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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诗会开到这里,也没多少人有心情再开下去了,面对着宁王安排的精彩歌舞,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了。
赵桓也觉得有些意兴阑珊,好好的一个中秋诗会,被一篇坑爹的文章给搅合了。举起酒杯,简单的勉励了这些刚刚考上的举人们几句,就率先动身走了。
太子都走了,大家还玩个屁啊,于是一场盛大的中秋诗会不得不虎头蛇尾地收场了。望着乱七八糟,一地狼藉的院子,赵机欲哭无泪。他想不明白,为啥连续两次宴会了,都会弄成这种草草收尾的局面?
虽然这场诗会并不完美,但这场却以极为迅猛地速度传了出去,两首两首风格迥异的新词和一篇为民请命不畏权贵的策论如风一般扩散。当晚,各大青楼花船就传出了“醉里挑灯看剑”和“暗淡轻黄体性柔”的丝竹之声,而且但凡点曲子的,无不是两首同点,相互映衬,蔚然成趣。
今夜无眠,无数人都在谈论着一个名字,何远!
忘忧楼后院。
听着前院传来的“梦里挑灯看剑”,素琴秀眉微蹙。今天晚上有些太不正常,自己仅仅是散发出了一点点魅惑气息,好像就被那个小书生发觉了,如果这可以用先天神识敏锐来解释的话,那么能自动摆脱是什么情况?
若说也是一个隐藏在人群之中的修士,那个小书生又脚步虚浮,气息散漫,分明没有任何修炼的痕迹。难不成是自己这段时间太累了,有点疑神疑鬼?
让素琴百思不得其解的小书生,此时正捧着一本《论语正义》看得津津有味,连睡觉都忘记了。
“怪不得这小子精灵鬼怪,机智百出的,学习起来是真努力啊。”
黄四摸着下巴,一脸的感慨,这小子虽然天天贱兮兮地,但看起书来是真卖命啊,那认真劲儿,一口气没有几个时辰根本停不下来。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难不成你真的以为他是一个生而知之的圣人?”
张三鄙夷地瞥了黄四一样,抱着剑,往床铺上一躺,少操那些有的没的,难得能混张床睡,我先睡会儿。这哥俩这段时间跟着何远算是遭大罪了,连个安稳觉都睡不上啊。今天晚上总算可以睡会了——赵桓这里空房子太多了,而且里面被褥齐全,这哥俩直接在何远斜对过找了间客房睡了。不对,是张三睡了,黄四在吃东西,这哥们从厨房顺出来一块牛肉两碟小菜,吃的一脸的满足……
“怪不得姐夫才学冠绝金陵,真是勤奋,向来金榜题名的时日不远了,说不定姐姐很快就要做状元夫人了!”
陈静一脸戏谑地打趣着自己的姐姐,惹来陈娴一阵的笑闹,不过那眼神间却是透着一股子的自豪。
“什么状元不状元的我真的并不在乎,就算是他只做一辈子的小书生我也认了。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你那个夫君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大的能量?”
陈娴不愿意让妹妹为自己担心,话头一转就转到了妹妹身上。这赵东实在是太奇怪了,当初看着像一个贫寒子弟,谁知转眼间人家就买下了这么大一处院子,那吃穿用度,比自己在娘家时候都要讲究。更让她震惊的是,就是自家那处院子,据说都是这赵东送的,这手笔,简直无法想象!
“我也不知道,他让我暂时别问,以后自然会知道。”
陈静听到自家姐姐的问话,不由神色有些黯然,哪里有当人妻子,连人家家庭地址,姓氏名谁都不知道的,她有一点没说,她现在都在怀疑,是不是连赵东这个名字都是假的。这一天住的,心里真是不着地啊。
这一夜,并不平静,无数人都在谈论着何远这个名字。王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快月上中天了,夫人杨氏正抱着暖炉坐在客厅里等他,见他进来,急忙起来结果他身上的披风,一脸关切地问道。
“今日里怎么回来这么晚,往年不是下午就放榜回家的吗?”
“出了点小情况,有个考生的卷子有点犯忌讳,同僚们起了点争议。”
王祯皱着眉头坐下来,手指轻叩着桌面,看着有些心思不属。一看这表情,杨氏就知道自家丈夫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了。
“莫非还有什么不妥?”
“没有,只是今日我见到了一个人,十分面善。”
王祯的手指停下来,不过眉头皱的更近了。杨氏不由放下心来,笑着打趣道:“这千人千面,偶尔遇到一个看上去面善的还不是很正常,有什么大不了,我呀,看你是这段时间累坏了,才会一惊一乍的。”
杨氏说着轻轻地偎依到王祯的身后,给他轻轻的揉捏着太阳穴。自家这个丈夫啥都好,就是太过较真,有事就喜欢钻牛角尖。
“不对,我这是第二次见他。第一次在考舍里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有些面善,只是当时考舍内的灯光有些暗淡,我的精力都在他那份卷子上,没太往心里去,但我今天又见到了他,他就坐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我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王祯说着说着,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就连那双手都有些抖动。熟悉自家丈夫的杨氏顿时明白过来,恐怕自家丈夫看到的这个年轻人不同寻常。不由轻柔地把手覆盖到王祯的大手上,轻轻地拍了拍。
王祯有些感激地冲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才强压着心中的激荡,缓缓地说道:“那位年轻人竟然长得像极了当年的大姐,而且他也姓何!”
当年王家这段往事在汴京闹得非常出名,杨氏当年虽然还没有嫁入王家,但在娘家的时候也听人说过,还被人戏谑地告诫,“做人莫学王润娘”。但这事,她却是没有办法插嘴,只得和声安慰自家丈夫。
“反正这年轻人还在金陵,他又飞不了,如果你真的怀疑是大姐家的孩子的话,不如我们明日里就派人前去打探。对了,你可知道那孩子是哪里人?”
“清远人士。”
听到自家夫人的话,他的眉毛才稍稍舒展了几分。
“清远?哟,那不是跟写《将进酒》的何远是老乡嘛!要不,回头我们找他打听打听?”
“就是何远!”
“就是何远?何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