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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还没有看到什么,不过却先听到了一阵吹唢呐的声音,呜哩哇呜哩哇的吹个没完,而且越来越近,好像一队迎亲的走了过来。
大黄汪汪的叫了两声,咬着我的裤子就往后拽,但我却没有动,倒不是因为我被吓傻了或者勇气十足,而是因为我知道身后就是乡亲和家人,我根本无路可退。
其实当时的我也没想这么深,只是不想再连累他人,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那就让我这在里结束吧,哪怕是个死。
大黄可能明白了我的心意,也就不再拽我,安静的站在我身边,大有并肩作战的感觉。
就在这时,吹唢呐的声音戛然而止,就连空中的乌鸦也停止了叫声,四下里突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紧接着就见有人抬着轿子从远处走了过来。
来了!
浑身不由得一紧,我立即攥紧了拳头,好让自己愤怒起来,因为这样我就没那么害怕了。
那一行人走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进入了我的视野范围,前面走着两个吹唢呐的,后面的四个抬着一定花轿,再后面是一口黑漆大棺材,看不到抬棺材的人,仔细一看,原来下面有四只大老鼠撑着。
随着花轿中传出一声“停”,这队伍就停在了一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只听轿中的人笑说道:“小虎子,咱们又见面了。”
赵寡妇!
这个声音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虽然知道她会来,但此时此刻我还是莫名的紧张,懦懦的央求道:“你能不能放过咱们村的乡亲们?”
“放过他们?哈哈哈……”轿帘挑起,赵寡妇从里面走了出来,大笑着说:“那倒要问问他们当初为什么不给我一条活路。”
此时的赵寡妇比以前还要好看,面施薄粉,杏眼红唇,头发扎成一团发髻,身穿一件花旗袍,把妙曼婀娜的身姿彰显的淋漓尽致,步履之间,雪白的美腿若隐若现,即便是九岁的我,当时也看傻了眼。
大黄叫了两声,我这才缓过神来,咽了口唾沫,说:“只是有些人对不起你,而且他们都遭了报应,你为什么非要害全村的人?”
“我不管!”赵寡妇厉声喝道,接着又微微冷笑,说:“别以为有人耗了三年的阳寿保着他们就能阻止我,保的了一时,报不了一世,我倒要看看能有多少阳寿可以耗。”
听她这么一说,我顿时就想到了苗稳婆,她高傲了一辈子,有时候甚至自私自利,而且都说人越老就越怕死,没想到在这种时候,她竟然甘愿耗费三年的阳寿。
说话之间,赵寡妇已经扭着屁股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挑着我的下巴,说:“既然我现在杀不了他们,也就只有拿你了,小虎子,跟我走吧。”
她的手一点温度都没有,就像我现在对她的感情,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让我同情怜悯,甚至喜欢的赵寡妇,而是我的生死对头,今天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我一把打开她的手,冷冷的说:“去哪?”
话音刚落,就听噗嗤一声,紧接着我就感觉一阵剧烈的疼痛在我的胸口扩散开来,低头一看,就见赵寡妇的右手竟然插进了我的胸口,还笑呵呵的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想破头皮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惊慌、恐惧、疼痛……所有的感觉蜂拥而至,让我脑袋一片空白,但身体却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双手对着赵寡妇就是一通乱抓乱挠。
赵寡妇惊叫一声,好像触电似的缩回了手,惊呼道:“你身上有什么东西!”
你他大爷的!被她这么一插一拔,几乎快把我折腾死了,老谢还说我不会死,他妈的尽扯淡,更可恨的是我还相信了他,不然也不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身体被戳了一个洞,我立即咕咚倒在了地上,就感觉血液顺着咽喉漫了出来,脑袋一片混乱,天旋地转,而且我感觉越来越冷,意识也渐渐模糊起来。
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眼皮子重的就跟灌了铅一样,就快要闭上眼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个老太太,她拍了拍我说:“孩子,别睡了,赶快醒来!”
猛地一惊,我骤然睁开眼来,好像做了一个噩梦似的疯狂喘气,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那个老太太,不过赵寡妇她们倒是近在咫尺。
我死了吗?
心里纳闷着,我赶紧扒着自己的胸口看了看,衣服的确破了,胸口上有五个手指粗细的黑点,但是皮肉并没有破,而且也没有流血,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不仅我纳闷,就连赵寡妇也惊声道:“你竟然没死!怎么不可能!”
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明明赵寡妇在我胸口上戳了一个窟窿,明明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可现在居然好好的,只是胸口上有五个黑点而已。
见我不说话,赵寡妇怒吼一声,又张着长指甲的两手朝我而来,她的速度很快,虽然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但还是被她掐住了脖子,立即就感觉她十指的指甲陷入我的皮肉之中。
疼痛和窒息,促使我愤怒反击,双手冲着她一通乱抓乱挠,其实经过之前两次,我心中隐约觉得无名指上的小白圈貌似很管用,所以我的力道也都加在左手之上。
虽然我体会不到这其中的奥妙,不过赵寡妇的确被我打的惊声尖叫,但她可能比那个红衣姐姐厉害,虽然吃痛,但却并没有放手,咬牙怒吼道:“臭小子,别以为你那两下子就能伤到我,别挣扎了,这就是你的命,拿命来!”
说话的同时,她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不少,可能我被掐脖子都掐习惯了,虽然没有要死的感觉,但也越来越不好受,这时就听一个声音说:“咬你的无名指!”
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这么一个声音,我也没功夫多想,几乎本能的就顺着那个声音说的去做了,立即把左手的无名指放进了口中,奋力的一咬!
要命的关头,我也顾不上控制力道,这一口咬下去,十指连心呀,一股钻心的疼痛让我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不过咬过无名指之后,我立即就感觉自己变的不一样了,这种感觉很奇妙,要不是亲身经历,我绝对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不!应该说还有另一个东西,因为我不确定那是人还是什么,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不是我的了,突然之间,我好像变成了一个旁观者。
看着自己的身体猛地一抖,头发竟然一根一根的站了起来,好如一根根钢针,不光如此,就连全身的汗毛好像都站了起来。
我并没有想动手,但是两只手却自己动了起来,一把抓住赵寡妇的手,猛地一扯,竟然硬生生的把她的两只手扯开了,紧接着一扳,她的两只手就弯出了夸张的角度。
赵寡妇的两只手折了!
这是什么样的力道!简直是可以用生猛来形容,这样的力道不可能是出自我的手,紧接着我就感觉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小小的尸异罢了,也敢在我面前猖狂,不知死活!”
这句话虽然是从我口中发出的,但声音绝对不是我的声音,而是一个苍老的女人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也中邪了?
虽然我不知道中邪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我隐约觉得自己不像是中邪,除了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之外,一点不适的感觉也没有,而且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还让我有点热血澎湃。
现实没有给我太多时间多想,紧接着就见我的手猛地一扯,就硬生生的把赵寡妇的双条胳膊给扯了下来!
我的天!这真是出自我的手吗?
我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甚至有些反胃。赵寡妇显然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一脸惊慌失措的说:“你不是小虎子,你是谁!”
我想说话,但嘴巴却抢先一步,发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你还没有资格知道我是谁,今夜你会死,不对,你本来就是个死人,那我就让你死成渣!”
话音刚落,我的身体一弓,双手抓地,这姿势活脱脱的像个动物,伴着口中发出的叽叽声,我的身体就冲了出去,一头扑向了赵寡妇,速度之快,简直让我有种飞的感觉。
赵寡妇断了两只手,虽然对她来说好像无所谓,但毕竟限制了她的动作,于是也只好用腿。一脚踢到我的身上,但我却感觉不到疼,只是攻势稍稍受阻了一下。
接着又扑了上去,赵寡妇故技重施,但这次却被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腿,我的口中发出一阵咯咯的怪笑,说:“这腿是挺好看的,但很快就不这样了,啧啧啧……让你尝尝被撕的味道!”
说着,我的嘴巴猛地张开到极限,完全不受我控制的就朝着赵寡妇的腿咬了下去,嘶啦!一块肉就被我活生生的咬了下来,紧接着双手就是一通乱撕。
转眼之间,赵寡妇的腿就皮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就跟被老鼠撕咬后的破棉裤一样,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美感。
赵寡妇也没有坐以待毙,借力一跳,用另一条退的膝盖一顶,直接撞到了我的头上,趁机跳开。
同时我就听到自己说:“孩子,我虽然把阴骨借给了你,但还没教你怎么用,今天就让你学学,你可要看好了。”
话音刚落,却听赵寡妇哈哈冷笑一声,昂头冲着天空说:“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还不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