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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级楼的对面,我静静坐了一个多小时,门口除了偶尔有几辆进出的车,就是警卫那张紧绷的脸,没看到任何异常,我心想,看来我是多虑了。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站起身溜溜达达地往学校走。
到了台球厅,谭玲玲问,“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会挺晚才来。”
我笑笑,“事情办得比我预想的顺利。”
谭玲玲点点头,收拾停当,“张帆,那你看着店吧,我先走了。”
“又去看房啊?”
“哪有那么多房子看。”谭玲玲一笑,“我去趟花市,昨天晚上我在屋里想了半天,总觉得房间里还缺点什么,最后一想是缺花,我想去花市买几盆花,再买个咖啡壶,放在落地窗旁,晚上一边喝咖啡,一边看夜景,旁边还有花,那多好。”
“哼。”我也一笑,谭玲玲还真把锦绣花园的房子当自己的家布置了,现在就算谭玲玲不喜欢李铁,有了锦绣花园作牵挂,谭玲玲也舍不得离开李铁了。李铁这一招真是对症下药。
“行,那你去吧。我看店。”
谭玲玲兴冲冲地走了,店里人挺多,我一个人招呼着,忙里忙外,很快就忘了时间。
正忙着,徐虎一帮人进来了,“张帆,你回来了。”
我一看徐虎他们兴冲冲的样子,每个人手里还拎着个袋子,看来培训的不错。
徐虎把手里一个袋子递给我,“张帆,这是给你的。”
“什么?”我打开袋子一看,里边有一件红色的长袖体恤,一条牛仔裤,一个工作牌,一个产品手册,还有几瓶运动饮料。
“这是瑞景发的统一制服,六日活动的时候都得穿这个,瑞景真不错,这都是免费的。王总还特意给每个人送了几瓶饮料,让大家都回去尝尝。张帆,这个公司你找对了。”徐虎笑道。
我往徐虎他们的袋子里一看,他们的东西和我一样,只不过他们的T恤是天蓝色的,“你们怎么是蓝色。”
“你是头啊,你的颜色就和我们不一样。”
我笑了一下,“徐虎,你给我请假了吗?”
“请了。”
“王总说什么?”
“她什么也没说,就嗯了一声。”
我点点头,估计王玉霞对我的请假心里不痛快,只不过在徐虎面前,她不好发作而已。
“张帆,你今天真应该去听听课,王总讲得真不错,我觉得比咱们学校老师讲得都好。”
“对,讲得真好。”旁边几个男生一起应和徐虎。
“你们觉得好就行。”徐虎他们对这份兼职满意,我心里就踏实了。
聊完了,徐虎他们开始帮我张罗店里生意,有了他们帮忙,我立刻就轻松下来。
晚上吃完饭,待到十点多,看到没几个客人了,徐虎才最后离开。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我把店门关了,一边练拳一边等着刘瘸子,十二点刚到,刘瘸子骑着小电动就到了门前,我忙出了门,“刘哥,你来了。”
刘瘸子看我一头是汗,“练拳了?”
我点点头。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练。”
我赶紧关灯锁门,上了刘瘸子的小电动,刘瘸子带着我,离开了学校,“刘哥,我们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不再多问,等电动车到了目的地,我下车一看,这地方我来过,这不是徐云涛那个楼盘吗,特别对那栋漂亮的九层楼我印象深刻,一站到这里,我就想起从楼梯上滚下来的那一幕。
“这里熟悉吗?”
“当然熟悉。刘哥,你怎么会想起带我来这?”
“你要债的事,李铁给我讲过,这个楼盘他也和我说过,我就特意白天来了一次。你看那边。”刘瘸子指了指楼盘一角。
我顺着刘瘸子所指看去,那边的工棚里有了影影绰绰的灯光,看样子这里有工人l了。
“刘哥,是不楼盘马上就要复工了?”
“对。”刘瘸子点点头,“这也有你的功劳。”
“刘哥,还是你的功劳最大,我就是跟班,那叫什么功劳。”
“大哥都是从跟班干起来的,刚当上跟班你就办了这么大的事,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刘瘸子拍拍我,“这个楼盘是建的不错,不过风水占地不好,还没完工,就引来一堆事,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事,我们就在这练。”
“刘哥,你还懂风水?”我忙问。
“懂一点。走吧。”看到工棚里的灯光熄灭了,刘瘸子带着我轻手轻脚地绕了到了后边,这里矗立着一片还未建好的高楼,在夜色下,像一个个变形的巨人,看着渺小的我俩,随时就能把我俩吞噬掉,风从空寂的楼群间穿过,传出一声声怪响,让人有些心惊。
“害怕吗?”刘瘸子瘟
我摇摇头,“不怕。”
刘瘸子笑笑,“我们就这练。还是昨天的规矩,我练一遍,你仔细看,然后跟着我练,最后自己练一遍。”
我点点头。
刘瘸子到了一栋楼的楼梯前,脱掉外衣,在楼梯上开始练起来,我睁大眼睛,认真看着,这里不比台球厅,只有微弱的星光洒下,我必须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把刘瘸子的招数记住,我几乎摒弃了大脑里的一切思维,眼前只剩下了在楼间虎虎生风的刘瘸子。
等刘瘸子练完了,问我,“看清清楚了吗?”
我点点头,“差不多。”
“好,和我练。”这回刘瘸子不再拘泥于一层楼梯,而是扩大了活动范围,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整栋楼都好像成了练功场,我紧紧跟在刘瘸子身后,一步也不敢停歇,但还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没练完,我的双腿已经软了。
刘瘸子见状收了手。
我气喘嘘嘘地说:“刘哥,你这两遍不一样,我跟不上了。我真是废物。”
刘瘸子一笑,“不是你跟不上我,是你还没有弄清一个道理,拳无常法,以赢为佳。”
“拳无常法,以赢为佳?”我愣愣看着刘瘸子。不知其意。
“对。其实到刚才为止,那二十招你都已经练过了。”
“都已经练过了?“我想想,好像是,又好像不是,“刘哥,可是我觉得你练了不止二十招?”
“对,那是因为我根据环境对二十招进行了组合,在原来的书里,是没有楼梯,围栏这些图案的,这就需要你自己根据实际,将二十招进行组合演化,如果就守着那二十招,你只能被动挨打。”
我点点头,明白了刘瘸子话里的意思。
刘瘸子点了一支烟,“你好好看看周边的环境,自己想想,如果有一群人把你逼到这里,你该怎么利用这里的环境,赢了他们,然后自己练一遍。”
“刘哥,我就用你刚才的招数。”
“可以,但是我希望你能有自己的演化,这全靠你自己的悟性,这点我教不了你。”刘瘸子淡淡说。
我点点头,屏气凝神,看着周边的环境,七拐八拐的楼梯,矗立支撑的石柱,长长幽暗的走廊,一间间还未盖好的房间等。
那二十招拳法,随着场景开始在我脑海里跃动起来,或者云影遮月,或者云布雨急,或者柔云缠身,一个个招法似乎都有了生命,一点都不生硬.
“刘哥,我想好了.”想了大约半个小时,我喊道。
“好,那就你练吧.”刘瘸子点点头.
我随即按照已经想好的招数在空寂的楼宇里练了起来,真如刘瘸子所说,这楼里的一切都仿佛成了我的伙伴,我的每一招拳都和身边的东西相结合,不是盲目出击也不是随意躲藏,我感到有一群人向我袭来,我却并不孤单,越练头脑越清晰,越练越有信心,
等刘瘸子喊了一声停,我还意犹未尽.
“刘哥,你怎么喊停了,我还没练完呢?”我说道.
“不用再练了.”刘瘸子笑笑,“张帆,练招是基础,练道才是根本,现在你已经悟出道了,以后就是不断加强基础,将招练得更精更准。记住从今以后,你每天不能停止练功,只有勤才能弥补你基础的不足。”
“刘哥,你的话我都记住了。那我们明天去哪?”
刘瘸子摇摇头,“明天哪也不去了。”
“刘哥,不是一周吗,这才两天。”我一愣。
“你小子悟性好,招你已经学成七八,道也已经心中有数。至于勤吗,只能看你自己了,所以两天已经够了,剩下的时候,你可以自己练了。”
“刘哥,你还是再带带我吧,才学两天你就让我自己练,这也快了吧,简直就是速成班。”我心里真的还想让刘瘸子继续教我。
刘瘸子拍拍我,笑道,“小子,我不是不教你,是我真的已经教完了,我还是那句话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已经把你领进门,以后怎么做,只能看你自己了。何况我还不是你的师父,只是你的兄长,就算待满一周,最后还得靠你自己。”
刘瘸子的话,让我心里百味杂呈,一种不安感悄悄涌上,“刘哥,你是不又要走啊?”
刘瘸子看了一眼天空,天边已经隐隐出现了一丝亮光,“张帆,我们回吧。”
刘瘸子站起身。
“刘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说过这次要是走,你不会偷偷走,既然你是我的兄长,你就不能说话不算数。”我不禁喊道,眼泪已经悄然流下。
刘瘸子停下脚步,慢慢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