里腹议腹议。
老太太就在跟前,蒋子豫只好换到老爷子坐的桌边去坐着,起码老爷子不会像老太太那样看她不顺眼。
但老爷子看着她不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也不禁问,“你不是去学习了吗?怎么还能累成这样?”
蒋子豫想,她这是心累啊。男人心海底针呢,要猜透,得费多少脑细胞。
撇撇嘴,蒋子豫说,“我哥逼着我接客呢。”
蒋太太往老太太那里看了一眼,一巴掌打在蒋子豫后恼勺上,“好好说话,跑什么火车呢!”
蒋子豫捂着脑袋,不满地叫道:“妈,我是您亲生的吗?”
蒋太太冷哼一声,“我倒希望你是我捡来的,这样才好哪捡的扔回哪里去。”
蒋太太说完转身去了厨房,平时家里这些她本不大上手,但老爷子跟老太太在这,就算做样子,她也得做做。
因为蒋太太那一巴掌,蒋子豫因祸得福,老太太没再说她什么。
老爷子看看她,又看看刚换完衣服下楼的蒋中和,状似不经意地问,“哪里来的客人啊?还得劳烦你来接待。”
蒋子豫觉得这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于是想也没想地回说,“省城来的,我哥的贵客啊!”
她这话一落,又被从厨房里转出来的蒋太太拍了一巴掌,“说话就说话,咬牙切齿地做什么?”
蒋子豫觉得蒋太太这是打上手了啊,顺手一下反手一下的,“妈,您不是去厨房了吗!”
“我还能待在厨房过年哪!好了,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蒋子豫从椅子上跳起来钻进厨房去洗手,老爷子的眼神还盯在她身上,用着很平常的口气说,“哦,省城来的啊,什么样的人啊?”
洗完手正准备甩水珠,蒋太太一个眼色,正在照看煲汤火候的蒋爸连忙抽了张纸巾给她,蒋子豫只好接过,觉得老爷子跟老太太规矩多了好多。
对于老爷子的问题,她还是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诚恳地说,“高、富、帅……”
一抬眼,见老爷子一脸懵逼的看着她,赶紧改口说,“我的意思是,长的很,有本事,家里还有钱。”
不过……“爷爷,您问这个干嘛?”
老爷子咳了一声说,“哦,我在省城也认识一些人,说不定你们说的这个人爷爷认识呢。”
蒋子豫点点头,这个倒也不是不可能。
蒋中和去厨房帮蒋太太端菜,蒋子豫喊了老太太吃饭,又对蒋匪说,“蒋匪,你去喊小姑出来吃饭吧。”
老太太不高兴地说,“你就会使唤人,不会自己去喊吗?”
蒋子豫那句屁事真多都到嘴边了,还是给咽了回去,堆着一脸假笑地说,“我这不怕我姑还生我气,万一我喊,她不出来吃,那不得饿肚子了吗。”
老太太哼了一声,嘟嚷了一句,“你还知道你气人……”
老爷子打断她说,“蒋匪,去喊你妈出来吃饭,都多大的人了,吃饭还要人喊。”说起蒋甜,老爷子脸色变得十分不悦。
但他这样说,老太太却是不高兴的,反驳说,“她那不是伤着腿了吗?”
老爷子说:“那也叫伤?!”
老太太还欲反驳,眼见着就要吵起来,蒋太太是不会劝的,忙进忙出就当自己什么都没听见,无奈只好蒋爸出来打了援场,“好了好了,妈,准备吃饭了。子豫跟中和上了一天班,也都饿了。”
但老太太哪里是蒋爸劝得住的,“你的意思是,我们这些闲人就不饿,不配吃饭是吗?”
蒋子豫趁乱溜进厨房,贴着蒋太太说,“妈,您这儿媳妇当的,可真舒服,外边都要吵起来了,您还躲着不出去。”
蒋太太懒得搭她话茬,就是手上盛菜的速度比她平时打牌的速度慢了十倍不止,蒋子豫都拿着筷子夹了好几筷子进嘴了,她都还没盛完。
蒋子豫边吃边听着外边动静,只听见蒋爸说,“妈,您语会了,我哪里是这个意思……”
然后老太太又说,“不是这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
蒋子豫啧啧两声,又对蒋太太说,“妈,您明天要是有空,还是去给我奶奶买点静心吧,我看她这是更年期还没更完。”
说着,蒋子豫的筷子又要下锅,被蒋太太狠狠抽了巴掌在手上。
“还吃,再吃都没菜上桌了。”
蒋子豫看了看蒋太太手中的盘子,似乎也觉得盘子里的菜太少了些,上了桌不大好看,于是眼睛在厨房里转了转,又打别的菜的主意去了。
蒋太太一打岔,蒋子豫漏掉好几句没听清,也不知道老太太跟她爸都说了些什么,等她再要听的时候,就只听见老爷子洪亮的声音说。
“闹什么闹,不吃饭的就下桌,要吃的就给老子闭嘴!”
结果外边就一点声音都没了,蒋子豫心想,都是一家子被虐狂啊,好好说不听,非得有人发火。
蒋子豫勤快地把蒋太太上菜,出去一看,好嘛,老爷子果然还是老爷子,一个都没少,全都乖乖坐着,连一向对饭菜挑三拣四的蒋甜都垂着眼睛什么都没说。
等饭菜全部上好,蒋子豫落了桌,老爷子先动了筷子,其他人才陆续开始吃起来。
老爷子似乎对刚才跟蒋子豫的话题比较有兴趣,吃了一会突然问。
“子豫,你今天见的那人叫什么?”
蒋子豫还没答话,蒋中和开口说,“贺家的。”
老爷子哦了一声,看了眼蒋中和,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连吃了几大块红烧肉。
蒋子豫问,“爷爷您认识?”
莫非还是忘年交之类的?
老爷子道:“贺家的人倒是认识几个,不过小辈的记不大清了。”
蒋子豫哦了一声,去扒碗里的饭,以为这个话题到此结束了,毕竟他都“记不大清了”嘛。
谁吃老爷子又说,“子豫,你问问他明天有没有空,来家里坐坐,让爷爷认认,说不定是故人呢。”
蒋子豫咽下嘴里的饭,应了声好,虽然她心里也觉得奇怪,贺衍明明是他哥的客人,怎么变得好像是她请来的一样。
老爷子说事的时候,蒋甜跟蒋匪都不敢怎么说话,虽然说的也不是什么正事。
蒋子豫安安稳稳吃了顿饭,吃的真打嗝,竟觉得老爷子跟老太太过来竟还是有好处的。
她想,老爷子在这,她跟蒋匪应该打不起来了。
不过,晚上临睡前,蒋匪还是作了回妖。
原因竟是为了……
沈亦非!
她都不知道蒋匪什么时候对沈亦非这么上心了。
“蒋子豫,沈亦非好像很喜欢收藏玉石吧?听说你还有个不错的玉坠,明天借我戴戴呗。”
沈亦非收藏玉石?那不是老年人以及她这种活了两世,有着发家致富本领的人的爱好才对吗?
至于玉坠,蒋子豫更不知道她打听说来的,不过甭管打哪听来的,不借。
“好啊,你自己去我房间找啊。”说着蒋子豫又抬眼看着落地窗外,快十五了,窗外,一片明亮,她道,“唉呀,今天月色不错,我是不是该把我的小蜘蛛精啊,小花蛇拿出来溜溜。”
蒋匪脸色白了白,吱吱唔唔地说,“你、还是你拿给我吧。”
蒋子豫滋滋白牙,冲她笑了笑,“我看……还是我给你两百块钱,你自己出去买一个吧。”
说完蒋子豫便头也不回地回了房。
这事,她也不怕蒋匪去找老太太,反正老太太还欠她一只镯子,老太太要真能开口找她要,她就还能从老太太那里要来俩镯子。
戏弄了蒋匪一翻,蒋子豫睡了个好觉,连晚上蒋太太起来喝水她都不知道。
上岗第二天,蒋子豫又在蒋氏见着了那位lisa以及她的老板,贺衍。
她这才想起昨天她跟贺衍说的事。
lisa的脸色明显没有昨天好,蒋子豫觉得好这很可能是被自己气的,基于补偿心理,蒋子豫还亲自给她倒了杯水。
“lisa,你脸色如此难看,想必昨晚一定没睡好。”说着她又贼兮兮地明明压低了声音,但却让办公室里四个人都听得清的声音说,“想必夜生活不错哦。”
lisa勉强笑笑,“蒋小姐哪里的话,工作强度已经让我够呛了,不像蒋小姐,可以什么事都不用做呢。”
lisa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讽起人来也是不着痕迹,极其护短的蒋中和变了变脸色,连贺衍都皱了皱眉,但可惜的是,蒋子豫似乎……并没有听懂。
“哈哈,贺总,lisa这可是在抱怨你的工作安排不合理哦,你还不赶紧给人放放假涨涨薪水什么的。”
贺衍笑了笑说,“你的建议不错,倒是可以考虑。”
lisa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下更白了,咬着唇不说话,真是我见犹怜。
想起自己还有求于贺衍,蒋子豫继续套近乎。
“贺总,省城消费挺高的吧。”
贺衍忍着笑,配合地说,“还好,新成的员工还没饿死的。”
蒋子豫摸摸鼻子,“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就是想套个近乎啊!!用的着这么认真吗!!
lisa整了整脸色,笑笑说:“比起H市来,是要高一些,毕竟是省城,不是什么小城市,各方便,硬件、软件方便都要好一些,消费也自然会高一些。”
这回蒋子豫要再听不出lisa的意思,那她就真的是个猪了。
她是连赵亦然那样的人都能扒拉下来的人,一个lisa她又何惧。
“那贺总更要给lisa加工资了,这么瘦,平时挺省的吧?给人打工就是这点不好,工资再高也就那样,花点钱还得掐着算。”
贺衍没忍住,嘴都弯了起来,还是蒋中和比较镇定,咳了一声后说,“老太太最近在这边住,她晚上没事就跟着老太太看什么家庭伦理、都市情感剧。”
蒋子豫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昨天晚上跟我奶奶一起看的那部剧简直气的我肝疼啊,那个女主角太可怜了,学历、相貌、身材,这方面都很优秀,嗯,跟lisa差不多呢,但你们猜怎么着,她有对吸血鬼的父母啊,她爸妈什么事都找她要钱,好像她是摇钱树一样,她平时可省了,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最后自己还因为总是不吃晚饭也饿出胃病了……”
蒋中和揉揉发疼的眉心,叹了口气,打断她的慷慨激昂,“子豫,行了,这里没有人要跟你聊无聊的电视剧。”
蒋子豫这才停下来,嘿嘿两声说,“我这不是……不是看lisa跟那女主挺像的,一时没忍住么,对不起对不起。你们谈正事吧,我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