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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所谓的父侍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我捡有用的听。
原来这真的是一个女尊的国度,可惜在这个国度里不存在女尊这个词,因为他们认为女尊男卑本就是理所应当,女人就该负责养家糊口,男人就该乖乖待在家里相妻教女,真是...完全相反呢。
天下有四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我所在的是朱雀国,现在的统治者荒淫无道,天下战乱不断,内忧外患。
母亲凌婉如经营一些生意,十分不容易,前不久株洲的生意被战火影响,母亲已经赶去处理了。就是因为如此,大女儿凌小小才被善妒的萧白凤趁机暗害。
本以为一举得手的他现在心里必定十分焦急,已经死透的人又活过来,谁知道会不会生出什么事端?
至于真相是什么,我没有同身边的这个柔弱的男人说,真相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失去亲人的痛苦我已经尝过,不想让这个柔弱的人也经历一次,就这样吧,也许接受他也不是一件难事。
但心里还是很别扭,接受一个娘娘腔父亲也就罢了,咬咬牙也就认了,但是接受自己是男人生出来的就有点困难了...
就在这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
“大小姐,家主回来了。”听声音是个小男孩。
父侍低声在耳边道:“他是你的贴身奴仆幽影。”
“知道了。”
心有疑惑,既然是贴身奴仆为何昨日不见他伺候在左右?
父侍显然没想到那么多,也不知是真傻还是天真,能在这个后院里活这么久也真是个奇迹。
这副身体显然还有些虚弱,被拉着坐在铜镜前。父侍已经从衣柜里找出衣服,一条月白色的长裙,配一件白色兔毛滚边金线描花的红色马甲,穿戴好。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难以置信,这张脸完全就是自己的好吗?但是又有些不同,自己前世生活的紧紧巴巴,哪里能像这张脸一样。小时候因为是个女孩,家里也不在意,虽说不是面黄肌瘦,但也是一脸饥民相,头发枯黄,脸色发暗,早早的就戴上了一副难看的眼镜,把脸上唯一值得骄傲的弯弯眉眼遮住,后来还起了一脸痘,因为没钱保养,彻底毁了一张脸。
而现在,同样是一张脸,这张脸却是肤若凝脂,吹弹可破,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富足的感觉,那是一种气质,富人家孩子衣食无忧的那种悠然,乌黑的眼睛像是会发光,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眼睛了,孩子的眼睛最是黑白分明,好看的紧,但前世我眼里早早的就没有了孩子眼中的那种光芒,贫困能让一个孩子瞬间长大。
散落肩头乌黑油亮的头发被父侍束成两个可爱的丸子,虽然看起来很别扭,但是也无从反抗。
这样一打扮还真有些富家女的感觉。如今也算白富美了吧?可惜不能在前世实现。
“走吧。”牵起我的手,父侍带我走出门。
真是一个好天气,虽然温度还有些冷,但是阳光却很好,父侍的手掌暖暖的,也给我无依无靠的内心带来了一点温度。
幽影跟在身后。一脸恭敬,我却心中暗笑,吃里扒外,以后有你好受的。
我从来不是一个善良的人,也不是一个宽容的人,前世之所以那样委曲求全是因为没有改变命运的能力,只能憋屈的活着,任人欺凌。
但现在不同,我是这个凌府的长女,而且没有嫡女压在头上,无嫡立长,除非长女实在扶不上墙,才在其他女儿里挑选,这是规矩。这也是为何萧白凤想方设法想要除掉我的原因。
因此,父侍在府里的地位也不似一般夫侍,育有长女傍身,除非正夫生下嫡女,不然这个凌府很有可能落到我的手里,谁也不敢明面上得罪长女的生父。
凌府很大,走了有一段时间才走到前厅,此时一家人已经都等在这里了,主位上还空着。看来家主还没到。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女子回报道:“请各位主子稍等片刻,家主已经进了城。”因为天气太冷,所以本该大家一起在门外迎接的,现在改在了前厅。
坐在为首位置上的男子,一脸雍容,态度温和,也就是正夫蔚然,旁边还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应该就是嫡长子凌天霜了。
此时正夫蔚然看到我,一脸和善的道:“小小,快,过父君这里来!让父君看看。”
既然是小孩子的身体,就该做小孩子该做的事。虽然很无奈,但只能当做演戏了,说实话这很考验演技。
乖乖的走过去,软软的唤道:“父君。”不是我想用这样的音调,而是我的声音本来如此,虽然作为女汉子很难忍受自己用这么软的调调,但也无可奈何,作为一个内心是成人的小孩子,我需要适应的还有很多。
父君拉着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才舒了一口气道:“可算是好了,那天得知你落水可吓坏父君了。”
旁边的凌天霜也附和着点头,糯糯的道:“吓坏了!”
真可爱,我忍不住捏捏他的脸,好软好滑,好好摸~
虽然不知道父君的关心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小孩子的话总是最真实的。
“让父君担心了,小小已经无碍了。”
父侍向父君行了礼,坐在了旁边,再往后是萧侧夫,还有两个年轻男子站在最末,看来就是那两个夫侍了。
很明显,典型的父凭女贵,父侍明明只是个侍,但可以坐在正夫下首,只是因为育有一个长女。
而在父侍下首的萧侧夫很明显一脸不爽,但又只能压抑着,整张脸一副凶相,看起来没有丝毫美感,真不明白母亲怎么会娶他。
很快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明显是我那所谓的母亲回来了。
脚步声传进大厅,我抬头去看,撞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是母亲,前世因脑出血去世的母亲,这让人不敢置信。
比思想更快的是我本能的动作,望着那张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下来,虽然在前世母亲对我没有对哥哥那般好,但是虽然如此她是我最亲的亲人。
扑到她腿边,手脚并用的抱着,眼泪止不住的流。
凌婉如很明显没有料到,此刻愣了一下,随后一把抱起我,大踏步的走向主位。
“怎么了?小小,别哭啊,母亲这不是回来了吗?乖,别哭了。”
很明显凌婉如没有哄小孩子的经验。被我突如其来举动弄得有点手足无措。
萧白凤脸色难看,站在那里,身形僵硬,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要暴露。
而我正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同时十多年来的委屈一起涌来,将我湮没。十年了,从母亲走后,我从没有哭的如此酣畅淋漓过,一直忍耐,一直被现实打压。当18岁被顾客刁难时,我只是默默忍受,当发传单承受着各色的眼光时,我只是默默地告诫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有一天我会活的像别人一样有尊严。只能不住的告诉自己要坚强。
曾经有人说过,不哭,只是因为没有遇到那个能让你在怀里安心哭泣的人。有人哄的孩子才会哭。小时候一个人跌倒了只会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如果在父母面前跌倒,总会抹着眼泪述说自己的委屈。
此时父侍则是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自己的孩子哭泣当然是心疼的,但又不能不懂规矩的上去安慰。
凌婉如看着怀里的女儿哭着睡去,睫毛上还带着泪花,心里复杂难辨。这个孩子从来都和自己不亲近,比起二女儿依依的娇蛮讨人喜欢,大女儿从来都是沉默的躲在她生父身后,怯懦的望着自己。
但此刻抱着这个睡在自己怀里的软软的小身子,突然有种从不曾有过的感觉,那是亲情,打心底里想要保护她健康成长。
一屋子的人都被大小姐的突然哭泣弄的有些懵,此时才反应过来,向家主请安。
“家主辛苦了。”
凌婉如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嗯,大家坐吧,夫君打理家中事务也辛苦了,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说着站起来,就要回后院休息。
“对了,风清,你来。”父侍本名叫于风清。
伸手想接过女儿,被妻主躲过去。
“没关系,我抱着吧。”
蔚然等人目送着母女二人和于风清离去,好像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蔚然心里突然有些难受,自己的儿子从出生,妻主都没有抱过,还以为她本就是这样一个不爱亲近孩子的人,如今却那样珍视的抱着那个夫侍生的女儿。
至于萧白凤心里则是忐忑更多,直到身边的女儿拉了拉他的衣袖才回过神,凌依依巴巴的望着父侍,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母亲为何突然喜欢起了那个木讷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