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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元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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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经·西山经》载,天帝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狗,名曰溪边,席其皮者不蛊。

    溪边酷似土狗,却没想到也是强大的灵兽,让肖书闯了大祸。

    骨质的箭头被鲨鱼油脂浸泡过,再经暴晒,非常坚硬。十米之内,以复合弓的强度、肖书的臂力,绝对能洞穿一个人!

    肖书已到元炁层,已能将灵气导入箭头,使骨质箭头穿透力超过铁箭头,即使射穿一头猪也轻而易举!但灵兽身体远超野兽,肖书只将溪边前腿射伤,让它逃走了。

    文瑶鱼很强大,但它无法离水太久,丛林中只能靠他们自己。

    飒飒!

    溪边体型不大,但格外健壮。即使受伤了,在灌木丛中也奔跑迅速。

    它奔跑越快、越远,姜义、肖书两人距离死亡越快、越近。在危机关头,两个少年都发挥出了超水平的实力。尤其是姜义,他依旧在朝气巅峰,竟也能跟上元炁层的肖书。

    两人冲过过半米深的小溪,不管荆棘和灌木丛,双手护住眼睛,脚步丝毫不停,向着溪边追去。

    吱~

    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当溪边从两棵巨树缝隙中穿过时,奔跑中的肖书迅速搭箭拉开了弓。

    咻!

    元炁能让体内灵气离体寄物,让这弓箭化腐朽为神奇,箭居然发出了隐隐的破空声!

    肖书时机选择非常刁钻:此时溪边被两棵巨树阻隔着,无法向两边规避,而即使它突然加速或者减速,那也会射中它的腰胯部或者头颈部。

    但这溪边后背像长了眼睛,它猛地减速,四条腿弯曲,前腿更是直接跪在地上,身体下伏,头颈伸直贴地,骨箭险险地擦着它头皮飞过!

    嗤!骨箭头深入地面半尺,箭杆剧烈晃动,箭羽像飓风中的树叶剧烈摇摆。

    咔嚓!溪边巨大的惯性让它继续贴地滑行,像推土机一样将地上摇晃的箭杆撞断。溪边迅速起身,大张着嘴,发出咆哮。

    唔~嗷!

    像狼嚎与狗叫的结合,音频高亢,能传很远。

    听到这声音,两人心中一凉——这显然是在召集同伴!而它跑了这么远才呼叫,这说明了它不仅有同伴,而且距离此地不会太远!

    “跑吧!”肖书在第一时间做出了最佳选择。

    姜义眉头微皱,他不想离开。

    一把抢过肖书的弓,弯弓搭箭,呼啸而出的第二支羽箭代表了他的决心。

    修炼界没有安全之地,对弱者更是如此!姜义知道,自己修炼到了瓶颈,只有最危机的时刻才有希望让自己做突破。最重要的是,父亲说过,强者最强的是:那永不言败的强者之心!

    弓箭扎在溪边后腿,但姜义的灵气无法导入箭头,穿透力不强。姜义不放弃,右手紧紧握住一头弓臂,在冲向刚爬起来的溪边时,将弓高高扬起,重重地扫在溪边后腿上。

    溪边再次狼狈倒地前滑,没了逃脱希望,反而激发了它凶性,转身坐在地上,龇牙对着姜义低吼,作困兽之斗。

    姜义反手扫向溪边鼻梁,这次力量与速度都不如上次,弓臂居然被溪边一口咬住,坚硬的牙齿咬得坚硬的弓臂吱嘎直响,丝状的唾液从它雪白的齿上滴落。

    但姜义不仅没了之前的害怕,反而被刺激,杀意暴涨。

    姜义抛开弓,左手反捞背后,数支骨箭被抄在手中,一个健步就向溪边刺去。

    “妈的!死就死吧!”见到姜义的疯狂,肖书心中只能暗叹一句,一咬牙,也向溪边冲了过来。

    姜义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瞳孔放大,整个人处在最兴奋状态。他左手数支羽箭刺向溪边面部和脖颈,只要被刺中,溪边不死也要重伤。

    溪边作为俗世界不存在的灵兽,堪比雄狮、猛虎这类兽王。它力量大、防御力强,头脑也更聪明,在这一刻它松开弓臂,也不管刺向它的羽箭,脖颈一伸咬向姜义腿肚!

    姜义早就防备着溪边,在感觉到手中弓臂一松的同时,姜义右手趁机一送,弓稍的望角直插泥土,然后向外斜压,将溪边的嘴卡在地上!

    嚓嚓!

    与此同时,数支骨箭也刺到了溪边头上,尖锐的骨箭头就像刺在牛皮上,只给它带来轻伤。

    “用单支箭!”肖书叫道。

    姜义手指一松,手中大部分羽箭都掉落,手指快速夹住其中一支,然后举起对着溪边的眼睛再次刺下去!

    咔咔!

    骨箭直接刺过溪边的皮毛,在它头骨上被完全阻挡住了,骨箭头划过溪边的头骨,嘎吱的摩擦声让人毛骨悚然。

    原来在最后一刻溪边剧烈挣扎,终于避免了眼睛被刺瞎、头颅刺穿的下场。

    “来了!杀吧!”肖书猛然回头,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一张俊秀的脸变得胆寒。

    姜义见肖书赤手空拳地冲来,忙将右手的弓拔出,抛给肖书。

    肖书双手握住弓,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力贯双臂,全力劈向溪边的脊背!

    力劈华山!

    姜义在抛弓后,右手顺势在脖颈一晃,碧绿的橄榄石绿光一闪,姜义手中瞬间出现一物,赫然是前几天他用来锤砸小树干的铁块!

    神奇的佩饰是母亲留给他的,黑铁也是父亲给他的古怪物品!

    姜义没有丝毫犹豫,兄弟在身边,有了胆量、多了责任。抛弃钝掉的骨箭,姜义扑过去,左手抓住咬向他的溪边上嘴鼻,五个手指下向内挤压,将溪边自己的嘴唇压入它牙齿下。溪边暴怒合拢嘴,但只能咬住自己的嘴唇,而嘴唇下面姜义的手掌毫发无损。

    姜义左手制住溪边头,用力拉臂跨步,径直跨坐在溪边背上,右手猛地举起,几乎与肖书的弓同时砸向溪边。

    “砰!”乌铁如火星撞地球般,猛砸在溪边的铁头上!

    与此同时,肖书的弓臂也劈在溪边的腰椎上,发出骨裂的咔嚓声。

    俗世界中,犬科动物是铜头钢牙豆腐腰,灵兽特殊,但也不会有太大区别,所以肖书攻击首选此处。

    两处骨裂声同时响起,溪边剧烈的挣扎和怒吼声骤停。两个中枢神经受到致命创伤,瞬间毙命。

    看着手上、身上的鲜血、脑浆,姜义此时才感觉到一阵后怕,这可是在外界相当于猛虎一样的猛兽啊,居然就被两人这样杀死了。但更多的却是兴奋,似乎内心深处一直有暴力基因,此时才被激发。

    “这只是我在修炼界的第一步!下一步再塑经脉、开丹田、成为将级强者、出华夏入扶桑!等着吧,爸妈!”

    这段时间姜义心情一直压抑,就像沉寂多年的火山,此时猛地爆发了。

    姜义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那破损的丹田发生了变化。此时姜义的感知能力相当于半只眼睛,能朦朦胧胧地“看到”体内。

    姜义惊讶地发现,自己的主经脉竟大如桥梁,而普通修炼者如小路。

    但是,姜义粗大的经脉已经破碎、断裂,断断续续。不过他天赋太惊人,竟然有起死回生般能力!如果普通人经脉断裂,别说继续修炼了,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但姜义竟然还能成为修炼天才。

    不过姜义也发现了问题,断裂的经脉像枯木、干涸的河床,充满了死意,全靠边上延伸的细小经脉连接,输入灵气滋润。而这些旁枝末节细经脉也有小路粗细。

    现在,旁支小经脉猛地颤动,在迅速扩大。姜义感到全身皮肤有种针刺感,外界的灵气被大量吸取,全力冲向小腹。

    姜义精神一震,朝气是修炼第一层,主要靠身体本能天赋吸取灵气,从而开辟经脉,所以经脉粗细决定了天赋强弱。

    而此时,明显是经脉到极限了,要进入第二层元炁,去开辟丹田了!

    虽然开辟经脉被天竺、扶桑修炼者所害,但现在不是没有再次从头再来的机会!

    小腹丹田处就如空寂的宇宙深处,薄雾般的天地灵气就像被某种神秘物吸引似的,全部都向此靠拢,然后结合成一缕缕白色气流。气流不断旋转、交叉、撞击、汇集。

    “父亲说过,此时是灵气纯化过程,只有越精纯的灵气,才能开辟出越强大的丹田!”姜义咬紧牙关,巨大的疼痛从小腹处传来,那是一种常人无法感受的疼痛,姜义想起了之前肖书说过的“蛋疼”,此时小腹内的剧痛,真的与其类似,难以忍受。

    越疼越好,越久越好!

    姜义感觉自己要崩溃,但这是一个不能错失的机会。

    终于灵气到了一个极点,比之前缩小一倍不止。姜义不知道,平常人能缩小两三成就不错了。

    此时,之前薄雾般的灵气变得更浓郁,像做饭的水蒸气,更有隐隐的莹白光辉。

    更重要的时候来了!

    “聚鼎!”姜义内心一声吼,全部的心神凝聚在灵气上,逼迫它们汇聚在一起,让其成为一个——鼎!

    丹田是灵气汇集和吐纳的地方,其强悍程度决定了天赋,重要性不亚于经脉。而普通人只能让其聚集在一起,大致凝练成圆形,只有很少的天才能让其成为器物,将丹田功能最大化。

    最强的丹田器物,是鼎!

    姜义回想父亲的教导,努力使灵气由圆形变为圆鼎。灵气逐渐变形,但在即将化为鼎之前,始终差一点,仿佛天堑。

    姜义暗暗点头,“父亲说过,即使天赋异禀,意志坚定,也很难凝聚出鼎丹田,需要特定的法门。”双手在腹部前快速掐指,然后点在腹部,一个个红点出现在腹部,化成一个大鼎轮廓。

    与此同时,姜义心神呐喊着法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开天辟地,阴阳圣光,伏羲人皇,天鼎无疆……”

    神奇的法诀内外配合,像无上的号令,灵气猛地冲破那丝隔阂,化成一个巨鼎,在姜义的感知下,它几乎高达百丈!

    一个高达万丈的炉鼎前,数个老者猛地睁开眼,其中一人道:“炉鼎丹田!不对,差了几层,只是普通圆鼎,而且没有异相,圣鼎更没有反应,没有万丈,千丈也没有。”

    “那也不是一个外界弟子随意能开的!鼎丹田是我八卦预洲的核心,其他七洲想要都要按规矩来!给我严查泄露法诀者,这个弟子也要废掉!”另一个中年人态度坚决,转身向大鼎一拜,“请圣鼎剥夺其大不敬伪鼎丹田!”

    “轰隆!”姜义一口血喷出,心神激荡,他愣愣的看着体内,那自己拼命凝聚的大鼎丹田轰然破碎,晶莹剔透的鼎变为破损的灰铁片、飘飞的铁粉,眼看就要继续冲击到经脉,但却被一股无形之力所阻,最后大致组成一个椭圆形丹田。

    “义哥,怎么了?又……”肖书冲了过来,之前看到姜义晋级就没打扰,此时万分焦急。

    “没事,鼎丹田失败了,不过丹田勉强还能用。”姜义心中一叹,安慰肖书道。

    姜义心态很好,经脉塑造失败过两次,虽然丹田再次失败,但实力依旧进步很大。没丹田时,灵气是无根之雾,现在的白色气流就是水,是量变加质变。而且,丹田与经脉要配合,完成灵气循环,所以到元炁层才算真正的修士。

    姜义心神一动,就要运转灵气周天循环,但灵气一出丹田就消失不见,大部分直接消散在血肉之中,让姜义血肉饱胀,但很快又恢复;少部分灵气竟然直入脊椎骨!

    “咔咔咔!”姜义脊椎发出一阵爆响,背部整条脊椎居然发出金黄的光芒!就像一条金龙在脊背上,整条脊椎充满了生命力,甚至类似于一个单独奇异生命体,自主散发出蓬勃的活力。

    姜义闭目一个深呼吸,丹田内的灵气顺着经脉再次奔走,与之前一样,只有一丝灵气回到经脉反哺,使之不萎缩,但也不能成长,让姜义眉头一皱。没有强大的经脉做引导,就没有灵气入丹田内化为己用,直接关系到今后发展,这是硬伤!

    不过姜义心态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之前的朝气级只是开辟出适合修炼的身体,让力量、皮肉变强不少。

    而此时淬炼的是五脏六腑。尤其是消散在血肉内的灵气,虽然大部分都消散回天地去了,但在“过滤”途中,肌肉也得到不小滋养,变强不少,攻击的力量也由纯粹的力量向内劲蜕变。

    在之前,姜义全力一击只能让溪边皮肉痛。而此时,若姜义全力出手,那么能量能直接透过皮肉,攻击到体内!如果再遇到一只溪边,姜义能让它内脏破裂,毫发无伤地将其收拾掉。

    更让人吃惊的是姜义的恢复力:刚才姜义赤着的上身还满是血丝、伤痕,鲜血还在慢慢流,但在肖书视线之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虽然朝气到练炁级会有很大的差距,但还不止于此。若其余修炼者见到,必会目瞪口呆,而姜义完全不知情。

    一处漆黑空寂的地方,突然出现两道白光,四周的景象慢慢由模糊到清晰——一个棋子稀疏不均的大棋盘。两道白光最后聚焦在棋盘上一颗棋子上,这棋子在棋盘左下角,此时闪着淡淡的红光。

    一只干瘦普通的手慢慢离开棋子上面,喃喃道:“果然有人干扰,但这还不够。”说完手继续伸过来,将它向上移了一格。两道白光闪烁了一下,棋子又被手指向右边挪了一格。

    两道白光是一双眼睛!

    树林中。

    “义哥,太好了!”肖书丢掉弓,看着姜义的状态笑道。

    “好什么好?”姜义耸了耸右肩,将手中的铁块半举起,看着刚冲过来的七八只溪边道,“还是先将这次危机度过再说吧。”