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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不得劲,于是我又去缠我妈,希望她能告诉我,但我妈却脸一寒,淡淡的说:“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是冯瞎子取的,以后不准再问这件事。”
我爸虽然严厉,但是相较之下,我最怕的还是我妈,往常我不听话的时候,只要她数“一”,我就会立马乖乖的,因为一旦“二”出来,那可就惨了。
看到我妈的脸色,我知道问不出个结果来,也不敢再问,因为这个问题,大清早的我就挨了一顿揍,可不敢再挑战我妈的耐性。
就见我妈脸色一换,笑着说:“好了,快去洗脸,吃完早饭我带你吃喜面去。”
所谓的“吃喜面”,就是去祝贺人家生了孩子,主人家除了备宴席,还会用一碗面招待,所以俗称吃喜面,当然,吃这种面是少不了礼钱的。
小孩子都喜欢热闹,我也不例外,听我妈这么说,顿时也就来了兴致,张口问道:“去哪吃?”
我妈说:“是你爸的一个表亲家生了个儿子,赶快吃饭,咱们要赶车去县城。”
一听说要去县城,我更是兴奋起来,老是听说县城很好玩,却一直没去过,没想到今天终于有机会去,我当然不肯错过。
三下五除二的吃了早饭,我妈给我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也就带着我出了门,路上看到二婶子带着霞儿妹,才得知她们也要去吃喜面。
四个人走上大路,在路边等了一会,就坐上了通往县城的大巴车。虽然霞儿妹前阵子被那个红衣姐姐上了身,小脸现在还是蜡黄蜡黄的,但她也和我一样,都难以压制心中的喜悦,把头伸的老长,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一切。
可是车子刚开动没多久,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我就感觉到一股力道从背后袭来,让我不由自主的向前倒去,幸好有我妈搂住了我。
这时我就注意到不止是我这样,车里的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刹车吓了一惊,我扒着前面的座椅伸头看去,就听司机怒骂道:“狗日的!哪来的死猫!”
在农村有种说法,开车的要是压到狗,那是消灾的,可如果压到猫,那就是大不吉利了,于是众人也就不再怪罪司机突然刹车。
车子又渐渐发动,但是我却心绪不宁起来,因为我看到了从车头前面穿过去的那只猫,那是一只大白猫。
“白姐儿!”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叫了出来,但是那只大白猫一晃就消失不见了,车子也开的越来越快,即便我把脸贴到车窗上向后去看,却也看不到了。
我妈可能注意到了我的举动,张口问道:“你叫什么?白姐儿是谁?”
我愣愣的摇了摇头,心里却不停的闪现着刚才的那一幕,虽然大白猫并不稀奇,但是刚才那只实在太像白姐儿了,而且在它仓皇逃窜的时候,好像还看了我一眼。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我真的希望那就是白姐儿,或许它并没有离开,又或许它回来了,是不是意味着大姐姐可能也回来了。
于是,和她们一起经历的那些事,顿时就在我脑袋理浮现出来。
一路上我都在想着那些事,以至于大巴车什么时候进站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我妈把我拉下车,我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县城。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前一秒我还在想着大姐姐和白姐儿的事,但是看到车水马龙的县城,尤其看到那些吃的玩的,我顿时就把那些事抛之脑后了。
霞儿妹跟我一样,像麻雀似的唧唧喳喳个没完没了,这看看那瞧瞧,半个多月来压在我心中的沉闷一扫而空,实在太开心了。
因为到中午还有一会,我妈和二婶决定带我们先逛逛再说,毕竟也不经常来县城。
那时候有很多算命看相的,偏偏二婶又是个信命的人,看到坐在路边的那一个个老头老太太,她也就决定去让人家算一算。
二婶瞄了半天,挑了个一个戴墨镜的老头,就在他的摊前坐了下来,其实我觉得她之所以选这个老头子,主要是因为他的摊子前没有人,但后来我长大了想一想,这未免不是一种缘分。
二婶坐在摊前,十分虔诚的说:“先生,请你帮我看看。”
我妈拉着我和霞儿妹站在后面,本来到了县城,我是没心思看这么一个老头子的,但是见他带着墨镜,顿时让我想起了师父崔子山,于是也就多看了几眼。
老头子脸黑漆漆的,嘴上留着小胡子,抱着两手,说:“算什么?”
“算算财运吧。”二婶张口就来,我心里一笑,早料到她会算这个,因为我二婶就是个财迷。
老头子点了点头,示意二婶把右手伸过去,煞有介事的盯着手掌看了看,呵呵一笑说:“有偏财。”
二婶顿时就来劲了,激动的说:“这话这么讲?”
老头子戳着二婶的小拇指根部,说:“此处叫做水星丘,你看你这里的几道纹路,这叫财运线。财运线笔直有力,且有剑走偏锋之势,所以说有偏财。”
这老头子说话文绉绉,也不知道二婶子听懂了没有,反正十分高兴,进一步追问道:“那先生再帮我算算偏财什么时候来。”
老头子吭了吭,伸出五个手指,二婶子不解的问:“是五年后来,还是在我五十岁的时候来?”
“非也!”老头子摇了摇头说:“算金五十块,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的只有那么多。”
二婶的脸色顿时就有点不好看了,而且好像嫌贵,但毕竟人家是明码标价,地摊上写的清清楚楚,她也不好赖账。
但谁让这老头子碰上我二婶这个财迷了呢,在钱方面,只要她觉得不值当,无论如何都要找补回来,于是就口若悬河的跟老子谈判起来。
最后看这老头子的脸色,想必是对二婶甘拜下风了,最终答应帮我和霞儿妹看看,但算金一分钱都不能少,说是不能坏了规矩。
二婶让霞儿妹坐下来,却不料霞儿妹死活都不肯,还一脸的害怕之色,最后甚至哇哇大哭起来,都以为她怕生,于是也就让我坐了下来。
坦白的说,我打心里就不信眼前的这个老神棍,之所以坐去下,一来是出于好玩,二来也是为了帮二婶找补回来。
老头子盯着我看了看,又让我把左手伸出去,在我胳膊上又是摸又是捏的,没想到这老家伙手劲还挺重,捏的我呲牙咧嘴的,差点都要叫出来了。
最后他一手拖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在我的无名指上一遍一遍的捋着,本来我还没在意,直到他咦了一声,说:“你这还真有点不同寻常呀!”
这让我立即想起了无名指上的小白圈,好像秘密被人看到了似的,我赶忙缩回了手。
老头子并没有抓着我的手不放,而是呵呵笑了两声,双手抱拳冲我抖了三下,脸上挂着笑容,但却不说话。
二婶顿时就来火了,吵吵道:“你这老先生,看出什么门道来了,你倒是说话呀!”
老头子反问道:“真要我说?”
我真害怕他说我手上小白圈的事,正想否决,却被二婶子抢先道:“有什么话尽管说,孬好不能便宜了你。”
老头子吭了吭说:“别怪我直言,这孩子命数可以用一句话形容,那就是癞蛤蟆爬滑石。”
见他没有说小白圈的事,我也就放心了一些,却听我妈问:“老先生你这话有什么说道?”
老头子啧了啧嘴,说:“滑石就是光滑的石头,癞蛤蟆身上也很滑,再怎么努力爬,那也爬不上去多少,可要是不努力爬,那只有滑下去,死路一条。”
算命的人自然都希望听到好的,一听到老头子说什么死路一条,即便是信命的二婶也不高兴起来,立即摆出泼妇的架势跟老头子吵闹起来。
我妈本来就不信命,之所以问,恐怕也是因为我,却没想到听到这么一个丧气的结论,扔下五十块钱,拉着我就走。
老头子根本不理会二婶,却是冲着我说:“三分天定,七分人为,你一身阳骨,只要运用得当,加以妙法,自然能逆天改命,路怎么走,就看你的造化了,日后若有牢狱之灾,可以报我申五指的名号。”
我妈不像二婶,能拉下脸跟那个老头子吵闹,气冲冲的拉着我走的飞快,一会儿,二婶带着霞儿妹追了上来,说都是她的错,就不应该找那个老神棍算命什么的。
虽然我妈表面上说没什么,但是我能看的出来,她的确有点生气,二婶是个机灵人,也就不再说这件事,转口把话题引开了。
逛了一会,我们也就往那个亲戚家去,我拉着霞儿妹,见她还是愁眉不展,就问道:“霞儿妹你怎么了?刚才算命的时候,为什么死活不肯坐下,而且不算就不算,你哭啥?”
虽然我们早已经离那个算命的老远,但霞儿妹听到我的话,还是立即回头看了看,然后小心翼翼的说:“虎子哥,你刚才看到了吗?”
我挠了挠头,十分不解的问:“看到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