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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赏菊会,中书令夫人特地选在了花厅,听闻中书令夫人非常爱花,所以这花厅里的所有装饰的盆栽花簇,都是夫人自己种植的。
蝴蝶兰左右逢迎,风信子梁上垂挂、紫蔷薇柱栋上盘旋而上.....
而最当中,便是今日的主角,各样品种的菊花.....
蒋玥进来后,心情原本还是不错的,身处在如此充满清心花香的地方,要是心情想不愉悦都难,可惜......
偏偏又人并不像让她这样。
“咦?这不是曦囡妹妹嘛,真是好久不见啊....”一道略带做作的女音突然响起,并把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成功的吸引了过来。
蒋玥脚步一顿,抬眼就看见沈曦舞笑意艳艳的朝她快步走来,就在她几乎要碰触到蒋玥是,宁夏条件性的往蒋玥身前一挡。
沈曦舞一愣,收住脚,然后一脸不解的眨眨眼睛:“妹妹这是做什么?难道如今成了公主,连姐姐都近身不得了吗?还是.....你在怪姐姐没给你行礼?”
这话说得,明显是在说蒋玥在摆架子,连姐妹情谊都不顾了。
厅里的人都看着这边,连坐在最里头的中书令夫人都往这边看了。
蒋玥眉头微挑,这沈曦舞,又在和她耍这种伎俩了,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说真的,她还真不想和她玩下去。
沈曦舞原以为蒋玥会狡辩一下,然后主动过来拉她,如今这么多双眼睛在看,装也会装一下,可惜她错了,蒋玥挥挥手,示意宁夏站到一旁,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是啊,难道不该吗?”
沈曦舞一愣,在场的其他人也是一愣,轻语声开始在下面响起。
“这沈家四姑娘还真不近人情啊,对自家姐姐都这样...”
“谁叫人家是公主呢。”
这些话虽然有压低,却也只是压低了而已,蒋玥和其他人仍旧听得一清二楚的。
蒋玥面色不变,倒是还浮起了一抹笑,转过头,似在大家说,似又在对沈曦舞说。
“是啊...谁叫我是公主呢...所以,跪吧...”
“妹妹,你...你怎么可以......”
她的反应虽然比沈曦舞预料的还要好,可见她如此得意,她心里不禁冒起一股火来,可面上仍装得一脸伤心,只见她双唇紧抿,水汪汪的双眸还生起了雾气。
“以前在国公府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蒋玥轻笑一声:“可不是怎样?抱歉,我忘了。”
见她只是装难过,却仍只是站在那儿,没有任何要行礼的迹象。
蒋玥好意提醒道:“怎么?姐姐不愿意?不愿意就罢了,也没事.....”
说罢直接越过她,朝里面走,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件事会那么过去了时,蒋玥又淡淡的飘出一句:“改明儿我与父皇说,还是废了我这公主名号吧,免得所有人都在礼节上如此为难....”
她说得是所有人....而非沈曦舞一人....
这下,吓得在场所有人都立马惊了惊,包括中书令夫人,原本坐在那儿看戏的她立马提着裙子走过来,面带歉意来到蒋玥跟前,道:“不知还月公主驾到,还真是失礼了,请公主见谅...”
说着就要跪下。
蒋玥站着那就那么看着,竟然也没有意思想要客气的扶她一下。
中书令夫人一咬牙,还真的跪下来了。
她都跪下了,旁边的其他人自然不能站着,无奈也都跪下来,沈曦舞那个恨啊,可谁让这戏是她先开始的呢,只能咬着牙演完它。
瞬间,整个大厅的人都朝蒋玥跪了下来,嘴里喊着:“请公主见谅.....”
虽然不比封品当然百官朝拜的壮观,但也不小了。
蒋玥也只是淡淡一笑:“都起来吧。”
在场的都是平日里有身份有权贵的夫人和太太,不禁心里都对她恨得牙痒痒的,正要起来的同时,外面喊:“霓霞郡主到.....”
这一喊,原本已经起了一只脚的中书令夫人又跪了回去。
霓霞走进来,看见整个大厅的人竟然全朝蒋玥跪着,不禁讶异道:“怎么回事?怎么全跪着啊。”
她其实是问蒋玥的,可大家都知道霓霞曾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扇了蒋玥一巴掌,所以所有人都以为这两个人是不对盘的,中书令夫人误以为她是质问蒋玥,就率先开口道:“是这样,下人不懂事,还月公主进来时没通报,大家也不知道,所以忘了行礼,这不....我作为主人,正带头向公主赔不是呢....”
这面上说得谦卑,可明眼人一听就知道,她在说蒋玥这该后辈不知礼数。
霓霞闻言,看看蒋玥,又看看中书令夫人,浮起一抹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原来是这样.....”
可她接下来做了一个谁都没料到的举动,撩起前襟,朝蒋玥半跪到:“霓霞见过还月姐姐,还月姐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一声,这一跪,直接把在场所有人都给震蒙了,项来目中无人的霓霞郡主,竟然想这便宜公主行礼......
天哪,真是太匪夷所思了。
而霓霞起来后,却只是微微一笑道:“姑父最重视礼节了,中书令夫人真不愧是姑父亲封的三品夫人....”
中书令夫人只能回以浅笑,而这浅笑里的尴尬,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这种赏菊会基本上都是女宾偏多,但偶尔也会有五六个男宾,自认为风流倜傥的少爷公子们趁着这种场合打几首诗,写几幅字,收服收服少女们的崇拜感,也不在少数。
可晨王凤惊煜会来,倒是另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虽说传闻都把这位鬼畜王爷说得很恐怖,他出现后又会自带冷冻系统,周身的人不自觉都会退避三米,可.....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真的好俊啊....
万年不变的黑装,且是最简单的黑色,没有一丝花理暗纹,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峻拔的身形,配上那完美线条的侧脸,走路还几乎都是自带风的.....
不少少女已经忍不住开启了花痴模式,双眼都冒桃心泡泡了。
蒋玥看了一眼,却缓缓垂下了眼眸,以前的她也是被他迷得的是三魂七魄都要出窍了.....
原来....那时候她在看见他时,就是这副表情啊.....
嘴角微微浮起一抹笑,带着几许嘲讽.....
“要是晨王愿意娶我,就算是当个妾....我也甘愿啊....”身后响起某女的消声叹息。
“是啊是啊....”另外两个声音也附和道。
可又有一人却略带鄙视道:“你们也太没追求了,竟然要当妾,若是我的话,最少也该是个侧妃....”
之前那三人噗呲一声笑出声:“那也得人家看的上你嘛.....”
那女子明显有些被他们的话有些变得恼怒:“你....你们怎么知道他看不上我,也...也许......”
“也许找你母亲试试也许可以。”之前那三人的其中一个打断她道:“你母亲不是与德妃娘娘经常有来往,让她引荐下嘛....”
“就是就是,听说晨王虽不是德妃娘娘亲生的,可两人的关系也不比一般母子浅。”
那女子却叹了一口气:“那是以前,现在晨王几乎都不去德妃娘娘那里了,听说连请安都很少去了。”
“啊?为什么啊....”
那女子突然吧音量压得更低:“还不是和五年前那件事有关,那时候他还是太子的时候,不是原本要娶太子妃吗?可结婚前一晚......”
下面的话,蒋玥竟然很戏剧性的没听见?她蹙蹙眉,虽然她并不是很关心那晚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事情听到一半突然断了,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霓霞的位子与她离得很近,她能听见的话,霓霞也都能听见,她转头看了蒋玥一眼,突然靠近,轻声道:“前一晚,德妃亲自给大皇兄送了一碗参汤.....”
蒋玥一怔,转过头,面色淡漠道:“你不用说,我其实并不想知道。”
“可我想说....”霓霞却突然一脸非常认真的看着她:“你可以不听,可我必须说,有些事,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复杂?蒋玥冷笑一声,是很复杂,人心若不复杂,又怎么会是人心呢?
蒋玥突然站起身,准备离席,霓霞却一把拉住她,直接道:“第二天大皇兄睡过头了,不止是他一人,整个储霞宫都睡过头了,直到傍晚才醒过来....”
蒋玥一顿,接着面无表情的抬起头:“这与我没有任何关系,郡主请松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她走出了花厅,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前面没有路,是一滩荷池,这才守住了脚。
她看着水中沉沉浮浮的荷叶,不明白自己的心绪为何如此乱,更不明白为何自己知道了凤惊鸿那日不是故意没来而显得有些庆幸。
是,就算他真的是因为德妃的缘故没来,那又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没和柳肖勾结?他娶了柳倩如是事实,他负了她也是事实.....
努力的甩甩头,算了,不能再想了,这样下去只能让自己心神不宁....
她与他....此生以尽.....
这种赏菊会,其实也没别的花样,无非就是看看花,念念诗之类的。蒋玥回来后,也免不了被人起哄这做上两首,毕竟她当初献上那首寿词是许多人都看见的,无伤大雅的起哄,蒋玥也不会放在心上,随手抬笔就写了两首。
一直在一旁默默看着的沈曦妍突然与沈曦舞对视了一眼,接着沈曦妍就悄悄的退出了花厅。
夜幕渐渐降临,晚膳渐渐上来,众人的案几上的糕点渐渐退下,被换上几样精致的小菜。
至上次蒋玥中毒后,宁春对她的饮食便格外小心,中书令夫人见她吃每样东西都要丫鬟试吃,那脸就直接挂下来了,沈曦妍见状,突然笑着开口:“妹妹如此小心,不会是怕我们当中谁想要害你吧....”
她说得坦白又直接,又再度把全场人的目光又吸引了过来。
宁夏在一旁直翻白眼,不愧是姐妹啊,这沈曦妍与沈曦舞说话都如此没水准。
中书令夫人责怪性的看了沈曦妍一样,正要开口,却听蒋玥浅浅一笑:“是啊,我确实真的有点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