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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一个时辰,雾濛濛才看到云州府衙。
此时,天色将暮,她诧异地看着司水,他这一跑,竟跑的这样快这样远,都到云州上游的小镇子了,实在出人意料。
司水似乎还记得府衙里的九殿下,他下车后一直躲在雾濛濛身后,半点都不上前。
马夫还等着拿银子,雾濛濛也走不开,她便让衙差进府去找司金或者司木出来给银子。
至于殿下,她是半点都不考虑,想也不知道殿下身上也不是京城带现银的主。
不一会,果然司金匆匆出来,他付了银子,见雾濛濛好端端的,司水也好端端,遂扬眉道,“看来,小哑儿你将司水照顾的不错。”
雾濛濛没好气地垮下小肩膀,“别提了,都和司水做回贼了。”
听闻这话,司金就不厚道地笑了。
雾濛濛抬脚往府衙里走,不想身后跟着的司水牢牢地拽住她袖子,死活不进去,且雾濛濛要进去,他还拦着。
雾濛濛回头,叹息一声,干脆主动牵起他的手,“不怕,谁敢打你,我就揍他。”
司水拼命摇头,“漂亮的,危险的人……”
雾濛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问司金,“他说的是谁?”
司金皱着眉头想了想,“约莫是殿下,不然,谁有殿下漂亮?”
他说的这样有道理,雾濛濛竟无言以对!
雾濛濛便对司水语重心长的道,“殿下不会打你,我保证!”
司水那双野兽一样的兽瞳,此时眼泪汪汪地望着她,哪里还有半分的野性,就准备着一个不对,就抱着雾濛濛又跑。
好在司金看出他的意图,当先一步,挡了他去路。
司水索性蹲在地上,还拖拽着濛濛,不让她也进去。
雾濛濛脑门出了一头的汗,也没拉动她半分,她真是哭笑不得。
雾濛濛无法,只得同样蹲下来,凑到司水面前,摸了摸他头,耐心而真诚的道,“我一定会保护司水的,不会让谁打你,连殿下都不能!”
司水拉住雾濛濛的手,捉着她肉呼呼的手指头,“不打?”
雾濛濛点头,“不打!”
如此,司水才笑了起来,他爬起来抱起雾濛濛,又像大狗一样挨头过去蹭她小脸。
雾濛濛面无表情地伸手推开他脑袋,瞥了一眼神色惊异的司金,“回去了。”
一行三人进了府衙,就有人过来回禀说,殿下有找。
雾濛濛担忧地看了眼司水,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带他过去。
司金走在司水身侧,准备着他要有异动,就扑上去逮住他。
“没事,有我在。”他说这话安雾濛濛的心。
九殿下此时正在临时充当了书房的议事厅里,雾濛濛领着司水踏进去的时候,他果然一见殿下,扭头就想跑。
司金眼疾手快,一把拎着他,瞬间就制住了他的手腕。
司水急的都快哭了,他奔着雾濛濛的方向,“濛濛……濛濛……”
雾濛濛心有不忍,她过去又摸了摸他鬓角,轻声道,“司水不怕哦,我们都不会有事,殿下不会打人,他不打司水。”
司水果然安静下来,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雾濛濛,又心戚戚地瞥了座上面无表情的九殿下一眼,当下瑟缩着肩,还告状一样的道,“他以前打我……”
雾濛濛小眉头一挑,回头看了九殿下一眼,这一眼,她适才看清不仅殿下在议事厅,居然连秦关鸠也在。
秦关鸠已然换了身衣裳,橘黄镶边浅黄对襟纱衣,下一条月白绣桃花长裙,挽着松松地堕马髻,斜插一根羊脂白玉的簪子。
即便脸上和手背还有一些未曾消退的红痕,但她眨着双秋水剪瞳,只我见犹怜的紧,哪里有半分的不雅。
且她一见雾濛濛,就面色发白,人还摇摇欲坠,很怕的模样。
雾濛濛眼尖,她看到秦关鸠往哪摇摇欲坠不好,偏生往殿下身边凑,约莫待会要晕倒的话,恰恰就能一头栽进殿下怀里。
雾濛濛眯了眯大眼睛,觉得秦关鸠怎么看怎么讨厌。
她立马就跟司水说,“司水,还记不记得她?那个要欺负我的坏鸟?”
司水忌惮地瞄了殿下一眼,又看了看秦关鸠,随后点了点头。
雾濛濛满意地拍了拍他手,“记着了就好。”
随后她转头看向秦关鸠,冷笑一声道,“秦关鸠,这么快你就忘了我白日里说过的话了?”
秦关鸠娇娇弱弱地扑到九殿下面前,欲语泪先流,偏生她嘴角天生上翘,自带三分笑意,这一哭,又没抽噎声,真真让人心都能碎了。
“殿下,”她期期艾艾地开口,拿着帕子按眼角,“雾姑娘对关鸠成见颇深,关鸠并不会计较这些,但雾姑娘这样,关鸠……关鸠怕的慌……”
九殿下手里端着茶盏,他一手旋着茶盖,也没喝,就一副高冷的面无表情。
雾濛濛也从他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不过她此时不喜秦关鸠,心头憋屈的慌,铁了心要整她。
“哼,”她冷笑一声,那张嫩气的脸上出现这种嘲弄,十分违和,“你跟殿下说也没用,甭管殿下同不同意,你再说半个字,我还揍你!”
她边说边撸袖子,还龇着小小尖尖的犬牙,脸上虽是在笑,可莫名给人一种奶猫要动爪子挠人了的架势。
司水让这一闹腾,暂时忘记了一边的殿下,他也跟着起哄挽袖子,“揍揍……揍……揍……”
秦关鸠这等贵女的心计,自然不是雾濛濛可以比的。
她眸色微闪,心里飞快的权衡利弊,最后不自觉又往殿下那边靠了一边,还梨花带雨的咬牙道,“那雾姑娘就尽管动手吧,总是关鸠已经将京城募捐到云州的衣物药材都送了过来,你真要打死关鸠,关鸠也无话可说。”
说到这,她还挺起胸膛,更为义正言辞的道,“古有佛陀割肉喂鹰,关鸠只希望雾姑娘打死关鸠后,能幡然悔悟,往后莫要再这样粗鲁,丢京城贵女的脸面。”
雾濛濛被气笑了,这人是有多无耻,才说的出这样道貌岸然的话来。
还佛陀割肉喂鹰?她呸她一脸口水!
然后,她当真呸了——
“呸,秦坏鸟,你有多大的脸啊?多大的脸?”
司水看着好玩,他也跟着吐口水,不过他这一口唾沫好死不死,吐到了殿下脚尖面前。
殿下旋茶盖的手一顿,“叮”的一声,顿整个议事厅安静无声。
雾濛濛心头有点打鼓,从头到尾,殿下一句话都没说,她吃不准殿下心里是如何想的。
九殿下慢悠悠地撩起眼皮,寒凉凉地盯着雾濛濛,薄唇一掀就道,“吐唾沫?嗯,好玩?再吐试试?”
雾濛濛手一抖,司水更是不济,害怕地躲雾濛濛身后,只露出一直眼睛自以为悄悄地探过去。
雾濛濛讪笑几声,不知道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殿下慢条斯理地放下茶盏,修长的手指头冲雾濛濛勾了勾,“过来。”
雾濛濛脚下生根,双腿发软,压根不敢走过去,只得挎着包子脸道,“殿下,濛濛腿软了,过不来……”
九殿下长眉一扬,不怒而威。
雾濛濛也不知自己打哪生的力气,跳的像风一样就冲了过去,还谄媚地轻轻拉起殿下袖子,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糯糯的喊,“殿下,濛濛不是故意的……”
这种舌尖颤音,还刻意拉长的尾音,让殿下手指尖一顿。
他目色深邃不可测地幽幽看着她,随后平波无澜地伸出一根手指头挑起她小下巴,“哼,撒娇?雾濛濛这手段使过一次就不好使了……”
殿下这话,让雾濛濛莫名就想起曾经看过的一本狗血大总裁文里一条梗来。
狂霸酷拽叼的大总裁压着小白兔女主,很狷魅邪佞的说,“跟我撒娇?还是到床上撒才有用!”
她智商捉急,竟开口就道,“那我跟殿下在床上撒娇,有用吗?”
话一出口,她就听到一边秦关鸠的惊呼,她后知后觉地捂住嘴巴,眨巴着眸子,一副根本不知道自己胡说八道了什么的天真面目来。
司金抽了抽嘴角,他们几个人是晓得最近殿下和小哑儿晚上都是同宿一榻,自然不会往外乱说,但秦关鸠还在啊!
他看着殿下眸光渐次转冷,不由的同情起雾濛濛来,这傻丫头当真是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在殿下面前说。
未免被波及,他索性用盘卤肘子哄走了司水,至于秦关鸠,就等着被殿下灭口吧。
九殿下确实第一反应就是想将碍事的秦关鸠灭口,不过他一转念,他便目有杀意地看过去,对秦关鸠道,“秦关鸠,云州城外的流民都说你是活菩萨。”
秦关鸠半天都反应不过来,她还处在震惊之中,雾濛濛那话当真像是晴天霹雳,劈的她整个人阵阵发晕。
是以,对殿下的话,她压根就没听到。
九殿下薄唇一抿,用一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不争气目光瞪了雾濛濛一眼。
随后,他屈指轻敲案几,惊醒秦关鸠。
哪知,秦关鸠回神的第一句话就问,“殿下,你和她真的……”
就九殿下眉目不悦,他身上有汩汩的冷意上浮,“秦关鸠,你当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要本殿晓得,你胆敢乱说败坏了本殿的名声,哼……”
后面的话没说完,秦关鸠膝盖一软,就在九殿下面前跪了下来,她抖着手,还红着眼眶,脸上神色很复杂。
“关鸠明白!”良久之后,她才低声应了句。
最不喜欢给人收拾乱摊子的九殿下,又糟心地剜了一边不知所谓的雾濛濛一眼。
他弯腰,亲自伸手扶起秦关鸠,声音微微放柔的道,“既然云州流民都当你是活菩萨,那么往后的施粥布善之事,本殿就交给你了,唯有你亲自去掌勺施粥,本殿才放心。”
闻言秦关鸠脸上忽的放出光彩来,她仿佛觉得这会有使不完的力气,就算为殿下肝脑涂地都是可以的。
殿下又道,“相信此等善名,传回京城,本殿父皇都会夸赞于你,不愧是京中贵女典范。”
雾濛濛就亲眼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