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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知卿听了这话,眼底的激怒慢慢地消失,沉默了起来。
魏国公瞧着他的神色,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顿了一会儿,轻声道:“如果老太爷信得过晚辈,晚辈可以为您报这个仇,他们是亲王,掌着宗人府,晚辈纵然在朝中也算是说得上话,却不可能与皇家的人名正言顺作对,但是……”
乐知卿抬起头,浑浊的眸子透出电光,“但是什么?”
魏国公没有丝毫的犹豫,“但是我若为相,一切便不一样了。”
乐知卿错愕,“我朝已废相制。”
“所以,需要老太爷您的鼎力相助。”
乐知卿道:“恢复相制已经不容易,更何况还要举荐你。”
“您只需要努力奔走,恢复相制,不需要举荐晚辈,晚辈自有办法。”
他再拜下,“老太爷只要能让陛下恢复相制,宁王妃的大仇,晚辈一定帮忙报的。”
魏国公这话一出,自己也怔了怔,觉得不对味了。
他打算是以这个秘密来胁迫于他,现在变成了有求于他或者成了真正的合作,两者甚至都不是平等的,乐伯侯府仿佛占了主导。
因为他破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只要求复仇,这是带着强烈的仇恨情绪的,不存在卑微。
乐知卿眼皮垂下,殿下所嘱托之事,已经完成。
倡导恢复相制,他可以做,但他不举荐魏国公。
殿下说也不需要举荐任何人,但他会举荐殿下。
他再次抬眸,仿佛是经历了深思熟虑,“好,老朽应承国公爷,望国公爷言出必行,一旦登了相位,要为老朽那死去的孙女,讨回一个公道,让恶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魏国公虽然心里有些不舒服,毕竟没有占据主导权,之后的沟通自己也是要处于下风。
但好歹是达到目的了。
所以,他郑重地道:“晚辈一定言出必行,请老太爷放心,不知道老太爷几时可以着手起办此事?”
“好!”魏国公很是满意,就是要这个速度。
乐知卿有这个本事,他可以做到的。
从这个局设下他就知道,乐知卿的影响力将会成为他平步青云的踏脚石,所以,周王最后参与进来,是他的安排。
魏国公走后,乐敬章推门进来,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他什么都听到了。
魏国公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刺进他的心窝,刺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痛不可当。
乐知卿极力忍住的泪水,再看到儿子这般伤心的时候,也不禁再度老泪纵横。
门外的家人急急进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连老太太也被惊动了,被人搀扶着过来。
乐知卿并未告知大家真相,有些痛,他们爷俩承受便好。
他自然不会去告御状,他自然不会让孙女置身于滔天恶意中。
他还要千方百计掩饰此事,不能让任何一人知晓,只言片语,都不可以流出去。
虽没告知真相,但对于魏国公的来意,直言不讳,他列举了名单,让族中子弟迅速走动,把帖子送上,邀约今晚到府一叙。
他要势如破竹地完成此事。
萧王府书房。
四个人坐下来,把乐伯侯府的这件事情摊出来再一次讨论。
影子卫调查这件事情用的时间比较少,其实很多细节都没有明朗,都是靠推测出来的。
锦书听完之后,问道:“现在就是要防着有人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敏先生,宁王府里负责盯着宁王妃的人,他们必定是知道内情的,他们是魏贵妃的人还是宁王妃的人?”
敏先生觉得王妃总是能抓住重点来问的,“王妃,这就是整件事情里最奇怪的事,那些人全部都死了,不是宁王杀死的,而是这些年陆陆续续地病死了,而且都是身染恶疾,像是遭了报应似的。”
“几个人?全部都是染了恶疾?”
“八个人,四名侍女,两名婆子,两名护卫,全部染了恶疾,送往瘟疫岛的途中死了,根据影子卫的打探,他们死后宁王府便流传出一种说法,他们曾经背叛过宁王妃,所以遭了报应。”
“这么奇怪?是人为吗?”
“不像是人为,而且,人为的话,谁会这么做,这是等同给宁王妃报仇的,宁王吗?如果要为宁王妃报仇,他首先要割了自己的脑袋。”
“府中还有别的侧妃吗?对了,如今的宁王妃是什么身份?什么性格?”
“府中有侧妃,但是在两侧院子,几乎不接近主院,现如今的宁王妃叫易翠云,是儋州知府的女儿,她自从嫁给宁王为填房之后,就一直为宁王讨好着魏贵妃,可以说为魏贵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怎么说?"
“她嫁给宁王之后,曾有孕,那会儿是刚满三个月,怀相刚稳,但贵妃那会儿得了比较严重的风寒,她竟然不顾自己有孕也要进宫照顾,亲自伺候汤药,结果她也染了疾,导致滑胎。”
“那一次滑胎之后,她就再不能生育。”
“还有一次,陛下带着魏贵妃秋狩,她也陪同魏贵妃前往,住在了秋狩园,殊不知竟遇了刺客,她为了救魏贵妃,被刺客砍了一刀,差点丢了命。”
锦书听完,觉得她真是魏贵妃的死忠粉。
因为作为继妃嫁入宁王府,前头有四个孩子,她最迫切的念头应该是生自己的孩子来稳固地位。
所以,怀上之后她应该是慎之又慎的,怎么会主动请求进宫侍疾呢?就不怕自己染了上风寒,害得落胎吗?
遇到刺客也是,一般女子遇到刺客只怕都吓得魂不附体了,但她能下意识地扑出去救魏贵妃,连累自己中刀差点丢了性命。
“那除此之外,她品行如何?”
“不好,在宁王府对待下人十分刻薄,在外的名声也一般,小气,计较,爱记仇,但凡看谁不顺眼,就拿白眼使劲瞪,生人勿近的模样。”
少渊一开始还十分认真听,听到这里,他不禁委屈道:“我也被她白眼过,无端端就被她白眼。”
锦书心疼地拍拍他的手,“咱不理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