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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锐的剑棱撕裂虚空,瞬息及至。
舒夜长剑横扫,形成一面剑盾,挡住第一波攻击,而月公主则元气尽出,在身前化作一层气罩,抵住射到身前的铁箭。
“皇叔,你还记得皇宫兴建之时,为了以防将来生意外,曾让工匠在皇宫地底修筑了四通八达的密道么?”
月公主于箭雨之中,斜踏一步,踩住一块巨大的方形石板说道。
威武王一愣,不知月公主在生死存亡的一刻,提起这件事干嘛,轻轻点了点头,应道:“霜月说得不错,是有这么一件事情,只是我们皇族从始至终都没有见过密道图纸,也不知道出入口在哪。”
“可是我见过。”月公主郑重地说道。
她用力咬住嘴唇,脚下元气汹涌汇聚,猛力向下一震,宽厚的石板便迅碎裂。
她反手一拉舒夜,吼道:“走!”
随之,两个人便在滚滚碎石之中,从石板位置跌落无尽黑暗的地底。
威武王震惊之中,急忙率人逼近石板碎裂的深洞,向下扔出数支火把,却已经不见舒夜和月公主的身影。
“以为这样就能逃掉?”威武王看着碎裂的石板上一滴鲜红的鲜血,冷哼了一声,向后吩咐道,“遣一个百人队下去察看,追踪两人的踪迹,月公主受伤了,应该逃不远。”
他身后的禁卫军统领应了一声,点了一下人数,便当先一跃而下。
舒夜和月公主在黑暗中疾步逃出很远,才逐渐缓下步子,擦亮了火折。
“你受伤了。”舒夜看着月公主整个左肩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一支铁箭擦着心脏上沿,深入肩胛,不由震惊道,“你元气未能抵住羽箭?”
他在精绝城见过凝气境的高手如何抵挡漫天而下的箭雨,心中一直认为普通铁箭根本伤不了凝气境的人,没想到
月公主面色苍白,惨笑了一声:“境界不稳,自然如此。”
她握住箭杆,却不敢拔出来,鲜血浸红了整个左肩,更沿着手臂滴落地面。
皇城禁卫军所用铁箭均是经过特殊制作的,狭长锋锐,带有凌利的倒刺,易于穿透,且深入血肉之后,一旦想拔出来,会连带着撕裂周围一大片血肉,惨不忍睹。
“你走吧,我出不去了。”她眼神决绝,将怀里楚帝的密旨交给舒夜,“你答应我的,不能反悔。”
舒夜看着她清冷决绝的样子,叹息一声,没有去接她手中的密旨。
“他们会沿着血迹寻找,先处理伤口吧。”舒夜知道她这样撑不了多久,说道。
他扶着月公主在地上坐下,并指将铁箭箭杆掐断,掌心聚力,说道:“你忍一忍,一会就好。”
月公主不知他要干什么,但还是认真点了点头,咬住了嘴唇。
舒夜也不迟疑,掌心闪电向前一推,击在了掐断的铁箭箭后,巨力所致,铁箭以迅雷般的度瞬间穿透月公主的肩胛,从她后背激射而出。
月公主闷哼了一声,紧紧咬住嘴唇,却没有出声音。
舒夜惊叹于她的承受能力,伸手往怀中一探,便摸出一瓶手指大小的金创药粉,快洒在了她贯穿的伤口上,扯下自己身上一大块衣襟,道了一声得罪,便撕开她伤口周围的裙子,将衣襟布条从伤口紧紧缠绕到她肩上。
月公主见他从取出铁箭到包扎伤口,一气呵成,如同行云流水一般,诧异之余,心中不由有些不好意思。这毕竟是她第一次被少年男子接触,更是在临近酥胸的肩胛位置,纵然她心如坚冰,不留任何痕迹,但神色间,还是有些尴尬和羞涩。
“行了!”舒夜起身,看着伤口鲜血慢慢往外在浸,比先前好了很多,沉声说道,“我勉强帮你止住了鲜血,但你伤得实在太重,这样下去,也撑不了多久,我们要尽快出去。”
月公主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咬着牙和舒夜一同疾步向着密道离开。
二人熄了火折,沿着密道一路前行,直到两个时辰后,窄小的密道才开始开阔起来。
舒夜以为快到了出口,却没想到东转西折了一会,却又回到了他们最初离开的地方。
“怎么会”舒夜一愣,心中吃惊道。
“我想我们不小心走进走叉道了。”月公主叹道。
她的脸色已经极度苍白,鲜血再度完全浸湿了包扎的布条。
舒夜闭眼仔细回忆片刻,现他们先前一直摸着密道墙壁在向右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错过了正确的通道。
“再转回去。”舒夜咬牙说道。
月公主应了一声,跟随在舒夜后面,再度向当初出的密道走去,只是她的身体在重度失血下,意识逐渐变得恍惚。
到得后面,她身体乏力,已经完全跟不上舒夜的步伐,一个踉跄之下,不由软倒在了地上。
“我背你吧!”舒夜见她难以支撑,不由对她伸出手。
月公主摇了摇头,想说自己还能走,舒夜已经一把拉住她,将其放到了自己背上。
“这里面岔道极多,我们能转回到原地,已经算幸运。”舒夜说道,“这密道只有你熟悉,若你晕过去了,我们便只能困死在这里面。”
先前就是月公主恍惚之下,使舒夜走错了道,如今重新走回通道,舒夜绝不会让再犯同样的错误。
月公主知道舒夜说的是实话,虽然不愿被他背在背上,但她体力透支,失血过多,已经没有能力跟上,叹息一声,只能无奈地伏在他肩上,打着小火折,为他指名道路。
二人沿着原路向前继续行走了一个时辰,月公主终于现了端倪,指点舒夜,让他转进了一条隐蔽的黑暗通道之中。
舒夜现自己转进的地方居然有四通八达的六个通道,都在不显眼的阴暗处,十分隐蔽,心中一凛,不由对此地的复杂一片心惊。
若没有月公主一路指点,他知道,自己绝难找到正确的道路。
舒夜知道后面可能还有不少复杂的路段,不由迅脱离原来路线,背着月公主向那黑暗通道之中疾行而去。
又向前行走了半个时辰,舒夜正以为要接近出口之时,前面突然出现一阵闪烁的火光和嘈杂的人声。
“是禁卫军的人。”月公主听着声音里的口音,低声对舒夜说道。
“来得好快。”舒夜心中一凛,熄了火折,长剑出鞘,隐藏在黑暗之中慢慢接近。
“这鬼地方哪有半个人影,一路追踪的血迹不见了,怎么追踪。”
“这里面这么多岔道,鬼知道哪条是生路,就算我们不追,估计他们俩也会被困死在这里面。”
“那死也死得值了,那小子有月公主相伴,做鬼也该快活一世。”
“那倒也是,有月公主这样的绝世美人相陪,那小子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分。”
“走吧,我们转回去,这里估计也是死路,我们前行这么半天,统领那边说不定早就抓到人了。”
一个禁卫军战士火折一转,准备绕回,舒夜突然从他身后现身,一剑直刺心脏,瞬间结束了他的生命。
不等这些战士吼叫或者逃离,舒夜黑剑迎空,以最凌利的剑势突袭,杀掉最接近的五人,然后中宫直进,以只攻不守的凌利剑术,在雷霆之间,再杀掉其余五人。
确定了一遍没有活口之后,他才拾起一支火把,然后将其余战士的火把全部熄灭,再次背着月公主向前行去。
从始至终,舒夜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一丝心慈手软,出剑便是生死,不过眨眼之间,一个禁卫军精锐小队便全部成了他剑下亡魂。
月公主见他出手极为果断刚烈,心中一凛,说道:“你能炼就如此凌厉的剑术和心志,难怪我不是你的对手。”
“若你的实力能稳定在凝气境,出手再果断一些,我不可能击败你。”舒夜说道,“你只是交战经验太少了,还不懂得如何运用自身力量而已。”
月公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承认了自己的不足。
她所见过的所有人,对于自身力量的运用,很少有如舒夜一般挥得如此淋漓尽致的。
“还能撑下去么?”舒夜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他现月公主的伤口,在他刚刚交战的剧烈运动之后,再次被牵动撕裂,又开始大量涌出鲜血,浸湿了他肩头衣裳。
“走吧,我没事。”月公主咬了咬牙,沉声说道,“转过前面东侧那一条通道,一直往前走就行了,后面再没有岔道了。”
舒夜应了一声,走了十几步,现背上的月公主逐渐失去支撑,昏迷过去,彻底伏在了自己肩上。
“公主,别睡啊,千万别睡”他脚步如飞,将度提到了极致。
他经历过血肉模糊的战场,知道人在极度重伤之下,只要失去意识,便很难再醒过来,月公主在重伤之后,硬撑了四个时辰的时间,早已到达身体能够承受的极限,如今一睡,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舒夜如风一样,飞快地穿梭在密道中,最后更是扔了火把,一路狂奔。
好在剩下的路程并不是太长,在他经过半个时辰的全力狂奔后,终于看见了明亮的天光。
舒夜满身汗水,急切之中,不由鼓足一口气,用力冲出密道出口。
然而,当他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情形,整个人却猛地一愣。
出口外,并不是什么荒郊野岭,更不是什么隐蔽之处,而是一座精铁炼制坊的后院,那炼制坊上偌大的‘铭阁’二字刺得他心中一阵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