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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到雾濛濛的女院结业考试。
历经三年多的学习,还有殿下时不时给她开的小灶,雾濛濛已经是胸有成竹,波澜不惊。
当年入院考试之时,说她的小楷字没有自己风骨,只是一味模仿殿下笔记的秦先生,面对她交上的一篇小字,如今毫不犹豫给了她甲等成绩。
雾濛濛并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从来她的芯子就是个成年人,她历经过一个人成长阶段所有需要懂的喜怒哀乐。
故而想要养成自己的字迹风骨,并不是难事,她初初困难的是不习惯用毛笔写字罢了。
一旦将毛笔使的来如臂指使,她的小楷字进步飞快。
而作画,更不必说,虽然水墨毛笔画,她画的只能算入眼,但一手风格迥异的炭笔画,十分巧夺天工。
雾濛濛从最初的画物,到画景,最后到画人,她一步步的走来,几乎将作画养成了和练字一样的习惯,每日都要练上半个时辰方才罢休。
她清楚炭笔素描画,并不仅限于此,她还琢磨过速写,盖因没有油质的颜料,她没法涉足油画,可大殷有彩墨,她比照着水粉画要用的扁头画笔,磨着殿下找能工巧匠给她制了一副,闲暇没事的时候,她还会画一些特别的彩墨画。
对她这种稀奇古怪的画法,九殿下并未多加管束,随她高兴。
是以,她在作画一门上,毫无意外,也是甲。
余下的修仪,这些年,她的按摩推拿,在司木有意无意教授的医理上,颇有精进,至少对观望人体内的气这一点,不仅能看的更久,由此她无意发现,殿下穿着里衣,她也是能模糊看到的。
女院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先生,身子骨时不时都会有这样那样一些小毛病,她自打治好了修仪安先生的手臂,旁的老先生都找上门来,这三年多里,她几乎将整个女院有点小毛病的女先生都给推拿了个遍。
就连隔壁白鹿书院的老先生都有慕名过来的讨教的。
她这一门,算是修到了满分。
剩下的骑射和厨艺,兴许姑娘在厨艺上本就比男子有更多的天份,通过这些年的学习,她雾濛濛已经从只会做家常小菜的小白晋升为可以顺利做出一桌席面了。
自然还是比不上皇子府里的御厨就是了,但至少比什么都不会的殿下好上太多。
对于骑射,她则要弱一些,毕竟再如何努力,她如今也只有十来岁,个子倒是长了点,不过和已经蹿到一米八以上身高的殿下比起来,她要狠狠踮起脚尖才能堪堪到殿下胸口。
故而腕力不足,她还是只能用殿下送的那张小金弓,不然那准头依然让人掩面。
好在骑术不错,倒能弥补一二,这一门她险险拿了个甲。
至此,雾濛濛以五门皆甲的优异成绩从麓山女院顺利毕业,这是既数年前秦关鸠之后的第二人。
雾濛濛也没非要在这成绩上压过秦关鸠,毕竟麓山最好的成绩就是甲等,不似现代,还有分数可以参考,故而她只能与秦关鸠打个平手罢了。
她结业的当天晚上,九殿下就放了府中御厨的假,让她自个去灶房弄席面出来吃。
雾濛濛哀怨地瞅着一脸大爷模样,就等着吃的殿下,她愤愤不平的做了一桌子口味重的川菜,整桌的菜式压根就没有殿下喜欢的清淡菜式。
雾濛濛端上最后一钵水煮嫩牛肉,那股子油辣的香味直呛的人想打喷嚏。
然后殿下看着她,目光沉沉,一言不发。
雾濛濛挑起下颌,得意洋洋的道,“殿下,怎么样?”
九殿下目光一扫边上蠢蠢欲动的司金和司土,剩下的司水,只要是吃的他都不嫌弃,司火和他一样不喜辣,司木也用的清淡。
他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吩咐道,“煮份三鲜面!”
雾濛濛磨牙,“不会!”
九殿下睨了她一眼,小人如今比从前高了,脸上的婴儿肥也没有了,清瘦清瘦的他不太喜欢,但那张小脸倒越发的娇嫩,和个晨间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样。
出奇的,他也不和她争辩,拿起筷子,夹了份看起来最不辣的鸡胸脯肉丝,但甫一入口,他面无表情的脸皮一红,差点将肉丝给吐出来。
雾濛濛见殿下当真吃了,又瞧他皱起眉头抿着薄唇,并不好受的模样。
心头不忿还没消,就当先心虚还心疼上了。
“嗳,殿下你倒是吃不下就吐出来啊。”她冲过去,拿小盏接在殿下面前,让他吐。
殿下无甚表情的嚼了两下,将肉丝吞了,薄唇红红的垂眸道,“三鲜面!”
“好,好,我就去煮。”雾濛濛只得依他,不然这人死要面子,真硬撑着吃了这一桌子的菜,晚上总要肠胃受不住的。
司火毫不客气的挥手道,“小哑儿,我也要一份。”
殿下冷眼扫过去,司火捏袖掩唇,视殿下冷测测的眼刀无无物,娇娇媚媚地笑了。
前有司火,司木便顺手推舟,摸出怀里药丸一样的糖豆啃了颗,施施然道,“我也要一碗。”
跑去灶房的雾濛濛,头也不回的摆手道,“知道了。”
殿下见小人走的够远,他才淡淡的跟司火和司木道,“想吃?哼,滚回去吃自己!”
司火花枝乱颤的咯咯笑了,“殿下,人家也是想试试小哑儿的厨艺来着,这麓山三年多,定然很有长劲。”
司木后退一步,离司火远一些,省的被连累。
正在跟司土抢水煮嫩牛肉的司金夹肉的动作一顿,筷子里上的嫩牛肉就让司水给夺了。
不过他似乎一下就不要有心情了,转头看了司火一会,走过去别扭的道,“莫惹殿下,不然……我给你做?”
司火眸色一闪,她那张勾人心神的粉面瞬间就冷了,甚至更淡漠的道,“不必,劳驾不起!”
司金摸了摸鼻子,他瞥了眼其他人,拽着司火就往外头僻静的地方去。
司木看着两人拉拉扯扯地走了,他脸上顿出现意味深长的浅笑来,他看了殿下一眼,不怕死的凑过去低声问道,“殿下,这司金和司火可是?”
殿下瞥了他一眼,事不关己的道,“不知道。”
随后殿下想了下又道,“应该,前些年让司火陪司金回了趟部落,两人好像就这样了。”
司木恍然大悟,“回部落啊……”
殿下忽的问道,“司木,你好些年没回师门了吧?”
一提及这个,司木顿头疼地皱眉,他赶紧又往嘴里扔了颗糖豆,“殿下,我还忽然想起,院子里有株毒物改收割了。”
话才落,他人就一溜烟的跑了。
见和他抢三鲜面的碍眼的人都走了,殿下满意地点头,他转头就对还在抢吃的司水和司土喝道,“半刻钟,跟本殿滚远点!”
司土和司水一愣,两人不约而同一人端一盘最喜欢的菜式跟着跑了。
做了无数年素和尚的人火气大,他们都理解!
于是等雾濛濛端了三碗三鲜面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就只有殿下一人还在等着。
她一愣,“人呢?”
殿下抬眸,淡淡的道,“司金拽着司火走了,司木有事,司土和司水抢菜,不小心抢着跑远了。”
面不改色脸不红的青年,说的云淡风轻,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
雾濛濛点头,将其中一盏三鲜面端到殿下面前,看着剩下的两碗蹙眉,“这两碗怎么办?”
殿下将人拉过来坐自己边上,眼梢微柔的道,“本殿一起吃。”
雾濛濛自来是晓得殿下的胃口,兴许是练武之人,其实还是比较能吃的。
她也就不烦恼了,将剩下两碗一起放殿下面前,眼眸发亮地盯着他。
翠玉一样的荷叶碗里,莹白幼细的苗条,泡在浓香的三鲜高汤里面,上面点缀一根嫩嫩的青菜叶,端的是好看又好吃。
殿下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挑了搓面条放嘴里。
等他吞下后,雾濛濛趴着他问,“怎么样?”
殿下低头看几乎半个身子都不自觉趴自己怀里的小人,粉嫩嫩的小脸,黑白分明的晶亮大眼睛,还有若隐若现的梨涡,都和从前一模一样。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单螺髻,轻轻勾起嘴角,“尚可。”
闻言,雾濛濛顿气鼓鼓地看着他,然后默默地收了三碗面,压根就不给他吃了。
九殿下抿了抿薄唇,在她要离开之际,一把拉住她。
雾濛濛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作甚?这种尚可的吃食怎能让殿下再吃下去,哪里敢委屈了殿下的肚子!”
结果,他也不说话,就那样淡淡然地望着她,一双狭长凤眸专注而深邃,加上那张刀削斧刻的俊脸,当真看的人面红耳赤。
雾濛濛也睁大了眸子瞪着他,不甘示弱,半点不让步。
殿下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桌面,“看在是蠢东西孝敬本殿的份上,本殿便勉强一回,整个皇子府,谁让本殿只宠你一个人。”
雾濛濛让他这种不要脸的话说来羞恼的不行,特别最后一句,什么叫只宠她一个人。
混蛋,这样气人的撩拔,也只有他才做的出来。
她端上三碗面,更是不想给他吃了。
哪知道,这人拉着她袖子不放,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