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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昕来和苏子周一路风尘仆仆赶回妙真,安顿好阿婆之后,再回师门的时候,白子莲和越明澈已经到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们一进山门就被告知直接去天灵峰天和宫中,掌门参光真人和众位真人都已经在天和宫等候了。
陶昕来于是和苏子周一起稍稍整理了下易容直接去了天和宫,才发现在天和宫中,不止是掌门参光真人和师父、众位师叔,各位真人的亲传弟子也基本在场了。
几位真人高坐在上,各位师兄师弟则坐在堂下两排坐好,还留的那两个位置显然是陶昕来和苏子周的。
陶昕来扫了一眼,便看到明显没有怎么整理过,形容憔悴狼狈的白子莲。这么看来,白子莲回来得还挺急,连仪容都没好好整理下就直接来见了掌门和众位真人。
对比之下,陶昕来的状况就好多了。
陶昕来和苏子周按礼拜见了掌门、师父和各位师叔师伯,就听见掌门董覃道:“你们一路辛苦了。方才丹鼎峰白子莲已经将事情前前后后地说了一遍,晋城魔修的事情确实是件大事。你们也说说一路所见吧。”
陶昕来和苏子周于是分别说话,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在这个场合提起阿婆的事情。
不过,他们不提,不代表没有人问。
果然,有个五峰之外的峰主真人问道:“既然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正应该速速赶回师门汇报此事,怎的你们一同出发。却晚了这么多才回来。”
他此话一出,韩凤仪就朝他看了一眼,像是在辨认是谁。
苏子周道:“回来晚了是我们的不是。只是路途遥远,小师妹又受了伤。一路耽搁了一些时间。”
白一鹤看了看场面,打圆场道:“呵呵,好在你们回来前传讯了师门,明澈和子莲也先回一步报告了此事。师兄师姐照顾师弟师妹也是应该的嘛。”
他话是这样说,不过大家一看白子莲和越明澈对比着陶昕来与苏子周两伙人,心里没有想法那就是奇怪了。
韩凤仪冷冷道:“你们两个也是太没规矩了。掌门师伯和几位师伯师叔哪里会不知道此事重大,直接进来得了,还整理什么仪容,耽误了事儿,你们负得了责吗?妙真虽然注重礼仪,这会儿也都忘了吧。”这话说得虽然是批评苏子周和陶昕来,但怎么听怎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特别她说完还定定看了一眼之前出声的那个金丹真人以及白一鹤,末了又看向董覃,态度十分强势。
董覃头大,经过上次闻人熙和白子莲的事情。三灵峰对妙灵峰和丹鼎峰已是疏远了不少。虽说之后她没找谁的麻烦,就算是闻人熙当着两大家族的面要和韩凤仪解除婚约,她最后也同意了,甚至都不怎么出三灵峰了,但不代表韩凤仪就没有锋芒了。
你说那个谁谁谁也是没事儿找事儿,看见是韩凤仪的弟子你就闭嘴什么也别说就完了嘛。何必多那个嘴呢。
不想再看到什么麻烦的董覃很快问了陶昕来几个问题,其中就有关于迈米亚和陶家灭门的问题,然后很快打发了众人,只说要和几位金丹真人一起商量对策,于是亲传弟子们就鱼贯而出,纷纷离开了天灵峰。
陶昕来出来的时候被韩北望拉住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半天,“你没事儿吧?白子莲说你们在晋城遇到魔修,说他们找什么迈米亚,还提到跟陶家有关系,几位师伯师叔脸色都变了。”
陶昕来点点头。这个是避不过去的,她也想到白子莲会将此事说出来,甚至想到白子莲说这些之后大概会把自己摘出去,不过这什么鬼迈米亚她是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再多人问她也没用。
韩北望见她脸色不好,又道:“你是妙真弟子。便是那些魔修寻来,妙真也会护你的。仙魔从来不两立,你不要太担心。”
陶昕来有些无奈。“我真不知道迈米亚是什么东西,既然魔修来寻,这东西定然跟魔族有关系。如果这东西很重要,魔族又倾巢而出,我怕会不会给妙真带来大祸。”到时候,她是不是就要自离山门比较好?
妙真门的众人毕竟是在开蒙大陆生存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开蒙以外的世界还不太了解。但是陶昕来却知道这个世界里开蒙大陆不过是灵气最少,实力最弱的一块大陆。魔族的领地骷髅之地都比开蒙大陆力量要强得多。别人可以心存幻想,但陶昕来这个知道剧情的人却没有那么轻松。
同时她也想不明白,怎么这种在剧情里没有的情节会在她身上发生呢?她觉得这路走得真是越来越陌生了。倒是白子莲,她越来越感觉两人大概终有一天会走到对立面,就算她想忽略,想自己过自己的生活,都没有办法吧。
这种感觉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韩北望见陶昕来这么悲观,心里有些急,他连忙道:“瞎说什么,便不是你,妙真也要联合各大门派共同抗击魔族的……”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正说着,陶昕来突然拉过韩北望躲在了一颗树后。
韩北望奇怪地侧脸看过去,前面不远处竟是越明澈和白子莲。
他们怎么还没回丹鼎峰?韩北望正想着,只见陶昕来已经跃上树枝看起戏来。
韩北望本也想上去,谁知就这时候肩膀又被人点了一下。他往后一看,又小惊了一把。
“聂元静?”
聂元静点点头,指了指树上还没发现他来了的陶昕来,道:“我和她单独谈谈。”
韩北望上上下下看了看他,道:“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上次那么好的机会你都错过了。她还小。还没开窍呢,不然等几年再说吧。”
聂元静玩笑一样推走他,道:“是是,那也要给我点相处的机会吧。好了。不会为难她的,你放心回去吧,一会儿我送她走。”
韩北望被悄无声息地推走了,聂元静则跳上另一个树枝,从前到后都没有惊动陶昕来。
前面越明澈正抓着白子莲的手臂一脸痛苦,而白子莲自然是想挣脱他。
“越师兄。你放开我。你这样拉着我让人看见了不好。”
“看见了就看见了。我不管了。”越明澈表情有几分痴迷有几分疯狂,“莲师妹,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他闻人熙有什么?他能结金丹,我将来也会结金丹的!他闻人家家世不错,我越家也不差。最重要的,我比他在乎你,比他……爱你……你在晋城遇难的时候,他在哪里?我心焦如焚千山万水地去找你,他能做到这样吗?莲师妹,为什么你选择他。却要这样辜负我!”
白子莲又羞又急,道:“不要这样,越师兄,你是个好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子,我……我配不上你。”
好吧。白子莲一开场就给人发了好人卡,也不想想越明澈要是能接受这样,早八百年知道她和闻人熙有暧昧时就该潇潇洒洒大大方方放手了,哪还用得着这个时候堵着她动手动脚说这些话。
“不,我不要别人,我就要你。”越明澈既然已经将“爱”字说出口,就全然没了顾忌,铁了心要把自己的心情和心痛完完全全告诉白子莲知道。“我爱你,我爱你爱得心都痛了,莲师妹。你忍心让我这样心痛吗?你忍心吗?你摸摸看,你看看啊……”说着就去拉白子莲的手。
白子莲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虚弱的原因,一直也没挣脱开越明澈。然后陶昕来就见她的手被强行按在了越明澈的胸口。
“不要这样,越师兄……我……我不是有意伤害你的……我……”白子莲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不要拒绝我。莲师妹,不要拒绝一个如此深爱你的人,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一切……”
“越师兄……”白子莲见越明澈的模样,便是对他没有爱情的感觉,也不忍心说什么重话伤害他了。
不过作为观众的陶昕来就觉得这戏有些腻歪了。你说你不喜欢人家就明说啊,这样又不喜欢又不忍心拒绝,难道双方就很好过了?感情这种事情不是容不得沙子的吗?她这样她家闻人熙知道吗?她就算没沾染这种让男女或生死相许或生死相怨的感情,也知道这个道理,怎么白子莲却不明白吗?
戏看不下去了,陶昕来准备走人。可她刚动念头,身体就僵住了。
她还有心思看别人的戏,马上自己就成戏中人了。
她身体僵住,是因为感觉到了一个熟悉的不属于韩北望的气息。
“怎么,不敢回头?”聂元静低低笑了。
陶昕来暗自呼吸了一下,装作很自然地回过头,道:“没有,聂师兄,怎么是你?”
聂元静深深看着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看穿一样,这让陶昕来没由来地觉得心虚起来。
陶昕来一动不动的样子让聂元静这种人精很容易知道她的情绪。他看得人发毛之后,才淡淡一笑,道:“设身处地,如果你是白子莲,会怎么做?”他怕陶昕来敷衍他,于是又加了句:“我要听实话哦。”
他没料错,陶昕来本来就想着敷衍他的,不过他便是加了这一句,陶昕来也没打算好好回答他。
“那是她的事情,我可没办法设身处地。聂师兄,你知道我很懒的,除了修行,没有其他精力想些没用的事情。”
聂元静看着她,“这就是你躲着我的原因?你怕我挑明了你我在筑基典礼上是戴冠定情,你怕我说我喜欢你,会让你觉得很困扰?”
陶昕来顿时目瞪口呆。她是做梦也没想到一向圆滑喜欢迂回的聂元静会这么直接这么坦白地把这事儿挑得如此明朗。
聂元静的表情稍稍收敛。“听着,要么回应我,要么拒绝我。我只问你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