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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啊!”听到突然从镜子中传来的声音,白子莲吓得差点把镜子摔在了地上。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镜子已经不在木盒中,而是被她紧紧握在掌中。
镜子会显示出她不知道的画面,会说出她心中的猜测,这是什么镜子,这……难道就是白家要找的东西?
白子莲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她恍恍惚惚地想起小时候被独自留在大街上的场景,恍恍惚惚地听到镜子里那个无比**的声音道:“她抢了你的东西,抢了你的气运,可怜你还不知道呢。”
不可能……
“不……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那些都应该是你的,是你命中注定该有的东西。无论是妖蛇看守的水灵石,还是那块古玉,它们都是你的。你现在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命运本来该走的轨迹。”
“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命运!既然是命运,为什么它们又会在陶昕来的手中?你到底是谁!”白子莲握紧了镜子,全身都紧张起来。
“我,是镜;镜,就是我。我是你的心愿,你的信仰,是能够帮助你的存在啊呵呵。至于你的疑问……那是因为,命运也不是一定的啊,不然的话,你们修什么仙,求什么长生,生老病死才是人的命运不是吗?”
白子莲没想到镜会这么说,而且它这样的说法居然恰好是她曾经想过,并且内心深处认同的观点。她只觉得这面镜子如此诡异,但是奇异地竟与她的想法如此契合,这叫她一时心里发凉,一时心里发热,这种既抗拒又吸引的情绪实在是复杂难描。
“你放心,虽然她抢走了你的东西,抢走了你的气运,但是命运会补偿你的。那块水灵晶,还有……我……就是给你的补偿。”镜顿了顿,语气坚定而**。
“你?不,陶夫人将这面镜子托付给我,是让我找个恰当的机会还给陶昕来,这面镜子并不是我的东西,不……这不是我的……”白子莲还在挣扎,她一面对镜所说的话难以抗拒,一面又极力抗拒着害怕这面诡异的镜子控制自己的思想——这是她的直觉或者是灵感都不重要,她心脏狂跳着,一时左右为难。
“托付?恰当的时机?白子莲,这些你觉得可能吗?你自己相信吗?陶夫人将镜子托付给你的时候,你不过比陶昕来大一岁而已,陶昕来已经懂事了,陶夫人为什么不将镜子直接给陶昕来,而是要通过你的手来给她呢?陶夫人对你多么好多么好,有的东西甚至陶昕来都没有,可是你却有。你仔细想一想,陶夫人难道不是隐晦地在把这面镜子——给你吗?”镜的声音更加低沉且更加让人信服,这让白子莲无法抗拒。而实际上,镜所说的话她自己就曾这么想过,只不过原来她并不知道这面镜子居然会说话的,那时候她只当这是陶家不起眼的传家宝之类的东西罢了。
不过,她怎么可以这么想!陶昕来是陶夫人的亲生女儿,陶夫人是信任她才会把这个给她,让她代为保管,她怎么可以这么想呢!“不,不可能!陶夫人给我保管是因为我比陶昕来大,比她懂事,昕来妹妹冲动任性,陶夫人不放心她,才会让我保管属于昕来妹妹的东西,才会让我照顾她。我要好好照顾她,我……”
“呵呵……白子莲,你是在说服我,还是在说服你自己?你难道不记得了吗……”镜话音刚落,镜子里就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画面中的陶夫人正在给陶老爷捶肩膀,两人感情一向是好的,当时也正是情意融融的时候。陶夫人笑着对陶老爷道:“昕来这孩子虽然聪明,可是被我们惯得有些任性了。而且她的状况我们都是知道的,以后怕是无法修仙,只盼她今后能活得轻松点就好了。”
陶老爷点点头,道:“你还少说了一点,昕来和夫人一样,都是既任性又单纯。”
陶夫人假意重捶他一下,道:“胡说,我可没有任性单纯。”
陶老爷哈哈大笑道:“是,夫人没有任性,就是单纯了些。说起来,莲儿这孩子倒是个修仙的好苗子,比昕来强多了。”
陶夫人笑了笑,道:“是个好苗子,但就不知道她心里怎么想的,想不想走这样一条艰辛的道路。说起来,她倒是十分对我的脾气,若是她是我们的女儿……”
镜中的景象渐渐淡去,白子莲愕然地看着这一幕,想起来这个自己曾经亲眼偷看到的场景,想起当时陶老爷和陶夫人的对话。她想起陶老爷和陶夫人从头到尾对她的好,对她的栽培,她心里有些难过,有些疑惑,还有一些极力想要甩去的负疚感。
“你不需要怀疑,这面镜子就是你的!你有你的命运,有你的使命,你不需要背负别人的人生!不仅如此,那些本该属于你的东西,你难道不想要了吗?难道不想抢回来吗?”
“我……”
“白子莲,这些是你该得的……该得的……”
“不……不是这样……”白子莲的目光变得迷茫而没有焦距,不过很快,她又坚定起来。“不是这样的!你胡说!你挑拨离间!你这面该死的镜子!你什么都不知道!”在人前从来没有发过火的白子莲这会儿将却气得把整个镜子举起来往地上狠狠掷下去。
“哐当”一声,黑色把手背面雕花的古镜就那样被摔在地上,以侧棱着地晃荡着缓慢旋转了几圈,然后规规整整地躺在地上,发出“呵呵呵呵”的笑声。这一连串的笑声如魔音扩散着音波侵入白子莲的大脑,她觉得耳边吵得厉害,脑子里也疼得厉害,让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喊道:“不要……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莲师妹!”门猛地被推开,越明澈站在门边惊讶而担忧地看着满面泪痕表情痛苦的白子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一切音波在瞬间消弭,白子莲先是紧张地看向躺在地上的镜子,那镜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就跟之前每一次她看的那样普通、古旧,毫不起眼。她一时间有些怀疑之前她看到的,听到的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越明澈走过来抓起她的手,道:“你怎么了?这是什么?哪里割伤的?”
白子莲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根手指被划开一条血口,虽然它并不长也并不深,但鲜红的血珠从那道口子沁出来,显得格外突出。
她听到一个声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